第13章 美女效应(1)
一直处于惴惴不安中的秦副市长,离开了张纵横的办公室后,眼前是天昏地暗,如果说昨天张市长找他谈话为配合省纪委对秦陶进行调查,让他暂时市政建设口已经让他感到未来一片黑暗,但他对前程仍未死心。
没有靠山没有背景,在官场打拼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熬到了常务副市长这个位子,离市长这个大权在握的位子仅一步之遥,如果不出意外,还有二年多新一届市委换届,张市长无论是更上一层楼还是调走,市长这个位置就稳稳地属于自己了。过了这个坎,他将迎来又一个辉煌的十年,前程更加光明,他非常清楚作为一名普通工人家庭出生的干部,他能走到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那是因为他赶上了许多好时机,赶上了许多好运气,他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幸运儿。
他知道自己,无法与吕书记张市长他们相比,不是因为工作才能,而是因为吕闻先有一个延安式干部的父亲,张纵横有一个南下式干部的父亲,都是革命干部的后代,而自己仅仅是一个工人子弟,任何挫折都可能中止他的官运,就在这一夜之间,他就发现自己苍老了许多,不仅是体力精力明显不如以前,发现自己的思维也一片混乱。思考问题的能力明显下降。张市长在问及秦陶的情况时,自己差点没反应过来,庆幸的是他基本上没说错话,而且还当着张纵横的面,认定秦陶不会潜逃,其实,这并非是他的什么判断,而是一种自我安慰,秦陶究竟会作怎样的选择,他一点都不清楚。在这种时候,他只能一味地向好的方面想,他不敢往坏的方面想,他的承受能力非常有限,哪怕是多一分的压力,他都承受不起。
他来不及等到下班,就径直去了财经路弟弟的那个他很少去的家,尽管他知道这个时候家里不一定有人,但他一分钟也不能再等。
到了财经路11号,这个原本是秦陶岳父的宅子现已改造成别墅,弟媳居然在家,她打家门之后,见到秦甬自然知道他的来意。今年已四十多岁的胡传玲,早已是一个过了大好年华的女人,尽管秦陶的事还没公开,在省政协《风雨同舟》杂志社工作的她,今天一早就听到了风声,当有人打电话来杂志社向她了解秦陶的去向时,她很快弄清楚了对方打电话的是省纪委的人,再加上丈夫半夜的突然失踪,她便意识到真的出问题了,她再也在办公室坐不下去了,她先找的便是从省政协刚退下来的父亲,中午饭都没在单位吃,风风火火便赶到了父母家,向父母求救。
可一方面,父亲已经退下来了,另一方面现在的情况还不明,父母也帮不了她,让她回来等进一步的消息,即使秦甬这个孩子的大伯不来,她也会找到他家去的,现在来了刚好,她让秦甬进屋,连给他沏一壶茶的心情都没有,因二人昨夜都没休息好,二个大脸肿眼泡黑眼袋的男女,目光浑浊傻傻地坐在沙发的对面。
胡传玲也算得上是一个大个子的女性,一米六五的身高头大肩宽,骨架大,身上并没有多少肉,作为一位有头脑的知识女性,到了这种时候,和没有文化的家庭妇女没有什么区别,她们没有原则,不考虑对错,只想到如何救自己的男人,帮助自己的男人,可现在他们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如何才能帮助他。他们迫切需要和他联系上,她从昨天到现在打了无数个电话,对方都处于关机状态,她仍不死心,坐了几分钟之后又抓起了电话拨丈夫号码,仍然没开机。
秦甬看着眼前这个六神无主的女人,叹息着让她别打了,如果他开机一定会主动和他们联系,这个可怜的女人,还担心自己的男人是不是出了什么车祸,或是遇到什么意外,也许可以去各医院交通事故中心打听一下。秦甬摇着头告诉她:“不会,昨夜我们分手时他还是好好的,我是看着他离开酒吧的。”
这女人,像丧失了思维能力一样,抱怨秦甬昨晚他应该来家里商量才对,干吗要把他约到酒吧去谈,难道有什么天大的事,不可以在家里谈,非要跑到外面去,然后又询问市里的态度。
秦甬,竭力使自己的大脑正常运转起来,告诉她:“吕书记火冒三丈,但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张市长给三天的时间,让我们找到他,否则就要正式通辑他,现在如果能找到他,他贪污受贿的金额如不是告别巨大,还是有机会争取组织从轻处理,难就难在他的事,是省纪委经办的。”
头脑已经发晕的胡传玲,目光呆滞披着齐肩的烫发,趿着黄色的牛皮拖鞋,自以为是地说道:“我父亲和省纪委的王书记关系很熟,只要他不被通辑,不进入司法程序应该有办法。”
胡传玲虽然只是省政协《风雨同舟》杂志社的编辑,因为有着曾经政协做过副主席的父亲,以及胡家以前在汉沙官场的人脉,包括秦甬尤其是秦陶在很多关键时候,都曾受益于胡家的关系,胡传玲在兄弟俩面前,一直以救世主的面孔出现,似乎胡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政治贵族,兄弟俩是投靠这个政治家族的暴发户。多年来,秦甬在其面前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从不敢摆当官的架子,现在弟弟出了事,又要指望胡家出面拯救,秦甬总是感到抬不起头来。
好在今天,胡传玲表现得比自己还着急,也没了以往的神气活现的做作客套,秦甬心里多少有一点安慰,眼下情况就是这样,他们也不能有任何作为,俩人商议一会,胡传玲决定自己回娘家督促父亲去找关系,估计现在在银行工作的儿子,还不知道情况,她打电话通知儿子晚上去外公家,让秦甬回去想办法,通过秦陶的朋友,打听到秦陶的下落,她本人很少与秦陶的朋友交往,这事就拜托秦甬,有消息他们再联系。
秦甬有一句话,不敢跟弟媳妇说,那就是秦陶很有可能和一个叫周敏的女孩在一起,他有一种直觉,秦陶就算与任何人不联系,都会和这个叫周敏的女孩联系,但他不敢对胡传玲说,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忙碌了几十年的秦副市长,现在终于消停下来,司机将他送回了新华路的家中,他便打发走了司机,今天晚上,他再也不会有什么活动要参加了,也没有了往日参加活动的兴趣,也是因为生活的节奏突然慢了下来,他时而觉得精神恍惚,时而觉得全身不舒服,他感到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一种不明不白的怪病。
进了院子,看着车库门关着,他便知道妻子已经回来了,心身疲惫的他迈着沉重的脚步推开了门,佣人小云正在玄关,给夫人擦皮鞋,见到他连忙去厨房给夫人通报。他一进屋就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感觉四肢身体是那么沉重,压着自己的心脏身子是那么吃力,无所适从。
妻子闵清凤,围着下厨的围巾从厨房里出来,边擦手边给他倒茶,两眼一直在他身上,随即拿来了棉拖鞋给他换上,看着温顺体贴的妻子,二十多年来一直这样侍候自己,他感到自己似乎有些对不住她,换下鞋他没有再让妻子动手,而是自己一手拎起皮鞋吃力地起身转身将鞋放到了鞋架上。
当他转身回到沙发前时,妻子才以殷切的目光注视着他,问道:“情况怎么样?”
这便是妻子的作风,对他永远满怀期待,每当面对妻子时,他便意识到自己是真正的幸运儿,这个幸运不仅仅是指官运的亨通,更多的是来自家庭的温暖,来自妻子的贤淑与温柔,同样是干部子弟,与那个颐指气使的弟媳相比,她不仅能力更强更贤惠,永远将自己放在妻子的位置上,而不是那民政厅老厅长的千斤大小姐,二十多年过去了,她的青春美貌幽雅的气质被岁月雕刻成端庄的熟女,她的艳丽活力永远留在了他的心里,没有因时光的流逝而磨灭,她的柔美和矜持,没有因为平凡的生活而失去迷人的韵味,看到她他就意识到自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应该足够坚强足够勇敢能面对一切挫折,为了家为了这样的女人,为了自己的未来撑起一片天。
尽管过去,他经常忽略这个温暖的三口之家,能给他带来的信心和勇气,在最困难的时候,在看不到未来的时候,只有这个温馨的家,能给他力量,同时,也让他意识到他心这一生的意义,他在人世上最值得自己留念的,不是他能做多大官,是这个幸福充满喜悦的家,是乖巧听话的女儿,是可以相濡以沫相伴一生的妻子。
晚饭,当女儿带男朋友一块回来吃饭时,他心里的阴影渐渐在散去,他开始从昨天越来越悲哀的痛苦中走出来,他开始用全新的目光,看待眼前的一切。
就在秦甬在痛苦之中挣扎时,秦陶一生中最浪漫的一天才开始,当清晨的灿烂的阳光,将粉红色的光束射进雪白的公寓时,两个裸眠的男女,在都市喧嚣的躁动中,才懒懒地扭动着松驰的脖子,反复伸展了几次之后周敏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片刻又悄悄地闭上了眼。
秦陶因为心里有事,他不得不再一次睁开了他那双惺忪的大眼,虽然多年来他一直保养不错,可毕尽是快上五十岁的人了,那双眼皮的大眼睁,晕暗的眼珠,浑黄的眼白,松垮的眼皮,臃肿泡起的眼袋。当他睁大了两眼死死盯住吊顶时,就像一具白床单下掩盖着一个死不眠目的尸体。当他收回目光,歪过脑袋看着身边,埋在青丝中的那张白晳的秀气的精致的脸,那露在被单外的光洁的背,圆润的肩头,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体香,他那灰暗的目光,似乎有了光亮并不断地升温,两只眼睛开始发红,眼光在反复地聚集中,再一次变得炽火。
他嗖地一声坐起了身子,就像是为了在她温润的肌肤上,找到温暖找到动力一样,俯下身子亲吻着肩胛,抚慰着她的胴体,直到她“咯咯”地翻过身体抱紧他的肩膀,那笑声重新唤醒了他的活力,给了他自信。
他掀起被单温柔地拍打着她,竭力地提高嗓门叫道:“快!准备起床!今天还有许多事要办,办完了,就按你的计划放松三天。”
小美女,张开双臂伸了伸懒腰,将被单重新拉到自己胸口,才坐了起来,对这个刚刚降临的一天,她充满了幻想,充满了期待,失神地望着面前这个权力和财富象征的男人,伸手到背后去摸自己的衣物,她做梦都想着有这一天,这一天终于来了。三天!多么宝贵的三天,随着她沸腾的热血,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穿衣的动作。
俩人起床收拾干净之后,便出门去附近的稻香湖酒店吃早茶,每次和秦陶在一起的时光,都是周敏真正的享受美好人生的时间,他的每一分钟都是用金钱堆彻起来的,没有足够的财富的人,是不敢想象他这样的生活的,她从未想象到,一个国企公司的老总会这样富有,在她得知汉沙的秦副市长,是秦的兄长之后她才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自己虽然只是秦的情人,她的内心里仍然觉得自己,和秦副市长算是扯上了关系,感到幸运。
秦陶帮她点了几样餐点,俩人便坐在二楼宽大的玻璃窗前,开始享用起来,秦陶没吃多少,便去服务台打电话,她知道他,从昨夜到现在一直没开机,让他用自己的手机,他说都是公事,用她的电话不合适。他历来在这方面都很认真,她也认可这个只能在幕后的情人的身份,她不想走到公众面前,更不想让他感到为难,她习惯了任何事情都听他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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