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长,衣衫薄(6)
我心里挺难受的,一方面认为她做得对,一方面是男人的面子。女朋友是不是处女有没有打胎的事情被人有事儿没事儿拿来讨论,放谁身上能痛快?
宣判那天,她憋着眼泪强笑着冲法官鞠躬。我坐在下面看得也想哭,都怪我,要不是我,就不会有那些流言蜚语,她也不用受这种委屈。出了法院的门,她妈妈带我们去吃饭,整个过程她都显得特高兴,可等她妈一走便扑倒在我怀里号啕大哭。
其实她心很软很脆弱,稍微戳戳就碎了,所以她把心藏得很深,不轻易让人碰到。
她不能原谅我对她的欺瞒,她最信赖我,什么都给了我,可偏偏是我在她心口扎了一刀。
我想跟她解释,想告诉她我错了,真的错了,我自以为是,我自私,我不该瞒着她放弃保研,报考国外学校的事情,不该选择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自己先出去。我想求她原谅,可那时我找不到她,根本找不到。
我去求她父亲,她爸说她出国了,再不会回来,叫我死了心该干吗干吗去。我知道她姥姥和姨妈舅舅们都在纽约,她应该是选择了当地的学校,查遍了所有学校的中国留学生名单都没有她,拜托在其他州读书的同学帮我打听也是查无此人。我试着联系北大研究生院,不出意外地被告之该学生没有来报道。
整整四年,我不断地用各家搜索引擎寻找着裴岩妍的消息,中文名字英文名字,这世上有很多叫裴岩妍的人,可我能确定的只有1999年理工大学本科录取名单以及2003年北大研究生录取名单上的她。
一年一年的期盼,一年一年的失望。回国前,我停止搜索,接受了妍妍不会再出现的事实。她走了,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我们的爱永远止步于2003年那个三月二十三日的那个傍晚。
三三三,散散散,就像她说得那样,一切都完蛋了。
这两年,我不再找她。虽然对她的想念跟对只千年蚊子精一样,拍不死,挥不走,时不时冒出来在我心口叮一下,酸酸疼疼地折磨我,可我告诉自己要向前看,这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忘不掉的爱,少了谁地球照样转。
有时想想,如果她不出现就好了。她不出现我就没有软肋,娶个媳妇过着不咸不淡的日子,把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上。过两年升副处,调去部里,然后是处长,再然后是局级,厅级,部级,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便更多。高僧景岑曰: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是全身。出家人求正果,我本俗人,追名求利无可厚非。
这世上没有如果,她回来了,那些被封藏淡漠的激情立即鲜活起来。理智告诉我七年的时间足可以改变一个人,裴岩妍不会再是以前的那个妍妍,但我还是爱她,无法克制地爱着她。我欠她的,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继续,就算她不再爱我,就算她跟别人生儿育女,我还是会爱她。这是种爱是魔障,除了她,无人能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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