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11)
我说,“虽然他们打了我,可我不恨他们。咱们家里还有多少钱?明天都给他们寄过去。救命要紧,而且你兼职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孟芸感激地看着我,我却心如倒海。到底哪里出错了?难道是张陆明?不会吧?他已经逼死三哥了,没有理由再穷追不舍。
事后我问过李书洁,孟芸的几个哥哥是怎么回事。李书洁说:“是你叫我收拾他们的。你亲口说的,替我照顾孟芸的几个哥哥,只要不死就行,所以我找人修理了他们一下。”
李书洁竟然这样理解我的话!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我说,“李书洁,我是真的让你想办法照顾他们,而不是把他们送进医院。给他们一口饭吃,要把他们养到我当上金盾集团总裁的时候,我要让他们后悔当初对我的行为。”
“就这样?”李书洁有些不解,“他们可差点把你打死呀!”
“他们也是我未来的大舅哥。还有,千万要把四哥的手治好。他的样子我看着有些别扭。如果他不想治,那就再找人把他打断。”我说完挂上了电话。
人生真是很奇怪:有些人明明是讨厌得要命,却还要笑脸相迎;有些人明明心里爱得可以连命都不要,却倾尽平生之力去欺骗。突然想起一句话,如果一个男人肯骗你,那么代表他还在意你。我在意孟芸,所以我骗她。只是,她能明白我的苦心吗?
19太幸福了
以后的日子,孟芸很乖地待在家里。噢,忘了说了,中间由于身体太虚弱,在我为她找的医生那里打了几天营养针。孟芸还一直心疼钱,说自己食补就好了,不用打那么贵的药水。可是,大夫告诉过我,如果怀孕时妈妈缺营养,那么孩子将来也不好,所以她只能依我。现在想想,我真应该听孟芸的话。女人的话有时候,有一种直觉的准。
我又把自己提拔了。这个世上最快的升职就是提拔自己。我以前总是告诉手下的员工,一定要努力工作,只有自己,才能提拔自己。这话用在我身上,真是太恰如其分了。
孟芸顺从地辞职在家。每日,她除了翻翻杂志,就是上街买菜,要不就是在家门口的大石凳上晒太阳,悠闲慵懒如一只美丽的波斯猫。我叫人把石凳换成了木椅一一她现在如果受凉了可了不得一一木椅的上方用钢丝吊起,仿佛大树下的一个秋千。果然,她看到秋千木椅后,兴奋地坐上去,还叫我在她的身后推她。更多的时候,是我们俩一起坐在上面,木椅随风轻摇,看着太阳一点点地从地平线上落下。现在回想起来,都温馨得要命。
晚饭后,我扶着孟芸,一起沿着风景如画的小街走过来,走过去,就像是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老妻一样。我一只手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那样子就像是小太监扶着慈禧太后和在后花园赏花。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了,想要的一切我都有了。孟芸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说:“刘义,为什么我觉得这个世界这样不真实?我真怕有一天你不要我。”
“不会的。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她捏我的鼻子:“刘义,你还好意思说呢。我告诉你,你也不许背叛我。不管你将来当了经理,还是总经理,或是董事长,你都是我的刘义。这个世上你只许喜欢我一个女人。别以为当个什么小经理就了不起,也别以为有一天买了房子尾巴就翘起来。哪怕有一天我背叛你,你也要爱我如初。”
我笑:“你又说胡话了。”
“还有,刘义,等有一天咱们有钱了,一定要让宝宝吃最好的奶粉,不,咱们给他请十个奶妈吧。以后生完宝宝,我要买十条漂亮的裙子穿,我们要去夏威夷去看草裙舞,还有,还有什么呢?你还要带我去冰岛,看看那里是不是都是冰。”
“傻瓜,叫冰岛就都是冰吗?那里确实很冷,但并不都是冰。”
“人家知道呀,可是没见过嘛。”
孟芸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把我的手贴到她的脸上,极其温柔地说,“刘义,其实我以上说的,你都不用放在心上。每天看你工作那么辛苦,我都觉得心疼,钱够花就可以了。孩子出生后,我可以给他喂母乳的。还有,我住惯四十平方米的房子了。这样一睁眼就知道你在哪儿,一睁眼就可以看到你,而且我也不喜欢车。不要那么拼命好吗?至于我想去的地方,等你退休了,带我将中国游遍就可以了。到时候,咱们两个人,背着一个旅行包,我们每到一个城市就生活一个月,你说好不好?我不需要锦衣玉食,只是每顿饭的时候,我吃你都得在旁边陪我吃。”
“奴才接旨。”我学着电视里的小太监弯了一下腰,满脸馅媚道。心底却像是开了一朵花一一它甚至要因为感动而低贱到尘埃里去。她说的这些,我又怎能不当真?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恨不得刻在心上。我在心底发誓,等她接受我的新身份,我就要帮她完成所有的心愿。不用等到退休,人生苦短。如果最好的光阴不能和心爱的人相守,那才是真的白活了。
其实她不知道,我甚至连婴儿车都订好了,是意大利的那种雕花带镂空的。那种古朴的样式,现代的功能,以及可以买一幢房子的价格,都让我心仪不已。这样的婴儿车才配得上我刘义的儿子。孟芸在某些方面不太精通,例如,她现在穿的衣服,都是由香港的师傅手工缝制的,每一件都价格不菲。大师就是大师,只是传了两张相片过去,做的衣服居然分毫不差。该肥的地方肥,该瘦的地方瘦。而且腰部有松紧功能,即使生完孩子都能当裙子穿。我还说:“李书洁,你倒是挺会为我省钱的。这一件衣服穿二十年都不过时。”她只是嘿嘿一笑:
“经典的东西都不会过时。您看有世界名著过时的吗?既然老板都不怕花钱,我这个下属自然乐意替您花钱。不过花钱真挺享受的,你不知道那些店员是怎么接待我的,居然跪着给我倒茶。刘总,当有钱人真好。”
“那你不赶快嫁个有钱人?”
“还是自己当个有钱人比较有保障。谁知道你们这些人花花肠子里装的什么东西。记住噢,这种衣服一定要送到专门的地方洗,否则会对衣物有损伤的。”
我收回游走的心神,就看到到孟芸将衣服放到盆里。盆里是刚放满的自来水,她大腹便便地坐下,然后拿着透明皂一阵猛搓,看得我心惊肉跳。她见我神色有异,诧异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擦擦额头的冷汗:“家里有洗衣机,干吗不用呢?”
“就这么两件衣服,我就当活动一下筋骨。书上不是也说,孕妇要多多运动的吗?”她明明是为了省点电。不过也对,孕妇要多多运动。我将暖瓶里的热水倒进盆里,仿佛听到香港手工制衣师傅的哀号,但孟芸的手可不能着凉。我坐在她的对面,两个人一人洗一件衣服。
阳台上飘着灰灰白白的孕妇装,像是和天空中的蔚蓝和雪白融为一体。那两件不起眼的衣服里,承载着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我盯着那两件衣服,在想,如果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的?孕妇装的旁边,是我工作穿的白衬衫。两件衣服的袖口随风飘着,时而纠缠,像是手挽着手在天上飞;时而分开,又像是闹别扭耍小心思。突然间觉得天这么高,这么蓝,活着的感觉真好。或者说,这才是人的生活。
正在想着,耳边响起了孟芸的声音:“刘义,为什么你最近买的这些衣服都没有商标呢?”
我的声音无比温柔道:“这些衣服是在网上淘的,都是外贸货,因为线头缝歪了,或是颜色不纯正才处理掉的,所以出厂时就不缝商标。”
她点头,似乎很接受我的解释。她吞吞吐吐道:“隔壁的邻居李婶也相中了我的这件衣服,说是样式和料子都好,昨天还向我打听价格呢。要是方便,帮咱们邻居也淘一件吧。平时我们买菜都是一起去的,她还帮我拎过菜呢。”
“好吧,”我说,“谁让我的孟芸喜欢呢。”
一个星期后,我看到孟芸和隔壁大腹便便的李大妈穿着一样的衣服挎着菜篮子回来。她们有说有笑,一点也不知道,她们身上的衣服得好几十万。菜篮子里放着普通的青椒、芹菜,李大妈的那件新衣服上还蹭上了一点泥土。更气人的是,她还跟人说:“这件衣服这么便宜,上街买菜穿也不觉得心疼。”差点让我吐出半升血。
她哪里懂得,这就叫作低调的奢华。真正的富豪,是掉在人堆里找不到的;真正的豪门,是正常人用正常的思维也想不到的。
不过一想到要离开这个小镇,我还真有些不忍,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平静。算了一下,再过一个月,我就要离开这里,任职书都打印好了。如果被提拔得太快,孟芸一定会起疑的。其实若干年前我就因为某种原因必须保持低调,所有的一切都授权给李书洁。如果我重新登上这个舞台,那么又会曝光在众人的围攻之下。有时候想想,这是图什么呢?如果把金盾卖了,那么这些钱够我和孟芸花几辈子的。可惜我还是不忍。
有一天,孟芸突然问我:“刘义,如果我先你一步而去,你会怎么样?”
我从她的身后想抱住她,她却跳开了,眨着一双美目,期待着我的答案。
我说:“你要是敢先我而去,我就找十个八个小老婆,让你一个人在那边羡慕嫉妒恨。”
她说:“你要是能做到就好了。”
我又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个世界呢?我会陪你。我说过,我会一生一世陪我的爱人。”
她推开我,无尽伤感。也许每个怀孕的女人都是如此多愁善感,不过不长时间,她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20婚变
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一下却变得阴云密布。我的预感一向很准。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都注定要失去什么。上次,我差点一无所有,打回原形,幸好有李书洁替我挡住。这一次,我不知道要失去什么。推开窗子,外面明明是晴空万里一一偶尔只飘过片片浮云一一可我的心跳就是加快,手心里全是汗,好像有什么人在远方不断地呼唤我的名字;一声强一声弱,那么无力心酸。我快要疯了。其实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会怎么死。
我给孟芸打电话。孟芸的声音慵懒--一听就是还躺在被窝里。我问:“咱们的儿子有没有闹你?”
她说:“你就关心儿子?不关心儿子他妈?”
“都关心。你好,他好,我也好。我只是想起一个句子,小时候写作文,我写道:万里无云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老师说这是病句。可现在想起来,这真的不是病句。万里无云的天空上,飘着你们娘俩的头像。”
“你肉麻。”
“我说的是实话。真的。孟芸,你……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我又不是革命战士要出征。你说得太悲壮了。”
“那好吧。小孟同志,为了咱们未出世的千万富豪一一刘小亿一一你要多吃,多睡,心情好。”
“就这些吗?你现在变幽默了。哈哈。”
“就这些。”我说道,然后挂上电话。
但那种不安,像看不见的网,让我越来越窒息,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打李书洁的电话,竟然是关机。到底她在哪里?我从来没有过的慌乱。这么多年来,我太习惯李书洁在我的身边了。她现在在做什么?她跟谁在一起?她会不会,会不会……背叛我……
下午时分,电话终于打通了。李书洁的声音也有些慵懒。她说她想家了。
她有家吗?自从我认识她的时候起,她就孤身一人。虽说她当年说有一个父亲,可是这个所谓的父亲我从来都没见过面,她也没有再提起过。这样一个来去无牵挂的人,会想家?我一直以为她百毒不侵的。
她不紧不慢地说:“刘总,好好珍惜你的幸福。”
我心头越来越不安,拿着包,开着车往家去。这个世界对我最重要的,是孟芸母子。我想看到她们,看到她们平安。车子后面是我精心为孟芸挑选的各色新鲜的蔬菜及远道而来的水果一一都是绿色无公害人工培育的。我抱着一纸盒的菜和水果,爬楼梯,摸钥匙。还在好远的时候,我就大喊:“孟芸,你的亲亲老公回家了,快点开门。”
我不在乎那些邻居听到有何感想。既然我是幸福的,那么就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幸福的。
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进去了,屋子里有点暗,窗帘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布将外面的阳光隔绝。一种令我不安的气味在室内升腾着。那是一种淡淡的铁锈味,怎么会有这种味道?我看到孟芸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客厅里,电脑的突光一闪一闪,画面在跳动。
我轻轻地叫了声:“孟芸。”
她没有理我。
我又叫了一声。她的身体动了一下,但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她的脸色煞白,像一张纸一样。我挤坐在她身旁,轻声细语道,“是不是觉得老公太忙,把你冷落了?以后我不上班了,天天在家……”
我转过头,想看看孟芸临睡前在看什么东西。
我愣住了。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到脑门,又像是三九天一瓢冷水从头上浇下直流到脚底板。我从来没有想过,孟芸会以这种方式知道真相。
电脑上面显示着:金盾集团董事长,刘义,身份证号……还有我的相片。相片里的我戴着黑框的眼镜,文质彬彬,一张虚伪的脸上挤着浅笑。这么具体的说明,连傻子都能看出谁是谁。铁证如山,任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明白。就算我再怎么解释,我也没办法换身份证号码。这是我几年前的照片,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学会真正的低调;那时候的我,还不是真正的富豪。不过即使是那时候的我,拥有的资产也够把那些想要嫁入豪门的灰姑娘吓死十个来回的。
孟芸这时候才睁开眼睛,说:“刘义,你为什么这样害我?你……
是谁……我……疼……”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身体疼,还是心疼,或是两都疼。那些被我玩过的,把我刘义当成孙子的人,当知道真相时,无一不是后悔、懊恼、痛恨,恨没有抓住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而孟芸,她会是什么样呢?她被我骗的,不仅是感情,更是一条命呀。是三哥的命。她会怎样报复我?我伸手去抱她。我说:“孟芸,不要离开我。”
她想挣扎一一但可能是没有力气了一一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我把手放到她的肚子上,心想我的儿子会不会有事呢。黏糊糊的东西,弄了我一手。这是什么?借着荧光,我看到了那只变成了暗红色的手。血的咸腥味,充斥着我的鼻子。
“孟芸,你怎么敢……”我一下子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她怎么可以这样报复我?她怎么可以狠到这种地步?
下体的血将她的衣服染成了暗红色。那些带着温度的血,正在一点点地从她的体内流失,正要夺走我儿子的命。她的手里握着一个小药瓶。
我抱着她向外跑去,那么多的楼梯,仿佛永远也下不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着身形臃肿的孟芸下楼的。孟芸的身体在滴血。当我回头的时候,竟然发现楼梯上蜿蜒着一条血路。我甚至能感觉到我的孩子在喊救命。他不可以现在出来的,一定要等爸爸到医院。儿子,爸爸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他一定会救你的,我的儿子。
我将她放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就驾车向医院狂奔。
我说:“孟芸!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她的脸色苍白,手放到肚子上,像是睡了一样。我不敢再多想。我的念头只有一个:一定要救孟芸和孩子。原来并不算长的道路,现在却怎么也开不到头。我的头像裂开一样剧痛着。我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到了医院后,我将孟芸送到了艾大夫的手里。艾大夫是我早在一个月前就雇好的医生。他的医术很高明,我很信任他。他翻开孟芸的眼皮,说,病人失血过多,送来有点晚了。她是不是吃什么了?我将手里的药瓶递了过去。他的眉毛似乎拧到了一起,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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