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感觉脑子里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一点一点土崩瓦解，她慌了，她知道那份自我安慰是她支持着这样过下去的唯一冠冕堂皇。亦如那段时间倾覆所有地挣扎，疯乱地大吼。抱紧了头，蜷缩而下。

她看见了从四面八方伸来的一只只手，扯她的头发，把她的头颅生生扳成两半。心脏疼得要蹦出胸腔，一滩滩浓烈的血倒映了她恐怖的面容……

那种无助溢于言表，那种痛苦病入膏肓。

如果说曾经自杀的日子是被踩在深渊里蹂躏，那现下的状况就是在无底洞被各种阴恶的小虫嘶咬，同时无挣扎之余地下坠。而她，什么也抓不住。

韩旭宇直奔了他们的别墅，命人找，一定要找到。

而他自己冷冷地站着，望着这片废墟，心跳的节拍被拖了好长好长……

那个叫做生命探测仪的东西，寻了周围几百米，甚至更广。有发现，却不是她……心更凉，连具体位置都无法锁定了。

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你这样让我如何找得到？

继续搜寻的过程中遇见了霍君煜，他不惊讶，只是怨恨。他用短短的几个月，用卑劣不堪的手段，却占据了舒染心所有。而他花了两年，宠爱又呵护，只换来她累人累己的笑，他融不进半分。

“霍总，还在寻那位故人？”他淡淡问。

“是阿，韩总呢？”

“寻那不听话的未婚妻。”面露苦涩，“其实很羡慕霍总能拥有一位故人，韩某在这未婚妻心里连一席之地都没有。”

霍君煜给他一根烟，也将自己的点燃，猩红的亮点一下移动了很长距离。

两个男人背对着走远，心里揣着的事，各自明白，到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

韩旭宇在走廊，手插在裤袋，倚墙望天……这医院他也找遍了，没有。他的血液正一点一点地减速流动，供氧不足，一阵一阵地难受。

手机响了，他无力地拿起，看着屏幕那张暖人的脸，不可置信地接起，连那句“染心”都叫得小心翼翼，就像对泡沫，不敢用力，会碎得体无完肤。

“喂，你好，舒染心的家属吗？”

“是……是……”无法遏制的激动。

“舒小姐在路上昏厥，现在在医院，情况很不乐观，希望您……”

“在哪里？”刻不容缓。

“华东医院，东路……”

他片刻想着那地址，竟在兰城。

“好。”

他踏快了步子，却不觉脚带着微颤，是那种绝望过后的死灰复燃。

韩旭宇本人没到，吩咐了几个人将她转到了韩氏的私人医院，心才平静了一半。

——

韩雅静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边，将秦丹照顾得体贴细致。

她说，秦丹，对不起，我要走了。她说我们斗不过妈的。她说和我在一起你会死的。她说我好爱你，我不能看你死……

秦丹依旧趴着，后背的起伏看起来有些抽.搐，眼眶里红着漫出了泪，将干涩的唇角润得泛水光。她的嘴动了动，“再留一天，一天。”虚弱得散碎一地，风吹过，就再也找不到。

其实她好想说我不怕，终究是没有出口。韩雅静……那就这样吧。

谁将誓言讲得掷地有声？谁将未来说得信誓旦旦？

她不记得了。

我们擦肩而过，然后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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