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司储天被一大片哀伤萦绕，他和苏晴，连这样都不如。

霍君煜还是送舒染心进了医院。因为太恶劣的情况，设施不够。

其实开始说枪指着孙芝的心脏，纯属玩笑。一个人得学会怎样“恃弱凌强”。那才是生存之道，只是没料到司储天真的就来得，那么快。

……一天就这么过去，舒染心没有醒。

霍君煜的眼圈泛黑，眼里滋生了几许血丝。

太愤怒，太悲痛，太无可奈何。有的时候他真的想要一声吼出来，可早已习惯平静地忍受，漠然地处事。

医生说得太多太多，他听得差点自动屏蔽。

子宫伤了，不可能再怀孩子。情绪受激太大，恶化的肿块涨大了足足0.5毫米，撑开了旁边的神经，脑子是肯定不清醒的，当然也剧痛难忍。现在的昏迷是破碎面临崩溃的身体无法支持除了呼吸以外的活动。

身体是要靠养的，脑子的那个东西，无能为力。

瞬间有种叫绝望的东西充斥胸腔，挥不散。

“她会不会死？”霍君煜站着看着医生的眼镜问，恐怖得像刚从地域浴火重生的撒旦。

医生吓着了，好久才说出话。

“身体养好了能活……肿块需要另想办法。”

霍君煜没有发火没有动手，示意他走。此时医生才松口气，太阳穴旁隐隐有些冷汗。

时针依旧在转，太阳依旧升起又落下。

舒染心是在第三天被转到国外医院的。距现在，又是半个月了。

她没有死，这条命总是受着恩赐。也不是不想好好活，只是生活不给她这个机会。她已经不想言语。又是一场盛大的切肤之痛。她百般呵护，终究还是失去了。

再见到霍君煜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也正深深地折磨着这个男人。

带着几丝松弛的眼圈，慵懒的眼神，密集盘踞在鼻下，颚上的胡荘，都宣布着一件事情：他正在被生活侵蚀，同舒染心一样。

“对不起。”他说，仿佛忏悔得卑躬屈膝。

舒染心不怪他，那不是他造成的。那些没能被时间驯服的突发事件，又能追究到谁身上呢。

“你的对不起真别扭。”她释然地笑笑，“也许上帝是真的太爱我了。”她的头上插着张牙舞爪的管子，似乎掌控着她的生死。笑起来，头皮显得很不自然。

身上的痕，额上的疤，已经植皮处理过了，看起来却没什么改变，对她依旧孱弱的病态形象。

霍君煜切切实实地动容了，眼镜酸得像要掉下些什么来。

而有些藏了几年熬了几年的话，竟就那么平淡地说出口了。

“我爱你，真的。”余音散尽得快，以至于就几秒钟的一瞬间，霍君煜竟说出了他以为自己将要藏匿一生的事。哪科他的目光清澈而虔诚。

舒染心的确始料未及，但也平静得波澜未起。她没有拿多余的力气为这毫无意义的事动容。

“霍君煜，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事了。你没有发现吗，你的爱，你对我的爱，更好像是一个折磨我的理由。”说得再自然不过，却令霍君煜激动了情绪。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爱，环境让他出落成一个冷漠至不可一世的人。而在社会上攀爬打磨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如今舒染心无端的闯入，却毁了他的所有。他再不是原来那个坚硬得什么都刺不进的，仅仅的一个壳了。他装载了感情，然后有喜怒哀乐，但就在他为了这些感情生不如死的时候，舒染心却告诉他，她不会爱了。这样算什么？

“舒染心，你有心吗。”说得近乎咬牙切齿。

他也从来没有那么勇敢那么真地对别人说过这样的话，她权当笑柄了。竟觉得委屈，愤怒也将眼眶灌红。

他哭不出来，只是厌恶舒染心满是无所谓的态度。他怕，早有一日再也融不进她分毫，那就和陌路人本无区别。而他又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如出一辙。

沉郁之中他想离开，舒染心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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