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都别再奢求什么了。活着就够了。”

韩雅静顿时席卷而来的悲观将舒染心更进一步地推近死亡。她似要吹熄舒染心内脏里最后的光明。

“够了。”霍君煜突然****说话。紧锁的眉头仍旧未舒展。

“对，够了，够了。”韩雅静自言自语了两句，踱步出了病房。

她来的目的好似只为责备舒染心。其实只是内心的自责愧疚遗憾悔恨交织着逐渐强烈至一发不可收拾难以忍受，才妄想转嫁到舒染心身上。对啊，她在责怪舒染心的秘而不宣，也怪自己曾经的过分无情。她们不是不谙世事，只是敏感得过了头。大概是韩雅静彻底走出她的生命，秦丹再也不会将她的任何奉为圭臬。哪怕是曾刻骨铭心的思念纷至沓来，眼泪把脸抹得姹紫嫣红。她们那作古的爱情，不过是沧海一粟。

可是韩雅静除了带给舒染心异大的痛苦和绝望之外，自己备受的折磨，并无丝毫减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秦丹，为什么你就能那样潇洒不顾一切地逃脱掉。为什么连后悔的机会都不给我。是我错了。你也狠心到如此地步。这样的惩罚真的太重……

秦丹，秦丹。

一切都像一场梦，场景情节变换得毫无根据，不符合逻辑间，什么都变了，突然至不可接受。她们甚至连过分酝酿悲痛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后知后觉。

没办法相信……怎么敢相信。

生命如此脆弱，能经得住这么多，大概已经是万幸。

韩雅静的特立独行，也渐让岁月磨蚀殆尽。注定她将一个人吟赏桑榆暮景。而今爱情，说起来是那样的不着边际。

韩雅静就在自己的迷途中走了，而后霍君煜郑重地站到舒染心身边，慢慢为她擦掉不堪的泪，一辈子都流不尽的泪。

“不要……离开。”他说，恳切的眼神真的无比真挚。

但他的话也就此一句而已，然后坐到床边椅子上，握住她的手一起撑着自己的额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啜泣。

“不离开……我会死。”哭腔中带着莫大的平静。

“所有的所有，都是因为你的存在，而发展成这样。可是到了最后，却也只剩下你。”

舒染心竟然坐起来慢慢抱住了霍君煜，脸埋进他的衣领间，很紧很紧。

“为什么剩下的是你，我以为你会因为被你弄死的那个孩子躲起来一辈子同自责和悔恨度过。

“你看，你剩下的，也不是爱情，是该有的折磨。

“我爱你又怎样呢，我不可能背叛人性所有的感情单单为了一个满目疮痍尚且还凌虐我至痛不欲生的爱字。

“我不爱你，又能怎么样呢。你也不会留余地供我辗转徘徊甚至一怒之下放我纵然离开消失不见。

“岁月把我折磨得老了，却将你删繁就简大概送回了年少时期。我们不会再有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余生……就像韩雅静说的，活着就够了。

“霍君煜，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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