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这次，韩雅静没有首先关切地问舒染心怎么怎么样，也没有对着霍君煜大发一通脾气没有照顾好舒染心。只是木讷地看着她，眼睛里是同霍君煜一样的绝望。

“她死了。”她说，“秦丹死了。”

舒染心的泪还是那么丰沛，顿时又盈满眼眶模糊视线。她看不清韩雅静的脸是什么表情，依稀清楚的轮廓削瘦了很多。

“她没我顽强呢，静。”舒染心很努力很努力地扯着嘴角笑，笑得泪更多地涌下。

“是，她当然没有你顽强。你有那么多人爱，是你自己不珍惜。可是她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当初你知道她在哪里她的情况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韩雅静的生气很安静。大概她忘了或是不愿意记得是她自己不想知道的。

舒染心的苦楚泛滥得无边无际，什么时候她在韩雅静心里已经是这样一个定义。韩雅静……是恨她的吧。可是她也有好多话想说，她有人爱，可她怎么可能就同一般人一样平平淡淡地接受那些爱。有些要不起，有些无力再要，所有所有称之为爱的东西倒都赐给她一样东西——折磨。身心兼具。可是他们不懂。

而舒染心还是谦卑地顺应她，说了对不起。笑顿时沾染苦涩。

“她的背被重新刮伤，感染，破伤风……是我和她女朋友打架，不小心，不小心误伤她的。”

韩雅静已经陷入不可自拔的回忆中。

“是我害死她的，是我害死她的……”

可韩雅静也早过了豪情奔放的年头，现在哭得依旧不成模样。

“韩雅静，你真的该放过她……”舒染心……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和惋惜。

“你已经有家庭了，你早在那么就以前就主动放弃了那段感情。你还有什么资格守着爱的名义去破坏她的幸福！”

“不，她不幸福，她一定不幸福……我以为我能放下的。可真正见到她的时候才了解都是虚妄得可笑的不可能。尤其看见她那副样子，心都碎了……她身边站着的人，也不是我。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叫我怎么甘心！”

“那你呢？你结婚了！你想过她看见你身边的人不是她的时候，她又是什么感觉？你太自私……”

“季伟是男的！而我……一个同性恋不会轻易就改变性取向的！”

……无言以对，沉默的悲哀。

而两个人就像要吵起来的时候，忽然平静了。

“静，其实我还羡慕过你们，没有遗憾。至少你们相爱过，幸福过。可我一无所有，年华与爱，皆成空谈。坎坷再多我何时畏惧过呢，可命运给了我坎坷却让我一个人走。”

“霍君煜呢？他还是对你不好？”

舒染心暗自笑了，“没有，他对我很好。只是我再也承受不起也不愿承受。”

霍君煜在门外，准备拿烟的手又放了回去。舒染心，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你累，我又何尝不是。

“静，带我走。我要离开医院离开他。再这样下去我的心会死的……”

她以为韩雅静还会一如当初地赋予她包容和爱。但她错了。

“我能带你走到哪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走下去……染心，对不起。现在的我，别无他求，我要一个人好好地孤独，陪着秦丹，到死都不再放手。”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韩雅静已经临近崩溃边缘。

而她自己，也找不到措辞说服自己再有资格拥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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