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二天。丛茂正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
女秘书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董事长，我们金店的黄金钻戒出现质量问题。”丛茂听完后把笔放在了水杯里。女秘书把笔拿出来站在一边等着他发话。他心里想这一定是继母搞的鬼把戏。
女秘书在一边说：“董事长，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会有超过千万的直接损失。”丛茂甩了一下笔，“告诉总经理下午召开记者会，让她多请些记者来。让马本准备好车，我一会儿出去。”
他站起来点燃一支烟，想着该从什么地方下手。丛茂和马本到外边了解情况。马本以记者的身份走访了买假钻戒的人。金店的首饰都是假的，一群人正在和店里的经理交涉。马本好不容易才挤出来。
马本上了车说：“表哥，有人冒充我们公司的品牌嫁祸给我们。”丛茂没有说话，闭着双眼不知道想着什么。下午，在集团公司的会议室召开记者招待会。丛茂坐在台上向记者们点了点头，女秘书坐在一旁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着丛茂的表情。丛梦晨把召开记者招待会的目的说明了一下。一个女记者拿起话筒说：“董事长先生，听说贵公司金店的总经理正在计划秘密携巨款外逃。你是否知道此事？如果知道，那你们刚才大谈金店钻戒没有出质量问题，这是不是在有意欺骗公众？谢谢！”
丛茂对着话筒说：“有这样的事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回去给你们问一问？我们公司已经和所有买钻戒的顾客联系了！根本没有什么质量问题。我们做出的承诺，如果有质量问题我们以100倍的价格赔偿客户的损失。我很遗憾地告诉某些人，到现在没有一个客户因质量问题来公司要求赔偿损失。”
一个男记者说：“董事长先生，请谈谈你对这种不择手段的竞争者有何评价。谢谢！”丛茂干脆地说：“钉子，永远会找轮胎的麻烦。”丛梦晨看到已经达到了召开记者招待会的目的，就找了托辞让丛茂回避了。
晚上，丛茂认为丛梦晨表现得不错，请她吃饭。他点了她最爱吃的菜。她第一次受到他的款待，有点受宠若惊。他让她坐在他的身边，她很腼腆地笑了！她对他还抱有希望。
他爽朗地笑着说：“你看，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嫂子也不替我想想办法，还好今天有你在我身边。你嫂子有你一半的能力我就知足了！你说当初，算了！不说了！”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说：“这辈子能与你做兄妹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哪还敢有什么奢侈的想法啊？”他轻轻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她给他一个满意的笑。她拿出一个100万的存折放到他的手上。“大哥，这是我的一点微薄之力。”他看了一下存折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你做的假账，爸没有说你，那是对你的爱护。我不能再拖累你了！”她很不高兴地说：“我们是一家人，应该互相帮助的。”突然房间里的灯熄灭了！她急忙地抱住他。马本拿着蜡烛从门口向他们缓缓走来，后面跟着一个蛋糕车。她热泪盈眶地紧紧地抱住他。她今天特别地高兴，没有想到他会给自己过生日。她激动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到家里。父母和陈慧美都等她好久了！丛梦晨在酒桌上借着这个机会，不停地夸耀丛茂，如何机智、如何聪明能干。樊晋芳心里大骂自己的亲信办事不力，还要连累自己。丛文富给梦晨买了一辆奔驰跑车，又给了她40%的股权作为生日礼物。听到这样的话丛茂心里打了颤，父亲的股份基本上已经全部给了她，还好自己早有准备把她拉拢到自己的身边。
樊晋芳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她给丛文富倒杯酒，她呼出一口舒畅的气，脸上流露胜利的笑。这样一来陈慧美很不高兴，自己嫁给丛茂什么也没有得到，心里不是个滋味，她一口气把酒杯里的酒全部喝了。
樊晋芳又给她满上酒。“这样喝酒对身体健康不利，家里的酒很多，慢慢喝。”陈慧美在心里大骂——老狐狸，觉得自己被她骗了！除了结婚的时候樊晋芳答应给她的100万元以外，1%股份的也没有给她。他的父亲又把股份给了女儿，自己的丈夫一直忙着另外一个女人的事，她现在真是后悔莫及。
丛文富看出她的意思，急忙劝说：“慧美，你不要多想，等你给我们丛家添一个孙子后，我会把公司的另一部分交给你们。”丛茂看着丛梦晨脸红红地躺在母亲的怀里。此时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心里非常难受，他端起酒杯一干而净，头搭在餐桌上。陈慧美扶起他说：“爸，你别多想。妈，我们上楼了！”回到房间里。她知道丛茂是在装醉，她对躺在床上的丛茂说：“你就别再为高兴的事惹火烧身了！再这样下去，你父亲都把集团公司给你的妹妹了！到时候你什么也没有了！我可不想和你过受苦的日子。”
丛茂躺在床上说：“你他妈的最愚昧！你不把宝石的事情告诉我继母，会有这样的事吗？我是你丈夫，你要和我过一辈子。你帮着她来害我，我告诉你，你我的父母一定比我们死的早。到时候我不要你了，你一点脾气都没有。”说完这些话他有些后悔。
她委屈地说：“你要是对我好点，我会和你的继母站在一起吗？”
他坐起来气愤地说：“现在你得到什么了？我得到报复了！你快乐了！是吗？看到我难过你们都很高兴，对吧？什么他妈的一日夫妻百日恩。现在你还信他们的话吗？被人骗了吧？自作主张，自作自受。”
他没有脱衣服躺在床上，她没有说话。晚上她帮他脱下衣服。
夜里，丛茂看到慧美已经睡着了，就移开她的腿和手，起床走到书房拉开抽屉找出两节电池。他习惯地用牙咬了咬电池安到收音机上。他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听着午夜广播。
直播间里温静开始了今夜的节目。
“亲爱的朋友，你还在电波的另一端吗？在这个孤独的午夜，城市的街道上还有多少灯光闪烁，又有多少楼宇亮着灯火。在你劳累的夜里妻子给你端一杯奶茶，再偷拿儿子的几块饼干，那是多么温馨的爱。我羡慕他们的生活，祝福他们的爱情。同时我又为彼此相爱的人被迫分手而感到遗憾！我希望我们宁愿爱错也不要错过，因为爱错了可以再爱，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爱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今夜相爱，又有多少相爱的人在今夜分手。我相信爱情永恒，真爱永远留在我们心中。”
星期一，张海龙向台里交了辞职信。台里的领导没有批，让他回去再考虑一下。他不想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里不是他的家乡，处处要和丛茂打交道，处处要丛茂帮忙。
他想自己干点什么，想证明给温静看看。
温静认为他辞职有些草率，她坐在客厅里说：“你真的应该考虑一下领导的意见，再说表姐她不想走，我也不能走。回到东北有很多东西我们都不会适应的，最难的是我们的工作问题。我想你不会像丛茂那样靠着父母的关系活着吧？我可不想和你的父母住在一起，想起来我就觉得不方便。要是结婚的时候你要说回东北我还不和你结婚哪！”
张海龙坐在她的身边，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凉了一半，但他还是以平静的心态说：“离开这里是早晚的事，我不想见到丛茂那张虚伪的脸，你说他算什么东西，结婚了还要找高兴的麻烦。就算害人也不能总害一个人吧？现在他找人24小时盯着高兴，上一次要不是表姐在，我就打他一顿了。”
她不以为然地说：“你就找客观理由吧？你也就在家里说说，发泄自己的闷气吧！”现在她认为他有点吹牛的嫌疑。
他气冲冲地走出了家门。
她没有理会他，她不相信他敢找丛茂理论，更谈不上打他了！
第二天早上。丛茂早就安排好了！让马本买点上坟的东西，再把他的父亲拉到自己母亲的坟前。他想让父亲知道他有多么的痛苦。对于马本来说两头都能得到好处，他当然愿意做，出卖两个人的事情，而两个人还必须用他。他觉得自己的位置太重要了。樊晋芳好像听到了什么？她嚷着要跟丛文富一起去，她觉得是非常时期，一定要注意丛茂的一举一动。在这个时候要以多听少说为原则。
春初。太阳初升时，丛茂坐着公交车到了城外。漫天的烟雾散布在漫长的铁路旁。到铁路越过桥梁后，他已经沿着它走了一段路，隧道通向一座废了的城垣。路轨还照样越过高冈越过土丘，伸延到极远空阔的地方。所记得的只是从懂得悲哀的时候起，他就一年经过它一次。一路上遇到农人，他们依旧欢愉的面色，种菜的地里还照样有年老妇人工作，每个低矮的土房都保留暗淡的色彩，黑毛壮狗蹲在门前，表示主人尚安然健在。夹在往来的人群里，半小时的路程，穿过刚发芽的青青麦田，到达被荒草塞满的墓地。松枝零落，杂木缠绕，连墓门前的栅栏也凋零不堪了。纪念的一切都是零落的空虚，就像冬日的森林，充满恐怖的情绪。他到母亲的坟前，几只乌鸦叫了两声飞走了。今天是母亲的祭日，他买了些鲜花放在墓前，跪在坟前泪流满面地说：“妈，不孝儿来看你了！这些年我过得很好，父亲给我找了个母亲，他们对我很好，你就放心吧！我的妻子很漂亮，我很快就要当父亲了！妈，你知道吗？我心里并不快乐！有人说我忘恩负义，有人说我放弃不了荣华富贵。我问过我自己是不是这样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不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嘲笑我，所有的人都在和我作对。我不就是想补偿我曾经的过失吗？妈，如果你在世的话，你会让儿子这样生活吗？妈，就在九泉看看你的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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