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坐在书房里望着墙上的一幅唐伯虎的画发呆。这次肯定是伤透了她的心,望着窗外已经是日落酉时了。他收拾好自己桌子上残留的酒瓶和没有改完的小说。自己没有什么文才,只能修了改,改了修。
他不赞同鲁迅的话,“文章不是写出来的,而是改出来的。”他认为,“文章是写出来,而好文章是改出来的。”他熄灭烟抬头时,发现陈慧美站在他的面前,吓了他一跳!她很大方地坐下,吸着烟。她穿着超短裙,翘着大腿坐在对面。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白色内裤。陈慧美看到摆在桌子上高兴的照片心里就很不舒服。“你还爱我吗?如果我是你的惟一,你就把这张照片烧掉!”丛茂看了她一眼,把照片擦了擦。她继续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从来不需要别人给机会。”她一口痰吐在高兴的照片上。他闭上双眼,这让他感到恶心。“我今天来是取我的5000万的。”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已经给了你1000万,有些时候人要知道满足。在你不得意时,想一想得意时,这样就公平了!幸运不是你一个人的,人走的不一定都是下坡路,没有一路顺风的船。”她站起来双手支撑着桌子,光滑圆润的****裸露在他的面前。“今天我也给你讲一个人的故事。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妹妹上床舒服吗?对了,听说他妹妹还是个处女,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呐。”
看来他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此时他明白了一切。他咬了别人一口,现在别人又咬了自己一口。妥协、委曲求全也不止一次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次。“5000万什么时候要?”她得意地说:“你挺聪明的。这叫以牙还牙,我这一招也是跟你学的。你往毛巾上涂药,我就不能往咖啡里放药吗?只是我没有钱买不起贵的摄影机,影片拍的效果不好,你不会怪我吧?”
他站起来一口鲜血喷在桌子上,不知道他的继母知道了会有什么结果。他都不敢想象事情的结果是什么。他自己想着:得罪什么样的人,都不应该得罪女人。
这次他是领教了!她故作姿态地用纸巾给他擦去嘴上的血迹,看到他吐血她心里闪过一丝痛苦。如果他真的爱自己,她何苦要折磨他哪!其实她只想吓他。把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的。她知道他是一个多疑的人,同时也是重感情的人。所以她的要挟他一定会答应的。
她回到张霸的别墅里。她为了取得张霸的信任把复制的一张光盘给了李大专。张霸还是很担心丛茂会鱼死网破。“如果他要背后害我们怎么办?”“我们出事。李大专就会把带子公开,他也许不在乎自己,但他不会不顾他的妹妹。”“你就那么有把握李大专会听你的。”“如果他不出卖自己,那是你还没有给他出卖自己底线的价格。”“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女人。”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裸体的人,正在行使人类的本能。他们的灵魂已经丧失了记忆,他们的内心世界已经一片空白,他们的呻吟声弥漫在空气中。
这几日天气很冷。李大专好几天没有出门了。他的记者也不想干了。收到陈慧美的200万和一张光盘。他听到她的计划,觉得这个女人特别的无耻,所以这钱是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白拿谁不拿。他带着愧疚找到丛梦晨。他没有想过通过这件事让她原谅他,只是想打消自己的心灵深处的不安。他喝了一口咖啡想到陈慧美下药的事就一阵地恶心,看到梦晨,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见面。我准备去南非,当一名战地记者。离开这座堆满金钱的城市。在这座城市亲情太微弱了!不怕你笑话,我的父亲又给我找了一个比我还小的小妈!”
他拿出一个文件袋给她。“梦晨,这是你大嫂给我的。你和你大哥之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发誓这里的东西我没有动过。”她看着文件袋心里什么都明白了!是她给大哥带来的麻烦,是她又让他受到了伤害和威胁。她一个星期没有上班,去了一所高中教书。樊晋芳认为女儿终于长大了,明白了什么事情有结果,什么事情没有结果。她认为没有一个人会追求一直没有结果的事情,包括爱情。现在丛茂一无所有了,梦晨又离开了他。对于丛梦晨的婚姻大事樊晋芳跟丛文富提过好几次,丛文富都没有心情管!
“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几日梦晨和父母撒谎说住在学校,其实只有这样她才能和丛茂在一起。她住在他的家里。他有什么理由不让她住在他的家里呢?每天晚上他们都能不约而同的在阳台上见面。他就是一百个歉意,一千个内疚也改变不了给她心里造成的创伤。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继续啊?
他关心地问:“这些天教书还习惯吗?”
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会适应的,我不太喜欢一个人总是生活在一个地方,过些天我就搬到学校去住。每个职业我都想体会一下,就像每个女人的爱情对每个男人都是不同的。我已经选好了一个男朋友,过些日子你帮我看看。”她希望她的无所谓的态度能给他减轻负担。
他沉闷哼了一声。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你离开我,就是我离开你。没有永远,只有分别。其实,你的敷衍会使我更加地难过。”
他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还要受到陈慧美的奚落。他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她的脚下,他不是一条狗吗?他乞求她放过梦晨。她想让他永远做她的奴隶。她让他舔她的脚趾头,他双眼浸泡着泪水。心里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也不过如此吗?他们之间除了折磨对方就什么也没有了吗?看来我只能这么做了!是你连做人的机会都不给我的。”
他们约好了:星期一晚上11点在城南的公路叉口进行交易。
在别墅里,樊晋芳一边唱着歌,一边收拾女儿房间突然发现一张光盘扔在垃圾袋里。她很好奇地把光盘放在DVD机里,出来的画面是女儿和丛茂裸露的身体。
樊晋芳看到画面时当场就晕倒了,进了医院。
丛茂一天都在外边度过的,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想着。他回到家时,父亲坐在他的家里已经等他好久了。
他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父亲叫他站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父亲咬牙切齿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你的卑鄙,就算你没有得到我所有的遗产也不至于报复你的妹妹吧?你可真够狠的,自从你来到这个家我就没有一天的好日子。在外边找女人,又离婚,现在又要我的命。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儿子,我们父子的情意到此为止。”
他拿起茶杯砸在丛茂的脸上,茶杯的碎片划破他的脸,血慢慢地从他的脸上滑过。现在就是他死在父亲面前也无法使他原谅自己了!
他点燃一支烟,“我早就想过你会这样说,所以我被你们赶出来了。你们费了很大劲把我的公司搞垮,但我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所有的人都在报复,而且手段花样翻新,难道我就不能吗?”他认为没有必要再向父亲解释什么了!解释就是在掩饰,掩饰就是无力。
丛文富站起来大骂他不是人。丛茂头也没有回,看了看手表已经10点多了!丛茂开车到了交易地点。他从车里拿出枪,上好子弹,对于他来说,死已经不是那么可怕了,活着只能给人带来憎恨和痛苦。他打开收音机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听着午夜的声音了。想给高兴打个电话却没有号码,最后打通了女佣人的电话告诉她把他的东西收拾好交给他的父亲。他看到对面车灯闪了一下,他把手枪上了膛,一个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午夜的空气中。
张霸在车里关掉了车灯,握着陈慧美的手说:“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下车。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就一个人去美国,机票在你的包里,我的钱已经汇到了你的账户上,省着点用。”
她紧紧地抱着他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走。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会等着你回来。”
他下了车向对面走去,跳过公路的栏杆,把手枪放在身后。今夜的雾很大。丛茂看不清来人的脸,但他的枪已经对准前方的脚步声。
丛梦晨突然抓着他的手,此时张霸向他开了枪。一颗子弹穿透了丛梦晨的身体,她倒在了他的身上。
张霸想开第二枪却被一辆飞奔的汽车撞到天空中。车主见到死人了,开车就跑。不一会儿,张霸的尸体在寒冷的冬天冻僵了!
丛茂开着车搂着奄奄一息的梦晨。收音机还放着那首老歌。他按着她的要求,把她抱到她自己新买的房子里。房间里挂满了千纸鹤,上面写满了他的名字,有人说,只要你爱着谁就在纸鹤上写上他的名字,他就会知道。当你把他的名字写在1000个纸鹤身上,他就会爱你到永远。丛茂抱着她拿了一张五彩纸,她艰难地说:“这是……第1000……只纸……鹤,我……我希望……我……希望,你帮……我,叠一只……就是1000只了!。”他抱着她,用颤抖的手帮她完成她的心愿。他的泪水滴在她的脸上,他轻轻地在纸鹤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一股鲜血溢出她的嘴角。“能再吻我一下吗?”他的嘴亲吻她的嘴时,她已经失去了知觉!他给她换了一套衣服,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他躺在床上搂着她睡觉,他的嘴里也不停地流血。
丛文富知道此事后,也住进了医院。第二天,天气有些灰暗。认识梦晨的人都参加了她的葬礼!除了她的父母。丛茂安葬了丛梦晨,这也不是第一次埋葬死人了!他仰天大喊:“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她才只有25岁。”他没有去见父亲,怕他们见到自己会更加伤心。陈慧美流窜在酒吧里,如同惊弓之鸟。星光闪烁如幽灵,繁华如梦——只剩这一夜寒星。这一地冷雾已使她万念俱灰,心似寒冰。她喝得烂醉如泥靠在一棵大树旁呕吐。3个小流氓跟着她走了一段路,看着周围没有人就开始抢她的包,她和他们撕打起来。一个小流氓捂住她的嘴,另两个人把她拖到一个旮旯里。抢完了包,几个人看到她还有几分姿色,皮肤很光滑。把她按在一个肮脏的角落里强奸了她!她喊叫着,但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微小。等到丛茂到来时,几个小流氓早就跑了!她衣服零乱地倒在地上。风把她的头发吹散,凌乱地披在她的肩上。她爬到丛茂的脚前哭喊着:“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没有什么光盘。我是骗你的,再给我一次机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是一个尾声吗?
“我不能慰你以柔情,更不能予你以幸福。这是不可避免的报复!”
她不停地给他磕头。他扶起她、帮她整理零乱的头发把她抱在怀里。他有很多话却说不出口,只能藏在心里。现在他找不出什么东西能安慰她,更没有必要责怪她了!他如今已经不胜重负了。他右手拿出钢刀向她的心脏刺去,她的头挺了挺,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不放。他拔出钢刀。她闭上双眼,慢慢地滑倒在地面上。她的尸体横在他的身边,她永远地沉默了,永远地沉默了。他把她抱到一个拐角处,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这样会让她感觉不到冷。
第二天,公安局接到报案,找到陈慧美的尸体,成立了专案组。陈慧美的父母请了律师,要为女儿的死讨个说法。他们把所有的怀疑指向丛茂。专案组的队长就是胡爽。她把张霸死亡的事件和陈慧美的死联系到一起。
胡爽正在办公室里开研讨会。
她很严肃地说:“这件案子已经惊动了省领导,上级领导指示我们尽快破案。下面大家把这几天的调查情况说一说。”
一位老警察无奈地说:“每次一有大案、要案,上级领导就要求我们尽快破案。我们为了提高破案率曾经冤枉过很多不应该受到法律制裁的人。希望我们大家以后办案不要为了什么功、什么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乱抓人。”
A警官说:“这个案子,犯罪嫌疑人就是原丛氏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丛茂。张霸的死亡现场有丛茂红旗车轮胎的痕迹和他的脚印,这些可以证明他去过现场,还有丛梦晨身上的子弹和张霸枪里打出的子弹型号一样。”
B警官说:“陈慧美死的当天晚上,有一个人见过丛茂把她放在墙角里,这个人就是强奸死者的嫌疑人。他强奸完死者以后又回来看死者身上是否还有值钱的东西,他把死者身上的一块手表偷走了。这块钻石手表是陈慧美在珠宝拍卖会上买走的。所以很容易在嫌疑人变卖的金店中找到。经审讯他供出了两个同伙,他们强奸了死者。”
C警官说:“我看现在证据不足还不能抓人。毕竟丛茂不是一般的人,抓错了影响会很大的。再说……”
B警官说:“再说什么?我知道你和丛茂是同学。我说,你今天查到的证据怎么不说?你别忘了你是一名人民警察。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别跟我们大家玩‘无间道’。”
C警官说:“我做什么还用你教吗?我只是按法律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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