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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说: 眼泪不是水      作者:唐朋

马本把他扶上车吃了药,过了一会儿,丛茂也没有好转。马本想回省城,丛茂没有同意,他知道父亲的个性,为了这一点小事就回去,会让他在继母那里抬不起头来的。他不想让这个和睦相处的家庭,因为自己搞得不愉快。

马本开车直接去了县城医院。医院门口一棵大树上已经有了鸟窝。

医院没有几个人,走廊不足300米,墙壁有些发黄,还有几处掉了皮,几盏灯也露出微弱的光。护士的衣服倒是干净,这让人舒服些。当然这个跟当地的经济水平有很大关系。丛茂脸色很难看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马本办好手续扶起他边走边说:“表哥,只剩下一张床了!你对面是个女人,但她今晚不回来。”丛茂把声音提高些说:“我还没有结婚,怎么让我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呢?你能不能办点漂亮的事情让我看看?”

一个值班的女护士停下脚步说:“看你们文质彬彬的,说话要注意点影响。女人怎么了?你妈不是女人,别大呼小叫的。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家,摆什么威风,这里的条件不好,可以到别处去。谁强留你们了!”

马本接过话说:“你怎么说话呢?你父亲不是男人吗?有你这样为人民服务的吗?看你的德性,纳税人的钱给你们这帮人都瞎了眼睛。”

护士匆匆离去。丛茂没走几步,突然昏倒了!马本大喊医生……又是那个女护士走过来说:“有钱人不容易死的。”她和一名医生把丛茂扶进急救室。马本在外边的椅子上等着医生出来,马本看了一眼刚才那个女护士,觉得她还很漂亮的就是说话态度不好。她坐在里面正逗同事家的孩子玩,小孩子突然哭了,她就唱歌给小孩子听。

马本走到窗户面前,女护士白了他一眼。

马本心烦地说:“同志。你还是让孩子哭吧?”

他转身走了!把另一个老护士逗得哈哈大笑。

院长正和医生小声说着:“这样的有钱人,我们医院一年也碰不上一个,让他多住几天。我们不能和大医院相比,人家是靠看病开药赚钱,我们只能靠住院了!”

院长看到马本过来,急忙地走开了。医生把丛茂的病说得很严重,意思是幸好有这家医院,要不然丛茂就死在路上了。

丛茂不相信医生的话,因为他就是撒谎大王。马本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又给了院长一个红包,院长非常感谢他,让他住在值班室。

值班室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破电话,连一台电视都没有。女护士和他打了一夜的嘴仗。

第二天早上,走廊里的脚步声把丛茂惊醒了!看到对面床上没有人,他也没有什么顾虑的,穿好衣服准备出去。一个女护士推门进来,看到丛茂有些不好意思。她算不上美丽,但很清纯。一双大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一切人的秘密。她的头发很短,也许是工作需要吧。丛茂被她清澈的眼睛迷住了,如果不是她说话,他的姿势不知道保持到什么时候。

她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习惯了推门而进。这里的条件很差也不安静。我帮你叠被子。”

丛茂急忙说:“不用,我自己来。”

她笑了一下说:“你不用客气,我是你的私人护士,从现在开始你吃饭、睡觉都归我管。你叫我胡爽或胡护士都行,以后我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直接提出来。”

她很细心地叠着被子,他看到她手上的第二手指上带着戒指,看来还没有结婚。手上的血管很清晰,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污染。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愿意和她在一起,但陈慧美算是缠上他了!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他接到陈慧美13个电话。他烦得把手机关掉。

他很困惑,心里一直不明白这样的医院连床铺都很紧张,怎么会有私人护士呢?他透过门缝看到马本和那个女护士一起下楼了。想到马本他就明白了一切。他回过头来继续看她,上下打量。

胡爽一边叠被子一边说:“你是看我叠被子,还是看我?你别往歪处想。”丛茂愣了一下说:“我什么都没有想”。其实他什么都想了,连和她上床的表情都想到了。胡爽整理完内务就领他去食堂吃饭。丛茂坐在不足120平米的食堂里,觉得有些烦闷。他回头看到马本和吵架的护士正有说有笑地谈着。胡爽把饭和菜打好,坐在他的对面。“吃吧?如果不合胃口可以再换。”“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待遇吧?”她笑而不答。她的笑是那么的甜,他真想在她的脸上亲她一口。丛茂尝了一口饭说:“挺好的,我什么都行,只要能吃饱就行,这里就这么几个人吃饭吗?”“这里的病人不多,大多都是本地人,都是家里人护理,一般早餐他们自己做。中午忙着庄稼地里的活就没有时间做了,一般中午,吃饭的人比较多些。”她给他加菜,她的动作很轻盈。“多吃点,看你瘦的。有一件事我要请你注意一下,你的对床是个女同志,虽然是个哑语老师,但是她有听力的,所以你说话时注意些。她一般不回来的,你先委屈一下,过几天就有房间了。”她性格爽朗,说话干净利落,让他很喜欢。如果没有大的事情他愿意和她多相处几天。“我很喜欢你的开朗、大方、亲和,如果你们医院的人都像你这样就好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和他们吵闹的那个护士。“对了,昨天的那位护士让我替她向你道歉。”“她自己为什么不承担责任?”“她的言语过激是因为她父亲在城里有了女人,不要他们母女了,她心情不好。”“那也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之中,这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吧?

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她笑了笑,拍了他肩膀两下。“你大人有大量。”丛茂对她的举止,有些突然。他很不习惯有人拍他的肩膀,但看到她很尴尬,他又微笑地对她点了点头。晚上,丛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着胡爽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门轻轻地推开了,进来一个黑衣罩着白坎肩戴着白帽子的女人。月光照映出她娇嫩的面靥,尤其可爱的是一双黑而且深的眼,她轻盈地走到他的床前说:“你醒了?”

声音也和她的脸一样美丽!走近了,细看似乎像一个认识的朋友,后来他才想到原来是死去的“高兴”。他的心海像狂风吹拂一样汹涌不宁,往事前尘,历历在目,他又跌落在过去的梦里沉思。他坐起来心里紧张,身体在颤抖,他小声地说:“你,别过来!”

那个女人向他走了两步就停下了!她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身跑了出去。她的背影像一个人,但他一时又想不起来。他突然惊醒,一脸的冷汗,看到对面空床无人,原来是在做梦。他从厕所出来,听到值班室里传出男女****的声音。他轻轻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可还是不小心把门口的痰盂碰倒了,值班室里的声音停止了。

第二天,丛茂把这件事情跟胡爽说了,她认为他是在做噩梦,她认为他是一个比较复杂化的人,孤独、忧郁、委屈、无奈、占满了他的心灵。她望着他焦虑的脸说:“从心理学的角度说,只要你告诉我你的梦,我就知道你有怎样的童年。”

丛茂一辈子的事她都知道了,他认为她太可怕了。有些人相处一生一世都不曾了解,而他们相处两天她就能看透他的一切。在以后的几天里,丛茂一直没有见过那个对床的女人出现,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丛茂要出院,院长很不满意,觉得他住的时间太短了,院长让胡爽做一下工作,丛茂答应多住两天。

最后一天,丛茂到胡爽家里做客。

四间古典的房屋让人有一种远古时代的感觉。里面的装饰和建筑的风格相应,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和一座老式的钟放在一个角落里。走进她的房间,一股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书柜上放着专业的心理学书籍。丛茂一眼就看到自己写的书,他兴奋不已,没有想到在偏僻的地方自己的书也很畅销。他转身坐在床上,枕头边放着一个洗过的白色内裤和一个乳罩。内裤特别性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段时间里,很喜欢看女人的内衣。他觉得自己有心理障碍,他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但这一切都让胡爽看了个透彻。丛茂躲开她的目光。

胡爽给他泡了一杯茶,又向他解释这里的茶叶苦了些,但是能清理肠胃,有助血液循环,还能降血压。丛茂直接问她学的是什么专业,为什么会有心理学的书籍。胡爽很自豪地说:“我是心理学的本科生,在学校时学过医护工作,所以院长让我去医院帮忙。”丛茂本想问一下她对自己的书有什么看法,但又怕让她看出自己的意图,只好封口不提。丛茂问道:“你怎么不留在市里工作。”她低着头说道:“在我毕业的那天晚上,我的男朋友要和我上床,我没有同意,所以他提出和我分手,我不想看到他恶心的一面,就回到自己的家乡了。”她抬起头说:“我已经想好了,准备考公安刑侦的研究生。我的父母到市里的亲戚那借钱去了。”她留他在她家里吃饭。她饭做得不错,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会做饭的已经不多了。她也没有想到他也会做饭。两个人配合默契,饭菜当然很有滋味。饭没有吃完,丛茂脸上出了很多汗,她用毛巾给他擦汗,他的脸不小心碰到她的胸部。她紧张得差点扑到他的怀里,他把她按在床上能听到她心跳的声音,像百米运动员冲刺一样。他吻她的嘴,他能感觉到她是第一次,因为她都不知道把嘴里的舌头伸出来。他的手在她的身体上乱摸,她身体已经软下来,他解开她的衣服,她的脸红红。他的手触摸她的****,软软的、滑滑的,他用嘴舔她的乳头使她的全身热血沸腾。她的手紧紧地捂着那块神秘的地方。他的手正在艰难地脱她的内裤,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强奸。他停止一切动作,看她的双眼,她看了他一眼,自己把内裤脱下。

丛茂提上裤子坐起来,觉得自己很卑鄙。她坐起来抱着他说:“你这样做对你的身体不好。你不想要我吗?”她用手抚摸他的上半身,慢慢地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丛茂又脱下自己的裤子,开始在她的身体上蠕动。她紧紧地咬住他胳膊上的肉,双手抱住他的肩膀,在他的后背留下很多、很深的指印。房间里的那个与时代告别的老钟正滴哒、滴哒、滴哒、滴哒,不停地走着。突然一只鸡从他们的床底下跳了出来,在寂静的院子里叫个不停。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第一次那么轻易地给了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夜里,忽然响起了叩门声:这第三次的叩门声,格外的响。丛茂无论如何再忍耐不住了,他跳下了床,拉开了门往外望,什么也没有。在他的脚前一条狗趴在门口,侧着头,像是在那里偷听什么。看到他出来,它很害羞似地垂下头,慢慢地挨到他的身边,进了房间趴在地板上,把嘴巴藏在毛茸茸的颈间,缩做了一堆。中午,丛茂和马本在食堂吃的饭。有两个女护士正在谈论哑语老师,他朦胧地听见她们说哑语老师是车祸造成的。吃完饭,丛茂又向院长提起这件事,院长说的基本和两个护士的说法吻合。

马本去给车加油。丛茂回到房间,胡爽已经在为他收拾东西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始终难以想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问自己的原则呢?自己的立场呢?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她斩钉截铁地说:“你什么也不用说,我是自愿的跟你没有关系,不用指责自己。”她头也没有回走出房间。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希望马本快点回来,他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他低着头,看到对面床下有一部收音机,他很好奇地捡起来。看到收音机,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他给高兴买的收音机吗?怎么会在这里?他把门反锁上,又仔细看了看。那天晚上他见到的那个女人是谁?是高兴吗?不,绝不可能,高兴已经死了。他亲眼看到她下葬的。他把收音机装进自己的包里。

上了车,他想看看胡爽,但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随便她怎么看自己吧!

一路上,丛茂没有说话。

他想尽快到省城,希望王院长能给他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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