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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小说: 眼泪不是水      作者:唐朋

丛茂和丛文富的矛盾已经白日化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箭在弦上。晚饭时丛茂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对高兴的事情他一个字也不提。这让丛文富很高兴,他笑着说:“阿茂,你已经是30岁的人了!成家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陈慧美已经和你订了婚,改天选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吧?这样一来我们也安心了。”樊晋芳接过他的眼神。她给丛茂夹了点菜笑着说:“阿茂,你爸说得对,你年纪不小了!听人家说31岁以后生孩子小孩发育会不好。”丛茂放下筷子站起来说:“爸,妈,我现在只想和高兴结婚。我再说一遍我只想和高兴结婚。”丛梦晨伤感地说:“大哥,我知道高兴姐在你心中的重要性,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别想了!”樊晋芳给她一个眼色怪她多嘴。丛文富没有心情继续吃饭了,他把筷子扔在桌子上,气冲冲地走了出去。丛茂看了她们一眼也走了出去,他的火再也压不住了,想到高兴受的委屈,他的心像被挖掉一样。

丛茂走到客厅坐在父亲的对面,他深呼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爸,我不怪你,怪你也没有用。结果已经出现了,定型了。我只能想办法做些补偿。爸,我希望你能明白。”

丛文富放下报纸说:“我不明白?以后别再提高兴的事,你和陈慧美结婚,她就是你的妻子,你别想太多了,这件事已经定了。”

丛茂很无奈地上楼。他出来时,在樊晋芳房间门口,听见丛梦晨打听高兴的事情,他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就急匆匆地下楼去了张海龙家。

在张海龙家里,丛茂没有看到高兴。温静又把丛茂大说一顿。“不是我说你,你父亲做的是什么事情。就因为高兴不会说话了,他就利用权力让医院出了死亡证明。”

张海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看到丛茂一直不语,他又劝了温静几句。张海龙把丛茂请出了家门,他真怕丛茂一时冲动说出他的事情,他告诉他给高兴在外边租了一套楼房。

丛茂拿出一叠钱给他,让他多费心照顾高兴。张海龙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再看看手里的钱。一个人向回家的方向走去。樊晋芳在家里等了丛茂好久了,她像做报告似地分析了一大堆的名与利;得与失。

丛茂礼貌地听她谆谆教导。听完之后,丛茂回到房间,把衣服狠狠地摔在地上。他躺在床上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涌上心头,让他泪流不止。他心里想着:我他妈的算什么东西,我还他妈的是个男人吗?真他妈的窝囊。

他没有脱衣服,蜷曲身体睡下,像一个没有吃饱的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醒了。只见烟头扔了满地。他从床上起来,走到阳台上用毛巾擦干眼角残留的泪水。

看到丛梦晨站在阳台上,他急忙说:“刚才迷眼睛了。”丛梦晨穿着睡衣,头发刚洗过很滑、很顺、很迷人。“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一个人,你把事情说出来,你……”丛茂打断她的话,他不想被一个女孩子教训。“把事情说出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心中的负担不会因为你把话说出来就减轻。感觉上可能会舒服些,自己骗自己吧!如果我不为她做点什么,我这一生,活着都是痛苦、内疚。”丛茂的泪水有些控制不住,就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他躺在床上想着:抗议会有人支持吗?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钟已经敲响12下,他穿上衣服走出了别墅。望着星空,有一颗流星划过,留下耀眼的光芒。他坐在马路边上,想着天上的流星,流星的人生轨迹从开始到结束,都是耀眼的光芒。可自己的生命却有太多的灰暗。

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张海龙和温静开着车在宽广的马路上穿行,高兴家附近有一家超市还没有关门。张海龙下车买点吃的,他想高兴在家里一定还没有睡。

服务员没精打采地跟在他后面,好像厌倦了这种生活。他走出超市看到丛茂坐在门口吸烟。

温静下了车,走到他的旁边说:“我不管你是什么经理,什么董事长,做人要有良心。我表姐的事情同学们都知道了!你知道是谁让高兴受了三年苦。”

丛茂把烟扔在地上,站起来把双手插在裤子兜里声音沙哑地说:“谁造成的?是我造成的。但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把院长和我父亲、我的继母送上法庭,就能让高兴变成原来的样子吗?我能做的只有补偿,惩罚任何人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高兴愿意,我现在就去死。这样一来结果是什么?如果这样做不合适,你告诉我怎么做才让你和高兴满意?”

“你在逃避现实的问题。是不是有钱杀人可以不偿命?我知道你放弃不了荣华富贵的生活,放弃不了你现在高高在上的位置。现在我们不要求你去死,你能放下你手中的权力和金钱,带我表姐离开这个地方吗?你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

丛茂拿出烟盒已经没有烟了!他又把扔在地上的烟头捡起来,点燃吸了一口说:“我在国外找了几个专家把高兴的病情分析了一下,这种病只要肯花钱会有希望治好的。我先争取和高兴结婚,我知道我父亲不会同意的,这样一来我才能提出条件拿钱给高兴治病。这样的事不是说成就成的,我知道你很难想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我想你明白一点——我根本没有任何资本跟我父亲谈条件,我只能争取。”

张海龙没有敢说话。温静更加气愤。“别再掩饰你自己了!我们同学一场,我不了解你的为人吗?但这个跟爱情是两回事。”

“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埋怨和指责,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也许你和我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也许你和张海龙是两肋插刀的哥儿们,但现在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你应该清楚,我表姐真的不能再受打击了,她是一个女人无依无靠。如果没有我们,她流浪街头是肯定的。我说话有些伤人,但我还是要说,如果爱情需要补偿的话,那你是在做交易。”

丛茂把烟头狠狠地在地上蹍了蹍。

“我就不能有点想法吗?我做什么都要受别人的指责,是不是我四处借钱度日,你们看着就高兴了?就像一个乞丐四处乞讨,没有一点独立自主,不能掌握自己的尊严。就像上大学一样吃3元钱的排骨都要受人监视,我已经受够了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生活了!所以请你们不要侮辱我的真实想法。”

温静并没有因为他的处境和言语对他有一丝的怜悯。

她仰着头说:“你不觉得你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吗?你不觉得你说的话不负责任吗?难道你让张海龙为你承担责任吗?”“那有什么不可?”他大声地喊叫一句。张海龙一听这话就急忙推着温静上了车。他们消失在午夜的大街上,留下丛茂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那里。

这几天丛文富没有上班。樊晋芳也辞掉了财务部长的职务,把大权交给了丛梦晨,自己专门从事房地产行业。但实际上大权还是在樊晋芳的手里,因为各个部门都有她的亲信。把财务大权交给自己的女儿,一是锻炼她,二是想看丛茂想做什么。因为做事情一定和钱有关,如果她当财务主管,有些事情丛茂会防着她的。

她和丛文富在关键时候会站在一起的,作为夫妻她有一定的把握。

两个人在家里商量如何让丛茂和陈慧美结婚的事。丛文富觉得此事做得有点不人道,但既然已经做了,也不能在儿子面前低头,错了就错了吧。他的这种思想一直在脑子里盘旋着,人难免会犯错误,这是他给自己的合理解释。

樊晋芳对丛文富的话一直是言听计从,因为她要证明给别人看,他们是相爱的。她是继母,夹在中间不好做人,想穿针引线又没有那个本事,只能硬着老脸做丛茂的思想工作。丛茂和她从来没有红过脸,有时候丛茂对她不忍心说过分的话,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

第二天,丛文富把陈慧美的父母请到家里来做客。丛茂和陈慧美表现得很亲热,谈到婚姻大事丛茂给足了父亲面子。饭后送走了客人。丛茂进书房找父亲谈话,丛梦晨在门口偷听被樊晋芳叫了回去。丛文富根本无心看书。丛茂到书房跟父亲谈话的目的是为了避免佣人听见什么话,传出去不好听。丛文富喝了口茶,看到茶在热水里伸展,此时他想到:如果心情像它一样心里会舒服多了。看到丛茂一言不发,丛文富开门见山地说:“如果你谈结婚的事我可以听听,别的事以后再说吧!”丛茂站起来笑了笑。“爸,我觉得我和陈慧美不配,刘省长家的千金你见过没有?我挺喜欢她的。”

丛文富也笑了一下说:“人家早就有主了,你是不是觉得婚姻大事很好玩?我想你已经和刘省长的千金说好了吧?来骗你父亲。人活一世,这种玩笑还是不开为妙。”

丛茂只是想让父亲心情好些,这样再谈什么话也不至于发脾气。丛茂的手使了个劲,拧开茶杯的盖喝了一口父亲的茶,又轻轻地推给父亲。这样亲密无间的举动还是第一次。“你觉得你和我母亲幸福吗?”他盯着父亲布满疑惑的脸。“你走过的路再让我重走一遍,你觉得还有什么意义吗?你以为她看上的是你儿子这个人吗?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是。她看上的是我有一个亿万富翁的父亲!因为你,我才有让她看得上的资格,因为你,我才有和她平等说话的机会。”

丛文富听到他的话,心情好了许多。

他劝慰地说:“她的父母是你的老师,现在又是学校的校长,她是从国外回来的高材生。能言善辩、机智聪明。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婚是不结不行了!有些时候你要想一想以后的生活,这才是主要的。”

丛茂没有耐住自己的性子,叹了一口气说:“那高兴怎么办?我不应该为她做点什么吗?她是无辜的,她跟我结婚,我们家利益不会受到什么损失的!对我们家没有什么影响的!爸,你想一想我要不和她结婚,别人会怎么看我?最起码人品都保不住。”

丛文富想了想,站起来走了两步说:“看来你和谁结婚,对你来说都是一种委屈,你娶高兴也是为了避人口舌,看来你今晚给我很大面子了?现在娶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产生的影响和后果不同。你怎么保证高兴不是为了金钱,爱情是随经济和时代气息变的,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爱情了!这样的话你不一直挂在嘴边吗?”

丛茂后退了两步,他点了点头,他失去了刚才的冷静,他把手插在兜里,弯着腰对着父亲带着气愤说:“你不怕结婚后我把她害死吗?那样你会更没有面子的!你那么爱面子,为何背着我的母亲和那个不要脸的人在学校里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请你把你干过的所有事情再重新想一遍,看一看有没有……”

丛文富站起来把茶杯摔在地上大喊一声:“混蛋,”

茶水溅了丛茂一身,丛文富喘着粗气,脸色很难看,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樊晋芳和丛梦晨跑进来劝说。丛茂转身离开书房。丛文富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不孝的话。午夜的大街小巷没有几个人,丛茂的身影在路灯下移动着。他敲着高兴的房门,可无论他怎么乞求,高兴都没有给他开门。他又回到马路上。看到一个流浪歌手坐在路边好像没有吃饭,他去超市买了些吃的,坐在路边上和流浪歌手一起喝起酒,流浪歌手给他弹吉它听。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流浪歌手的吉它线突然断了!丛茂不知道救护车里就是他的父亲。他把兜里的钱全部给了流浪歌手。流浪歌手看着一千多元钱,咽了一口唾沫。他看丛茂走出10多米远了拿起钱就跑,连他的吉它都不要了!丛茂回头看了一眼他跑的样子,想起自己以前的穷酸。丛茂躺在一个酒店门口的椅子上。保安叫醒了他说:“这里不能睡觉。”丛茂和保安争吵起来。正好碰上刚从酒店出来的陈慧美。她扶起大醉的丛茂,让保安帮忙送上车。她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好不容易才把他扶上床。她把他的衣服脱下,躺在他的身边亲吻着他。医院里忙个不停。丛梦晨四处打电话找丛茂。马本也开着车在大街上找。这一夜。丛茂在床上忙来忙去连陈慧美的内衣都没有完全脱下来,这让她笑个不停。陈慧美准备了录相机把他们的一切都拍了下来,来记录那瞬间即逝的忘我境界。第二天早上。丛茂穿好衣服,看到一个白色的女人内裤,皱巴巴地放在他的枕边,高弹性的高筒袜及乳罩和床单都落在地板上。他走到洗手间把身上的几根长头发捋下来。陈慧美做好了早饭等着他。看到他很没有精神,她跑到厨房端来一碗鸡汤给他。“昨天你喝多了!我在路上碰到你把你带到我这里来了。你不会怪我吧?来我们先吃饭?”丛茂坐在她的对面说:“昨天晚上我没有做过什么吧?”他看到自己衣领上的口红,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我他妈的,真混。”陈慧美故意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负责的。”丛茂哼了一声说:“那就好。我很高兴对这样的事情不负责。”他觉得她很卑鄙,乘人之危。丛茂提起衣服走出了公寓。陈慧美喊了他一声,他头也没有回。丛茂直接去了公司,他打开手机准备上班这才看到丛梦晨发过来的短信,他急忙跑出公司,看到路边的自行车骑上就跑。公司的保安员和自行车的主人在后面拼命地追他。·丛茂向父亲道歉。“爸,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请你原谅我的冲动。”

丛文富并没有觉得儿子说这样的话是在承认他的错误。最后丛茂只好向父亲保证他会和陈慧美结婚。

丛文富看出他的勉强,可是他还是答应了,这让丛文富的心里好过了一些。

丛茂认为自己为了一个女人去揭父亲的老底,确实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行为,但他还是要为自己的心愿争点希望。他来到王院长的办公室打听父亲的病情,同时告诉王院长他准备投资医院里搞的科研课题。

这让王院长心里笑开了花,全身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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