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西游记》中，师徒四人在车迟国与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赌胜，其中一段是孙悟空保着唐僧和虎力大仙比求雨，虎力大仙是“烧了伏羲、响了令牌”风云乍起，其实就是他们发出的命令，这个下雨的命令其实就是山寨版的圣旨或口谕，就好比我们现在办事，不见得非要领导派专员到基层才算真的，有时的通知、文件，甚至一个电话都是下属机构办事的依据，而这个依据即便不是玉帝亲下，如果被玉帝默许，那么下属一定也会按其精神执行，回想上文姜子牙施法的手段，也是念对接头暗号，连发符印才可以，这样才有玉帝手下回应，而呼风唤雨，正是风伯雨师履行这个命令。

为什么选择没有截教人在场时调用天兵呢？因为截教一样会布施法力或抵挡改变的天气，或干脆也找玉帝搬人，这就使行动变得极其复杂，而当姜子牙看到远远而来的是这样的人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向玉帝试探天庭态度的机会来了！

姜子牙要做的就是看看能否调动玉帝的人来对付当年玉帝在人间扶植的商朝，这次没有截教的人参与，只要玉帝帮了周，那“扶周灭纣”大业就名正言顺，没有了一切后顾之忧，阐教也因此判断了天庭对阐教的态度：在阐教为玉帝拉皮条，凑够各大部门人手之前，天庭可根据实际情况派人辅助阐教，这就说明，玉帝是不会在阐截大战中偏袒截教的。

三十三、史上最强悍的礼物——四大天王

现今许多寺庙的第一重殿宇多为天王殿，内中央供奉未来佛弥勒佛或布袋和尚坐像，其身后为韦陀菩萨站像，殿两侧立四大天王塑像，分别为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手执青锋剑、碧玉琵琶、混元伞、蜃，意职“风”“调”“雨”“顺”。

在《西游记》一书的影响下，有些影视作品中四大天王又常常出现在南天门，护卫天宫，而到底西游中“四大天王”指的是谁，还有待考究，但因这四位特殊的才干，四天王在《封神演义》中更是有名有姓有封号，那么在封神成书之时，许仲琳老师对这四位的角色到底是作何定位的呢？

前文书说到，九龙岛四圣战死，他们死后被封为了凌霄宝殿四将，给玉皇大帝当门卫，估计当玉帝得到他们的时候必定是泪雨涟涟，玉帝想想当年连哪吒都敢在自己家门口把龙王那个马仔打的半死，自己却连一个维持秩序的人都没有，真是悲喜交加。于是天庭门口也像模像样的有了装扮，南天门立一个牌子：军事禁区，天门两侧严禁摆摊。

而还有四位也被封为四大天王，给西方教主当保安，看家护院，这四位就是佳梦关魔家四将。他们的法力和法宝要远远高于九龙岛那几位，唯一逊色于他们的，就是没有人家那么拉风的坐骑。

这样看来，《西游记》在孙猴子闹天宫一段中出场的四大天王很可能就是凌霄宝殿四将，而并非这四位手持顶级法宝的天王，再有四大天王的法宝被一些影视作品给低级化，不是伞被戳破就是琵琶断弦，实在让人笑掉大牙。

简单一对比，我们也许会发现问题，四大天王和凌霄殿四将既然能力悬殊，究竟是用什么标准把他们分封给西方和天庭的？为什么不是把四大天王分给天庭呢？

其实，四大天王带来的是第一轮法宝对决高潮和牵引出西方教与东方教派的恩怨情仇。面对这个论断，我们详细勘议。

武成王黄飞虎形容他们说：“佳梦关魔家四将乃弟兄四人，皆系异人秘授奇术变幻，大是难敌。……若此四将来伐西岐，吾兵恐不能取胜也。”

这兄弟四人到底什么水平呢？

魔礼青，长二丈四尺，面如活蟹，须如铜线，用一根长枪，步战无骑。有秘授宝剑，名曰：“青云剑”。上有符印，中分四字：“地、水、火、风”，这风乃黑风，风内有万千戈矛。若人逢着此刃，四肢成为齑粉；若论火，空中金蛇搅绕，遍地一块黑烟，烟掩人目，烈焰烧人，并无遮挡。

魔礼海，用一根枪，背上一面琵琶，上有四条弦，也按“地、水、火、风”。拨动弦声，风火齐至，如青云剑一般。

魔礼红，秘授一把伞，名曰“混元伞”。伞上有祖母绿、祖母印、祖母碧，有夜明珠、碧尘珠、碧火珠、碧水珠、消凉珠、九曲珠、定颜珠、定风珠，还有珍珠穿成四字：“装载乾坤”。这把伞不敢撑，撑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一转，乾坤晃动。

魔礼寿，用两根鞭。囊里有一物，形如白鼠，名曰“花狐貂”，放起空中，现身似白象，胁生飞翅，食尽世人。

而混元伞还有一个霸气的功能是善收法宝。所以这四位当接到闻太师派兵公文后，是狂笑不止，一方面西岐城不过是姜尚、黄飞虎这种菜鸟级的高人防守，太小儿科，怎么可能连损大将？另一方面是，居然派出我等，到底是太师对他们太重视，还是太师这几年胆子变小，被吓怕了？

按理说，这四个人的法宝无穷妙道，与当时守卫西岐的姜子牙、黄飞虎、金吒、木吒、哪吒、龙须虎的战力比起来，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初次交战，周军大败，混元伞收走了哪吒的乾坤圈、金吒的遁龙柱和老姜的打神鞭，然后四位大哥晃动法宝，顷刻天昏地暗、烈焰滚滚、万矛齐发、周军乱作一团，伤亡惨重。

这里相信不少人看的明白，魔家四将确实厉害，但有个问题啊，他们不是封神榜上有名的吗？姜子牙的打神鞭为啥不好使呢？

解释有三个：一是这混元伞已经厉害到任何法宝都不惧的程度了；二是打神鞭有时候也会出现程序混乱；三，这混元伞的主人根本就不是神。

乱了，不过，前两个原因似乎不用解释，很好理解，混元伞即便是最牛的法宝，但他的主人却不是最厉害的术士，只要这人在封神榜上有名，打神鞭就不会出错，第三个说法最关键，打神鞭不好使其实只有一种可能，它要打的人根本就不是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中的一员，惊呼声乍起：你太扯了，他们如果不是神，为什么还会到封神榜报到呢？而且为什么姜子牙还封了他们职位呢？

现在开始，西方教正式进入我们的视野。书中对他们四位真实身份的描写虽然不多，也有些模糊，但明确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四天王乃释门中人，打不得”。

第二句：“封尔为四大天王之职，辅弼西方教典”。

他们到底和西方教什么关系？为什么不在三教佥约封神榜名单之内，后来却被封神，而且封的是西方教的护法神？这是封神大战中的第一个谜案。

我还是根据书中提示大胆推测当时的情况：

我们知道封神榜不但有三教忙活，还有女娲、玉帝等各界大佬参与，所以里面的名单内容各教派上层领导都是心知肚明，而根据玉帝要求，元始天尊负责封神大任，姜子牙代替元始封神，那么谁能被封神，封成什么神，名单是否会有变动，都是元始天尊说了算。

彼时，西方教基本只有接引道人、准提道人两位教主，门人空虚，教力微弱，西方所谓极乐世界冷冷清清，无人愿往。二位教主为了来国富民强的东土寻找门众，开始了与东方教派的合作，他们的合作带有极强的功利性质，初衷非常明确和简单：我助你消除逆党，你为我扩大势力。这第一次接触的乃是人道教主太上老君，然后和太上老君一起做了一件事，此事后文将为大家再作介绍。

第二次接触的就是元始天尊，他们以帮助阐教对抗截教为条件，交换西方教需要的能人异士，并和元始天尊达成了几笔交易，其中的一笔就是明确要求元始天尊把魔家四将从封神榜中除名，想辙送去西方护法。

他们就这么喜欢这四位么？看看魔家四将此次征讨西岐的实战情况，魔家四将围困西岐近一年，使西岐粮草匮乏，险些内乱；暗夜做法，逼得元始天尊自己动手移来三光神水才保住西岐，就是这四位的战死也主要因为杨戬偷走了混元伞，最后一次正面交锋他们所面对的攒心钉没办法收掉才被杀兵败。

所以，此四人的法宝战力对西方教来讲，求之不得，而对于元始天尊，这么强的四位如果一样被封为玉帝驾前将军，那天庭更是如虎添翼，不利于阐教势力的保持和壮大，于是魔家四将的身份在暗中被元始改成了非人、非仙、非神的释门中人，虽封神榜上无名，但死后不入地府，而被召至封神台等候封赏。

强者的命运有时并不被自己左右，所谓强者支配命运，不过是善意的谎言罢了，在强者强到被更强的人觊觎的时候，命运已经成为了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三十四、对抗四天王阐教众生相

话说魔家四将与南宫适、辛甲、哪吒、武吉一顿干，哪吒掏出乾坤圈就扔过去打魔礼海，魔礼红一见，撑开混元伞就顺便把各种宝贝都收走了，然后青云剑、混元珍珠伞、地水火风琵琶开始放开了去，狂风、黑烟、烈焰、飞矛，还有一只张牙舞爪的花狐貂，西岐是三军叫苦，众将着慌，书中有多段诗词描述此役，有一段，可以概括：

赶上将任从刀劈，乘着势剿杀三军；逢刀的连肩拽背，遭火的烂额焦头。鞍上无人，战马拖缰，不管营前和营後；地上尸横，折筋断骨，怎分南北与东西？人亡马死，只为扶王创业，到如今，将躲军逃，止落叫苦连声无投处。子牙出城，齐齐整整，众将官顶盔贯甲，好似得智狐狸强似虎，到如今，只落得哀哀哭哭，歪盔卸甲，犹如退翎鸾凤不如鸡。死的尸骸暴露，生的逃窜难回。惊天动地哭声悲，嚎山泣岭三军苦。愁云直上九重天，一派残兵奔陆地。

姜子牙骑四不相第一个从空中跑路，金吒、木吒土遁，哪吒风火轮，龙须虎水遁，是全都尥了。

为此，《西岐都市报》要闻部记者来到相府，专门采访了逃跑回城喘息未定的阐将。

记：“几位好，我是都市报的记者，刚才西岐上空突然阴云密布，只见城外电闪雷鸣、火光冲天，现在城外全是惊世骇俗的叫喊救命声，几位怎么回来了？”

龙：“不回来能行吗，那帮人老厉害了。”

记：“那你能给我们大家说说，他们都用了什么武器、法术吗？”

姜：“那个，他有点累，我来说，是这样，其实这些声音呢，不见得都是我军将士的，现在城外正在混战，由于他们放出黑云，所以我们也分辨不清是敌是友，现场太乱，我们就先回了，等云散开，再出去。”

哪：“是，太乱了，我的乾坤圈都不知道飞哪去了，我大哥的遁龙柱也丢了，这仗没法打了。”

记：“那，几位的意思就是因为场面无法控制，兵器都掉了，所以就先回营是么？”

姜：“呃，差不多吧，手中没有兵器，怎能在战场杀敌啊？”

记：“据我所知，几位都是道法高深的能人，没有兵器，也可以施法对抗啊，怎么没有……”

姜：“我插一句啊，今天来的这四位，不管是法宝和法力都在我等之上，而且事出突然，我们还没有想好有效的对抗手段，所以回来要开会磋商一下。”

记：“可是现在城外三军已经哭爹喊娘，这会议时间要是太久，恐怕他们都要死于非命了。”

姜：“你到提醒了我，来呀，速开城门，放进大军！”

记：“姜丞相，通过最近的几次战役，我们阐教门人也是战功赫赫，只是仅仅和刚刚对战过的张桂芳、风林相比，您看，风林战死沙场，张桂芳力敌群将不能取胜而自刎身亡，他们的气节，他们的战场上的勇和忠君报国的义，是不是值得我们敬佩？”

姜：“你的意思我完全地明白，你不就是想说我们这次作战怎么那么的胆小、娇贵，全都逃命了吗？没错，他们有骨气，有气节，视死如归，但他们忽略了，如果没有了生命，勇和义都会成为一纸空谈，只要有生命在，就有将来和希望，就有取胜的信心和力量，尤其正逢乱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直是文王长期韬光养晦、保存实力的根本指导思想，所以，在我们发现硬碰硬斗不过他们的时候，为了再起东山，只好全都战略转移，这也是被逼无奈之举。”

记：“只是，留下那些不懂旁门左道、不会五行遁术的将士在毫无防备中被杀害，也是‘只要有生命在’的表现吗？”

姜：“后世有人作诗说‘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就是这个道理，战士战死沙场本身就是正常的归宿，再说，这也是天命所归，神啊，保佑他们吧。”

此役，周兵死亡一万多人，受伤者不计其数，文王的六位殿下和三元副将阵亡，另有伤将过半。

第二天，《西岐都市报》刊登评论员署名文章《逃跑逃出的新理念》，一时轰动全城。

魔家兄弟一看西岐的水准，也懒得费力，围困了两个月后，他们想速战速决，密谋再次施起法宝，彻底摧毁西岐，计议妥当，只等天黑黑。不过，狂风，诸位仙人传递信号的最直接手段，再次出现，吹断周营中帅旗一杆，惊了姜子牙一跳，急忙烧香请卦，算出结果后，是面如土色，慌慌张张做法移海罩住西岐，那边元始天尊也泼出一瓶三光神水盖在海上，这样，魔家四将的法宝衍生物全部被水消化，西岐逃过一劫。

这里最可疑的就是那阵风，如果没有风，姜子牙还蒙在鼓里，料想不到商军会夜晚偷袭，那这阵风是哪来的？想想当年女娲宫刮的那阵怪风就知道了，这阵风和元始有关是毫无疑问，不过，即便不是元始亲自刮的，也是元始安排，由南极佬儿刮的。三教公约明确了是公平公正公开选拔天神，那么在这里的狂风就有暗箱操作之嫌。

严格来说，这还真不算暗箱操作，这只是一次提醒，是典型的打政策的“擦边球”，的确，物竞天择适者存，面对坐下弟子与强劲对手的抗衡弱势，要想取胜，只好调整思路主动出击，那么一次“擦边球”的出现就会立刻使弟子做好准备，甚至反败为胜，但把在竞争中打“擦边球”当做习惯性手法，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有失仙风的，当然，如果仙人们都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无所谓又无所不为。

此危解除，不知不觉又过两月，西岐城粮油蛋奶等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出现了暴涨，根据供求关系原则，说明了西岐城中基本保障出现了问题，尤其是粮，库存仅够十日，一旦城中无粮，势必会造成军民恐慌，到那时，人心涣散，西岐也就守不住了，危机关头道行天尊派出两位弟子，韩毒龙和薛恶虎，带来最新高科技产品纳米微缩米，可在高温环境下，膨胀至原米大小，所以，一斗微缩米装满了一个大粮仓，实在先进至极。

又过几月，让无数少女犯花痴的杨戬到了，奉玉鼎真人之命，来西岐听用，只是杨戬此来寒酸的要死，“戴扇云冠，穿水合服，腰束丝绦，脚蹬麻鞋”，穿的普通也就罢了，连兵器都没有，有人说兵器可以有啊，但这个真没有。比照哪吒那个典型的武装到牙齿的大兵，哪吒的单兵装备十分优越，手里拿的，脚下踩的，腰里系的，兜里揣的，脖子上跨的，应有尽有，而杨戬，玉鼎真人也真是沉得住气，光溜溜啥也没给就让他下山了。

但杨戬作战，并不靠精良的配置，他的优势：八九玄功，就是俗称的七十二变、沉着冷静的作风和随即应变的能力。杨戬一到，做了两件事，解了西岐燃眉之急。

一杀花狐貂，二偷混元伞。

杨戬和花狐貂的故事，电视剧老板《封神榜》中详细演绎过，此处不再累述，而偷窃混元伞一事，却是这样的：杨戬得知魔家兄弟准备杀害武王和师叔后，前来西岐报信，后变成花狐貂正准备离去，姜子牙把他叫住，吩咐他“把魔家四将宝贝取来，使他束手，不能成功。”姜老师用词讲究，用“取”而不用“偷”。后辈之中有一名为孔乙己君，亦称“窃书不算偷”，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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