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元殊子？
自从柳寒江出现之后，他就没出过一次声。就连对李常传的那八字提醒，都是直接传到他脑海中。
这时他突如其来，问得直接无比，顾回春的脸色顿时僵硬了！
玄涧的目光冷淡，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物品一样，毫无感情。他并没有多看他一眼，但分明就让他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发问的。而在这样的目光下，他根本就笑不出来，仿佛只有老实回答，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的笑容消失，脸色僵硬，抖动了好几下嘴唇，硬是说不出话来。
柳寒江并没有直接面对玄涧的目光，感受不到那种压力，他好奇地两边看了一眼，还是选择了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顾回春才勉强地笑了一下，道：“青，青龙坊是什么？”
玄涧冷冷地道：“当然，那并不是青龙坊，只是一个假货……这个假货在哪里？你们又是从哪里得到他的？”
顾回春在他的目光下，冷汗直出，一句假话也说不出来。他绷紧了脊背，咬紧了嘴唇，一声也不吭。
玄涧冷冷地打量了一下他：“你倒是挺硬气，死也不说？”
顾回春削薄的嘴唇上渐渐渗出血来，背心汗出如浆，把衣服都湿透了。但他一个字也不说，眼神也渐渐坚定起来。
他表现得比之前像个男人多了，但玄涧并不因此放松压力，眼神越冷，顾回春出汗越多。他的腿还是发抖，那是一种完全抑制不住的自然反应，并不是因为胆怯，纯粹就是因为实力上的压制。
柳寒江注意到了，顿时悚然！
顾回春年纪比他稍小一点，实力也稍逊一筹，但两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也就是说，如果这时玄涧面前的人换成了他，他也一样会像这样，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他也一向对无量派没什么好感，但一想到这里，却突然有些同情顾回春了。他凑到李常传身边，悄悄问道：“你不阻止吗？”
李常传疑惑地反问：“为什么要阻止？我看上去像吃里扒外的人？”
柳寒江怔了一怔，道：“我看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李常传叹了口气，说：“跟这个无关啦……”
他呆呆地看着玄涧，心里想，活得久就是讨厌，旧事情太多了，又不好意思问。这样梗在心里，真让人觉得不爽……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
那边，玄涧却收了手。他冷哼一声，收了气势，淡淡道：“原来你真的不知……”
顾回春混身像落水一样湿透了，瘫倒在地上，喘息不止。虽然他一身狼狈，但眼睛却仍然斜过来，凛冽地望着玄涧，一脸的不服输样子。
玄涧看也不多看他一眼，向着李常传走过来。
李常传一扬眉毛，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的确不知道？”
玄涧微微扬了扬下巴，并不回答。
李常传瞥了顾回春一眼，道：“看来他在无量派里，地位也不怎么高嘛……”
顾回春脸色一白，柳寒江疑惑地问道：“青龙坊？那不是无量派的法宝吗？听说那是一个秘境法宝，现在已经是无量派的居住地……跟上次的大会什么关系？为什么说青龙坊是假货？”
李常传耸了耸肩：“上次那次鉴宝大会，无量派应该是后台吧。当时我们进去的那里，跟青龙坊的特征一模一样……”
他并不隐瞒，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柳寒江。柳寒江越发震惊了，忍不住回头看向顾回春。
顾回春的脸色越听越是煞白，旁边的一个无量派弟子怒道：“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无量派一直是住在无量山上，跟青龙坊毫无关系！”
李常传托着腮问道：“那传言是怎么出来的呢……而且，为什么我们离开假的青龙坊时，会遇见元殊子呢？”
顾回春的脸色顿时恢复了正常，他冷笑道：“看来你们果然是骗人的。”旁边的无量派弟子也轻松了下来，嘻笑着说：“看，露马脚了吧！”
顾回春的脚仍然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坚持站了起来，冷冷地道：“大会进行时，我跟着元殊子掌门一起去了……”中间的词语，他含糊了过去，显然是无量派的机密行为，“从头到尾，掌门都带着我，寸步不离！”
咦？李常传扬眉，也有些疑惑了。他当然是不认识元殊子的，只是见到时，就觉得这白眉老头的确深不可测，所以冯林涛一说他是无量派掌门，他就信了。而且，当时冯林涛的表情也的确不像假的……
这样回忆起来，青龙坊的相关事情也是冯林涛说的，包括青龙坊在无量派手上……而说是无量派住在坊里，也是他的引导。
有没有一种可能，冯林涛其实说的是假话？
不，应该不是。李常传摇摇头。他会遇上自己绝对是偶然，自己与中土修仙界关系不深，也没有什么可取信的地方。假设冯林涛是想通过另一个人嘴去栽赃给无量派，也不会选择自己。
而回清境台时，玄涧也向他证实了，他所去的地方的确去青龙坊看似一样——只是一个镜像而已！冯林涛根据一些传言而确认失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越想越乱，简直一头乱麻。
碰见这种情况怎么办？李常传是个决断的性子，一刀把乱麻斩断，坚决地说：“算了，我不管这些了，我先去九极派！”
九极派的岳转离等人对他以诚相待，他肯定要帮他们解去灵力枯竭的灾厄的！
想到就做，他当即向柳寒江和顾回春道别。柳寒江似乎还有些不愿意放他走，但看了看玄涧，什么也没说。顾回春更是恨恨地看了他们一眼。对于无量派的这些人来说，李常传要么是判断失误，要么是虚言欺诈，但无论如何，他们可算是无妄之灾！
但玄涧实在深不可测，他们掂量了一下，根本没有留下他们的把握，只能恨恨地看着他们离开了。
两人稍一走远，玄涧就停下了脚步，问道：“你不想管青龙坊的事情了？”
李常传摸了摸脑袋，说：“我倒还是觉得奇怪，可是现在这么乱，我想管也不知道从何入手啊……只好先解决手上的问题了。”
他现在看出来了，玄涧下山，显然是从青龙坊里发现了什么不对，想去实地查探一下……
李常传耸了耸肩，他是不喜欢玄涧只为过去的事情而情绪波动，但既然是他想完成的事情，自己无论如何也会全力相助……他说：“我先带你去上次我们进去的地方看看？如果它无主，说不定还在那里呢。”
玄涧缓缓抬头，看向天空，摇头说：“它已经不在这里了……”
李常传好奇地问：“你能感觉它在哪里？那找起来不是很方便了？”
玄涧耐心解释道：“不行的。这座城市灵力波动相对平缓，如果有青龙坊这样的秘境在里面，就会扰乱这种平静，造成小范围内的乱流。但放在整体来看的话……”他叹了口气，“千年前仙魔大战之后，整个世界的秩序比以前混乱多了，随时都可能出现异常的情况，青龙坊无论真假，在里面都不可能起眼。”
李常传听懂了，也觉得有些可惜。就是说，附城是个平静的小湖，里面有乱流的话很容易被发现。但整个中土遍布礁石暗流，要在里面找一个小漩涡，根本就不可能！
他拉了拉玄涧，说：“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先去九极派吧，把事情解决之后，我再陪你慢慢去找？”
玄涧若有所思地问道：“刚才那个白衣男子不是你的朋友？”
李常传有些犹疑：“朋友啊……勉强也算吧？他倒是帮过我的忙。”他想起了柳寒江在灵枢塔外对他的解释，再度肯定地点头。
玄涧转头，向着那边看了一眼：“他的话，你就不管了吗？”
李常传瞪大了眼睛：“他也有事？看不出来啊！不是说会明显衰弱吗？”
玄涧淡淡地道：“他的实力稍强，反应不会那么快，可能坚持的时间也会比别人久一点……但他脸色已经渐渐灰败下去，也会逐渐因此而亡。”
李常传拧着眉头，片刻后，断然道：“帮，当然要帮！不过得晚一点！”
他把柳寒江当朋友，但御锦阁跟九极派可不一样。柳寒江是御锦阁的重要人物，救了他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多麻烦。反正他能支持更久不是，那就把他放在最后，救了他就直接闪人！
想到这里，他下定了决心，道：“走吧，先去芙蓉山！”
玄涧看了他一眼，目光微闪，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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