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深圳这一站，远不是终点(9)

这本来就是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是万科南枳北移水土不服的集中表现。万科地产进入北京市场，但并不了解北京相关的政策、法规，而直接照搬万科在南方的做法。按照南方的做法，房屋的楼号和门牌号是按照从西往东排，并且省去末位是4的门牌号。但根据北京市从1986年7月1日起施行的《北京市门牌、楼牌管理暂行办法》规定，“住宅小区的楼房，从东北方向起按S字形顺序编号。地形复杂的，可本着衔接好找的原则编号。”“住宅楼楼门由东向西或由北向南顺序编门号。楼与楼之间不得连续编排门号。门内各套房间分层编户号。户号采用三位数（一层为101、102……二层为201、202……，以此类推）。”

因此，万科按南方的做法排好了门牌号并告知业主后，不得不根据北京的规定重新排号，但是政府的几个系统的规定相冲突。万科青青起初的门牌号排定遵守了其中一个体系，但后来因为相关规定之间的冲突，后来又不得不重新排列门牌号。

对此，也是无奈。万科从小到大走到今天成为“中国地产第一品牌”，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其中甘苦或许只有王石自己最清楚。

八、荣誉与危机并行

08年，对于房地产界来讲是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房地产界持续十年楼市大热后的第一个寒冬，而作为地产老大的万科和王石来讲，这一年更是经历了荣誉的洗礼，“拐点论”，“捐款门”一个个社会上的热点事件。这一年，王石和万科成为奥运和地震之外，在网络搜索中点击率最高的词汇。

万科在08降价风波中全身而退，又成功针对“捐款门”事件进行了危机攻关。这是万科在行进中接受考验的一年，对王石来说，甚至是决定他在万科去留的一年！

1.07拐点论：质疑声鹊起

很多人的印象里王石似乎总是穿着一件看似普通的休闲衬衫，一点都不张扬，看上去也没什么个性。如果你以前没有见过，绝对想不到他就是中国地产界赫赫有名的“一哥”。在很多参加活动的时候，他都不会通知媒体，没有大帮的随从……在演讲会现场，他低调得就像一个普通听众。

很多媒体记者眼里的王石说话也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例如，在谈到房市走向时，他会说：“一切都有可能，尽管我有预测，但不会说。”

应该说，王石一直是低调的。登然而，就在2007年，在全国楼市一片大好，各地楼价节节攀高，房地产的竞争似乎已经到了白热化程度的时候，作为房地产开发行业的领军人物，王石突然间“制造”了“楼市拐点已经出现”、“三四年后再买房”、“40岁前别急买房”三大引起行业“地震”的言论。

也正是这些言论，让王石由一个企业界人物，变成了一个公众人物。他的言论一出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全国媒体大肆爆炒，无论房地产从业者，还是持币待购的消费者，在楼市一片的大好的情况下，在他的预测面前都禁不住驻足沉思。

全国上下一片热炒，质疑者有之，抨击者有之，赞同者有之。本来楼价过高导致的摇摇欲坠的楼市，在他言论发表后的2008年，果然应验。消费者消费信心下降，楼价下跌，房地产似乎进入了寒冬期。

然而，在全国热炒王石三大言论的时候，王石自己却大呼冤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王石提出的“楼市现拐点”是在2007年12月13日，王石出席中英解决低收入人群住房问题比较研究新闻发布会以后时爆出的，王石回忆当时情况时说：在当天的新闻发布会上，确实有一名记者问“房地产行业是不是到了拐点”，他当时强调“你提的问题是与发布会没有关系的”，但出于礼节，他还是就“拐点”问题回应了两句话。第一句：认可你“拐点”的说法。第二句：中国市场非常大，各个城市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王石后来再提到这个情景时还大感无奈，当时王石说话已经慎之又慎，可是谁知记者竟然断章取义，报纸出来，王石都觉得匪夷所思。

而至于三、四年后再买房，王石这样解释：2007年，王石出席了一个活动，演讲后有人咨询：“现在买什么房”，我看那人态度很诚恳的样子，于是便认真地问，他问“你是不是要买房结婚”；对方称“是担心房价一直上涨，三四年以后更加买不起”。而我这样回答：“如果经过三四年努力存钱，你还买不起，那不是你的问题，而是市场的问题”。没想到媒体报道成了“这个房市有问题，三四年后再买房”。

而至于“40岁前别急买房”，更是让王石无可奈何。据他回忆：当时在一家门户网站作节目，主持人问；“我现在买房，你有什么建议”；由于以前多次被误读，王石立即回答：“没建议”。

随后，主持人把摄像机、录音设备等关了，对他说是“私人咨询”。王石就对他讲了自己的买房经历——32岁到深圳，40岁才买房。第二天，报道就如此这般地出来了。

以偏概全，误读加上不实报道，现在回忆起那段经历时，王石还会摇头苦笑，自己的一番言论，被加工改造后就搅起千层浪是王石当初没有想到的。不过，现在看来，之所以他的言论能够引起那么大的反响，也正反映了他在地产界的地位。

2.“乌鸦嘴”还是先见之明？

2008年楼市下滑，应验了之前王石楼市拐点的言论，对此情况反应不一。最有趣的是有人大骂王石乌鸦嘴。众说纷纭之际，王石的朋友，作为中国地产三剑客的万通房地产董事长冯仑就王石拐点论和楼市缩水的关系，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鸡叫后天亮了，但不能说天亮时鸡叫出来的。一句话更将王石渲染的神乎其神，而纵观2008年各大地产商纷纷落马，而万科却能全身而退的事实，人们也不能不佩服王石的先见之明。

王石说，他对万科的管理其实是一种放风筝的状态。不必事无巨细地过问，但始终有条绳在心理牵着，万科的状况，全国的房地产走势都在他心里装着。2008年王石再次踏上了登山的旅程。可是这次王石的山登得并不像以往那么踏实，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他心里一直担心着万科的销售状况，

十一黄金周的时候。王石登山下来来到了拉萨。急忙上网搜索楼市新闻，结果发现媒体报道楼市黄金周销售不佳，开发商集体跳水，市场缩水。然而，这个时候王石悬起的心才放下来。

因为在2008年春季，万科已经率先降价，如果黄金周其他开发商调价，销售状况好，率先降价的万科就要承受所有的压力，而这个时候其他开发商降价，市场还在缩水，说明万科之前的降价判断是正确的。楼市危机面前，万科选择的是软着陆，率先降价，给消费者以预期，在楼市全面缩水的时刻，消费者已经将心理价位调整到最好。所以2008年其他地产商销售额缩水3成4成甚至5成，万科只下降了10%。”

对这点王石时常自鸣得意。因此在媒体采访他时，他也会洋洋自得地说：万科降价的有个决策秘密。“我们看两个数据。”王石说，首先看家庭收入和房价的增长率；再看另外一个数据，行业上的投资规模和销售的比率，往年，20个城市比较，库存不超过8个月，到了2007年底，有的地方库存已经超过12个月，根据两组数据分析，再看到国家宏观调控下来，万科于是坚决调整。

“如果万科调整的时候，其他开发商也调整，我们也不能成功撤退。”这个时候其他开发商都还在稳定价格，因为从2004年开始，国家宏观调控一次，价格就反弹一次，2008年的调整，大家以为还会反弹，所以在这些大部队掩护下万科成功撤退。

事实再次证明了王石之前超过25%的利润不做的正确性。外人是佩服也罢，惊奇也罢，可能只有王石自己最能解释其中缘由。

王石说：

1、我没有先见之明，也不是看得准，我不过是不太贪婪。

2、这几年的市场价格上涨过快，个人看了都胆战心惊。

3、在率先降价时，大家怎么看我都不顺眼，现在又来肯定我、表扬我。我对突然的改变一下子不适应了，还是适应大家用怀疑的眼光看我。

4、如果面粉（指地价）贵过面包（指房价），（面包）价格怎么降下来呢？

正如王石所说：市场是公平的，如果培养一个暴利的团队，赔出去的可能会更多。王石是个商人，但是他并不贪钱，适可而止，有所节制，正是他的取胜之道。

3.“捐款门”事件

2008年中国有一悲一喜两件大事，汶川地震和北京奥运会。512大地震发生的当天，全国上下全部动员起来，纷纷捐款，万科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映，企业捐款200万元。那时人们最关注的就是上网关注各行各业的捐款数目，作为地产行业的老大，发生这么严重灾难，很多网友认为，万科捐出这个数目显然与其身价不符。

地震突如其来，首次捐出之后再补捐，也无可非议。然而，面对质疑王石却在自己的博客上发帖回应说：

“地震发生当天，万科集团总部捐款人民币200万。一些网友对这个数字很不以为然，大呼和万科形象不相称，呼吁万科再多捐点。对捐出的款项超过1000万的企业，我当然表示敬佩。但作为董事长，我认为：万科捐出的200万是合适的。

中国是个灾害频发的国家，赈灾慈善活动是个常态，企业的捐赠活动应该可持续，而不成为负担。

万科对集团内部慈善的募捐活动中，有条提示：每次募捐，普通员工的捐款以10元为限。其意就是不要慈善成为负担。”

一石激起千层浪，王石的一番言论让和万科陷入了一场空前的荣誉危机，以至于万科国内地产第一品牌的地位遭到前所未有的质疑，万科的品牌美誉度遭到前所未有的损害。

这篇博文迅速在网络流传开来，招来了骂声一片，网上流传着拒买万科房、抵制万科的一片呼声。而这篇博文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使得万科一时笼罩在“捐款门”事件的阴霾下。根据世界品牌实验室发布的报告，万科因为“捐款门”事件，品牌价值比去年缩水了12.31亿。

此言一出王石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即在面对媒体采访时三致歉意：

“我写那篇文章时，并不清楚这次受灾如此严重，几天来一直在反省，那个时间那样说的确不合适，心里感到不安，这篇文章引起网友对抗灾分心我道歉，给万科人带来压力我道歉，影响万科的形象我也要道歉。”5月21日王石在四川绵竹市遵道镇考察时，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地震发生后捐钱是重要的部分，此外每个企业都在找自己的位置，如银行贷款不催、铁道部门保证运输、通讯部门保证通讯畅通：“万科是搞建筑的，我们的长处和优势是家园重建，要让灾后人民恢复正常生活，过得比震前更好。遵道镇很美，年年梨花遍野，明年我们希望梨花节如期举行。”5月26日，王石再次前往绵竹考察时，通过媒体再次表示了他的歉意然而，此次的危机重大，已非一句口头道歉所能化解，作为万科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来。2008年6月5日，万科召开2008年第一次临时股东大会，大会的唯一主题是“灾区灾后安置及重建”。

整个大会是从一部令人心碎的灾后记录片开场。而王石的讲话则是从道歉声中开场的，面对在场的媒体记者和公司股东，王石说：“先说几句一早应该说的话。首先表示歉意。”并强调，由于对网友们的提问作了不恰当的回复，因此作出“无条件的道歉，并不做任何辩解”。

王石的道歉几乎贯穿了整个股东大会，在现场王石共道歉约6次，几乎每次股东提出质疑或要求解释，王石都强调：“我还是无条件地道歉，不作任何辩解。”

对于万科股票缩水的事实，王石表示，如果在“捐助门”事件中，由于他个人言行的不恰当而使得股民抛弃万科，致使股价大跌，会因此辞职。此言一出，引发了众多与会股东的“同情”。有股东对王石说：“作为万科的长期股东，王石在，我们就在，王石不在，我们也不投万科了”，还有股东表示钦佩王石在此次危机中的忍辱负重，永远支持王石。

当然，在这次大会中也发出了不同的声音，股东大会现场，一小股东抛出难题给王石：“王石以前是万科的金字招牌，现在却成为万科的负资产，你将如何消除这种负面影响？”对此，王石依然以一句“无条件地道歉，不作任何辩解”来回答。

这一句话引起了现场情绪的强烈反弹，现场众多的粉丝股东立即作出反击：“股东关心的更多的是王石能带领万科赚多少钱？我想说明的是，不能说一个人做了许多好事，只做了一件坏事，就把他说成负资产，这是不讲良心的。”更有小股东笑喻道：“女同志总不能因为老公做错一两件事，就炒他鱿鱼！”当即，现场报以热烈掌声。

在这次大会上，股东们以99%高票通过了捐资1亿元帮助重建四川灾区的议案。1亿元中，有7000万用于遵道的建设，其中主要集中在9年制学校的建设、医院的建设和避难及政务中心的建设，此外还有未来居民生活的设备建设、目前灾区垃圾的处理等；另外的3000万则用于其他灾区的建设。

面对这一决议，很多人认为，万科此次捐资1亿元，其实际目的是希望通过公益活动在四川圈地。对此，王石一再强调，万科未来不准备在捐建区开发任何商业活动。王石解释，公益活动与商业活动并无冲突，并非因为有网友认为万科通过此次在四川圈地而做此决定，不在捐建区开展商业活动是与万科的战略投资有关。他表示，万科的定位是商业住宅，主要资源集中在珠三角和长三角地区，万科非旅游地产企业，因此不考虑在捐建区开发，参与地震的再后建设，希望能对建筑的防震技术有经验的累计，提高产品的质量。

很显然对于王石的道歉和万科做出的捐建决议，人们开始慢慢接受了。股东大会结束后，现场出现了排队让王石签名的情形。

“我虽然快60岁了，但对于大事情的处理，还是显得很青涩。”这是王石对自己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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