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九死还阳 (2)
就在我们当时爬出墓的时候我跟他们一样也是一个劲儿地惋惜,说多好的祝融杯,能换一辆加长林肯。老钟狠狠地瞪我一眼,老苗则笑着说:“别说一辆林肯了,把大众汽车厂搬回来都可能!”我赶紧回头看老苗一下,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觉悟高,一脸道貌岸然地说:“老祖宗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换汽车厂呢?”话刚说完,我就不吭声了,在昏暗的防空洞里,一条雪白而诡异的手臂轻轻地攀在了处在队伍最后的老苗的肩上。
这个盗洞的尽头是一个地下防空洞,这种挖得不深、应景似的防空措施好像在每个城市都屡见不鲜。据说当年在开挖这些防空洞的时候就挖开过一些埋葬浅的古墓,起出来过不少的陪葬品。盗墓贼巧妙地把这个盗洞口放在了一个废弃的防空洞里,防空洞的洞口外面是农田,大多被当地的农民用秸秆类的东西给掩盖住了,所以在里面开完一条百十米长的盗洞完全有可能不被发现。我们脱出墓室的时候是呈一字形的长队,老钟打头,我居中间,老苗收拾完那堆碎尸块以后留在最后,由于我有点儿忌讳他身上残留的金尸味道,所以催着老钟走在前面,而老苗则远远地落在了后面,以至于到了出墓的时候,我们两个已经开始整装,而他才刚刚探出半个肩膀。
这个时间正是我们下墓的一个对时,也就是十二个时辰,折合现在的时间就是二十四个小时。跟我们下去的时候辰光一样,防空洞外面是黢黑的夜幕,刚下过雨的空气带着一丝丝的潮气,我有点儿发傻地看着刚从盗洞里爬出来弹身上土的老苗,而那只看似雪白手臂的条状物似乎毫不费力地挂在老苗的肩膀上,在阴暗的防空洞里,猛地看起来似乎像一条雪白的手臂,少女怀春般拥住了老苗的肩头。不过,这明显不是艳遇,而是带了丝丝诡异之气的杀机。
老钟也很快看到了这条白色手臂,轻轻地冲老苗打了一个手势。正在弹土的老苗立刻停止了动作,脖子僵直起来,就像被定身法锁住一般一动不动。
“是什么东西?”老苗轻轻地嚅动嘴唇,用一丝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问我们。
“我也不知道。”老钟竟然也有一丝懵懂,“千万别动!”“是鬼趴尸吗?”老苗又问。老钟轻轻地摇头。
“鬼趴尸是什么东西啊?”在这么诡秘的气氛里我仍然不忘发扬不耻下问的精神,恶补一下相关知识。这个问题换来了老钟的一脚,我立刻很配合地闭上了嘴巴。
仿佛是鬼趴尸这三个字所带来的一阵阴风,整个防空洞里的空气似乎流动着让人心寒的气息,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仨人就这样静静站着,四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条诡异的手臂,而老苗的神情依然是一片木然,尽量控制自己的动作和情绪。
半晌,那条手臂在老苗身上开始缓缓地移动,像有目的似的直奔老苗的脖子。不一会儿的工夫就直奔了老苗的喉下,恍惚间好像有条长指甲从手臂中伸出来。看得我后脊梁凉气直冒,刷刷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闭上眼!”老钟命令我,我赶紧依令行事。
“看到什么没有?”老钟问我。闭上眼后一阵抑制不住的倦意潮水一般袭来,听到他的问话我才明白,感情他让我闭上阳瞳,张开阴瞳看看老苗是不是从墓里背了东西出来,我还以为是那条手臂杀戮的场面太血腥,他不忍让我看见,保护我幼小的心灵呢。
在得到我否定的答案以后,老钟开始慢慢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条荧光棒轻轻折断,猛地一下扔到老苗的脚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用手里做撑杆的旋风铲杆把那只手臂击落在地上。
等到我们看清楚地上不断蜷缩伸展的“手臂”才长舒了一口气,这哪里是一条手臂啊,这明明是一条衔蛇,跟刚才和毒獴恶斗的那条形状相似,但是明显小了一号,而且肚子是瘪的,没有那条刚吞食了毒獴的衔蛇身材臃肿。它躺在地上来回挣扎,整个头部已经被老钟刚才那恶狠狠的一棒敲碎了,只有嘴巴里两颗黄色的长牙还不甘心地来回扭动着。
“是一条雌性衔蛇。”老钟看清楚了地上蜷曲的蛇尸以后长吁了一口气,形似长指甲的独角已经斜歪在了一边。“它一定是被你身上的金尸气味所吸引,因为金尸身上所长的尸死覃是它的最爱。可惜啊,已经被打死了,衔蛇雌雄同穴,这条死了,那条雄蛇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看着这条白蛇渐渐地停止了挣扎,老钟用旋风铲杆拨弄着蛇尸体惋惜地说。
“衔蛇?”我的脑海里那条手臂的形象还历历在目,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衔蛇啊?凑到跟前仔细看了看,撇嘴说:“您老别忽悠我了,衔蛇的角不是黄色的吗,这条怎么像长指甲一样是透明的?”老钟不理我,协助老苗迅速地把衔蛇七寸里面的蛇胆给取了出来,然后用一个小盒子把衔蛇的尸体盛了起来。
“谁给你说了衔蛇就一定是黄角了,雄蛇有黄角,难道雌蛇也是黄色的角吗?”老钟示意我把这个盒子给收起来,一边教训我。
我极度郁闷地把盒子外面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塞进了包里面。
我讲述到这里的时候,定睛一看,桌子上的菜也被这帮哥们儿扫荡得差不多了,一帮人听故事的同时嘴里也没闲着,一刻钟就风卷残云净,等我说到我们仨被接应的人找到的时候,整个桌子上已经就剩下了一碟酸辣小白菜了。
晚上回到宿舍,这帮没心没肺的兄弟依然是魔兽的魔兽,恋爱的恋爱,整个宿舍就剩下了我和另外一个哥们儿郁闷地躺在床上,一打听才知道这哥们儿女朋友今天下午已经回家了,敢情明天是星期六,我说怎么都跑得那么快呢。
可能是睡足的原因,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不由得又想起来我们出来时的情景。
当时的情形真是吓我一跳,我们从防空洞里露头的时候差点被迎面扑来的警犬给吓倒。就见几千米以外我们下墓的那个盗洞地方停了四五辆警车,警灯大闪,差不多有百十号人几乎是冲着把我们仨抬进了等候在旁边的救护车里。原来,守在地面上的哥们儿在和我们失去联系的五个小时后就通知了相关部门。新郑地下埋的是国宝,研究这些国宝的老钟和老苗几乎是国宝里的国宝,那个哥们儿和我们联系不上以后不敢大意,立刻打电话叫支援,就这样惊天动地地弄来百十号人。这些人已经在这里守了十多个小时,如果我们再不出来,恐怕就要组织冲锋梯队往下面钻了。
我几乎是脚不沾地被架到了车上。我一个劲儿地嘟囔:“我能走,别架我!”但当时人声鼎沸,谁还顾及我的抗议,几乎是强行把我带到了救护车里。我被按在急救车的担架上就觉得有四五只手同时伸过来,七手八脚把我的上衣脱光贴上电极片,当我耳朵里听到“嘀嘀”的心电监护仪响起来的时候,困意终于征服了我,我很快就沉沉地睡去了。但是我的手还是牢牢地扣着腰里别的三件东西,一件是偷偷带出来用油布缠得认不出原形的青铜匕首,另外一壶用得只剩下一半的鲛人油,还有一颗半鲛人珠(老钟用软玉香铜磨损掉半颗,我自己私藏了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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