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八千里路云和月
记不清开过多少会了,也记不清到底讲了多少课,七年美路,除了示范、OPP、邀约、跟进、打货、送货,剩下的就几乎全都是关于开会的记忆。
我是个爱学习的人,还没做美路的时候就常常跑去听美路的课,一方面是给雅涵面子,一方面也想兼收各家之长,毕竟做旅游的人要成为杂家,什么都要懂上一点才好。有时候雅涵好久不给我电话,我还会主动问她有没有课,好安慰一下她那颗受伤的心灵。
刚入美路时,团队弱小,甚至没有能力自己开课,就跑到旁部门去蹭。记得加入美路的第二天,跑去旁部门潘主任在黑牛城道的家庭聚会,那天的主题是“如何从9%上银章”。乖乖,那时我连货都还没打,幸亏没听死,那时我的生命力可真是够顽强。
在美路,你是什么奖衔就该听什么阶段的课,超越级别听更高阶的课,被“毒死”的几率是很大的。一方面是因为你在美路中经历尚浅很可能会消化不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还没有更高阶的身份、心态与既得利益。
不管怎样,能有课听就是我那时最大的幸福,特别是在做美路的第一年,每天面对种种冷遇,一回到家里就开始盼望中心聚会(即每周两次的晚间例行培训)的日子。我几乎一直是超越阶段在学习,作为团队的拓荒牛,那是我们当时无法逃避的责任。
美路的第三个月,经过雅涵的不懈努力,上海的杨老师终于可以给我们一些票去参加她在上海的会议了。我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杨老师(1998年前美路中国的传奇女性,璀璨国际第一户DD,美路华东区第一户钻石,2004年双钻)。那是一位很睿智的女性,充满了人性的洞察力,从中国到澳洲再回到中国打拼美路的人生也充满了传奇。从那之后一年,我们经常能够去上海聆听她的教诲,杨老师也曾是我美路路上一位很重要的人生导师。
那时流传最广的就是雅涵的求学经历,因为离杨老师太远(中间有1户明珠、2户翡翠),因为拿不到明珠奖金,所以我们做得再大跟杨老师的关系也是不大的。于是,在雅涵还是个3%的时候,就可以变卖首饰一年去上海七次,这种极度渴望成功的精神最终感动了杨老师,当然,这种精神最后也导致了我们感情的失败。
从天津往返上海一次是辛苦的,因为没钱,就只能坐硬座、啃泡面,住酒店一般也是六个人一个标间。当然,酒店也没少找我们麻烦。会议期间几乎是很少睡觉的,会后还有会后会(即晚上培训结束后的跟进会),会后会结束后还有领导人单独沟通,回到酒店大家还要卧谈个把钟头,畅谈下人生理想什么的,不到凌晨三四点不可能罢休,而第二天还得早起继续开会。说真的,没点死都要成功的精神,一般人是根本熬不住的,美路人形象地把这种事叫熬鹰——熬得住的就是老鹰。呵呵,多么贴切啊!想成功?熬鹰先!
熬鹰于我还在其次,不断增高的会议成本那才真叫人吃不消。去一次上海六百多元,去一次广州八百多元,早先那会儿大会门票还是三百元呢,这是我美路早期压力最大的一块。办法其实就一个字:借!
很多大会都是一票难求的,通常情况下是雅涵从领导人或旁部门那儿一次性拿多少张,然后我们每人再分包,我们拿到票后再进一步分包。如果等你统计完有多少部门能去、有多少新人会来,黄花菜都凉了!这时代变化快,没人会等你!所以,每逢大会,我们都是没有约人就先买票的。等拿到票后,再想办法把和这些票相对应的人一一邀约过来。很多时候,一些朋友被身边的美路人死拖活拽,就是因为如果没人去这些票就全得打水漂。几十上百元一张,那些票都是钱啊,不管去的人能不能出来,起码内心对自己有个交代吧。人约黄昏后,鸽子满天飞!凡是做过美路的朋友,想必体会都很深吧。
会算是开完了,可最挠头的事儿接着就来。开会的票是你买的,可约了那么多新人钱该找谁要啊?全部自己掏,下次就开不起会也约不起人了;找朋友要吧,人家会说是哪个让我来的哦?这是笔很难理清的人情债。如果朋友听了大会动了心,找他要钱还在情理之中;可对方完全是冲你面子去的,那这个单恐怕还非得由你自己来埋不行。美路人花在这上面的钱可真是海了去了!后来,雅涵告诉大家,如果你很看好一个人,那就你替他买票,出来一个不就全都赚回来了吗?然后就开始举我的例子……
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日子过了一两年,等到了2003年8月,我们终于拼上了翡翠,上面所有的领导人一夜间都惊奇地发现,当年那颗毫不起眼飘落天津的小种子,不仅发了芽,居然还开花结果了。于是,我们几乎一夜间得到了所有领导人的青睐。远在广东的陈钻不仅允许我们继续参加他在广东、广西的大会,还会帮我们弄广州周先生的门票,甚至还能动用他的关系搞到陈先生在全国各地的大会门票;上海的杨老师也及时伸出了橄榄枝,不仅要求我们参加她华东地区的每一次会议,而且还要在大会上分享、主讲。
从搞不到票到大把票一下子堆到眼前,我们也傻了眼,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可上面谁的好意都不好拒绝也不能拒绝,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跟着成功者的脚步”吗?从此,我们开始了紧跟四位先行者的漫漫征程。
从北国松江之滨的冰天雪地到南国两广的绮丽风光,从华中丘陵的鱼米之乡到长江三角的都市繁华,哈尔滨、北京、廊坊、唐山、济南、南京、镇江、常州、昆山、上海、杭州、广州、深圳、佛山、茂名、湛江、南宁、南昌……两年间,我们带领团队南征北战,在一个个城市印下团队的足迹,锻造出一只铁打的营盘,也拉练出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多少钱啊,我自己粗略一算,七年怎么也不会少于七八万元吧,这还不算后期我给别人讲课自己不掏路费的会议。
那两年,我们几乎每个月都要带队出征,这还不包括我们自己在本地和周边组织的会议以及日常的学习。每次从外地回来,我们都会在中心的学习上组织分享。要大卖特卖“后悔药”,让那些这次没去的伙伴们把肠子都悔青——这就是那时雅涵对我们的最高指示。
上手杨老师是皇冠大使周小姐和陈先生的直接前排,可偏偏杨老师和陈先生私交极差,几乎就形同陌路了。作为深度,我们不了解当年在澳洲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两位大领导的矛盾不可避免地波及了我们这些小毛毛(即上手领导人麾下奖衔不高的小部门)。杨老师最终还是知道了我们瞒着她参加陈先生大会的事,她厉声要求我们必须立刻断绝和陈先生的一切往来;而陈先生也知道了我们还跟着杨老师,他也委婉地表达了我们必须尽快作出决断的想法。
雅涵陷入了深深的矛盾,那时我们常会在一起商量跟会的事。我坚定不移地主张放弃杨老师转跟陈先生,毕竟我们没有那么多资金和时间,毕竟美路还是个生意,跟着陈先生才能更快、更高、更强。雅涵在理智上是清楚陈先生格局的,但早期杨老师在感情上的投入让雅涵犹犹豫豫始终难以决断。团队终于陷入了无止境的文山会海,新人们还可以根据自己的经济能力有选择性地参加,但主任们既要带头也要带队,这直接导致了团队的主任们在经济上日益破落。
而更糟的还在后面。由于陈先生和杨老师在格局和思路上大相径庭,导致我们一会陈先生的思路,一会杨老师的方法。在上钻的过程中这种方向上的混乱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牺牲。我开始越来越感觉到雅涵不是个合格的领导人了,我们之间的矛盾和分歧也在日益扩大,这也是导致我和雅涵2004年4月第一次分手的原因之一。
2004年9月,团队一下子上了两户钻石,这在当年的美路北方区也是绝无仅有的。但半年后团队就开始陷入无序的混战和动荡,可以说,冲奖衔补货、无止境大会、运作思路混乱以及领导人死不认错最终压垮了这支曾经创造神话的队伍。团队,其实是被活活拖垮的!可怜那时我们还整天喊着创办人家族成员、皇冠大使陈老板(皇冠大使周先生的领导人)的那句名言:速度决定一切!
再后来,我们开始规定新人可以三个月参加一次外地大会,当年锁定目标冲奖衔的领导人仍需每会必到。可一切都来不及了,两年间累积下的无数矛盾在一夜间喷涌而出。堡垒,总是最容易从内部开始瓦解的,这是后话。
2005年,已经是钻石的牛经理一个人悲愤地离开美路成为“尸体”时,我领命前去抢救他,他恨恨地对我说:“不开大会死得快,开了大会死得惨!”而我,只有沉默。是的,他的团队有很多平凡的大妈踏踏实实地卖东西,做得很开心也很知足,可开完大会后就不切实际地渴望“飞机大炮”了。大会无止境地放大了一个人的梦想,可现实又会把他们从云端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这种理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不是很多人可以承受的。承受不了,就只有成为“尸体”。
八千里路云和月,七年功名尘与土,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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