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个女孩成了精

——我读饶雪漫

北董

今年“六一”国际儿童节，我应春风文艺出版社和书店之邀，来到古城镇江签名售书(小布老虎丛书里的《拇指牛》和《飞碟狗》)。书店的同志对我说，有一位记者，名叫饶雪漫，问您认得不认得她。我一听，大为高兴，饶雪漫，岂止认得，我们早已在江苏《少年文艺》上“以文会友”了。不过那时候我是大人，她则是在校生，小女孩。她写得不错，连年夺得《少年文艺》优秀作品奖，那圆圆的脸蛋儿老是灿烂在一年一度的光荣榜上。我估计她将来要成精。

我签名售书弄了一身大汗，T恤都溻透了。我抓住个空档赶紧到楼上，雪漫和其他媒体的记者已在这里等我多时。见面后，我真是喜不自禁，因为我对年轻作家是一向崇拜的。这其中的原因非常简单，她们如日东升，所拥有的常常是我们所缺乏的，他们是文坛的未来，我巴不得找机会向他们学习。

这一次，雪漫送给我4本书——《QQ兄妹》、《最熟悉的陌生人》、《冰淇淋恋爱了》和《眉飞色舞》。我知道她已经出了很多书，并且当着一些报刊的专栏作家。我也知道她的书很畅销，她最受青少年读者欢迎。当我回到镇江大酒店打开《QQ兄妹》读过3页的时候，我把书放下了——我双掌一击，陷入了沉思。

厉害啊，这女孩！这不过是1000多字，故事刚刚开头啊，怎么如此地抓人！我由此知道，饶雪漫，这女孩是真的成精了！她写的是一个特殊的家庭，夫妻皆为“二婚”，一对兄妹系异父异母。这1000多字，把矛盾写出来了，把性格写出来了。特别是男孩管沙的格格不入，阴阳怪气，软硬不吃，雪漫真是下笔如刀埃好一个难以对付的管沙，真让善良人头痛。

我彻夜读完了这本书，回家后又重读了两遍。我被雪漫的笔力打动，在书上密密麻麻做了许多笔记。我在封二上记下：“这本书，写揶揄，写尖酸，写闹别扭，写旁敲侧击、冷嘲热讽、阴阳怪气、桀骜不驯，堪称教科书!”“雪漫写人真‘性格’！”“这些人鲜活得都要与我‘同居’了！”

当然，不仅仅是这些。雪漫对当前的学校生活、对当今青少年生存状况的了解，对他们苦乐悲欢、心路历程的感知和把握，一定是“老家伙”们难忘项背的。由此我们又一次体会到了新生代作家的前沿性。雪漫们虽然恋爱了，成家了，却毕竟是昨天下午的事。我在一篇文章里说过，在儿童小说里给人物取名字仍然用铁蛋、二牛之类，那是不幸的，那样的作家可能已经被真正的生活抛弃了。他们所记忆的事和所描写的事不是今天的事。那是些死亡了的故事。死亡了的故事也是可以写活的，但万万不能贴上“今天”的标签。

雪漫太会写少男少女了。如今的少年——尤其城市里的少年，有了手机、Bp机、因特网等现代文明的崭新武装，凸现了早熟，复杂，自专，个性，锋芒，又难免倚赖，彷徨、苦闷，脆弱，雪漫像熟悉自己的朋友一样，一一写来。她以善良的眼睛笑望着他们，以真诚的戒尺敲打着他们，以温柔的手臂搀扶着他们，以迷人的微笑沐浴着他们。《QQ兄妹》里男孩女孩们哭哭笑笑之后，特别是一对兄妹疙里疙瘩磕磕碰碰之后，终于有了一个“大团圆”的结局。与其说我喜欢这个结局，不如说我渴望这个结局。小说里面的人物呢，也喜欢这个结局。不然我们就没盼头了。当我读到居然叫继母一声妈妈的时候，我哭了。当我读到居然在网上打出“回家吧，哥哥”给管沙的时候，我又哭了。大团圆并不是大光明，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小说告诉我们，生活没有句号。

雪漫的作品是很时尚的。时下“时尚”一词似乎不太香。我认为，收时尚于眼底、笔下，写时尚得深刻、鲜活，正是对现实生活的跟踪与反映，最容易吸引读者的目光。有些作家的写作，尤其一些成人文学作家的写作，时尚至上而忽视基本功的训练，放弃对生活深处的挖掘和思考，放弃对负面思潮的暴露与拷问，甚至故意将是非颠倒，哗众取宠，热热闹闹而速生速死，那是不足取的。可喜的是，雪漫的脚印没有凌乱，她走得扎实。她力透纸背的魔法，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饶雪漫，祝愿你这成精的女孩继续修炼，直至魔法通天呵!

雪漫：

我的电脑坏了，于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人来给修，重装了，丢了太多的东西，就包括着《成了精》。

我费了好大事寻找纸上凌乱的草稿，算是拼了出来。我想我不能写得太多，因为我怕读者不喜欢。我不是评论名家，担心影响了你的书。

曾收到过20元的稿费，可是不知道是哪家报刊发了我的文章，没有样报样刊。如果有，也就不至于费事了。

如果对我写得不满意，你可以修改，咱们是好朋友，我不会有意见的。

北董

200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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