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安妮给我发来一张电子贺卡,是一首Flash.一个嗲兮兮的女人一直在唱:“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你猜来猜去总是猜不明白……”
烦归烦,却也唱到我心里去。
周末,我上网找到安妮,忍不住跟她说起罗薇和居然,我说我永远也弄不懂这两个女生,不知道她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呀呀呀,”安妮连声说:“管沙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莫胡说。”
“嘻嘻,管沙,你看你是被这个叫罗薇的和你妹妹彻底收服了哦?”
“什么话0
“别不承认啊,我看你就是喜欢上她们了。你可真多情啊,喜欢这么多女生。”
“胡扯,看我不揍你。”
“我是女生呢,你会揍女生吗?”
“那可说不定,嘿嘿。”
“别吹了,你一定下不了手!”
“凭什么这么说?”
“凭直觉啊!”安妮说:“我的直觉不知道有多灵。”
“吹。”
“不信,要不要我把你形容一下呢?”
“好吧,”我说,“你说说看。”
“你的眉毛一定很浓,个子一定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七五吧,喜欢穿深色的球衣,喜欢把书包拎在手里走路!”
哎!神了!
我的心里咯噔响了一下:“真是差不多。”
“那说说你对我的直觉吧。”她说。
“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说起话来轻声慢语的,喜欢笑。”我把罗薇的形象全放到她身上去。
“呵呵”她不肯定也不否定,而是问我说,“你想知道我什么样子吗?”
“想。”这次我可真的是实话实说。
我太想知道她是不是就是罗薇了。
“管沙,我想见你呢。”安妮突然说:“我每天背着书包经过球场的时候,看到那些打球的男生我都会想,不知道管沙是不是就是那个样子?”
“我很帅!”心里激动着,我就使劲吹。
“是吹吧,”安妮一针见血地说,“得让我看看我才相信的。”
“你不是来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安妮说:“下周六上午九点整我在麦当劳门口等你,咖啡色的上衣咖啡色的双肩包,我个子不太高,你应该一看就知道是我。”
“干嘛穿咖啡色,老太太才喜欢咖啡色。”我说。脑子里拼命搜索着,罗薇有没有咖啡色的上衣呢?罗薇有没有咖啡色的上衣呢?
“你难道没看过《第一次亲密接触》?”她吃惊地问我。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难道她要和我搞什么亲密接触?我可是正人君子,不像肖东那样满脑子的坏思想,看我半天不说话,安妮又说:“飞鸟你该不是怕了吧?”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怕,我怕什么?
于是干干脆脆地说:“好,我去!”
“那你记住了,下周六上午九点,不见不散,死样飞鸟再见!”她说完。生怕我后悔一
样,赶紧就下线溜掉了。
我也下了线,这才发现,其实安妮说得很对,我还真是有些怕。
我说不出来我怕什么,也许是怕她不是罗薇,或者比罗薇差得远远的。更重要的是,我根本就没有单独地和女生见过面,更别提什么“亲密接触”了,要是被我妈知道,她一定会气得吐血。
真的就要和安妮见面了,我却有点说不上来的慌,打算找一个垫背的。
最佳的人选,当然就是居然了。看得出来,居然和罗薇的关系不错,因为她们总是在我面前互相说彼此的好话,这对两个女生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啊,所以我想她可以帮上我一点忙。
我走出去,她正在客厅里喝水,穿着那种大波浪滚边的睡衣,搞得像他爸和我妈一样的小资。其实我也有睡衣,但是我从来不穿,我觉得别扭。见我出来了,她也不理我,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电视上正在放动画片,她一边看一边在那里傻乎乎地笑。
我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问她说:“你有相熟的网友吗?”
“有。”她说。我发现她这人真的是很奇怪,在学校里面整天精神抖擞的,一回家就懒洋洋得要了命。
我提出让她陪我去见网友的事,谁知道她竟然知道我的网友叫安妮!
这下轮到我无限震惊了,差点没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拎起来:“你怎么知道是安妮?”你还知道些什么?快讲0
难道真的是罗薇?
难道她们早就什么都知道?
可是那丫头比当年的地下党还要坚定,从她的嘴里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不过在我的软硬兼施下,好在她终于答应陪我一起去见安妮。
我松了一口大气。
晚上的时候我又上了网,但是我没有看到安妮,而是收到了她发给我的一封E—mail:
飞鸟你好:
真没想到,你会答应跟我见面。
一想到要见到你了,我的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激动呢。(哈哈,你不可以太得意哦。)
虽然我上网已经快一年了,但这还是我第一次打算跟网友见面呢,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个很老实同时又很有趣的男生。
我真的期待着与你的见面,希望你不会放我的鸽子。
记住了我穿咖啡色的上衣背咖啡色的双肩包哦,千万不要认错人哦。
如果有空我还是希望你到网上去找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来看看。那是一本非常不错的网络小说,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期待与飞鸟见面的安妮
我在网上搜索到了安妮说的那篇小说,那个叫痞子蔡的写的东东我不怎么喜欢看,流里流气的。我飞快地拉到结尾,结果是那个女的得了什么病死掉了。
我开始胡思乱想,那个叫安妮的这么中意这本书,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快要死翘翘了吧。又转念一想哎哟不好不可以咒罗薇的。但不管怎么说,不管她是谁,我还是决定要给她留一个好印象,因为她每次拼命夸我的时候我的感觉都好极了。我跟妈妈说我要换双新球鞋,妈妈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只有居然在那里心怀叵测地笑。
笑就笑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那天出发前,居然饶有兴趣地问我说:”她怎样算符合你的标准?不用我出马?“
我想了想说:”看着顺眼就行0
”如果顺眼你是否要和她谈恋爱?“她小心眼地问我。
”看你说的!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思想?男生女生也可以做朋友你懂不懂?“
”既然是朋友,何必在乎顺眼不顺眼?“
”当然在乎!你难道愿意和一头河马做朋友?“我反驳得她哑口无言。
我们提前半个小时出发,公共汽车挤得要命。我提议打的,她白我一眼说:“有那么多钱打的么,一会儿在麦当劳小心她狠狠宰你一顿,你一个月的零花钱就不够了。”
我们每人一个月有一百块钱的零花钱,我从来不吃零食,也不自己瞎买东西,其实钱够用着呢,不像她,一会儿买CD,一会儿又是花里胡哨的杂志,小说。过生日的礼物还送过来送过去的,钱当然不够用了。
但今天是求着她,只好跟着她一块挤车。好在我身手敏捷抢到一个位子,让给她坐了。一个小青年在她边上挤呀挤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我只好站得离她的座位近点。谁让保护女生是男生的职责呢。
我在晃晃悠悠的车上想啊想,越想越不对劲。难道我就真的要去跟一个女生见面了?这是一件对我来说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如果安妮是罗薇怎么办?如果不是罗薇又该怎么办?如果是罗薇她发现飞鸟就是管沙会不会很失望,如果不是罗薇她发现飞鸟不过如此会不会也很失望?这些念头在我的脑子里像线团一样地绕来绕去,我想得头都痛了,所以我决定不去了!
当我们下了车,当我告诉居然我的决定的时候她惊讶极了,连声问我为什么。
”不去了不去了!没意思0我掉头就走。
”喂喂0她追上来一把拉住我说:”那安妮该多失望啊0
”见了我没准她更失望也不一定0我可不想和一个女生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我仓促地对她说,”这样吧。你替我去跟她见面,就说我实在是没空,你放心,我会遵守我的诺言。“
我打了一辆车飞快地回到家。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打开了电视,把它开得很大声,有我喜欢的球赛,但其实我根本就看不进去。我又跑到网上去,安妮QQ的人像黑着,她一定不在网上,正在麦当劳的门口等我。
我不知道居然是不是去替我见了她,我也很想知道她们见面的情况会是怎么样。我心里有一点点的内疚,但是我很快赶走了它,我对自己说:“这有什么好内疚的,网上的事有什么好当真的,谁知道那个安妮是人还是鬼。”
可是我总是心神不定,趴在窗口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居然的身影。
终于等到她回来,一幅对我爱理不理的样子,明明知道我心急,还到厨房里跟我妈妈说了半天话才出来,
我只好装做漫不经心地问她:”见过她了?“
”嗯。“她好像不愿意多说。
”怎么样?“我只好放下自尊再问她。希望她可以提到“罗薇”这两个字,但他不但没提,反而骂我没出息,意思是我像个缩头乌龟。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0我嘴上这么说,但是我心里根本就不想再听她罗嗦,我冲进了自己的小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躺在床上,心里郁闷极了。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自从认识了居家父女以后,我仿佛就没有过过一天舒适的日子,妈妈在外面拍我的门让我吃饭,我没有理她,这个时候,我谁也不想理。
我敢肯定,她们三人一定是一边吃饭一边在数落着我。
我起来打开了我的电脑,发现自己已经被安妮从好友名单里清除。
我只收到她的一封信,整封信很长很长,但是只有一个字:猪。
她也许用了不少的时间来copy这个“猪”字和谛造这封满腔怒火的信。
我删掉了它。
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我让它饿。
我对它说:你活该。
然后我发现自己有一点想念安妮,特别是每个周末。
我很想再和她说说话。
不管她是不是罗薇,这都不重要。只要她还回来,像往常一样和我在网上说说笑笑。
可是她好像是换了QQ号,有一次好不容易在她常去的聊天室里遇到她,可是她当我是透明人,转身就走掉了。
安妮不在了,我好像对上网也就没什么兴趣了。其实我内心还是蛮后悔的,也许我真的像居然说的那样是一个没出息的人。
最要命的是,就连罗薇,对我也不像以前一样的热情了。我感觉我和她说话,她也不像以前一样的有耐心,有时候我找些题目来问她,她替我讲解的时候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不高兴吗?”我实在忍不住问她,“要不这个周末我们去‘寂地’听歌吧?”
“不去了,”罗薇说,“那里的主唱都出国了,没有什么好东西是留得住得呢。”
我抓抓头皮说:“你讲这么深奥的话,我不怎么听得懂。”
她终于笑了,不过是浅浅的。然后,她还是那句话:“你不懂的,管沙。”
我不懂的,我不懂的,什么都不懂的人注定了只能过没劲的生活。
我有些认命,更多的是懊丧。
特别是妈妈忧心忡忡地看着我的时候,我只有无能为力的愤怒的感伤。
有一次居然和妈妈在客厅里哈哈大笑,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让她们那么好笑,我伤心地想,也许只有居然才能给妈妈带来快乐和幸福,我把手握成拳头往墙上重重地打,手出了血,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痛。
我知道这就叫麻木。
上课就更没劲了,对我来说,每一天都是混。
老师要是抽到我回答问题,我就站起来一言不发。时间长了,所有的老师也懒得再向我提任何的问题了。
有一天晚上只有我和居然在家里,她突然来敲我的门,门开了,她也不进来,靠在门边上对我说:“管沙,你上课的时候是不是没听讲?”
“关你鸟事。”我说。
她习惯了,不堵耳朵了,说,“我真是搞不明白你。”
“你要搞明白我干啥?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才是搞不明白她。
“你要是不会回答问题就把头低着,老师就不会抽到你了,要真是抽到了你,你不会就说不会,不要站在那里不出声埃”她说。
“怎么?”我说,“丢你脸了?”
“我是不想你自己丢自己的脸。”她说,“其实你稍微用心一点,就知道学习不是那么难的,你很聪明的。”
“还有事吗?”我说,“班长大人。”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跟你聊聊。”她说。
“反对!”我丢下两个字,冷冷地关上门。她没有再敲,好像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声。
打一巴掌揉两下,我管沙才不吃那一套。
更不需要任何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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