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怒火焚 虐辱折磨两心伤(2)
青染挣不开林涯,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望在这群虎狼手上生还,绝望之中闭上了双眼,泪水滑落,向着脑海深处最清晰不过的人影道别:“永别了,邪……”
“真是苦命鸳鸯。”男人从鼻孔中哼出一声,大刀电闪般落下,“爷爷我就送你们一起上鬼门关吧!”
“噗”的一声,一个人头滚落在地。众匪大惊失色,那颗犹在滴溜打转的人头,竟是拿着鬼头刀的首领!
“什么人?”众匪惊慌失措,纷纷举起手中兵器自保。可惜连对方的面目都未看清,便纷纷栽倒在地,身首异处,死得凄惨无比。
本以为必死无疑的青染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挺拔身影。燕邪,竟然是他?他竟然这么快就醒来并找到了她!
桃花眼中怒火寒冰并存,将最后一个匪徒杀死之后,燕邪上前将青染从地上拉起,一脚踢开扑上来的林涯,二话不说上马而去。
青染只觉得自己的伤口越来越痛,似乎随时都会再次裂开。想要挣扎着脱离燕邪的掌控,却被他抱得更紧,牢牢禁锢在那坚实的怀抱,鼻端尽是那熟悉的淡淡龙涎香的味道。
这样的情形有些熟悉,除去肩上持续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楚以外,其他的情形都与那日燕邪带她去集市的时候一样。只不过与那时相比,燕邪的怀抱不再温暖,冰冷的气息环绕着她,每一次呼吸都化作了白色的雾气,随着骏马的疾驰转瞬消失。
“公主,下雪了呢。”马车中,玉央的贴身侍女挑开车窗帘向外望去,稀奇地看着鹅毛般的大雪,“快来看看,好美啊。”
玉央听了这话,也不由起了好奇的心思。南燕国地域所限,即使是冬天也颇为温暖,只是偶尔下些冷雨,却从未见过雪花。见那侍女惊奇的模样,便也挑起自己这边的车窗帘向外看去。
这场雪来得不但急,而且大,撕绒扯絮一般从阴沉的天际飘落,将大地银装素裹,像是铺了接天连地的银毯。
几片雪花被风吹着挤进窗子,玉央伸手接住,那洁白晶莹的雪花立刻化作小小圆润的水珠,在指尖滚了一滚,便氤氲开来。
玉央玩心忽起,又将手伸出车窗,扑蝶般去捉那些飘落在近前的飞雪。沉闷长久的旅途终于有了一丝趣味,玉央也暂时抛开所有心事,玩儿得不亦乐乎。
忽然,玉央动作停住,眼睛眯起,视线越过纷扬的雪花落在前方,定定打量着什么。
侍女不解,也顺着她的视线好奇看去,顿时忍不住一声低呼。
前面不远,一骑黑马破开飞雪迅疾而至,马上一人黑发紫衣,邪美魅惑俊逸非常。在漫天落银映衬下,恍如谪仙临凡。然而那眼角眉梢却又隐带凌厉杀机,好似修罗降世。犹如光明与黑暗的完美融合,这男子俊美得亦正亦邪,令人难以移开视线。怀中似有一人,只是挡得严实,看不真切。
“派人跟上,看他是什么人。”这个男人,她看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青染已经被冻得麻木之时,终于回到了那依然张灯结彩,透着浓浓喜气的楚王府。
等不得马儿停稳,燕邪抱着青染纵身跃下,几个轻点纵掠,已经到了卧房门前。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青染只觉得身子一沉,已经被重重扔到了床上。身体的重量加上被抛出的力道,疼痛蓦然加剧。青染再也经受不住,从喉间溢出低低的呻吟声。
听到这声音,燕邪虽然面色冰冷依旧,星眸间却闪过后悔的神色。可惜那神色转瞬即逝,快得令青染来不及发觉。
强忍着肩上的抽痛,青染慢慢坐起身子,想要和燕邪好好解释,求得他的原谅。可是,还未等她完全起身,燕邪已经扑上前来,伸手拉过她的身子,手中用力一撕,那满是鲜血的衣裳已经寸寸裂开。
接着重重一推,青染便扑倒在床上,想要挣扎爬起,却只觉腰间一麻,整个人便已经动弹不得。
“燕邪,你听我说……”青染无法行动,甚至连头都无法转动一下,她只能被迫伏在锦被上,以这样屈辱的姿势趴伏着,接受着燕邪视线的巡视,感觉着他的手在背上的抚摸。虽然他们已有夫妻之实,可是这样的相对依然令她无所适从。
床榻微微颤动,燕邪忽然起身离去。青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就这样默默地等待。
不多时,床榻再次颤动,燕邪已经回来。青染的心顿时紧紧揪起,等待着他下一步的举动。瑟缩间,忽然觉得后背一阵滚烫,仿佛有火焰顺着伤口灌入一般,肌肤好像已经烧炙起来。
“唔——”青染牙关紧咬,竭力抵御着这难捱的痛苦,即使如此,依旧忍受不住,低声闷哼。额头上迅速渗出汗水,落入眼中,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本以为这就是燕邪对她的惩罚,青染紧紧闭上双眼,与这剧烈的疼痛抵抗。意识渐渐有些模糊,青染终于抵受不住这痛苦的侵袭,眼看便要晕厥过去。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燕邪的手掌抵在她的后背,接着便是雄浑强劲的气流涌入,护住了她的心脉,她的意识又渐渐清晰起来。
此时,那难捱的痛苦终于过去,伤口处渐渐麻木,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楚。接着,那烧炙的感觉渐渐淡去,就好似火焰熄灭一般,伤口处只剩下清爽的感觉,隐隐有异样的清香飘入鼻内。
将手中的瓷瓶放在一边,燕邪满意地看着青染的肩膀。那原本狰狞裂开的伤口此刻已经不再流血,边缘乌黑焦炙,像是被火烧过一般。这便是边城特有的草药制成的“烈焰散”,止血生肌之效格外出众,美中不足的是刚刚敷上之时犹如烈焰焚身,须得压制住受伤之人的身体,免得因为扭动挣扎而进一步撕扯到伤口。
“你素来畏寒,这次受伤又是在正月时节,若不以这‘烈焰散’去除你伤口处的寒气,只怕以后每到冬天,这伤口都会痒痛难当。”燕邪说着,伸手解开青染穴道,拉开锦被盖在她****的背上,语气淡淡,“今夜就这样睡吧,不出十日,伤口自会痊愈。”
说完他竟不回头看青染一眼,径自出门而去。
伏在被子中,青染终于忍不住心头的酸楚,清亮的泪水顺着眼眶滑落。纵然是方才忍受着“烈焰散”烧炙的痛苦的时候,她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而此刻却因为燕邪疏离冷漠的态度而心酸落泪。
听他的言语,他似乎是关心她的,可是这些言语中又找不到半点儿暖意。青染心中清楚,尽管今日燕邪并未对她怎样,但是恐怕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敏锐的直觉和对燕邪的了解提醒着青染,他绝不会如此轻易便饶过她,放过这个胆敢欺骗他戏弄他的狂妄女子!
可是事情似乎并未如青染所料那般,一连几日,燕邪都未有所举动,除了每日里按时为她敷上“烈焰散”以外,他甚至从未来看过她。
终于,十日时间已到。当燕邪再次为青染敷药之后,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伤口处早已结了厚厚的痂皮,其中几处微微绽开,露出里面新生的淡粉色柔嫩肌肤。
“这‘烈焰散’果然名不虚传。”检视完青染的伤口,燕邪满意地点头赞道。手指划过那稚嫩的新肌,他的声音忽地变得阴沉:“既然你已经痊愈,那么之前发生的事情,也该好好清算一下了。”
闻言,青染脸上血色尽褪,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想要解释自己设计逃离的原因,想询问林涯的下落和安危,却最终还是什么都不敢说。她担心自己的解释反而会惹恼这个反复无常冷漠残忍的男子,担心她对林涯的关心反而会要了林涯性命,踌躇犹豫之间,却见燕邪起身除去外袍,****着上身向她走来。
青染的脸瞬间涨红,看着越来越近的燕邪,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虽然那夜她主动求欢,可是毕竟有黑暗掩盖她的羞赧,而且当时一心想救林涯离开,也多多少少转移了注意力。可是现在青天白日,他就这样站在她的眼前,怎能不让她尴尬惊慌无所适从?
“怎么?害羞了吗?”燕邪走到青染面前,缓缓俯身向前,将身体贴向青染。青染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向后躲闪,很快便被逼到床角,退无可退。燕邪双手撑在青染两侧,俯瞰着她惊慌的样子,唇角微微弯起,笑得完美却不带一丝感情,轻轻开口,语气中尽是嘲讽:“那一夜你不是很放荡吗?现在怎么又变成这样羞羞答答的样子?想要我开心,就再拿出之前那样的手段来啊。”
放荡!这两个字重重砸进青染耳里,溅起点点血花。原来自己在他眼里,便是这样的形象。心中的酸痛再次开始泛滥,青染死死闭起双眼,将眼中那已经开始弥漫的水雾压制回心底,唇边渐渐绽放开绝美凄楚的笑容。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怨不得别人。所以,再大的委屈和痛楚,她也愿意承担。
看着青染凄楚的神情,燕邪动作一滞,随即继续趋前冷笑道:“怎么?又想用这样的招数骗取我的同情?告诉你,没用的。已经被你骗过一次,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说着狠狠擒住青染的手腕,将她的身子拽进怀里,伸手狠狠拽去她身上仅有的肚兜,视线从她的脸上到颈上,接着沿着那精巧微凸的锁骨滑到圆润饱满的胸口,桃花眼中的漆黑更加深邃,情欲之色渐渐泛起,突然低头狠狠衔住那小巧精致的突起。
“啊!”原本已经闭上眼睛,准备默默承受燕邪所有凌辱的青染,在感受到燕邪扯去她肚兜的时候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却依然坚持着不肯退缩或是求饶。然而,当燕邪突然袭上她胸口的时候,她终于坚持不住猛地张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将伏在她前胸的燕邪狠狠推开。
“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这样吗?否则那夜为何要主动****于我?”被青染推开,燕邪并未有丝毫不悦,脸上挂着的,依旧是那面具一般冰冷的笑容。薄唇轻启,从那完美魅惑的唇中发出低沉悦耳的声音,字字句句化作隆冬寒夜凝结成的最坚硬寒冷的冰凌,砸向蜷缩在角落中无助地拉起锦被遮掩身体的青染,夺去她的血色,践踏她的尊严。
看着她曾经灵动清幽的水眸随着他的话语变得哀伤绝望直至麻木空洞,燕邪心中的怒气却并未因此而减少半分。相反,他更加恼怒憎恶,恼怒自己竟然会只因为她这绝望凄楚的神情便开始心疼退缩,甚至想要伸手将她拥进怀里,用温柔的抚摸来抹去她脸上死灰般的颜色。
“该死的!”发泄般大吼一声,燕邪将心中这些乱乱纷纷的感觉抛到一边,再次伸手抓向青染,将她狠狠摔在自己身下,随即翻身压了上去。
此刻的燕邪,已经陷入癫狂。他的脑海里,只有青染与林涯私奔的画面。想到她与林涯共乘一骑,依偎在林涯的怀里,甚至与林涯许下生死相随的誓言。这些想象出的画面真实生动,他的妒火立刻便席卷了一切,不再犹豫、不再顾忌,只想用疯狂的征服来证明他对青染的拥有,证明至少她的身子只属于他。
“不要!”心中的恐惧瞬间升至顶点,青染开始在燕邪身下拼命挣扎。她害怕,害怕这样的燕邪,他仿佛变了个人,陌生而令她胆寒,与那夜的百般温存和小心呵护截然相反,此刻的他,粗野地啃噬着她的肌肤,****着她的娇柔,无视于她的感情和自尊,肆意地在她的身上宣泄自己的怒火和****。这样的肌肤相亲,令她感到耻辱,让她想起了那些企图侵犯她的男人,让她觉得自己比****还不如。
她后悔了,她做不到。本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他任意的折磨,只要可以平息他的怒火,就什么都可以忍耐。可是真的发生,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她宁愿他毒打她,鞭挞她,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取悦承欢于他。
可是青染拼尽全力的反抗在燕邪面前不堪一击。她的双手很快便被他单手抓住举在头顶,拼命夹紧的双腿也被他的膝盖分开。
“不要!燕邪!不要让我恨你!”绝望地嘶吼着,青染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她扭开头避开他再次侵上的吻,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令她身心俱伤的折磨。
即将侵入的举动因为青染这声凄吼而停止下来,燕邪如雷轰顶僵硬在青染身上。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知觉,耳中只有她的声音在回响:“不要让我恨你!”
这句话,仿佛是冰水泼下,燕邪的怒火、妒忌,瞬间便被淹没。
低头看向身下的青染,那满身伤痕触目惊心,手腕上被他抓握出两道淤青,乌黑刺眼。她此刻已经不再抵抗,虽然他松开了她的手,她却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样静静地躺在他的身下,任散乱的青丝遮盖着她的脸,眼中光彩尽散,像是没有生命的****一般。
就这样看了片刻,燕邪突然起身,不再看向青染,只是用背影相对,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别摆出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像你这样的女人,即使跪地恳请,也休想我再会碰你半分。”说完,摔门而去。
门扉发出的巨大响声震醒了已经绝望的青染,爬起身捡起衣服穿上,看着那层层叠叠的激情印痕,还有满室满床的凌乱,回想起他方才的癫狂和临走时丢下的话语,青染只觉心如死灰,竟是再也哭不出来。
重新坐回到床沿,青染伸出手移开枕头,掀开铺着的被褥,拿出那块苍狼玉牌,紧紧攥在掌心,就这样痴痴地坐着,坐着……
院后的树林中,风声阵阵剑气烁烁,夹裹得那些刚刚发出隐约新绿的树枝摇动不已,发出瑟瑟的悲鸣。
来往的侍从侍女路过此处,急忙垂头加快脚步匆匆而过,唯恐稍有耽搁便会被卷入这鬼嚎神泣的剑风之中。
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这挥剑之人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剑气凌厉,有几根树枝再也抵受不住,被剑气生生扯离了枝干,卷进寒芒之中,瞬间粉身碎骨。
入夜,明月如钩,旁边繁星三两点,倒映在庭院中刚刚融化的湖水上,波光粼粼。
青染倚在窗畔,好像在欣赏这月夜美景,可是若细看去便会发现,她那空洞的眼神,并无丝毫焦距。
三天了。
自那日燕邪摔门而去已过了三天,从那以后,她便再未见到燕邪的身影。倒是洛尘曾经来看过她,告知林涯无恙,只是再次被软禁起来而已。知道这个消息,青染略略放心,可是心中对燕邪的思念却更加强烈。
也曾想过主动去找燕邪,可是她却不知道若是见了他又该说些什么。他是那样桀骜不驯自视甚高的男子,她却胆大包天将他戏耍。想来,他对自己这颗棋子,早已恨到了极点吧?
可是……
手中紧紧握着苍狼玉牌,青染的视线渐渐从迷茫变得清晰。她终于下了决心,明日,她就去见燕邪,无论他有多厌恶她,多憎恨她,她都要将自己的心迹告诉他,说她爱他,祈求他的原谅,求他放了林涯让他自由,求他允许她继续陪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是做一颗棋子,也是心甘情愿。
“林涯,对不起。”青染呢喃道。她决定了,不再委屈自己为别人而活,虽然林涯救了她,又随着她到了这里,可是她终究敌不过自己的心。尤其是新婚之夜忍痛离开燕邪,又遇到山贼命悬一线的那一刻,她便更加坚定了这个决心。她想要为自己的感情争取一次,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不想放弃。
终于下了决定,青染心中好像放下了千斤大石,倦意涌上,她起身来到榻边,将那玉牌在枕下放好,很快便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就在她方才痴痴神思的时候,在窗棂上方的屋檐上竟有一个人影同样在痴痴地看着她。可是在听到她那声“林涯,对不起”的呢喃之后,那狭长眼眸中的痴情立刻被熊熊怒火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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