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首富之死 (2)
绿珠虽然是个美女,不但感情丰富,而且很够义气,听了石老哥的话,心头马上就感动起来,动人的眼泪也跟着纷纷落下,说:“当效死于官前!”这个美女做事很果断,这话一说,便当场落实,纵身一跳,从楼上跳了下去。石崇想不到美女当场兑现诺言,急忙伸手一抓,只抓到名牌服装的一角。而绿珠已落到楼下坚硬的地板上,美女变成一堆模糊的血肉。因为,这事,后来这栋楼房还被称为绿珠楼。据说绿珠家的院子里有一口井,只要喝了那口井的水,生下的女孩一定长得漂亮。等绿珠一死,村里的人知道后,都觉得,生美女有什么好,美女活着的时候,都是让有钱的人带走,拿去当小秘二奶,本村男人的老婆都是人家看不上的女人,而且当完二奶后,还被迫跳楼,死得很惨很难看。看来,还是不生美女的好,全村男人们的认识马上达成一致,决定用一块大石头把那口井封住。据说这个办法很快见效,后来,虽有产女端妍美丽的,但七窍四肢都有缺陷。
石崇现在虽然知道问题很严重,但居然没有想到问题已经严重到不能再严重的地步,他望着绿珠的尸体说:“吾不过流徙交、广耳!”这哥们以为这一次不过是被流放到南方而已,而且他知道那地方美女很多,也不用怕什么啊——这种流放,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变换一下风流快活的场地而已。可当人家把他抓过去后,他一看,这不是往东市方向走是什么?东市是什么地方?是刑场啊,是砍头杀人的专用场地!再看看押送他的人,个个杀气腾腾,全是专业刽子手的表情,这才知道完了,这辈子他妈的彻底没有搞了。他长叹了一声:“奴辈利吾家财!”直到这时才知道,有钱原来也是一种祸害!那个押送他的人钱虽不多,但对钱却看得很透,对石首富说:“知财利害,何不早散之?”要是像比尔盖茨同志那样,老早就宣布把全部金钱都捐去做慈善事业,人家还打你的主意么?石崇一听,只得紧闭鸟嘴,坐在车上,朝砍头的专用场地而去。
到达刑场时,石崇看到前头还有很多人,再认真一看,原来是大帅哥潘岳一家。小潘正跪在他的老妈面前,不断地做悔改动作,不断地重复着那句忏悔的话:“我辜负了老妈的期望!”这哥们长得全国第一帅,虽然人品不怎么好,但他却有孝敬父母的传统美德,而且在生活中也是个好男人——这哥们十岁时就与他的老婆杨氏定婚,后来虽然被评为全国头号帅哥,是美女中人气最旺的男人,但却能坚持爱情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动摇,从没有跟杨氏有过家庭纠纷,更没有跟老婆讲过离婚两个字。后来杨氏在元康八年挂掉,这哥们还动了巨大的真情,拿起笔,把所有的感情集中起来,专门为这个老婆写了一组《悼亡诗》。
后来,那些靠写评论赚钱的人在评论这组诗时,下的评语是“缠绵悱恻、情真意切,是中国此类题材中最早的名篇。”由此可知,老潘对他的老婆还真有感情。如果老潘同志,只安心把诗写到头发白、把帅哥做到死的那一天,不加入什么金谷二十四友,不参与这些政治,不到这个不但肮脏而且惊险的官场上混,而是老老实实做他的名士,到处游山玩水,把风流事做绝,把文章写绝,估计也不会有今天——他老妈也常对他语重心长过,但他总以为老妈对时局懂个屁,因此总是把老妈的话当耳边风。这时才知道老妈虽然诗写得不好,学问也不高,八十岁还认不出八十个字,但她以前的那些教导却十分正确,因此就在刑场上对他老妈忏悔,争取在被砍头之前,让那颗头多给老妈叩几个,也算是弥补一下。石崇对他叫了一声:“小潘,想不到你也有份?”
潘岳抬起他满是泪水的脸,对石崇看了一下。这哥们与其他那些朋友,曾经长期在石首富那里吃喝玩乐,混吃混穿,过着全世界最幸福的生活,因此每人都曾给石崇题过诗。潘岳当然也不例外。他这时,突然记起他给石崇的诗来,对石崇说:“今天我们真的是‘白首同所归’。”
石崇一死,高兴了很多人。他家里的那些美女,不再担心不会劝酒而被杀了。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孙秀这哥们。
他在砍完石崇和潘岳之后,马上下令没收石崇的全部财产。
而司马伦觉得司马允死得太早,没让他处理一下,心里很不爽,就把司马允同母生的老弟司马晏抓起来,要判个死刑。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司马晏除了跟司马允是兄弟之外,其他关系都没有,在政治上跟司马允没什么联系,更没有参与过武装暴动,现在被抓实在是太冤枉了,如果还被拉去砍了,这个冤枉就更加巨大了。光禄大夫傅祗首先不同意这么处理司马晏,其他人也跟着讲几句公道话:“老大啊,司马晏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咱做事也讲点道理吧?”
司马伦虽然猪头,但也知道大多数人反对的事,你要是硬坚持下去,以后就不好办——至于不好办在什么地方,他当然不清楚。他只是觉得当了老大,有时应该听一下大多数人的意见才像老大。不过,抓了这个司马晏,马上又毫无理由地放掉,好像又太那个了。最后,司马伦就把司马晏贬为宾徒县王——理由呢?谁叫你的哥哥叫司马允,如果你的哥哥是司马伦,或者是孙秀,现在提拔你还来不及呢。现在你知道了吧,选择哥哥选错了,同样没有好下场。
司马伦虽然给司马允搞得恨不能变成驼鸟一样把头钻进土里才逃得性命,但过后又没有了危机感,每天继续喝酒泡妞的事业,把一切事务交给孙秀去办。孙秀却不一样。这哥们一天到晚睁着眼珠子,这也观察那也观察,看看到底还有谁把不满放到脸上——他永远不相信,现在朝中的人对他们都没有意见。
不几天,他就看出那个司马冏脸上不满的色彩越来越浓厚。
孙秀的眼光确实不错。司马冏因为在打倒贾氏集团时,冲锋在前,皇后派的几个罪魁祸首都是他拿下的,是立了大功的,可到头来只封了个游击将军,心里超不爽。这哥们也跟其他人一样,心里一不爽,那种不满的神态就像阳光一样打在脸上,让人家看得很清楚。当然,那些卖菜卖果的人看得再清楚也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可孙秀一看清楚,故事情节马上就激烈地展开。
孙秀知道这个司马冏还是有很大的能量的,这个能量如果因为这个不满释放出来,也是件不讨好的事,而且如果让这个能量留在京城里释放,那就等于是让危险留在身边,因此就决定又玩个明升暗降的花招,提拔司马冏同志为平东将军,办公地点设在许昌,以后司马冏同志不要老到京城逛商店、泡美女了。许昌那里的超市也有品牌服装、许昌红灯区的美女也漂亮,你就在那里玩了。这家伙以为把司马冏调走,就像远离毒品一样,自己远离了危险,哪知这一招,不但埋下了祸根,而且让这个大祸提前大爆发。
孙秀在觉得已摆平了司马家的所有牛人之后,认为该走下一步棋了。这下一步棋就是让他的权力更大一点,让他的衔头更隆重一点。当然,他想把他的衔头做大做强,得先想办法把司马伦的衔头做大做强。他首先建议司马伦同志“加九锡”。
大家一听到“加九锡”这三个字,脑子里马上冒出曹操同志的光辉形象。接着,马上又意识到:这不是篡党夺权是什么?只有大野心家才有这个要求啊。大家知道,大晋朝又处于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要是把握不好方向,后果就难说了。因此你看我,我看你,很长时间里,谁都不发言,弄得现场沉闷得要命。后来,那个刘颂打破这个可怕的沉闷,说:“以前,汉献帝给老曹加九锡,后来,老曹的后代又把这个光荣称号转给司马家。可见,这个称号一出现,都不是什么好现象。谁得了这个称号,享受这个待遇,都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周勃、霍光的功劳算大了吧?可他们也没有要求享受这个待遇啊。偶认为,脑子好用的人,都会尽量远离这个待遇。”
大家一听这哥们居然在这个时候唱反调,手心里都冒出汗来了。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孙秀是个什么人都敢杀的家伙。
孙秀还没说话,刘颂的那个敌对分子张林觉得搞定刘颂的机会已经猛砸过来了,马上说对孙秀说:“老大,偶揭发这个刘颂。这个老屁股是张华他们的死党,早就应该处理了。老大,你现在把斩刘颂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偶吧,偶保证完成任务。”
哪知,孙秀今天的心情有点特别,脾气突然变得反常起来,脑子也比以前清醒了很多,说了一句难得的有眼光的话:“以前杀张华他们的时候,人家对我们的意见已经很大。所以,现在不能再杀刘颂,让人家的意见继续大下去,这是很不好的嘛。”
张林听了这话,知道干不掉老刘了。孙秀把刘颂的职务转换了一下,从吏部尚书提拔为光禄大夫,硬是表现了一下自己的胸怀。不过,他是不会把刘颂的意见当意见来听的,依然按自己的意图,让猪头皇帝下诏:加伦九锡,复加其子荂抚军将军,虔中军将军,诩为侍中——连几个儿子都一起提上去,让司马伦大大地高兴一场。司马伦一高兴,孙秀也就有好果子吃了,下令“加孙秀侍中、辅国将军,相国司马、右率如故。”
司马伦给司马允扁了一下,觉得原来相国府里只有一万部队,力量不够强悍,战斗力太薄弱,就又继续奉行扩军政策:增相府兵为二万人,与宿卫同,并所隐匿之兵,数逾三万。这家伙以为每天有三万部队保卫自己,谁还能动他的一根汗毛?
当然,把自己的亲信提拔之后,司马伦还想拉笼一下本家的牛人。因此又来个政治体制改革,把司徒变为丞相,让司马肜担任。哪知,这个司马肜虽然不是什么好鸟,却也知道司马伦这么搞下去,走的是一条必死无疑的康庄大道,谁跟他混在一起,以后谁倒霉,因此,坚决不接受这个任命。司马伦和孙秀一看,我操!这个司马肜你以为你是谁?你不接受,你以为这个职务就推销不出去了?
两人也不想想,司马肜是什么鸟儿?这哥们可是比他们还贪还黄的家伙,是个在利益面前,从不讲礼貌的人,这时居然不鸟这个肥缺?除了他突然神经错乱,变成百分之百的SB外,那就是有别的想法。而如果这样的人对他们产生其他想法,后果如何,就不用说了。
可孙秀虽然聪明,脑袋的灵敏度很高,但只把司马肜定位在低智商的群体之中,居然没有进一步地把这家伙的一贯思想和作为深刻地剖析一下,然后来个对症下药,防备一下。而是只顾让心情高兴下去,玩自己的权术。
孙秀是司马伦的核心谋士,都还是这个样子,其他人更是觉得这个天下已经是他们的了,现在的任务就是去享受幸福生活,尽量挤时间去开展渴酒、泡妞业务,努力开发享乐项目,不断去发现新的刺激,哪还有心思去管别的事?孙秀这时也给自己儿子孙会谋到了个好事,就是通过司马伦,让他这个长得只有贾南风才可以匹配的儿子当上驸马爷,专门泡皇帝的女儿。你大概还不知道孙会那个长相吧?据说,丑得要命,史书上的描述是“形貌短陋,如奴仆之下者”——去当最底层的奴仆才合格的相貌。如果是别的皇帝,看到这个人不当场狂吐,把去年的东西都呕出来,然后叫人拉下去让他从地球上消失才怪,哪能让他当自己的乘龙快婿?可司马衷能有什么话说?一听司马伦说:把你的女儿嫁给孙会。司马衷只有同意,没有反对意见。据说孙会当时正雄纠纠地在洛阳城西买马,人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时,他当场震惊得差点发晕:我靠!你没有说错吧?就老子这个相貌,能泡得了公主?这个世界还真的是什么可能都可以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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