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司马炽即位 (1)
司马越知道刘舆兄弟不但是当时的名士,而且很有水平,司马虓能做到这个程度,靠的就是这两个兄弟,因此决定把刘舆提拔到中央来。这个决定一下,马上就有人眼红,对司马越说:“这个老刘像块老油,谁靠近他谁就被他污染。”司马越一听,就只让老刘当官,而不让他跟自己靠近。
刘舆一看,就知道有人在老大面前说了对自己不利的话,我靠!老子是靠本事吃饭的,不露几手出来,这些人会看扁自己。这家伙的脑袋确实不一般,他在没事干的时候,把全国武装力量的名册以及其他的资源分布、地形等都记得清清楚。这时全国都在闹哄哄地动乱着,中央开会的主题都是军事会议。每次开会,一涉及到军事调度之类的问题,大家都“莫知所对”。在与会人员全都成了酱油党的时候,刘舆站了出来,说得头头是道,滴水不漏。司马越这才知道,这家伙的长处不是一般的长,也不管他是块老油了,马上把他当着自己的心腹,任他为左长史,“军国之务,悉以委之”。刘舆看到司马越完全信任了自己,马上就向他推荐老弟刘琨去当并州刺史,为老大负责北方的安全问题。司马越很干脆地同意了这个建议,把原来主持北方工作的司马腾提拔为车骑将军,都督邺城诸军事,到邺城来上班,免得干扰刘琨的工作。
司马越当权之后,觉得司马衷太猪头,堂堂大国的元首,就这个傻样,实在不利于国家的形象,但又不能直接叫他下课——因为他是司马炎亲自选定的第二代领导核心,是最合法的,前面那么多的牛人除了司马伦那个傻逼之外,没谁敢动他的脑筋,自始至终都高举他的旗帜。因此,你叫他下台肯定是一件不得人心的事。
司马越想,不能明着干,但暗中搞点手脚总可以吧?暗中搞更刺激。
十一月十七日夜,是皇帝吃夜霄的时间。司马衷吃了一块饼,觉得这块饼一下肚,就觉得肚子不舒服,他马上问人家,人家说好像是特供的吧?司马衷一直痛到天亮,就走完了他很不光辉的人生之路。
这哥们是历史上最脑残的皇帝,也是最幸运的皇帝,同时也是最倒霉的国家元首。那些傻逼动作做得荒唐又可笑,可硬是成为晋代的第二任国家领导人。他当了国家最高领导人的那一天,也开始了他窝囊的人生之路,老婆被人家搞死的搞死、废掉的废掉,儿子和孙子也被弄得一个不剩,完全担当得起“妻离子散”这四个字,自己则不断地被人家当傀儡来利用,这个利用完了,那个再利用——好像他来到这个世界是个专门向人家提供利用方便的人一样。在他当这个国家元首期间,这个国家就没有几天的和平时间,如果是别的人,估计老早就给赶下台了,甚至早已连国名都注销、被改朝换代了。他居然能很傻很天真地让屁股坐了这么多年,连年号都改了N多个,这种幸运可不是一般的幸运。他这个幸运的来源,一是因为他的老爸给他奠定下来的,二是因为他的脑残。他老爸死的时候,全让司马氏掌握全国的武装力量,这些年的乱,也全是本家族的乱。不管是哪个牛人抢到了大权,都不得不尊重他一下,而且因为他是个猪头,最不会反抗,容易控制——这种傀儡人才还真不好找,就让他在那里当招牌。直到现在才结束了他用傀儡生涯。
司马越偷偷搞定司马衷之后,他也不敢挺身而出,把屁股放到那个座位上的,他还是照程序办事,让羊皇后出来选择下一任的国家领导人。当然,不管谁来当,大权仍然紧紧握在司马越的手里。
如果按惯例,那个司马炽是合法的继承人。可羊皇后又像以前的那个郭太后一样,怕这个阿炽一上台,自己这个皇太后就做不成了——因为司马炽是司马衷的弟弟,他一当皇帝,自己是平辈,哪能称什么皇太后——大不了当个皇嫂,档次比军嫂什么的高不了多少,就决定立那个清河王司马覃。
侍中华混对羊太后说:“皇太弟在宫中已经很久了,不但没犯什么错误,而且人气也很旺,要是让他下课,恐怕要出乱子的,难道娘娘觉得这个天下乱得还不够么?”也不等皇后回话,“即露版驰告太傅越,召太弟入宫”。
这时那个司马覃已根据皇后的命令入宫,而且已到尚书阁,做宣誓就职的准备工作,听到华混公开请司马越叫司马炽入宫的消息,就以为情况有了变化,害怕起来,赶快请了病假,跑回他的封地——这家伙虽然年纪不大,但脑袋还是清醒的,跑得也很及时,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十一月二十一日,在司马越的主持下,司马炽脱掉皇太弟的帽子,举行登基仪式,成为晋朝的第三代领导人,尊羊皇后为惠皇后——大概是惠帝皇后的意思。至于羊美女最想得到的那个皇太后,就让他那个早就死了的老妈王才人当了。立他的妃子梁氏为皇后。
司马炽的脑袋是不错的,此前做人做事也很低调,也许他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但别人从看不出他有什么野心,即使当上了皇太弟,还是很本分地待着。他知道自己的力量,除了脆弱得像立在石头上的鸡蛋的皇太弟称号外,他什么也没有,那几个牛人只要动一根指头,他就什么都完。他更知道,这个皇帝本来他连边都不能沾,现在能当上,完全是因为其他兄弟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了,这才轮到他上。从这外角度上说,他也算是比较幸运的。
当然,他更知道,现在他接手的是个烂摊子,内部是牛人掌权,外面又有刘渊、李雄、陈敏等几个家伙在向他磨刀霍霍,公开向他挑战,是真正的“内忧外患”。他虽然知道,要收拾这个摊子,难度很大,但他更知道,他不能像他哥那样,戴着皇帝的帽子,跟戴个绿帽子没有什么区别,多年如一日地很傻很天真地坐在那里,当傀儡当得有感觉起来,最后把这个国家都弄得支离破碎,控制的国土面积跟曹魏时期的国土面积差不多,使得堂堂一个天朝大国又跟这些地方割据政权同处于一个档次,彻底降低了大国的含金量。
他坚定地认为,他必须有所作为。他再不有所作为,大晋江山就会彻底完蛋。
所以,他一上台,就“始遵旧制,于东堂听政”,坚持正常上班。即使在喝酒的时候,也跟大家商讨国家的大事,弄得大臣们都很感动,那个黄门侍郎傅宣还代表大家的心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今日复见武帝之世矣!”
大家对他的期望也很大,毕竟跟司马衷打交道的时间长了,也看够了猪头皇帝的那个菜鸟样,大家早就没有激情了,这时看到一个思维正常的国家领导人,当然个个眼睛一亮,又点燃了心里的那份希望。
这时,那个司马颙虽然已经不敢嚣张,但他到底还死守着长安,让司马越的心里很不爽。司马越就用皇帝的诏书,任命他当司徒。
司马颙也是个猪头,一看到这个委任状,也不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用脑袋思考一下,就高高兴兴地要去上任,根本没有想到,现在的司马越是他的仇人,而且司马越是个敢于把猪头皇帝毒死的家伙——这样的人会守什么信用?他挂着满脸的笑容,出了长安,对长安人拜拜,说要去中央上班了。
在他高高兴兴上路的时候,南阳王司马模已派他的将领梁臣过来。他来到新安的时候, 就碰上了梁臣。梁臣像交警一样,把司马颙的车队拦住。司马颙正要问是谁敢拦司徒的车队?
梁臣跑了过来,上到他的车上,一句话也不说,伸出那双有力的手,扼住了司马颙的颈脖,直到司马颙彻底挂掉这才松手,招呼手下大摇大摆地回去向老大报告,任务顺利完成。
八王之乱的第七王就这样死在梁臣之手(当然幕后黑手是司马越兄弟)。这家伙靠着关西的人力物力,长期跟中央阳奉阴违,一看到中央政局稍为稳定,就派张方去搅乱一通,然后又靠张方多次洗劫洛阳,最后连皇帝也劫持过去,当了一年零七个月的首席大臣,就被司马越拉下马,然后杀掉。这家伙起家时,力量也不算薄弱,但他本人的脑袋不好用,手下也没什么出色人才,就靠一个张方。而这个张方,虽然打仗还算称职,可人太残暴,军队又保持着打砸抢的光荣传统,使得民心大失,哪还有什么战斗力?人家一起兵,没抵抗几天,就不断地崩溃下来,没几天就彻底玩完。
司马越继续发扬重用名士的传统,把王衍提拔到司空的位子上。
你还记得那个陈敏吧?
这家伙现在还在江东一带经营着,而且越来越活跃。本来,按目前的形势来看,晋朝内部还乱得像一团麻,自己把自己打成了严重内伤,一点也顾不上首都之外的事。这样的局面,正是陈敏们发家致富、扩充势力、打好坚实基础的大好时机。可这家伙光有做孙权的远大理想,却没有孙氏父子的那个水平,尤其在用人上,虽然公开重用有民望的人,可真正掌握大权的却只是陈家的几个兄弟——当然,如果他的那几个兄弟很有水平,重用一下,也符合中国人的心理要求。可这几个兄弟也不是做事业的料,手里才有这么一点权,心里就有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腐败思想,不管到什么地方,总要大大地耍一下权威,不对老百姓牛逼一下就睡不着,就觉得他们对不起自己。这样一来,把本来就不很好的形象,破坏得更加厉害。
陈敏手下的顾荣和周己本来都是江东名士,不但人气旺盛,而且水平很高。他们本来觉得司马氏家的事业已经走到死胡同,以为陈敏能在这个时候站起来,高举造反大旗,肯定是个大英雄,哪知,原来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趁乱拿下了这么一块可以大干一场的根据地,就表现出这个嘴脸来,两人的心就有点憋了大半辈子,最后却卖进了一个垃圾股的味道。这种心态一出现,不久就会产生抛售股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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