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七章
我想是偶尔难免沮丧
想离开想躲起来
心里的期待
总是填不满
就这样,毕业一年后,我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
用我老妈的话来说:我终于成了一个正常人。
可在我看来,老妈却因此而变得不正常了,她整日坐在沙发上打不完的电话,跟人家有事没事地乱扯一通,最后总不忘加上一句:“嘉璇上班了,在环亚公关部,环亚你应该听说过吧,很不错的哦……”
等她挂了,我忍不住骂她:“献宝。”
她也不跟我生气,笑眯眯地看电视,对着脑白金广告傻笑。
刚巧清姨的儿子因为涉嫌贪污被单位勒令退职,清姨变成了缩头乌龟,好多天不来我家打牌,事隔这么我年,我老妈总算在清姨面前扬眉吐气一回。
从这点来说,我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所以我决定抓住机会好好工作,更何况这份工作很适合我。我去的时候公司正好在面向广大员工征集我们企业之歌的歌词,说是要请很有名的作曲家来作曲并拍成MTV在电视台播放。我们经理让我担任初选,我每天看那些歌词都看得笑出来,觉得挺好玩,一时兴起也随手写了一个送上去。谁知道半个月后结果下来,最终被选中的竟是我写的!经理这下脸上有光了,对我很满意,当着胡月海的面夸我说:“我们这次总算找到得力的帮手。”
胡月海微笑着说:“那就好”,然后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
他发现,他对谁都喜欢这样笑。虽然他并不是天天来公司,但在公司的时候,就和我们一起在食堂里吃饭,不管吃什么都把盘里的吃个精光,员工对他的印象都相当不错,说他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老总。
好运来了挡也挡不住,就这么几句随手写下的歌词让我在公司里站稳了脚跟,我们经理为此特别请客,说是一为庆功,二为对我这个新人的加盟表示欢迎。那天公关部所有的人都参加了。还特别邀请了胡月海。席间有人闹起酒来,给我倒了满满的一杯五粮液非要我喝。胡月海当场替我挡下来说:“小童不能喝酒,还是我替她喝了吧。”
说完,一杯酒慷慨下肚,众人再没谁敢有二话。
我刚入社会,对付这套比起阿朵来差得远了。所以对胡月海,心里不是没有感激。
吃完了饭就是唱卡拉OK。我喜欢唱歌也算唱得不错,在众人的推搡下唱了一首孙燕姿的《爱情证书》。那歌很抒情,并不适合那天吵吵嚷嚷的气氛,只是我自己很喜欢,所以就唱了。我们部门的每个家伙都能闹能喝,吃饭的时候没喝够,还在吵着问小姐拿香槟。唱到中间的时候我发现好像只有胡月海一人在认真的听,一边听一边漫不经心地抽着烟,他的眼神是很温和的,还带着一些独特的寂寞。
我慌乱地移开眼神,把一首歌唱得虎头蛇尾。
不知道是不是胡月海曾经替我挡酒的缘故,同事们都开始对我愈加的友好,甚至有传闻说,我是胡月海的远亲。我对此一笑了之,和胡月海基本上也没什么接触。那天是意外,临下班了突然冒出一大堆事来,我只好饿着肚子埋头苦干。等到干完出来,天早在不知不觉中黑了,还落着不大不小的雨,秋天的雨已有些微凉,我只着一条薄裙,又没带雨披。打的吧,自行车又不知该放在哪里好。只好无措地在公司的门口踟蹰起来。
胡月海就是那时从电梯里出来的,问我:“回不去了?”
“是啊!”我说:“雨太大了,我等会儿!”
“走,我开车送你吧。”
我下意识地拒绝说:“不用了。”
胡月海说:“怕人家又说你是我远亲?”
我笑,这个明察秋毫的老总。
“自行车放我车库吧。”他一面说一面就过来帮我推车,细雨打在他很高级的西装上,他连拍都没有拍一下。
可是胡月海并没有直接把我送回家,而是带我去了一家很雅致的日本餐厅。他的理由很站得住脚,你为我加班,我请你吃饭。餐厅里若有若无地飘着松隆子的歌------爱在樱花雨纷飞,那是我很中意的一位日本歌手。我们都不怎么说话,如果说胡月海有什么大优点的话,那就是他懂得沉默,这是我所喜欢并欣赏的,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纵然他是你上司,你也不会有任何的压力。
谁知道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却忽然对我说:“奇怪,你今天话很少,也没刻薄我。”
我被他刻薄,很窘迫,只好老实地说:“我不敢。”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
“因为你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我每月得向你领饭票。”
“呵呵。”他笑,“工作还满意?”
“这个问题是否应该我问?”我说,“胡总您还对我还算满意?”
“满意。”他略显得意地说,“我早说过我有慧眼。”
我的自尊得到极大的满足。
工作就是这样的,上了轨道便一日忙过一日。纵是砍掉许多的娱乐项目时间还是不够用,我只好辞掉了安子的家教。但是我负责到底,请雅兰姐在师大替她另找了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为此我趁着休息日又专门去了一趟师大。新学期刚开学,师大一幅新景象,到处贴满了各种社团招人的广告。那个小姑娘大三,挺像我那个时候,一说到钱就脸红,她很崇拜地对我说:“嘉璇姐我知道你,你在校的时候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惭愧,惭愧。廉颇早就老矣。”
“嘉璇姐你真逗。”她笑得咯咯咯的。
“不错。”我悄悄跟雅兰姐说,“就她了。”
“你的事情能糊你?”雅兰姐朝我眨眨眼。
办完事情后她还非要请我吃饭,我们跑到帝豪的楼上吃自助餐,没有孩子们吵闹的帝豪多出许多的高贵和雅致。我恍惚想起我的十岁生日,只是一条新的花裙子,已经乐得三天合不拢嘴。
快乐不知何时开始变得越来越昂贵。
“想什么呢?”雅兰姐问我。
“没什么。”我连忙收回思绪。胡月海说得没错,我这人就是爱神游。
“书出来了。”雅兰姐从包里掏出她的新书给我,那本书做得非常非常的漂亮,书名就叫《我们的爱情是无耻的》。
我接过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翻开来,里面夹着一个信封,是一张一万元的存折,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我赶紧把信封推还给她说:“哎,雅兰姐不要这样啊,你不是已经给过我钱了?”
“我本来想改个名字的,可是编辑说还是这个名字好,所以……”雅兰姐说得有些艰难,“这是你应得的报酬,你要是不收,我会不安心一辈子的。”
“咱俩谁跟谁埃”我努力调侃。
雅兰姐又把信封推回我说,“嘉璇我知道你做人很大气,不会计较这些,但对我而言,这是我必须做的。你就收下,别让我难受,好么?”
“我不好意思收。”我实话实说。
“回去看看书吧。”雅兰姐说,“不好意思的其实应该是我。”
我回到家里就迫不及待地翻开了那本书,的确,差不多有百分之七十的内容都是我写的,雅兰姐只是做了一些补充和调整,让整本书显得更有条理也更好看了。我整个下午都沉浸在那本书里,书中那个叫“玫瑰”的主人公,其实就是我自己,那些或搞笑或深情的情节,都是我曾经走过的一生中最青葱的岁月。我没想到自己的文字经过精美的印刷后会有如此吸引人的力量,看到最后的时候,我居然不可思议地流下了眼泪。
我很久都没有流过泪了,我是一个不喜欢流泪的女孩子,纵是再不如意也要强撑着倔强的微笑。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方式下轻易而脆弱地被自己打动。
我抚摸着书的封面,上面写着:林雅兰著。
书腰上还写着许多诱人的广告语:献给我们你们和他们的大学时代,一场非上不可的爱情必修课,新锐作家林雅兰带你看清爱情最美丽的样子等等等等。
毫无疑问,这会是一本畅销书。
老妈走过来对我说:“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今天居然坐这里读书?”
怕她看到我的泪痕,我把脸埋在沙发里,懒懒地说:“我写的么,当然要看。”
“你写的?”老妈一把抢过去看了一下又丢还给我说:“你做梦哦,什么时候写这么一本书出来我笑死掉哦,想你小时候作文比赛老得奖么,越大越不中用,我看这四年中文系也是白念啦。”
“白念就白念!”我大吼一声冲到了自己的房间,身后传来妈妈的叹息:“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古怪,早点嫁出去,我才省心。”
我把门砰地关起来,以前老念着我的工作,现在工作解决了,她又念着我的婚姻,真是有完没完了!
我躺到床上,发现自己脾气还真是大呢,为什么发脾气呢,做人这么放不开干什么呢。钱都收下了,协议也签了,怎么可以搞得这么小气吧啦,我狠狠地骂了自己一番后开机玩游戏,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心情不好就想玩仙境,而且打起怪来又狠又准。
糊涂曾经告诉我他在网络公司工作,我们那幢楼里也有个网络公司,里面有好几个小男孩都是那样,穿着很休闲的衣服整日趴在电脑前,我一看到他们,就老会想到糊涂。
可是,糊涂竟然不在线,倒是遇到小怪,我问他:“看到糊涂了?”
“他戒网了。”小怪说,“都是因为你。”
“不会吧,这么夸张?”
“你为什么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小怪问我。
“小孩子懂什么!”
“别在我面前卖老!”小怪说,“你对爱情不珍惜,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呵呵,你知道什么是爱情?”
“当然知道。”小怪振振有词:“爱情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这就对了,我和你糊涂GG不可能在一起过一辈子。”
“在仙境,是可以的!”小怪对着我大喊大叫,“这是仙境,不是人间,你伤害了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不过,没有糊涂的RO好像就真的少掉了许多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许久不玩的缘故,我的魔法疏了许多,每死一次,我都会强烈地想起糊涂,想起他为了让我打得更瘾拖着蚯蚓不停地绕着圈跑。想起他每次有危险都奋不顾身地挡在我前面,想起他一次次地用“复活术”让我死而复生……
小怪在我身边坐下说:“你是不是想糊涂G了?”
“是的。”我说。
“失去才知道珍惜。”她煞有其事地总结。
“糊涂是不是真的不来了?”
“你为什么自己不去问他呢?”
小怪说完,不见了。
我下线来,发封Email给糊涂:“我上班了,所以玩游戏的时间少了许多,对不起。不过你不在,仙境对我也没什么意思了,还是希望会看到你。”
这时已经深秋,树叶红,树叶黄,菊花多么美。
糊涂终于在第二天出现,他默默地陪我在海底奋战,话很少。
快分手的时候他才对我说:“玫瑰呵,收到你的信我很快乐。”
“嗯。”
“其实你也想我?对不对。”
“嗯。”
“这就够了。晚安。”
“哦,晚安。”
有时候我真羡慕糊涂,糊里糊涂的他可以将爱情的梦幻在现实与虚拟中自由地转换和涂抹。我是做不到的,我正在真实的爱情里苟延残喘,不辨东西。
王乐平开始越来越忙,动不动就出差,我们好长时间不约会。他喜欢上了发短消息,在火车上轮船上在他寂寞的旅途中不断地骚扰我。如果有电话来,电话那端,他总是无限抱歉不停地说忙完这阵就好忙完这阵就好。我对他说不要紧啦,他有些紧张地说:“嘉璇,你不会不爱我了吧。”
“有可能哦,所以你还要加紧赚钱才是。”说完我挂了电话。其实我也是相当的忙,忙到连自己的生日也忘记。
清晨起来的时候,妈妈把面条端到我床头,然后说:“你的玫瑰,一大堆,早上送到门口的。”
我跑到客厅里,很漂亮很漂亮的粉色玫瑰,艳艳地开了一茶几。我想当然地以为是王乐平,可花拿起来,却是另一个我相当熟悉的签名:胡月海。
电话随即而来:“嘉璇,今天你生日,可以放一天假。”
“是不是员工都有这个待遇?”
那边想了一下说:“不,你例外。”
“谢谢胡总。”我说,“那我约男朋友去逛街。”
那边又愣了一下,然后说:“随你安排。生日快乐。”
电话挂了。
我看着玫瑰发十分钟呆。梳洗完毕我打王乐平的电话,我蛮横地说:“放下手中事,立刻到我家来接我!”
“怎么了?”王乐平问。
“陪我逛街,吃饭。”
“你呀。”王乐平说,“我今天有要事,晚上我一定来!好不好?”
“二十分钟内不到就永远不要来见我!”
我再看着玫瑰发二十分钟的呆,王乐平没来,电话也没来,只来了一条短信息:“亲爱的,别任性,晚上见。”
他连我的生日都忘记。
我收起心酸去上班,胡月海在过道里见到我,吃惊地说:“不是放你假么?”
“老了,不过生日了。”我耸耸肩,不愿多说。
“在我面前说老了?”胡月海说,“刺激我?”
“对不起,胡总。我不是故意的。”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心情不好。
“那晚上我请你吃饭。你下班后等我。”说完,他就转身进了他的总经理室。
那天的心情一直闷闷的,我想起大三我过生日的那天,我和几个优等生被分到镇上一所很穷的中学去实习。那时候我还没有手机,正想去找个公用电话跟王乐平诉苦的时候他忽然从天而降,背着一个大包,包里全是我喜欢吃的零食,还有二十根很大很粗的红色蜡烛。在镇中学那个破旧的宿舍里,我们一帮同学吃零食吃得牙帮子都疼,在偷偷燃起的烛火中,听王乐平用五音不全的破嗓门领衔为我主唱张学友的《情书》。
不过两年而已,爱情就贬值到这个地步。
找不到也不想找拒绝的理由,下班后我和胡月海一起到山顶的一家西餐厅。这里环境非常不错,而且人不多,穿白纱裙在女生在钢琴旁弹我喜欢的一支曲子《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侍应送上一个小蛋糕,竟然是玫瑰形状的。钢琴手开始弹《生日快乐》。看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胡月海端起酒杯对我说:“生日快乐!”
我并没有举杯。
“怎么了?”他问我。
我傻傻地说:“我种地方我不习惯。”
“呵呵。多来几次就习惯了。”他笑,然后说:“干!”
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单独在一起吃饭,他很快微醉了,说:“第一次见你,你穿条紫色的长裙,伶牙俐齿,眼光倨傲,像个天使。”
“胡总,”我吓了一大跳,“莫说醉话。”
“醉了才敢说。”他说,“嘉璇,你是我喜欢的女孩子。”
天。
电话就在这时候很识时务地响了,是他的。他接了,却又很快把手机递给我说:“找你的。”
我满腔狐疑地接过来,竟是阿朵。在那边压低了声音说:“我就知道你们在一起,王乐平找你快找疯了。”
我拉开我的包,原来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在我这里。”阿朵说,“要不要我打发他走?”
“不要。”我说,“我很快来。”
挂了电话我跟胡月海说:“阿朵说,要给我庆祝生日。”
“好啊,吃完了我送你去。”他说。
我莫名的心事重重,从饭店出来下台阶时差点摔了一跤,还好胡月海及时地扶住了我,他的手捏住了我的手心,我的长发妥帖地掩饰了我的慌乱。
我执意不让他送我,他只好看着我上了出租车,车子就要发动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我:“小小意思,生日快乐!”
一枚很精美的水晶胸针,玫瑰的形状。
我把它藏到了我背包的角落里。
王乐平在“旧”的大门口等我,见我下了出租车,人立刻奔过来说:“死丫头,你去哪里了?手机也不开!”
“你不是忙么。”我说,“我知趣得很。”
“跟我走!”王乐平把那辆出租再拦下,把我车里一拉,很激动地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车子把我们送到了市中心的一个小区,王乐平不顾我的询问只顾拉着我一路狂奔。到了一幢小楼,我们爬上三楼。王乐平掏出钥匙来开门,我一吓说:“你要做什么?”王乐平把我一抱说:“把眼睛闭起来。”
“发什么神经呵。”
“乖,听话么。”他柔声说。
我只好闭上了眼。门开了,王乐平把我拦腰一抱抱了进去。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惊呆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是在客厅的长条桌上点满了蜡烛,组成一个心的形状。中间,放着一个蛋糕。
“生日快乐亲爱的。”王乐平说。
“这是哪里?”我犹如在梦中。
“我升职了,营销部副主任。这是单位替我租的房子。”王乐平说,“我这些天一直在布置这里,就是想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可把我给忙坏了,没想到你这么任性,还闹什么失踪!”
“对不起。”我喃喃地说。
“用不着说对不起埃”王乐平说,“你高兴就好啦。”
王乐平的新家不算大,但有个很漂亮的露台,那晚我又缩在王乐平的怀里看星星,听他豪情满怀地跟我说将来。王乐平吻我的时候,我却要命地想起了胡月海。想起他寂寞温和的眼神,还有那带有质感的手,轻轻地抚过我的手心。我流了一滴泪,王乐平很快就把它吻干了。
我对王乐平说:“我们早点结婚吧。”
王乐平说:“行啊,顶多再过两年。”
“两年时间太长了。”
“我怕委屈你么。”
“就今年,我要是非要嫁呢。”
“你呀,”王乐平转移话题说:“对了,上次到海南出差买给你的裙子你怎么不穿?”
“太大了。”我说。没敢说送给阿朵了。
“改改么。”王乐平说,“花了我大半月工资你还没美给我看过呢。”
“怎么我现在不美吗?”我抬起下巴来装作生气的样子。
“美美美,怎么都美。”
对付王乐平,我还是有一套的。
我在雅兰的那本书里写过这样的句子:爱情里总有一个主角和一个配角,累的永远是主角,伤的永远是配角。雅兰说,这句话简直可以称做经典。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二点,我蹑手蹑脚地梳洗完毕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就着昏暗的台灯光,我把胡月海送我的胸针捏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那朵玫瑰做得很精致,旁边甚至有两个小小的字母:Jx。那应该是我名字的英文缩写,这么说这胸针应该是订做的,何时做的?为何而做?
我捏着它入眠,第二天上班差点迟到,打了车慌里慌张地赶到单位,听到经理正在跟别人说胡总出差了,在他回来前某事一定要完成……
不知为什么,竟会觉得松了口大气。
第八章
努力等着你
我很小心
偷偷待在你世界里
你不会知道的
……
十一月的第一天。
清晨的风吹到脸上,已经有些冰凉的疼。
我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不见胡月海。当我看到他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时候,竟有一种让我自己害怕的惊喜。我刚在办公桌上坐下经理就走过来对我说:“你去胡总那里一下,有新任务派给你。”
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埋头签文件,我在门上敲了三下,他招手让我进去。对我说:“降温了,要多穿些。”
“嗯。”我说。
“坐埃”他说。
“不用了。”我说,“站着听吩咐习惯些。”
“贫!让你坐你就坐。”
我只好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是这样的,马上就是新年,电视台希望我们赞助他们一场迎新春的动漫表演活动,我答应了。主要呢,也是想趁此机会演把企业的牌子再竖一竖。不过我不想让这些钱扔到水里,所以策划方面,我希望你多动动脑筋。”
“我一个人?”我说。
“每年这个时候公关部事情都特别多。我刚才跟你们经理商量过了,这件事主要由你来负责。”
“我怕我不行。”我说。
他板起脸:“这话我不爱听。”
“行。”我只好说,“我尽力。”
“明天电视台的编导会来和你一起商量,我三天内要看到详细的计划书。”他说。
我深知机会也不是常常有的,于是加足三天班,拼命想点子也拼命必电视台的人磨嘴皮子。演出的每一个节目,舞台的每一个角落,coaplayer的每一件服装,甚至现场的每一张座椅,我都希望可以巧妙地打上“环亚”的印记,在不多出一分钱广告费的情况下尽量达到最完美的广告效果。电视台的编导可奈何地对我说:“我和环亚合作差不多有五年,小童你是算得最精的一个。”
我瞪着眼:“你们的活动我可是出了不少主意,照理说,那是我分外的事。”
“承让。”他向我拱手。
三天后我给胡月海呈上我们的计划书,他相当相当的满意。吩咐我们经理给我足够的自主权去做这件事,经理呵呵笑着点头说:“看来我出国的事有希望了?”
我们经理早就想出国了,因为和胡月海私交甚好,胡不肯放人,所以才一拖再拖。
“指日可待。”胡月海说,“她有足够的灵气,差的只是经验而已。”
经理转头对我说:“嘉璇我一生的幸福可在你手上了。”
被他俩当面夸我脸红到脖子根,赶紧躲到开水房里去倒水喝,谁知道他也端着杯子尾随着进来,问我:“这两天累够呛了吧?”
“您一声令下,想破脑跑细腿都是应该的么。”我说。
“好好干。”他说,“你经理刚才说的不是没有可能。环亚一向重用人才。”
我干笑两声。一个刚出社会的青涩女子,何得何能?
这样被重视,已经受之有愧。
中午的时候趁着办公室没人,我怀着忐忑跟阿朵煲电话粥,阿朵说:“怕什么,这个社会就是靠本事吃饭。”
“我怎么会觉得惊慌?”我说。
“惊慌也是爱情里的美妙感觉埃”阿朵乱扯,“这样的男人是真正会宠女人的,嘉璇你真正好福气。”
“胡说八道什么呢。”
“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一个女人,是不会花这些功夫的。”阿朵定论说,“毫无疑问,这家伙爱上你了。”
“神经。”我说,“你过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更何况胡这人也不错,听说他以前的太太是个绝色美女,可就是脾气太坏,他实在容忍不了,才跟她分手的。”
“在哪里听来这么多?”
“Sam.那里喽。”
“呀,你和Sam到什么程度了?”
“火箭速度,昨晚我们一起过夜!”阿朵说完,哈哈大笑。
“无耻。”我说。
“趁着年轻享受爱情吧,”阿朵说,“你和王乐平老夫老妻不会再有激情了,胡月海就是不错的选择哦。”
“要找我就找sam。”我学她的口气说,“他的眼睛真迷人,我一看见就晕~”
“是真的嘛。”阿朵在那边发嗲,“嘉璇嘉璇我真是爱死他啦。”
我挂了她的电话,没空陪她花痴。
她不甘心,又打来,说:“年底他带我去欧洲。”
“结婚旅行?”
“算是吧。她妈妈说,我们可以先订婚。”
原来真的是火箭速度。
侯门深似海,阿朵正在一关一关地过。不过我相信她,她有的是本事,那个叫Sam的,看得出早就是她的手下败将。
一个下午忙到头晕,下班后刚走到楼下,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童姐姐。”
竟是安子。两个月不见,她仿佛成熟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多出了一份羞涩。我招手让她过来,她走近,犹豫地说:“童姐姐你可有空?”
“这么客气?”我说,“有事您说话。”
“妈妈说你忙,不可以太麻烦你。”
“什么话!姐姐带你去必胜客。”我顺手招了一辆车。我已经很久不骑自行车了,老妈每天早上站在窗口监视我,我如果是打的,她就会打来电话骂我说:“你丫头越来越奢侈,公车不能坐吗?”
我把雅兰给我的一万块上交她才算是息事宁人。她喜滋滋地对老爸说:“看来环亚真不是外面吹的哦,我们家丫头是傻人有傻福。”
老爸都听不下去了,反驳她说:“我们嘉璇哪里傻了?”
“要有点聪明还不都是继承我的?”老妈一向这样,得理不饶人,不得理更不饶人,这一点,我倒真是蛮像她的。
安子心情看来的确很差,一路上也没话,只是把头贴在我的胸前。在必胜客里坐定了我问她:“说吧,是不是胡可凡又怎么了?”
“不是胡可凡。”安子说,“这回是我妈妈。”
“怎么了?”
安子落下泪来:“童姐姐我可能很快就没人要了,我妈妈在和别人约会。”
“咦?”我说,“你应该高兴才对。”
“为什么?”
“因为以后多一个人疼你了。”
“我会失去妈妈。”安子说,“胡可凡说他爸爸最近爱上了一个女人,整天不回家,还带她出去旅游一个星期,我会跟胡可凡一样可怜。”
哦?我还以为胡月海真是出差。原来是带别的女人出去。
安子又说:“童姐姐你现在真的替胡可凡爸爸做事?”
“嗯。”我说。
“他说他爸爸夸你能干。”
“哦?”
“我和可凡不再是对头。”安子说,“他爸爸有女人后他变得很可怜。”
“是吗?”我说,“他爸爸的女友是何人?”
“听说是个女明星。”
呵呵。
“没事的。安子。”我对她说,“不管怎么说你妈妈都会最爱你。更何况你总得自己长大,要勇敢和独立,才会少受伤害。”
“我还是担心我妈妈会不要我。”安子说。
“你多虑了。”我说,“我保证她不会。不过你要好好学习,功课差了我可饶不了你。”
“童姐姐。”她坐过来,又把头抵到我胸前,差点惹出我的眼泪。
瞧我,好端端地变成多脆弱的人了呀。
回到家里,老妈又在和老阿姨们打麻将,见了我哭丧着脸说:“老妈钱输光了。”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就从钱包里抽了二百元钱给她。老妈笑着接过说:“那我就不客气啦!”
“嘉璇在环亚上班,你还愁没钱花呀。”阿姨们七嘴八舌地吹捧她,其中一个就问我说“我还听说环亚的职工一人要发一部车子呢。嘉璇是不是真的呀?”
“真的。”我说,“模拟汽车差不多。”
她们一起哈哈笑。
我老妈又假谦虚:“她能养活自己我已经够知足。”
我回到房间里看电视台给我的剧本,圣诞节的动漫演出里有仙境的一场戏,取名叫《爱在仙境的日子》,说的是一个女刺客和一个男法师历经种种的磨难终于完成了他们的婚礼,因为这个游戏我熟悉,所以我把剧本接下来写,其实这是一个台词很简单的剧本,不过有一场打斗的戏和“KISS”的戏,让人感觉挺有趣也挺浪漫的,应该很适合圣诞节的气氛,我的男主角叫“糊涂”,女主角叫“玫瑰”。我一面写一面暗暗想,如果换成我和糊涂来演,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随着我级别越来越高,我在RO里面的朋友开始越来越多,有一次遇到一个叫“麦当劳”的家伙,什么话也没说上来就送东西给我,送完了一样又是一样,弄得我稀里糊涂的。后来我们还组队一起到海底洞窟去玩,把糊涂气得跳脚,快要下线的时候麦当劳才对我说这是他在仙境的最后一晚,很高兴认识我,然后还把他所有的装备和钱统统送给了我,从那以后,我每次上线都找他,果然没有再找到过。
糊涂的醋真正是白吃了。
还有一次遇到个要钱的小妹妹,叫“MM冷酷到底”。一开口就跟我要十万,我问她:“我凭什么要给你十万呀。”
她理直气壮地说:“我失恋啦,心情不好,要花钱才会快活。要不你就把头上的蝴蝶结送我吧。”
得,失恋最大。
喜欢《十年》吗?喜欢饶雪漫吗?喜欢就用力顶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