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初战告捷(3)

逃跑的几头骆驼的足迹径直地向前延伸着。没多久，我就看见他们在远处安静地站在那里，两头空驼正安静地休息着。

我的同伴看到了我，极其高兴，副官从很远处就冲我喊道：“赞美安拉，你终于来了！从我们被俘到你出现前，我们一直很担心。我们不清楚你是否能够取胜，他们可能会在这里又找到我们。万一不是现在这个结局，我们必然会悲惨地死去的。”

“结果很明显，我是胜者，”我说，“但我刚才才想起大概我忘记了一个尤其重要的问题。在你们被松绑之前，我想弄清楚，他们拿走的你们的东西，放在哪了？”

“全部在赛里姆的骆驼的驼袋里。跪在那里的那头骆驼，长枪挂在驼鞍上。他们本来想瓜分这些东西的，结果意见不一，因此放在那里等以后再分。”

“这很好，我很高兴你们没有丢弃任何东西，相反我们还有了些战利品：一头好骆驼、这么些武器，在那些死骆驼身上估计还能找到些东西。现在必须得先给你们松绑，然后赶快到战场去，以免这些坏蛋还会返回去取东西的。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那两头骆驼的头是连一起的，两个俘虏被紧紧绑在了驼鞍上。我为他们松了绑，替他们拿来了武器，接着我们一起拉着两头空骆驼再次回到刚才的战场。

我们刚走了一半路，就看到远处有四个正在移动的黑点，恰好是那四个匪徒，像我估计的那样，想返回战场。当被我们发现时，马上扭转身去，向东北方向逃窜了。很明显，他们想去穆拉德水井。

被我击中的骆驼当中，有一头依然活着。我用一颗左轮枪子弹让它闭了眼，使它得以解脱。接着我们检查了那些驼袋的内容。基本对我都无用，但对士兵们很有用的东西。我在死骆驼那里得到最重要的一张纸，上面标出了苏丹地区各个部落的据点、很多城镇的位置、河流的走向、商队和奴隶驼队行走的各个路线还有其他一些重要标志。我把这张地图放到了口袋里，把别的东西都装到那两头空骆驼身上，计划以后再进行分配。

此时我们必须等赛里姆，因此有时间谈一谈发生的事情。我清楚了此事是那个蠢货的原因。他站岗的时候睡着了，起初他们商定，在日落到日出间每个人轮流站岗四个小时。赛里姆站岗时，其他两个人早祷以后就躺下休息了，后来忽然被强人唤醒。他们睁开眼睛时，已经被敌人控制住了。他们进行了顽强的反抗，其间本尼罗趁机抽出匕首，刺中了敌人。这激起了匪徒的愤怒，有一个人要马上杀死凶手。其他人，包括头领在内，主张以后再说，以便增加乐趣。接着他们做了短暂的祷告以后，把死者埋葬，接着用井水饮了骆驼，又把水井盖上，继续出发了。

“路上他们对你们如何？”

“一般一般，”法立德嘟囔着说，“他们不和我们说话，似乎我们根本不存在似的。”

“他们闲谈了吗？”

“很少，基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们是否知道他们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是干什么的呢？”

“没有，他们每个人连名字都不叫。”

“这真有些神秘莫测。这些人极其谨慎，看来必有他们的原因。他们逼问过你们是如何到井边来的吗？还有是怎么找到这口水井的吗？”

“他们当然问了，但我们闭口不言。因此他们也不知道赛里姆和你的存在。我们认为最好的办法是一言不发，不要再给你带来危险。”

“你们的确做得很聪明，如此我们就有很大活动余地了。换句话说，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人是早就清楚这个秘密水井的存在呢，还是不小心来到了这里。”

“他们知道这口水井，所以看到我们早已把里面的水取出、所剩很少时，十分愤怒。”

“这样我就得到了证实，我知道他们了。他们知道这口水井，这就使他们自己暴露了。实际上他们就是我们追逐的猎捕奴隶的匪帮。”

“这不可能，先生！他们并没有绑架我们要解救的奴隶呀？”

“这五个人只是探路。他们负责解决水源问题以及保障奴隶驼队的安全。”

“如果是这样，那你把他们放走了就失误了。你应该抓住他们要他们的口供。那对我们是有极大利益的。”

“利益？我不这样看。要是我当时想起要问他们的口供，就什么也得不到了。我坚信，他们会向我讲一切事情，绝对会撒谎。而我不清楚他们讲的是实话，还是谎言，因此把他们放走，是最正确的。”

“可他们走了。而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因为他们走了，我们才会知道所有。我把他们放走了，以便以后在穆拉德水井边偷听他们的讲话。从这里去只需半天的路程，我会在他们之前赶到那里的。但他们已没有了骆驼，只能步行，所以要晚上才能赶到，这样我就有机会窃听消息了。”

“先生，他们既不瞎又不聋，会发现你的。”

“这我自有办法！我懂得怎样偷偷地接近他们。”

“要是你不小心被猎奴匪帮发现了，那就悲剧了，因为在水井附近并不只有你一个人，那里每天都有很多商队路过，最多时有好几个商队在那里扎营，而这些人没有不反对这种买卖奴隶的，所以他们会对你发起群攻。”

“不但如此，我甚至坚信，将遇到的与我狭道相逢的对手，似乎是我过去的同路人纳西尔。”

“那个土耳其人可能今天晚上到达那里，所以你一定要加倍小心。我要告诫你，最好不要自己去，除非带上我和几个士兵！”

“这样还是不好。带着士兵不如我一个人更安全，他们在身边会很扎眼。”

“那我的人是不是应该留在车贝尔蒙达呢？”

“不。我们立马去找他们。然后我们在水井旁边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停留下来，到了晚上我再出发行动。”

副官一脸茫然，他似乎感觉我所计划的行动方案太危险而且没有必要去做。片刻之后，他说：“也好，我的职责是听从你的一切安排，但我还得指出一点，你曾寻找过秘密水井，所以你认为会在那里同猎奴匪们相遇，你的确找到了一口这样的水井。但现在我们为什么又要离它而去呢？为什么你又要把部队带到穆拉德水井呢？你说过的，我们要追赶的人不会到那里去吗？现在这个方法会让他们避开的。”

“我们要捉住他们。”

“可你以前不是说过嘛，绑架我们的那五个男人是猎奴匪帮的先锋吗？这样来说，他们的大队会随后就到的。他们也会去那口秘密水井，我们可以在那里把他们抓获，可是你却要带我们去他们不去的地方。”

“你的思想只是考虑了一方面，而没有想的更多。我们是不能完全依靠赛里姆的，现在我们只有三个人。猎奴匪帮的大队究竟有多少人呢？这确实是个问题啊。如果他们真的来进攻了，我们可怎么来应付呢？我们现在没有太多时间来调遣我们的士兵。我们是否能够和他们对抗到底并抓住他们呢？是的，我感觉他们要来找这口秘密水井。但由于这口井里面的水少得可怜，所以他们立即就会离开那里，甚至有可能只是派几个骑手去穆拉德水井，取几水囊的水来应急，因此我们不能一直待在秘密水井那里等他们来发现我们。”

“那我们当初又何必来找这口水井呢？”

“不！我只是想据此找到猎奴匪帮的踪迹而已，现在我们已经达到目的了。我们找到了他们的踪迹，甚至不会再失去它们了。现在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条是我们让这帮匪帮走过去，然后我们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找合适的机会向他们发起进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第二条是我们必须走在他们的前面，找到一个有利战斗的场地，在那里做好战斗准备，等待他们的到来。我个人认为第二条更好些。”

“那我们必须了解他们行进的方向。”

“到了夜晚我就会知道的，我甚至可以侦探到有关他们更多的情报，我认为听到的东西对我们的战斗会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即停止争论，因为我已经注意到了外面有个人朝我们这边走来，那不会是别人，只可能是我们的同伴赛里姆。”

在西边的视野里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白点，逐渐在向我们这边靠近。不一会我们就发现这只是一个步行者，他走得很急很快，白色的大袍像一面旗帜似的在他的身后飞舞着。赛里姆赶上了我们感到很高兴，对我已经解救了两个同伴很是赞扬。随后我们动身了。

我们的对手已经从北边赶往穆拉德水井这边了。为了不让他们知道我们也去同一个地方，所以我们从东边绕行前进，等到确信我们已经赶在他们前面的时候，再向车贝尔蒙达的方向前进。

这时已经是下午祷告的时间了。当我们日夜兼程来到山丘脚下时，我很快就发现了老军士穆斯塔法和他的士兵们在这里了，尽管他们看起来隐蔽得很好的似的。老军士没有想到，因为他设安排了几个岗哨，但是我们来时是直接进入他们的领地的，没有碰到他的岗哨。

我们用这段时间在这里休息一下，趁这个时间，把战利品分给了大家。我只要那张地图，其他东西我不管怎么分配。但我不想把战利品分给赛里姆，这是对他无能和怯懦的惩罚。我对这个老家伙感到可怜，但给他一次教训还是有好处的。下午祷告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又和士兵们一起上路，向穆拉德水井前进。

以前我已说过这口水井。谁要是从北边到那里去，会穿过一个布满棕榈树林的山谷。在荒野和沙漠中漫长的旅行以后，来到此地，旅行者会有鲜明的对比。纳西尔也会穿过这片树林。

水井就是位于一个小山谷中，旁边都是陡峭险峻的岩壁。总共有六个井口，似乎有三米深。井中水的气味貌似英国的泻药，但确实也有同样的作用。这里有几个贝都因人扎营，是酋长派来保护这口水井的，他们同时向取水者收取水费。他们的身体都很瘦弱，消瘦得像是骷髅，这是因为他们经常饮用这里的苦水。

穆拉德水井的南边，有一个满是山岩和碎石的峡谷，最终剩下一条崎岖难走的山路。在峡谷那里我们停了下来，一直到太阳落山，这里有若干可以藏身的地方。天刚刚擦黑，我便去考察地形，等天完全黑下来以后，我要爬到峡谷下面，然后还得走半个小时。因为我的行踪不能让人发现，所以难度很大。

法立德又一次劝我终止这次行动，但没有劝服我。我侦察回来以后，吃了一些枣子和一块干肉，又从水囊里喝了两三口水用来消化。这时天已全黑，是我行动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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