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井边密谋(2)
有三个人可能是匪帮大队人马派出来的，用五头骆驼来到穆拉德水井取水，在途中遭遇到了失败的同伴。现在可以确定我并没有猜错，他们的确是我们要绑架妇女的匪帮的一部分。他们的驼队正在往北行的路上走，最后肯定会落入我们手中的。
这很值得我高兴，但是对我现在所处的处境却很不好。我是来偷听猎奴匪的秘密，可我却躲在帐篷后面不能现身。我既不能长时间在这里等，但又不能找得到机会去靠近他们。当我正在考虑时，局势变得对我有利了。
纳西尔和苦行僧从帐篷里慢慢的走了出来，想知道新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土耳其人惊人喊了起来：“安拉，安拉呀！这竟然是一个奇迹！我现在居然看到了一个朋友！”
苦行僧阿布德阿西也支持说：“是的，真是一个朋友，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马拉夫，让我们欢迎你过来吧，请来抽一袋烟！”
马拉夫是曾绑架我朋友的匪帮的头领，他转过身来。
“艾乌卡瑟和阿布德阿西，我们主人的父亲！”他惊奇地喊道，“愿安拉给你们的旅行带来好处和幸福！请同意你们的仆人向你们致敬！”
马拉夫冲他们走了过来，并大大方方地鞠了一躬。
苦行僧问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们是给奴隶商队取水来了。”
“让你的人去取水吧！你来帐篷里和我聊聊，我想知道我儿子的状况。”
此话过后，竟然比得到一份厚礼还要高兴，因为我现在能够确定，我不仅仅能够了解我曾经想知道的事情，而且还会听到很多更重要的信息。
火把还在点燃着，水囊装满之前它不会灭掉的，这对我本来是很艰难的，但我激动地看到，我躲避的树丛十分茂密和隐秘，足够让我完全躲避起来。我可以再把头伸进帐篷，但留在外面的身体也不会被人发现。
马拉夫照着苦行僧的要求给他的随行人员做了安排，然后走进了帐篷。在我伸进头去的时候，他干好要坐下来。我这时能够清晰地看到这三个人，帐篷的门帘现在还打开着，火把的光芒透入到了帐篷之中。马拉夫坐下后，老苦行僧说：“我本以为你们还在白尼罗河的上游呢，捕猎的计划这么快就完成了？路上大概很顺利，所以你们来到了这里吧？”
“我们到西边去了而不是在艾加萨海。”
“那可能就是在科尔多番，在那里的猎物很稀少啊！”
“我们走得更远。”
“为什么到了达夫尔？那里谁会买奴隶呢？以前或许还有人买，现在可能不行了。”
“既不是达夫尔也不是科多番，我们抓获了阿拉伯的妇女和姑娘。”
“安拉呀！是阿拉伯的贝都因女人？”
“恩，对的。”
“可是她们都是清真教的信徒啊？她们是不能被出卖的。”
“不信你可以问她们去，”马拉夫笑着说，“她们绝对会告诉你们，她们压根不知道什么是伊斯兰。”
“这就好！你们是狡猾的商人。她们害怕遭到暴力，关键时是会守口如瓶的。你们是从哪个地方把她们捕来的？”
“是在远近闻名的费萨拉美女部落。”
“在先知的胡须面前起誓，这实在太难了。费萨拉的勇士是以拼搏的精神而闻名的，抓住他们的女人和姑娘，你们将要搭上更多人的性命。”
“我们的人没有伤亡，那里的所有男人都到车贝尔莫加夫去参加大****了，杜阿尔除了妇女和孩子就是剩下老人了。我们围攻村寨，挑选了六十名漂亮的女人，然后把其他人全部杀死，以防他们出卖我们。”
“在路上呢？你们还顺利吗？”
“很顺利的。我们出发前就派出先锋考察前方的状况了，为了避开和人接触，往回走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场大风把我们的足迹全部破坏了，现在不会有人知道谁是绑架她们的人了。”
“是谁安排的这个计划？”
“还能是谁啊，勇敢者伊本阿西，我们的主人，你的儿子呗。”
“对啊。我已经猜到了。他是最出名的猎奴者，我为他感到无比的自豪。但为什么会想到去猎捕贝都因女人呢？这是他至今为止最大的冒险行动吧。一旦被发现，那就不是地方法官将审判他了，而且宗教长者也不会放过他的，他的境遇就会十分危险了。”
“放心吧，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们每个人都获利不少，他们不能屈服背叛主人的。在伊斯坦布尔的买主就要阿拉伯女人，他写信说，黑女人太难看，其尔卡女人也不时髦。阿拉伯女人从没交易过，所以这些沙漠之女都是罕见的，那样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你们去伊斯坦布尔！想要走哪一条路呢？”
“穿过道利克干河和文卡布山谷，在从阿尔古岛屿渡过尼罗河，先去劳埃山脉脚下、吉达的对面。我们客户的船会在那里迎接我们、等待我们的货物。”
这验证了我的猜测。居然有六十名女奴！而老苦行僧却能够如此镇静。在马布德和艾斯尤特，他严肃的容颜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是一个苦行僧，但却大胆地允许买卖阿拉伯的伊斯兰妇女，他事实上是一个魔鬼！在他圣洁的伪装下隐藏着的是魔鬼的心。
“好，现在说些关键的事情，”阿布德阿西接着说，“我儿子在你们那里吗？”
“是的。他将一直到劳埃，在那里等待货款。”
“他不来穆拉德水井吗？”
“不来。因为他是最不想被人发现的人。你应该懂得，我们在沙漠里有几口秘密水井，这有益于我们的伪装。但这六十名奴隶、五十名护卫和不少的牲畜需要很多水。如果我们的最后一口救命水井却被发现并被用干了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到这里来的。”
“有个秘密水井怎么会被人发现呢？”
“我那时也以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但幸运之神看来是眷恋了这只基督徒狗崽子了。”
“那个基督徒？你在沙漠的秘密水井处碰到了一个异教徒吗？”
“一个受到谴责的弗兰肯人和他的仆人。但这个不是个胆小鬼的豺狼，却是像猎豹似的勇敢凶猛。我们的两个俘虏不但被他抢走，并且还带走了我们身上的一切东西。
“我没能理解你的话，从你的话语中我只能假想，这竟然是一次罕见的意外。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马拉夫开始讲述，他说的都是实话，并不是编造谎言。他形象地叙说着我的勇敢行为，这并不是他的正义感做出的判断，而是出于智慧，因为只要他把我说得越勇敢，别人就越不会对他怀疑。勇敢的伊本阿西来到秘密水井，但是，没有得到需要的水，于是他就派人来到穆拉德水井，恰好这些人遇到了马拉夫一伙。此刻他们打算在这里取水，明早就离开这里。
两个忠实的听众没有打断马拉夫的叙说。这时纳西尔问道：“异教徒身边有几个人？”
“应该是两个人。”
“他们都是谁？他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呢？”
“这我一无所知，因为两个家伙没有回答我的提问。”
“不会是那个德国异教徒吧？你仔细说一下那几个人吧！”
马拉夫同意他的看法，叙说了副官、本尼罗和我的长相。
“是他，就是他！”苦行僧大喊道，土耳其人也支持他的看法。
“就是他，不可能有错的，而那两个随从一个是本尼罗和另一个是总督船长的副官。赛里姆呢，他到哪里去了呢？”
“这个问题很简单回答，”纳西尔说，“赛里姆逃跑并且躲藏了起来。这个坏蛋一直说自己是最勇敢的英雄，但事实上是全世界最大的胆小鬼。”
“不会赛里姆当时就在旁边吗？”
“一定是，因为我们还抓到了他的骆驼。只是德国人当时没在现场，他之后才回到水井旁，然后尾随了我们的行踪。可能是赛里姆在等他，给他叙说着事情的过程，这是十分明显的。但他为什么要在沙漠中找这个秘密水井呢？他要干什么呢·这我引起了我很大的兴趣。”
“我这么跟你说吧，”苦行僧回答道，“这个本尼西明白我们想杀掉他，所以不走太多的商队路，以便逃脱我们对他的抓捕。”
“副官在他身边干什么？”
“他们的见面是巧合的，他们在水井旁待着也是巧合的。”
“弗兰肯人怎么这么快就为本尼罗和赛里姆弄到了两头快驼呢？”
“这对我来就是个谜。想要出大价钱，得到它们不是困难的事。但弗兰肯人不能办到，他把我送给他的钱都还给了我，所以他没有钱。”
“就因为是这样，我了解到他没有充足的钱回到他的祖国。除此以外，还有一点值得关注：假如他是租赁骆驼，那一定有骆驼的主人或一个代理人同行，而他那里却没有人同行，所以三头骆驼一定不是租赁的。可是买骆驼对他来说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可能他是在草原上偷来的？”
“不会的。这家伙虽然是个狗崽子、是一个基督徒，他是不偷东西。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一个宁可付出一百个皮阿斯特也不可能让人免费送给他东西的人。他能够弄到三头快驼，而我只能弄到驮货的骆驼，这我实在无法解释。但不论怎么样，我还是提议我们要小心行事，我们还得告诫你的儿子……”
“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你以为那个德国人会和大名鼎鼎的勇敢者伊本阿西进行对抗吗？”
“怎么会不能呢？本尼西他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但他绝不可能知道我儿子就在这附近！”
“你不要太自信了！在迪赛尔我听人说过他的故事，他自己也给我讲过他的历史，当然很简单也很普通，不过我可以从他的话中听出蹊跷来。这个人感觉十分警觉，就像具有猎隼或老鹰的眼睛一样。”
“也就是说，他具有很强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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