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初战告捷(2)
紧要关头，我把两支手枪和腰刀抽出放好，将猎枪拿在手里。此时我离敌人一千步、九百步、八百步，渐渐接近，此时走在前面的一个人回头看见了我。估计他告诉其他人说后面来了一个骑手，因此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了。我独自一人，因此看来他们并没有害怕。他们停住了，静静等我过去，以防万一，都拿起了武器。
他们都拥有贝都因人的长枪，这种枪只在近处才危险。此时我也停住了脚步，和他们的距离估计有三百步远。他们的长枪够不到我。而在这个距离上我能够有把握地击中他们每个人。重要的是两名俘虏的表现。他们要是用言语或表情显示出他们认识我，并且让匪徒知道我是来救他们的，那我就相当危险了。
那四个人中的一人朝我摆手，我也向他摆了摆手。他与同伴讲了几句话，接着骑着骆驼向我走来。他在离我估计一百步远的地方挺住了，问：“你是谁？”
“旅行者，从开罗来的。”我回答。
“你想索求什么吗？”
“是的。我有一个请求，要是你能满足，我就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我没有愿望！”
“只要你满足我的愿望后，你就会有一个愿望的。请走近一点儿！”
“不。你过来！”
为了救人，我必须满足他的这个要求，不过我采用了别的的方式，那就是强迫他使我占据有利态势。我让骆驼跪下，没有骑骆驼过去，然后慢慢步行向他走去。依照风俗，他必须也这样。他也下了骆驼，严肃地向我走来，停到我身边，看了看我的脸，伸出了手。
“希望你平安！希望你是我的朋友！”
“希望你平安！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我也会是你的朋友。你已经了解了我。我也想知道，你是哪个部落的，从何处出发的？”
从他的腰带上露出一把匕首和两支手枪的柄。他手拄着长枪，丝毫没有戒备，看来像是十分自信。
“我们同样是旅行者，来自苏科特。”
“你的心是谦卑的清泉，你的仁慈救赎了我的灵魂。”
于是我坐到了地上，那时坐下后仍能看到他同伙的地方。他也需要坐下，而且只能坐在我的对面，这样他就背向俘虏了。我的话迷惑了他，他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就问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怎样谦卑了呢？”
“你在我面前很是含蓄卑恭，犹如哈伦拉西当年扮作穷人在开罗街头流浪一样。”
“不是的。我既不是苏丹也不是埃米尔。”
“那就是一位总督属下的高官吧，安拉会让你长寿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注意到你有两个俘虏，那你就是个正义官吏了。你捉住的肯定是重要的犯人吧？”
“我不是官吏。被绑起来的那两个俘虏不会再看到开罗了，他们马上就会死去，因为他们杀害了我的一个同伴。他们是盗骆驼贼、强盗，但这不管你的事。你刚才提到你的请求和要满足我的愿望，我能够询问你的请求是什么吗？”
“可以，我就是专程为了向你提这个请求而来的。”
“向我？你知道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我？”
“你的足迹告诉了我。”
“你在哪里见到了我的足迹？”
“在你们经过的营地里。”
“我们没有通过任何营地，你又错了。”
“确实通过了。”
“在哪里呢？”
“在我们打开的那个秘密水井旁，你们再次把它覆盖了起来。”
他害怕了，他摸着腰间的匕首和手枪，眉头紧皱。
“你去过那里吗？我为什么没有见到你？”
“我到沙漠去测试我的骆驼的速度。等我回来，我的仆人们都消失了，在那里我却看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坟墓。”
“你挖开它了？”
“我当然要挖开，好确认死者是不是我的仆人。那个尸体我不认识，骑着我的快驼跟上了你的足迹，就是要向你提出我的要求并满足你的愿望。”
“你想要什么要求？”
“把我的仆人还给我！”
他有些动摇了。
“那么我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将满足你顺顺利利继续旅行的愿望。”
此时他的脸上露出一种讥讽的神情，我看到他对我极度蔑视。
“要是我不满足你的要求呢？你要怎么样？”
“那我就定然不会满足你的愿望。”
“你要妨碍我们？”
“不，没有那个必要，因为我现在已经做到了这一点。你如今已经被我阻挡了。”
“这没关系。只要我愿意，马上就可以走。”
“你可以试一试，你是不会走远的。”
“你疯了！”他喊叫道。
“我没有疯，依旧保持着清醒的理智，你马上就会知道的。”
“你不要摸你的武器，那是西方的武器，你拿着没用。”
“你错了，该怎么用它，我知道得很清楚，因为我是一个弗兰肯人。”
“一个欧洲人？来自哪个国家？”
“德国。”
“啊，竟然是个基督徒！安拉诅咒你！一个异教徒竟然敢阻挡我、对我发号施令？”
“伙计，我告诉你，对我说话要客气点儿！你要是再说一句骂人话，你可就活到头了。”
“你敢威胁我，你——”
他停住嘴，马上就去拍手枪，但我已经把我的左轮枪抽了出来。
“不要动！”我向他喊道，“你腰间的手枪再动一下，你就是一个死人了！”
他看到我的左轮枪正对着他，马上把手收了回去，很明显他并没有放弃这场赌博。
“你不要高兴！”他固执地说，“我可以把我的人叫来，你就完了！”
“你可以试试！叫他们吧！如果你发出二十步以外可以听到的声音，我的子弹立刻穿透你的心脏！我是想与你和平处理。要是你对我谩骂并且叫你的人来对付我，那你就破坏了沙漠上的规矩，结果很糟糕！”
“那就让我走！”
“等我们真的商量好了，再让你走。”
“我什么都不想听。”
“好，那你走吧！”
“我一转身你就马上会向我开枪吧？”
“不，我不是一个卑鄙的杀人犯。但我申明，我想要回我的仆人。不然你们就别想离开这里半步！”
“你想威胁我们把他们交出来吗？只要他们稍有反抗，就会被杀死。”
“你想干什么，随便啊！”
“你也是这样！就算你说话像是君主，但却无法妨碍我们一分钟。”
“我的子弹是会让你们在这里停留很久的。在我要回我的仆人之前，你们谁要是离开那里一步，谁就会被埋葬在那里！”
“你马上就会是一具死尸了。”
他静静的离开了，骑上他的骆驼，向他的同伴那里走去。但他依旧相信了我的诚实，没有回过头来观察。
我对刚才的结局，没有骄傲。不论从敌人的情况，或是我的位置，或是周围的环境来看，俘虏的处境都更糟了，所以我只好让武器说话了。
那人回到了同伴那里，他环顾周围，但没有看到我，他转身回去时，我并没有闲着，而是用沙土堆成了一个屏障，接着藏到了它的后面，起码我就有了一个隐蔽处。我把可以打死黑熊的猎枪设立在屏障的一个缺口处。旁边准备了备用的子弹，为了能够连续射击。
那人和他的同伴交流几句，随后就传来了四声部的大笑声。他们没重视我的警告，而且小看了我的武器的威力，认为和他们的阿拉伯长枪一样，他们认为我不能射到那么远。同时，我也在思考，将要有几只骆驼做出牺牲。那些陌生人开始行动了，还向我挥舞着拳头，接着发出嘲笑声。走在前面的是和我说过话那个人明显是个头领，另一个走在他身旁，接着是两个俘虏，走在最后面的是第三和第四个人。我瞄准开枪，打中了头领的骆驼。骑手随着它一起倒到了地上。第二枪又击中了他旁边那个人的骆驼。从那里传来了呼叫和咒骂。他们的混乱给我机会再次装上了子弹。随后的两枪又击中了后面两个人的骆驼，如今只剩下一头属于他们的骆驼和我们的三头骑驼了。我再次装上子弹。敌人大吃一惊，要是他们能够现在马上把俘虏当作屏障摆在他们前面，就能够安全的，甚至还可以设法向我射击，很遗憾他们的屏障已经不见了。
四声枪响，骆驼的跌倒和人们的喊叫，让别的还未受伤的骆驼受了惊吓，这两个俘虏被骆驼带着逃跑了，我看到他们向沙漠方向奔去。敌人从他们的骆驼身下爬了出来，害怕地看看我，接着又看了看逃走的骆驼，交流了几句。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他们似乎也想逃走。我马上跳了起来，把枪对准了他们：“都别动！不然我要开枪了！”
从刚才的遭遇他们意识到，我的猎枪不是好惹的。他们服从了我的要求。
“把枪扔到地上！不服从，我就开枪！”我高声喊叫道。
他们轮流把枪扔掉了，我举着上了膛的猎枪向匪帮走去。我之前放他们走，但他们骂了我，当时不行，现在我要教训他们一下。我站到他们面前后，把猎枪背在肩上，抽出了我的左轮枪，对准我面前的敌人。他们显示了梦幻般的表情，那个头领十分害怕。
“你们嘲笑了我两次，”我对他说，“你们是不是还想笑第三次啊？”
没有回应。
“你们觉得我应该如何对待你们呢？你们这些没有骆驼的勇士们？”
他们愤恨地盯着我，但默默无言。因此我喊道：“你们不要小看这个小小的武器！它里面有六发子弹，已经很足够了。我将给你们自由，我根本没必要害怕你们这些可怜虫，但你们的武器要留在这里，以免它们伤害其他人。把你们的手都举到头上去，我要把它们拿过来。快，不然我就开枪！”
他们马上服从了我的命令，可是那个头领却把手伸向腰带喊道：“我向先知发誓，这太过分了！你不能说——”
他停住了，因为他想拔枪的手，中了我的一发子弹。
“举起手来！”我严厉地警告说。
我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不过他还是把手举了起来。我右手握着拉开扳机的手枪，用左手解开他们的腰带，将他们的手枪和匕首通通扔到了我的身后。
“好，这就对了。但还没有完！你称我为异教徒，我要求你现在向我道歉，说一声‘原谅我’。要是你不说，后果自负。说吧——”
我把枪口对准他的胸膛。他深深咽了口唾沫，但就是说不出这句话来。半天才把那句沙哑的话从紧闭的嘴里挤了出来，此时他已是满脸汗水了。
“我们结束了，”我说，“我不想详细弄清楚你们的情况。但我要警告你们：要是你们第二次对我怀有敌意，结果就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无论什么地方，但要快走。我要把你们枪里的子弹打光，以免它们再伤到了别人。”
他们静静地转过身去，匆匆离开了。在那之后，我先把他们手枪里的子弹打光，又射光了长枪里的子弹，以免运走武器时发生意外。长枪里的第一枪我向地下打出。我发现子弹打在地上后，沙土四处飞溅。我用匕首挖开沙土，看到里面都是铁钉和铅粒。别的的长枪也是一样。我要对付的这些人极其危险。可我因此也很庆幸以现在这种方式结束了这场战斗。
我的骆驼依旧在我下的那个地方待着。我把缴获的武器绑在一起，捆到了驼鞍上，接着骑上骆驼转向左边，去往本尼罗和副官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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