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智取敌营(2)

我坐到了我们临时搭建的小炉灶旁，里面的火这时已经悄然熄灭，本尼罗也跟着蹲到了我身边。刚才那十个猎奴匪顺从的摸样，实在令我发笑。无论怎样他们都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因为我们胜过了他们十个人。这也使他们的动作显得几分尴尬，这在他们的脸上也明显地表现了出来。他们纷纷缓慢地拿起自己的武器，坐到了我的四周，由于我没有立即开口说话，那个头目不解地问道：“你说的那些话对于我们是个谜。我们不但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是个商人。但至于你的住处和从哪里来，我们一无所知。”

“我来自达米特。但我有个条件，在我继续讲下去之前，你们必须先要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名字？我们之前并不认识。”

“我们听到了有枪响，所以就派了两个探子来摸摸情况。他们偷偷来到这里，看到并听到了你们之间的谈话。你们相互直呼名字，并谈到关于黑奴、褐奴还有其卡希女奴的价格问题。”

“原来是这样，我对你的回答十分满意。在岩石那边突然出现了一只野兽，我朝它开了一枪，它逃走了，但不久又回来了，我又开了一枪，它最后才消失，这就是放枪的原由。好，我们现在说点别的，你们认识一个叫纳西尔的商人吗？”

“是的，我们认识他。”

“他来自于斯梅尔附近的尼夫，他是我的一位商友。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们，我也在做秘密奴隶交易，你们是不会出卖我的，也可能今后我们还能一起做几笔好的生意。纳西尔到埃及来了，正准备进行大批采购奴隶，他去米特去找我，但没找到，那时我正好不在家。后来我又到开罗去找他，但不巧他也已经离开了。我又到艾斯尤特，还是没有碰到他，后来听说他去了科罗斯克。”

“是这样，是这样，”小头目说，“纳西尔租下了一艘快船。”

“这你也知道？”

“是的。昨天晚上他亲口告诉我的。他当时正好在穆拉德水井，我们待在一起，给我们讲了不少他奇特的经历。”

“也就是说，你们已经和他见过面了，真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我需要的是奴隶，所以我必须赶上他，我听说在科罗斯克，他坐快船离开了。我又去追他，到了汉达克才赶上他的船，但非常可惜，船长说纳西尔在途经科罗斯克时就下船了，准备陆路赶往阿布哈迈德。我又搭船到了杜盖特，在那里租了一头骆驼，准备前往柏柏尔，与纳西尔会合。”

小头目的表情，随着我胡编的这个童话明显轻松了许多，他逐渐开始信任我，他的同伴甚至把友好的目光全投向了我。可惜的是我的童话中有一个漏洞，但我无法弥补，就是如果纳西尔真从科罗斯克抄近路直接去阿布哈迈德，而我在他之后才到达科罗斯克，而且是通过乘船在尼罗河上绕更多的路，要是真是这样我是不可能先于他来到柏柏尔的，同时我也不可能在走了这么漫长的沙漠之路之后能这么快就到达了贝德山谷。这其中包含有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差，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话。幸亏听话的人并没有意识这一点，他们也没有特意去计算，为了不让他们有太多的时间思考，我紧忙差开过这个话头，继续讲：“就在柏柏尔使我高兴的是我碰到了两个朋友，”我接着往下说，“我是圣卡蒂里纳兄弟会的一员，所以到了一家兄弟会所介绍的咖啡馆，在咖啡馆我幸运地遇到了主持和卖艺人。他们见到我也很高兴，而且其中有其特殊的原因。他们向我讲述了你们在费萨拉村寨的这次行动，说你们这次行动收获十分丰厚。”

“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这次行动的呢？”我被小头目打断了。

“请让我继续讲！你们的这次抢劫行动引起了政府部门的巨大震惊，总督船长决定一定要逮捕你们。他计划在阿特穆尔沙漠拦住你们的去路，于是就派了他的副官带领着一支部队去科罗斯克找外国的一个基督徒，他是总督船长的一位同盟者，而他本人就驻扎在柏柏尔，并从喀土穆调来了他的军队。所幸的是部队中有一名卡蒂里纳兄弟会的成员，他叫本梅勒德，所以——”

“正是这样，正是这样，一切都对上了！”小头目不住地喊道，“这个我们已经付了钱的本梅勒德，他替我们可做了不少的好事。我现在肯定，我们完全可以信任你了，你确实是我们的朋友，现在我想对你的加入表示一下热烈的欢迎。”

小头目向我伸出了手，同他握了手之后我又按当地的风俗习惯同其他人握了手。多亏我今天下午偷听到了主持和卖艺人的谈话内容，并且知道了本梅勒德这个人的名字！我把所了解到的很少的一点情况胡编成一个童话般的故事，而且还必须让这些多疑谨慎的人相信，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他们又和我坐近了一些，听我继续给他们讲下去：“巴腊克他知道你们的秘密沙漠行进路线，他想提醒你们，但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因为在喀土穆还有人正在等他。那个外国佬看来真的是个危险的人物，他就是这样给我讲的。主持已经知道我想倒卖奴隶，他建议我不要再向过纳西尔购买了，而是直接通过你们、通过伊本阿西购买。他通知我立即找到伊本阿西，通知他那个外国佬的异教徒正在沙漠里准备着伏击他们，我本人很愿意做这件事。他详细地给我描述了这个山谷的地形地貌，并告诉我在长着三棵枯树的地方一定会找到你们。但我对沙漠地形环境不了解，所以就在莫那希酋长梅内利克那里租了——”

“我听说过他，”小头目插嘴抢着说，“他是一个非常虔诚的穆斯林，是基督教狗崽子的死对头，并且不反对贩卖奴隶的行为。”

“听你这么一说，我感到十分高兴，这就是我们的向导、他的儿子就是本梅内利克。因为他自己有事不能来，所以就让他的儿子来了，这个年轻人到这个山谷也已经来过几次了。”

“这也让我们十分满意。既然这个年轻人是英勇无比的莫那希人头领的儿子，我们也就打消他会出卖我们的念头了。和这个勇敢的部落建立友善的合作关系，对我们十分有利，也是我们希望看到的。我也十分衷心欢迎你的加入，嘿！晚上好。”

这时本尼罗也必须和这十个人握手，但他却保持着一副年轻的贝都因人的一脸严肃和距离，缘于他的父亲是一个威猛的大部落首脑。

为了把这个故事编的更加圆满，我又简要地解释说：“我们随身携带了必要的武器装备在途中经过内志穆水井和车贝尔，一直朝着施格尔方向进发。我们下午到达东山谷的时候，本打算一直向西走，直接抵达那三棵枯树。但由于天黑了下来，所以我们就停了下来，打算在这里宿营过夜，明天再继续去找。接下来就是刚刚发生的误会了，我就不必再说了。真没想在这里居然能碰到你们，我感到万分庆幸，因为险些发生流血事件，但智慧的先知制止了它的发生。我们应该衷心的感谢他和圣加力夫！”

我本人对这次谈话的过程十分满意。从各方面来考虑，他们对我的叙述，已经没有半点异议。似乎我的计划不会碰到一些不可逾越的阻碍了。正如上面所叙述的那样，我的计划就是智取，下一步怎么做，我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必须根据猎奴匪的实际情况随机应变，因为我们正身处于敌群之中如同刀刃舞花。正当我给骆驼备鞍这时，本尼罗小心地轻声对我耳语道：“先生，我现在敢断定，你不必再担心任何敌人了。你的机智更胜勇敢一筹。我确信，我们可以化解前方的一切危险。”

我们牵着骆驼，和猎奴匪们一道向水井进发。那里一片漆黑，我们赶到了以后，有人点然了几支火把。

现在最关键的是小头目的态度了。如果他果真是真诚地欢迎我们，那我们就没有必要怕有什么阴谋诡计了。按在照沙漠里的规矩，他应该给我们准备一点吃的，并且他自己也得多少吃一点儿，哪怕只是一颗枣子，按贝都因人的习俗要把它分成两半，只要双方各吃掉了这半个枣子，那就不会再出现任何出卖对方的行为了。小头目命令他的人把我们的骆驼也牵到他们的骆驼那里去，然后请我和他一同坐到了水井旁。但他没有再提起本尼罗，这一情况使我为他的安全问题感到有一些担心。

“那么，我的那个同伴本梅内利克在哪？他现在在哪里休息？”我问。

“他可以和我的人一起。”他不屑地回答说。

“这可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说，“一路上我们是亲密的朋友，而并非是我的仆人，因此我希望他和我坐在一起。”

“这可不行。我是整个驼队的长官，我不能和下级平起平坐。”

“但你必须考虑到，本梅内利克是一个有名的大部落酋长的儿子呀！”

“那又怎样？就算如此他和我也不是同级别的。我老实告诉你，现在和你这个商人坐在一起，我已经是屈尊了。你老实的坐下吧，不要再争辩了。”

我的手又在不由自主地颤动，真想抽他一个大嘴巴。但我必须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孔把这出戏戏继续演下去。如果要是和他对着干，不仅会破坏我的计划，而且还会危及到我的性命安全。现在的首要问题是从他那里获得安全和待客的信号，如果继续和他对立，就会坐失这个宝贵的机会。我要继续等待，到了那时我很有可能会把本尼罗从险境中拉出来，所以我不再开口说话，最后我坐在了他和那个丑八怪的旁边。小头目拿出几个枣子来分给我吃，又给一个南瓜状的水瓶装满清水，自己先喝点水，然后递给了我。

“欢迎！先吃点东西，喝点水吧！你是我高贵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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