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巴龙跪驶(2)
又一个苗条女人:“我有一双胞胎姐姐,生得目如秋水,眉黛春山,在京城是属一属二的大美人,你看见我了吗?比我俊十倍。”
中年妇女:“才十倍啊,我妹妹比我强百倍。”
苗条女人:“我比你强千倍,你说我胞姐比你妹强多少倍吧。”
刘春霖往外轰人:“好好好,大姐们,你们到外边算去,求求你们了,你们出去吧,让我好好休息休息吧!从张榜以来,我还没有休息过呢。”
刘春霖将众人轰出门外,又将门闩上。刘春霖刚刚仰面躺下,又听见有当当当的敲门声,刘春霖不耐烦了:“怎么又来了?”
外边是容龄的声音:“春霖!春霖!”
刘春霖先是莫名其妙,后来听着耳熟,他下地开门,门一开,容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束鲜花!刘春霖惊喜:“容龄郡主!”
“我来晚了吧?”
“不晚,不晚。”
“我可以进来吗?”
刘春霖跪下叩头:“小民叩见郡主。”
容龄不满意:“你叩什么头啊,快起来。”
刘春霖起来:“谢郡主!”
容龄假埋怨:“怎么又是郡主郡主的,叫容龄。”
刘春霖大惊失色:“不敢。”
容龄把鲜花递过去:“向你祝贺,祝贺你考上状元。”
刘春霖双手接花:“谢谢!”
“我送鲜花你能接受吧!”
“能接受,能接受,郡主请坐。”
“你也坐。”容龄坐下了。
刘春霖把鲜花插在花瓶里,也坐下了。
“我们都见过世面,你去过日本,我去过法国,都知道鲜花是一种最好的表示,我不喜欢什么点心啊、白酒啊。”容龄看着鲜花说东道西。
刘春霖应和着:“对对对。”
容龄伸过头悄悄说:“今天是大喜日子,你还不请我去吃饭。”
“小民不敢不敢。”
“要不然我请你,咱们到丰泽园!”
“小民更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不爱吃饭,我们去明月楼听戏。”
“小民不敢。”
容龄着急了:“为什么?”
刘春霖解释:“小民出身贫寒,你是格格。”
“格格怎么了?”
“你整天伴在太后身边,小民不敢相伴。”
容龄心里有些不快:“我们在一起庆祝庆祝,跟出身有什么关系?再说,你已经中了状元,马上到资政院上任,就不会贫寒了。”
刘春霖旧礼难改:“小民……”
容龄不爱听:“在我面前不要小民小民的。”
刘春霖解释:“我虽中为科魁,但来自民间,仍有贵胄和贫寒之分。”
容龄站了起来:“真莫名其妙,你满脑子朝廷等级、朝廷礼教,我不跟你玩了。”
刘春霖起身相送:“送格格!”
容龄一甩手:“什么格格!”
裕庚典籍厅,正面桌子前坐着裕庚,他举着毛笔正在校阅本章。下手两边各有两张桌子,每张桌子坐着俩人,巴龙也在其中。裕庚忽然觉得头晕,用手支着头,巴龙一直盯着裕庚。裕庚觉得天旋地转,十分难受。巴龙见状,倍加注意裕庚。裕庚支持不住了,头趴在桌子上,毛笔将本章弄脏。巴龙立刻走过来:“裕大人,裕大人怎么啦?”
众人关心地围了上来。
裕庚在卧室里床上躺着,桌子上放着中药包,巴龙等人围在床边,过了许久,裕庚渐渐睁开双眼,众人高兴了:“裕大人醒了。”
巴龙拿着药包说:“裕大人,刚才内阁姜大夫给您看了病,还给您扎了针炙,说您劳累过度,您好好休息,我给大人煎药去。”
裕庚突然想起什么:“快,巴龙,我桌子上的本章和草签都没有收拾,赶紧收拾一下。”
一人从巴龙手里抢过中药包:“我给裕大人去煎药。”
巴龙对裕庚:“裕大人,您放心养病,我这就去。”
裕庚的典籍厅,巴龙在裕庚桌子上边收拾边偷看。巴龙把毛笔染污的本章拿到一边,巴龙看完一信折好一信。巴龙把整理好的本章和草签罗在一起。桌子后边有一个多门的柜子。
巴龙把罗好的文书放进柜子里,巴龙又从柜子里拿出几封信偷看。
巴龙把看完的信件放回,又打开另一个小柜门。一封裕庚大人收的信函引起他的注意。
巴龙打开一看,是封竖文毛笔信,他脸上立刻露出惊喜,他四外看看无人注意,将信折好,偷偷放进怀里。
院子里土路上,巴龙慌慌张张走着。他正东张西望,一不小心,掉在一个不深的土坑里。巴龙爬起来继续往前走。他不时地回头望,一下又撞在树干上。
颐和园行宫里,巴龙急匆匆往前走。福妞同一个宫女从另一条路上走来。福妞发现了巴龙:“巴龙,你干什么去?”
巴龙急火火地:“快,事关重大,我得到了重大情报。”
福妞急问:“什么事。”
巴龙喜出望外:“走,到皇后那里一起商讨。”
隆裕皇后寝宫,隆裕皇后、崔玉贵、福妞、巴龙又聚在一起议事。
隆裕皇后看了那封书信,觉得大快人心:“好!德龄啊,德龄,这回太后不会饶过你了。”
福妞急问:“到底抓住她什么事了?”
隆裕脸露狞笑:“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年有个乱党叫孙文,孙文是裕庚给放走的。”
福妞想起来了:“孙文?是不是前几年朝廷通缉的要犯。”
隆裕点头:“正是他,四年前孙文逃到国外,朝廷向各国驻清公馆都下了通缉令,原来是裕庚把孙文放走的,而且是在裕庚他们家放走的。巴龙,你真立了一大功。”
巴龙得意:“天助我也。这封信是让裕庚警惕那些弹劾人,不料反而帮了我们的忙。”
福妞提议:“这事得马上禀告老祖宗,消除隐患,不然后患无穷。”
巴龙同意:“走,我们一起去。”
巴龙和福妞欲走,隆裕皇后制止:“等等。”众人停下望着皇后。隆裕皇后考虑很多:“我们都去好吗?”
巴龙没有多想:“好,人多有气氛,这叫将多促阵。”
隆裕皇后比较慎重:“这可不是一般的消息,太后偌大年纪,我怕经不住这么重的打击。”
崔玉贵同意皇后的看法:“皇后说得对,太后身体不比当年,而且几位得力的臂膀已不在了,况且德龄又是太后的红人。奴才的意思,皇后一人去就行了。”
隆裕皇后谈出最后的想法:“我看,巴龙跟我一起去乐寿堂吧,信是巴龙发现的,人去多了,也不好,好像我们成群结派同德龄过不去。”众人点头同意。
慈禧的寝宫里,慈禧坐在宝座上。四格格、元大奶奶两边相陪。隆裕皇后和巴龙站在堂前准备回话。
隆裕皇后凑到慈禧跟前说:“老祖宗,孩儿有一事相禀。”
“什么事啊?”慈禧望着隆裕皇后问。
“一件小密事。”隆裕皇后看了看两边。
“你们先下去吧。”慈禧让四格格、元大奶奶下去了。
隆裕皇后慢吞吞地说:“老祖宗当年最痛恨的一个人是谁?”
慈禧不假思索:“谁啊,康有为?”
隆裕皇后步步诱导:“不,比康有为还恨,比康有为还早。”
慈禧不愿意猜了:“别拐弯抹角的了,谁啊?”
“孙文。”隆裕皇后点出主题。
“就是那个乱党孙文?”慈禧仰着脸问。
隆裕皇后点头肯定:“是他。”
“他不早跑到国外去了吗?下了几年的通缉令,各国的驻清大使都没有拿到。”慈禧不明白了。
“不是没有拿到,是他主动送上门来,一位公使给放走了。”隆裕皇后说出内情。
慈禧很想知道:“谁?”
隆裕皇后退了一步想:“其实,这事已过了好几年,孙文在国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慈禧着急地问:“谁说的,听德龄说,孙文在国外嚷嚷要成立什么会。”
隆裕皇后反问:“德龄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慈禧替德龄说话:“她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到底谁放走了孙文。”
隆裕皇后故作犹豫:“奴才不敢说。”
“不敢说你还来干什么?”慈禧有些不快。
“是裕庚。”隆裕皇后下了决心脱口而出。
慈禧真不敢相信:“裕庚?德龄的父亲。”
隆裕皇后开始品头论足:“正是他,孙文当时在法国,裕庚正值法国公使,孙中山找过裕庚,是裕庚把孙中山亲自放走的。”
慈禧还有疑问:“裕庚放走他,公馆里那么多人就没看见?”
隆裕皇后一语破的:“不是从公馆放走的,是从裕庚家里放走的。”
慈禧如晴天听到霹雷:“什么,孙文到裕庚家里去过?”
隆裕皇后点头:“一点不错,孙文从裕庚家里逃出后,就一直捉拿不到他。”
慈禧问隆裕皇后:“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隆裕皇后道出真情:“是巴龙无意中发现了一封信,老祖宗可以让巴龙说说。”
“巴龙,你说。”慈禧觉得问题严重。
巴龙正等着这句话呢:“是,今日上午裕大人突然患了眩晕症,晕倒在桌子上。我们给他抬到休息阁,请姜大夫给他看了病。他醒后想到桌子上的本章和草签没有收拾,立刻叫奴才去收拾,奴才无意中发现了这封信,因为觉得奇怪,奴才斗胆就看了此信。”说话同时,巴龙掏出一封信。
“把信给我不就行了。”慈禧对着隆裕皇后说。
隆裕皇后接过信来递给了慈禧。慈禧看着信,两手发抖,忽然头晕得要命。信从手中掉出,忙用双手支着头部。隆裕皇后、巴龙对视了一下,俩人忙问:“老祖宗没事吧?”
“没事,让我休息一会儿。”慈禧轻轻摇摇头,慈禧像一摊塑泥,“看来,边奇弹劾的是真事。想不到一个个都在骗我,一个个都叛变了我,一个个都忘恩负义。”
降裕皇后宽慰慈禧:“老祖宗要保重身体,不要想得太多了。”
巴龙也帮助安慰:“是啊,老祖宗您要以身体为重,有的事能不想就不想。”
“这事能不想吗?人家在对付我啊。”慈禧脸色很难看。
“裕庚已病成那样,他不会怎么样了,裕太太、容龄都不会有事,对于德龄,找个人管住她就行了。”隆裕皇后有目的地说。
慈禧得到启发:“管住她?”
“德龄这人心计难测,交际面广,孩儿怕她怀有野心,必须严加防范。”隆裕皇后趁热打铁。
慈禧点头:“是得辖制辖制她了。”
巴龙急中生智:“奴才原来就是这意思,奴才就不相信辖制不住她。”
慈禧心多地望着他们。
乐寿堂的一隅,御案放着一盘香蕉、一盘削好切好的苹果、一盘荔枝、一盘芒果。
慈禧拿着一片苹果,边吃,边同站在两旁的德龄、容龄谈话。
慈禧嚼着苹果说:“德龄,你进宫已两年了,太后对你好不好?”
“太后对奴才十二分的好。”
“太后对你真心不真心?”
“太后对奴才十二分的真心。”
“你对太后好不好?”
“奴才对太后也是十二分的好。”
“你对太后真心不真心?”
“奴才对太后也是十二分的真心。”
“今天太后有件为难的事,想让你去做。”
“什么为难的事,太后您讲。”
“这件事非你莫属。”
“到底什么事,太后请明示。”
“太后觉得对不起一个人。”
“谁啊?”
慈禧深深探了一口气:“荣禄,他为我出生入死,国步艰难,他竭忠尽智,我这一生危急之秋,重大之事,都得到他辅助,我总觉得对他报之不及,现在他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我恐怕他走入斜径,很想找个知情达理之人,代替我感教于他,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德龄脸色早变:“太后,您是不是指巴龙一事?”
慈禧望着德龄的脸:“你很聪明,巴龙的婚事我已惦记很久,今日我想正式给你点婚。”
德龄、容龄都异常吃惊。德龄坚决反对:“不不不,太后,您是不是说着玩的?”
慈禧变得异常严肃:“宫中无戏言,我正式给你点婚,把你点给巴龙。”
德龄流下了长泪,委屈地跪下:“老祖宗您已经决定了?”
慈禧坚决地点点头:“巴龙进步很大,他很年轻,他有万贯家财,你去后,可以扶摇直上,飞黄腾达,太后会对得起你,也只有你去才能了却我的心愿。”
德龄哭曰:“老祖宗,您是知道奴才的心的。”
慈禧点明:“不要想着皇上。”
德龄说出心里话:“老祖宗,奴才怎能不想,皇上是老祖宗一手拉扯大的。老祖宗的一腔热血都用在皇上身上,老祖宗您就成全奴才和皇上的事吧。”
“你太让我失望了,现有需要你替我补这个人情,你就不从。”
“奴才是为大清国着想。”
慈禧脸色变了:“成全你就是为了大清国,成全我就不是为了大清国。”
德龄哭曰:“老祖宗,皇帝不能没有后嗣啊,大清国不能没有后朝啊。”
慈禧面如土色:“你就能保证,你能给皇上留下后代?”
德龄满脸愁云:“奴才会做到的,奴才是为了让大清国江山祖祖辈辈传下去。”
慈禧决心已下:“这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考虑,你入宫以来,我对你像亲女儿一样,关键时刻你不能忘恩负义吧,你什么时候给我回个话?”
德龄想到了缓兵之计:“家父正在病中,奴才想请两天假,回家看望父亲一下,也顺便跟家里商量一下。”
慈禧点头批准:“好吧,我就等你的回话了,我对你够宽容的了。你问问宫里的人,我点的婚,哪个人敢不从,谁还敢商量商量,只有你一个人例外。”
德龄行礼告别:“谢老祖宗宽容。”
德龄的寝室里,德龄正在收拾衣服,四格格、元大奶奶喜冲冲进来。
格格、元大奶奶拿着蚕茧做的小老虎、小黄猫给德龄带在身上。德龄奇怪地问:“带这干什么?”
格格喜上眉梢:“德龄郡主,我们给你道喜来了。”
德龄故意问:“什么喜?”
格格乐陶陶地说:“这么大的喜事,还瞒得了人。谁不知道你要做荣相公的儿媳妇了。”
德龄把小老虎、小黄猫扯下来:“什么荣相公儿媳妇,我不懂。”
元大奶奶心比较直:“别装了,心里不定乐到哪去了。”
格格老替德龄知足:“荣大公子可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德龄把小老虎、小黄猫分别扔给四格格、元大奶奶:“有脸有脸!”小老虎、小黄猫都掉在地上。
元大奶奶捡起小老虎:“怎么这门亲事还不顺心?”
德龄说反话:“顺心,顺心。”
格格也不明白:“老祖宗点婚还有不从的?”
元大奶奶委曲求全惯了:“巴龙还是不错的,年龄也相当,门地也相当,我看正是门当户对。”
德龄正好顺水推舟:“你要看上他,你嫁给他好了。”
元大奶奶很尴尬:“我……”
格格为德龄揪心:“老祖宗点婚是不能改变的。”
德龄直言不讳:“我嫁给他,还不如让我跟你们一样守活寡呢。”
格格心乱如麻:“你好赖是有男人的。”德龄看出四格格内心的苦处。
元大奶奶更是墨守成规:“是啊,我们女人就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德龄反唇相讥:“那不是我。”
元大奶奶变了一种手法试探:“其实她心里不定多美哩,专在我们面前拿劲儿。”
格格拉过德龄:“是是是,你应该请我们喝喜酒。”
元大奶奶又拉回来:“是啊,应该请我们喝喜酒。”
德龄不耐烦了:“喝什么喜酒啊?”
格格举着两杯酒,递过一杯,德龄不接杯,四格格对元大奶奶:“咱们喝。”俩人一饮而尽。
格格举着德龄那杯:“你喝啊!”德龄把酒杯推过去:“你喝吧!”
格格心神不定地:“好!我替你喝。”
德龄发现四格格情绪不定的样子:“四格格,你怎么啦,你不和我哥好了!”
格格极端痛苦:“看到你,就知道我,这是不可能的事。”
这时,隆裕皇后带着一个仆人进来,仆人抱着一坛子酒:“你们好热闹,怎么这么热闹?”
元大奶奶买好地说:“今天是德龄的大喜日子。”
格格擦了擦眼泪:“我们应该喝喜酒才是。”
隆裕吩咐下人把酒端过来:“我带喜酒来了,今天我也破个例,咱们都喝个够好不好?”
格格强带笑容:“我同意。”
元大奶奶跟着说:“我也同意。”
隆裕看德龄一言不发:“德龄你呢?”
德龄并不买账:“你们自己喝吧。”
隆裕喜滋滋的:“这酒我是专给你带来的,我今天一听到这喜信儿,立刻托人给你买坛好酒,来,咱们姐几个庆祝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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