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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面具之后(1)

小说: 千古孽缘:古墓小新娘      作者:曲十一郎

因为新皇登基,普天同庆,三人赶至皇宫大门已过午时,赫夏皇宫掩映在一片山水之间,华丽之中不失韵味,有别于天龙皇宫的雄伟。

毕竟身份特殊,不宜随便进出皇宫,他们只好等待子渊的召唤。少顷,侍卫来请,三人才入宫,由着侍卫带领直达琉璃大殿。琉璃大殿之上的子渊一袭绣龙纹绫袍,束着紫金冠,勒着双龙出海抹额,听闻他们的脚步声悠然转身。

他笑意温润,却无往日的内敛自谦,仅仅数日之间,他已从一个翩翩美少年演变成一个君临天下的皇者,举手投足之间气场之大令人不敢在他面前妄为。他走到他们跟前,他们向他行礼却被他制止。

“皇上,”木霖抱拳道,“这是对您应有的尊重,有些礼数我们还是不敢逾越的。”

木霖向来恪守礼数,再者,帝心难测,和皇甫靳之间关系的转变,早已教会他,这世上什么人都可以成为至亲至友,独独皇帝不可。

“朕向来缺少朋友,和两位一见如故。”子渊稍稍停顿了下,眼角的余光看向进殿后就一直沉默的颜儿。

颜儿也在看着他,感觉到他的眼光正瞄向自己,于是将脸别过,不料子渊却说道:“还有颜儿姑娘,朕也当你是知己的。”

颜儿闻言惊慌低头,说道:“皇上,您真是爱开玩笑,颜儿怎敢与皇上以知己相称呢!”

子渊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一声低叹道:“果然是高处不胜寒,一朝称帝,身边就无朋友知己了。”

他看着颜儿,颜儿心中有几分不忍,想开口劝慰他几句却又想到,虽然他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却终究还是萍水相逢,终究要离别,多说又有何益?

“本宫倒是觉得两位王爷和颜儿姑娘说得很好。”

声音温柔婉约,却隐隐透露着一股强势,众人回头便看到柔嘉正手牵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进入琉璃殿。

少女长得很是甜美,跟在柔嘉公主身后眨着黑玉般的眼眸将殿前的人一一扫视了个遍,最后将视线停在颜儿的身上,冲着颜儿一笑。颜儿出于礼貌也冲着她一笑,仔细打量她,觉得她的衣着打扮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不禁再看了柔嘉一眼,却发现少女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颜儿心想,按着这两人的长相和年龄,再加上她们之间亲密的举止,应该是母女才对。

“静芸给皇帝表哥请安,恭祝表哥万岁万岁万万岁!”少女甩了柔嘉的手,蹦蹦跳跳地跑向子渊,然后对着子渊福身行礼。

子渊扶起她,对她温柔而笑道:“静芸不用多礼。”

“皇上!”

柔嘉走到他们跟前,静芸又回身牵着她母亲的手,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偷看颜儿,冲着颜儿挤眉弄眼地做着鬼脸。

“你啊,看来是还不习惯众人对你的俯首称臣,对这个说不用多礼,对那个又说不用多礼,如果都不讲礼数,你这皇帝有何威信可言?”

柔嘉身为子渊的姑母,又是助他登上帝位的最大功臣,子渊出于尊重和感激,对她的话自是恭顺。

“姑母教训得极是,朕记在心上了。”

第十章面具之后柔嘉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子渊命人为琉璃殿上的人都赐了座,柔嘉看了一眼颜儿他们仨道:“本宫本来今儿个带着静芸入宫是和皇上谈些私事的,既然这几位一向与皇上交好,那么本宫也就当着你们的面说了。”

木霖起身回话道:“公主若觉得不方便,我等告退就是。”

“哎,不妨的,木王爷,你请回座。”

木霖居中而坐,看了看右边的颜儿又看了看左边的皇甫珉,最后还是颇觉尴尬地挪了挪自己的身体。

“姑母有话直说便可。”

“皇上,你如今称帝,有帝必有后,你该准备纳后之礼了。”

颜儿听柔嘉这么一说忍不住抬头看向子渊,只见子渊脸上闪过一丝怔忡,只是稍纵即逝,并不为人所察觉。再观柔嘉,今日和子渊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竟然携带了自己的女儿,看来是有心推举自己的女儿为赫夏之后了。

“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既然朕已无双亲,心中一直视姑母为自己的亲娘,婚姻之事但凭姑母做主便是。”

原本以为子渊一定会拒绝柔嘉的提议,出乎颜儿意料的是,子渊竟然一口就答应了柔嘉的提议,颜儿觉得自己的心中好似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她看来,子渊想要的幸福应该不会是眼前的这位表妹,如今对柔嘉的话言听计从,在颜儿看来只是为报这夺帝位之功。

“那么本宫于这几日找天监司去挑选日子,让你和静芸尽早大婚。”

柔嘉说完之后还不忘笑着面对颜儿他们,“如果来得及的话,还请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也喝上一杯喜酒再走。”

三人急忙起身道:“如此就恭喜皇上了!”

颜儿看向子渊,只见他的脸上还是一贯温和的笑,好像对这桩婚事是满心欢喜地接受了。静芸更是喜上眉梢,双颊一片绯红地钻进母亲的怀里。

柔嘉搂着自己的女儿哈哈大笑,笑完之后方起身道:“皇上,那本宫就不打扰你和这三位贵客商讨大事了,本宫带着静芸去宫里逛逛,也好让她尽早熟悉皇宫里的生活。”

“姑母请便。”

柔嘉走后,颜儿发现子渊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随着柔嘉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琉璃殿,子渊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完全消失。一声长叹飘落在装饰得金碧辉煌的琉璃殿内,最后子渊转首看向颜儿,俊美的脸上出现一抹嘲讽之色,道:“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朕?”

木霖和皇甫珉狐疑地看向子渊和颜儿,二人之间透露出来无形而微妙的关系,不禁让这两人感到奇怪。

“没有的事,皇上。”颜儿低头,急忙否认。

子渊笑了笑,转过来面向木霖和皇甫珉,说道:“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们进宫来找朕的目的。”

三人相视之后,最终由木霖率先开口:“皇上,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子渊淡淡地应了一声:“哦?”却不问木霖想要找的人是谁,而是独自负手走向大殿大门。

殿外秋风正起,由外而内,吹得他的袍角翻飞,良久,他却说了一句:“不用打听了。”

颜儿猛地抬头,听着子渊的口吻,显然已经知道他们想要打听的人就是皇甫羿。可是,为什么他的语气里面会透露出这般令人心碎的伤感和无奈?难道……难道守墓人又遇到不测了?

“为什么?”颜儿心中一窒,担忧之情也随之外沁。

“有些人注定只能活在暗处,无法再见光了。”

秋日午后的光芒射进琉璃殿,琉璃殿,顾名思义皆是由琉璃装饰而成,将射进的光芒又反射出光芒。五彩的光芒尽数打在子渊的身上,而他头上的紫金冠,身上镶金嵌银的龙袍均折射成光。所以,当周身都被金光晕染的子渊再次转身的时候,颜儿觉得他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天神,犹如那晚遇险之时,他也是带着手下如天神一般出现,拯救了他们。

“为什么他只能永远生活在暗处?既然你知道他,那么就请你带我见他一面。”

他是神,只要他愿意让她再见守墓人,她愿意将他奉若神灵。

“皇上,他如若真的还活着,那么一切皆有可能,即使容貌皆毁也无须生活在暗处。”

既然间接地得到了子渊的肯定,知道他与皇甫羿在暗中已有来往,那么,木霖相信再见皇甫羿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世上已无三皇子,世上已无皇甫羿,死了就是死了,像皇甫靳这样能够死而复生,再登上皇位的人,世上也只有他一个。”子渊看着他们三人,而他自己的脸上也满是凄然,“三位,他不会再见你们的,永远都不会了。”

“不行!”颜儿冲到子渊跟前大声地说道,“不行,你告诉他不可以,我要见他!我必须要见他!他怎么可以这样自私?他怎么可以这样绝情?他怎么可以?”

“颜儿,不要这样。不要试图掀下他的面具,不要试图扒开他的内心,一切已成定局,你放下吧!”

子渊反握着颜儿的手,双眉紧蹙,轻轻地说了一句:“忘了他,重新开始生活。”

守墓人……守墓人!颜儿按着自己的胸口,皇陵内两年多的生活历历在目,他虽然一直避开她,但她只要觉得他是存在的,便会满足。

她总是在路过他的房门时,对着他的房间甜甜而笑,想象着他一定神情专注双手如飞地雕刻着满满一房间的木头。有时,洗衣归来的她为他叠好前一日洗好的衣服,暗自高兴找到了一个可以和他近身相处的理由。

“守墓人,我进来喽!”

有时,她也会听到他的怒吼:“不许进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颜儿面对这样一个性情不定,暴戾无常的人反而会觉得踏实。她一次次地被他推开,有时甚至被他驱赶被他骂,可她从来都不会生他的气。如果不是在皇陵内重见皇甫靳,她想,她一定会永远生活在皇陵,永远守着他。

他不接受她,没事。她就这么一直陪着他,他不娶,她也不嫁,他们可以如亲人般彼此相守。可是世事从来都是难顺人意,难顺人心的。

“颜儿。”木霖将她从子渊的身边拉开,显然他和皇甫珉都已感觉到了她对皇甫羿已有了超出了一般兄妹之情的感情。

“皇上,可以给我们一个理由吗,真正的理由。为什么既然他来到了这里,既然找到了你,既然有心想要为自己的满腹仇恨讨一个说法,可他,又为什么要拒绝见我们?”

木霖扶着情绪激动的颜儿,可是,无意间,他的情绪也开始莫名激动起来,“你要知道,我们为了他也算是孤注一掷,重回天龙也有可能性命不保,而他,竟然还是不肯出来相见?”

“木霖,”子渊第一次看到情绪如此激动的木霖,“既然你们自知回去有可能会性命不保,为何不愿留在赫夏与朕共享这南国的秀丽江山?”

“皇上,”一直立于一侧不语的皇甫珉插话道,“这个是后话。我想见我三皇兄,我想问问他,除了他的个人仇恨,在他的心里是否还有天龙,是否还有我这个感情深厚的手足,是否还有当年爱他似宝的父皇?”

皇甫珉一脸肃穆,神色坚定中含着愠恼,他,可是从来都是好脾气的。

“三位,不要强人所难了。”子渊转身背对他们道,“他的仇,朕会替他报,如果你们真的有心想要帮他,就不要再找他。也许……待到大仇得报,他才会摘下面具与你们相认,但是眼下,他决不会见朕以外的第二个人。”

琉璃殿内回荡着他的声音,当他再次转身之时,脸上已无任何笑容。

“关于你们如今的处境,朕也不会坐视不管,更不会袖手旁观。你们若能留在赫夏朕亦可许你们封王加爵,可如果你们一定要回天龙,朕也会想办法保护你们。”

子渊决心已下,眼神凛冽,最后又道:“朕之前的宅邸并非安全之所,朕希望你们这几日能留在宫中仔细思考你们未来要走的路,宫中比外面安全。”

“皇上……”颜儿还是不肯死心,在她看来子渊不会这样铁石心肠。

颜儿欲语还休,最后还是低头道:“我们听皇上的安排。”

是的,最后的几日,如果留在宫中,她就有信心在最后的时刻撬开子渊的嘴巴,她不会就此放手。

守墓人,你不可就此消失,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子渊命琉璃殿执事去给颜儿他们安排了处所,就在距离琉璃殿不远的栖霞宫。子渊站在琉璃殿的殿门之外,看着颜儿跟在木霖和皇甫珉的身后,沿着白玉阶姗姗而去。

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子渊却已是脸色煞白,他一手紧紧地按着自己的胸口,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伫守在殿外的宫人看到他们的新皇神色不对,纷纷上前喊道:“皇上!”

子渊广袖一挥,制止他们的靠近,“无妨!”

说完之后他勉强直起身,慌忙地踏入琉璃殿,步履不稳,整个人跌跌撞撞,最后跌坐于红木梨花椅上,抚着自己的胸口,身体颤抖。

“子渊!”

柔嘉大步跑进琉璃殿,看着模样狼狈的子渊,急忙将他半搂在怀里,慌忙问道:“药呢?”

子渊手指琉璃殿上的龙案,柔嘉这才看到上面摆放着一个白色小瓷瓶,她快步跑到那边,拿了瓷瓶,手忙脚乱地倒出里面的褐色药丸塞进子渊的嘴里。

子渊服下药丸之后终于有所好转,柔嘉这才埋怨道:“皇上,你这病好久不曾复发,今日这是怎么了?”

“姑母,无妨的,一会儿就好。”

“王大夫说只要你能心平气和,只要你的情绪不激动,你这病就不会复发。”

柔嘉继续替子渊抚着胸口,眼神却很是复杂,她问道:“皇上,你刚刚是为何而激动?”

“姑母多心了,朕只是心中有感,日后会多加小心的。”

柔嘉并不相信子渊的话,直接发问:“你告诉姑母,你是不是真对那丫头动心了?”

子渊抬头,星眸转动犹如流光闪过,却是牵强而笑,“姑母,朕是很喜欢她,想将她留在身边,不知姑母意下如何?”

“皇上,那么静芸呢?”柔嘉听了子渊的话心中大骇。

“朕不会辜负静芸,也会如姑母所愿,这皇后之位自是非静芸莫属。”

柔嘉放开了子渊,离了身,走至琉璃殿的大门边,依稀见着白玉阶下静芸正在和几名宫女嬉笑追逐打闹。她的女儿心无城府,不知人间半点疾苦和险恶,而这世间,只要有权力的地方,只要关乎荣华富贵,就会有争斗。这个名叫颜儿的女孩,关于她的一切柔嘉了如指掌,她是斗争之中的佼佼者,她的智慧和勇敢非一般女子可及……

“皇上,你如今贵为一国之君,后宫自然也要充实,三千佳丽任你挑选,本宫也决不会允许静芸独占圣恩,再赴前皇后的后路,造成皇室子嗣凋零。”

“那姑母的意思是同意了朕的想法,允了朕在日后立颜儿为妃了?”

柔嘉笑了笑,却是摇头道:“皇上,你知道的,你的心里是清楚的,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子皆可成为你的后妃,独独这个女孩不可。”

“姑母……”子渊手扶椅背而起。

“子渊……”柔嘉的称呼一变,语气也跟着改变,好似慈母一般的呼唤让子渊顿感无措。

“子渊,关于她的一切,这天下还有谁比你更了解?”

其实柔嘉心里还想说:我不能让这样的女子和我的女儿共侍一夫,她若被封为妃子,我的女儿怕是后位难保。

子渊无言以对,胸口又是一窒,刚刚的疼痛再次袭来,他急忙按着自己的胸口道:“姑母,朕想留下他们,让他们回天龙,他们将必死无疑。”

“可是皇上,他们的心在天龙,志在天龙,即便他们日后能为你所用对你有所贡献,他们始终是要回去的。皇上,长痛不如短痛啊!”

子渊强压住心口处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只听见殿外响起静芸如银铃般的笑声,同时,还响起了与之截然不同的一种声音——埙声。

花飞满天,红消香断,断肠最是秋。

那埙声宛若秋日里坠落的寒露梧桐和霜染的红衣,如此悲凉而凄婉,搅起人心深处的柔软和脆弱。

“母亲,那是什么声音?真是悦耳动听。”静芸已不知什么时候跑进了琉璃殿,拉着她母亲的手很是好奇地问。

“这是埙声。”子渊代替柔嘉回答。

“原来是埙哪,我只在书上看过,却不知真正的埙吹出来的声音是这样的。”

静芸放了柔嘉的手,走近子渊,看到子渊煞白的脸很是担心,“表哥,你身体不好吗?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静芸,你皇帝表哥早年曾中过毒,毒入心脏,当时差点就没命了,如今毒虽解了,但是却留下了这心痛之病,日后你要切记不可惹他生气,要好生照顾他才行。”

静芸点头,一脸的纯真和真诚让子渊很是感动,“静芸,没事的。”

“表哥,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气你,不会让你为我伤心,我会照顾好你的。”静芸抓着子渊的衣襟,很认真地举起手发誓。

她真是一个惹人疼爱的小姑娘!子渊点头,笑得甚是疲惫。

柔嘉看子渊心痛仍甚,于是拉过静芸道:“皇上,这几****太过劳累了,好好歇上一天,我和静芸先回府,定了日子再进宫与你商量大婚事宜。”

子渊点头道:“大婚之事就有劳姑母全权处理了,朕着实是太忙,恐怕是难以分心了。”

柔嘉应声之后,便和静芸二人出了琉璃殿,殿外的宫人面无表情地守着,那一声声催人心疼的埙声却在整个皇宫里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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