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女记者厉冰冰 > 第22章

第22章

小说: 女记者厉冰冰      作者:六井冰冰

他如释重负,开心地在办公室踱来踱去。

我心里也说不出地高兴。见了他,才知道,我心里从没有放下过他。

待我收拾好东西,他便殷勤地把带给我的东西提起来,放在外面阳台的平台上,然后从我手中拿过锁匙,锁楼层大闸的门。一切都自然而然,好像他昨天才帮我锁过门,好像我们不曾分开过。

这层楼的大闸,非常难锁,以前他晚上来接我,总要帮我拉上大闸,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顺利地锁上。在他没有来找我的日子里,我自己学会了锁闸,更懂得如何用最少的力气顺利地把它拉上。

所谓马死落地行,他在时是我的依靠,他走了,我也不会就此倒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赶,如果不是同路人,只好各走各的路了。

他提着东西走在前面,我拿着手袋跟在后面,他时而回头看我,笑意满脸。

我警觉地用手摸摸头发:“我的头发是不是很难看?”上月,我剪掉留了多年的长发,现在是极短的板寸头;我近来已不穿长裙,天天穿职业套装,做事业女性。

他笑着摇头:“不不,不难看,只是感觉不像以前的你。以前的你看上去很柔弱,现在像女强人。”

我不语,我不喜欢这个说法。男人总是喜欢从外形判断女人的性格或品性,其实他们不知道,越是表面看起来强大的女人,心中越柔弱一一只是一直等不到想要的呵护,所以她们只好自己扮强大。

他征求我的意见:“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聊天?”我点头默许,由他去。

他默默地开车,半晌,叫我:“阿冰。”

我轻轻地说:“嗯。”

他说:“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苦笑:“你也没说话。”

他伸过右手欲抚我的脸:“你瘦了。”

我心里一热,却心有不甘,拦住他的手。他顺势紧握着我的手,不愿意再放开。我挣脱不了,只好任由他握着。

他把车开到长堤边的紫荆树下。一年四季都开不败的紫荆花,此刻落了满地紫红色的花瓣……秋日夕照,真是人间美景。

他把车停下来,侧头看我,满脸是笑意。我装作看外面的风景,不看他。他突然倾侧过来,搂我的肩膀,我正欲挣扎,他已不由分说地将我整个搂住,令我几欲窒息。

这个姿势令我很不舒服,可是被他紧抱的感觉,还有他熟悉的体味,却是我期待已久的。我听到自己的心间响起快乐的吟唱。

我不再挣扎,但愿就此沦陷,不计前嫌,不算胜负。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他才放开我,用右手紧握我左手,像紧抓失而复得的宝贝。

他沉声说:“有没有想我?”

我沉默半晌,低声承认:“有。”

他侧头看我:“那为什么不找我?”

我说:“你也没有找我。”

他苦笑:“是不是我不找你,你便永远不找我?”

我说:“是。”

他叹息:“没有见过比你更倔强的女人。”

我也叹息。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我从没有想过要改变自己适应他人,不管我有多爱他。

我平时与人很少争执,所以同事都说我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但我对感情,决不会难得糊涂。如果你不能让我快乐,我何苦与你在一起痛苦。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男女愿意为爱而死,但我不是,我之所以爱,是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可以更开心,更快乐。

任何一个平凡的女人,都有权利要求男友视自己为其心中唯一的女主角。如果我不是你心中的唯一,那么我弃演,你喜欢爱谁爱谁去。他用手触摸我的发脚:“为什么剪得这么短?”

我说:“我喜欢。”其实说不上多喜欢,只是不能在他面前示弱。我也知道这个发型不是太适合我一一我眉太粗,眼眶太大,再配上短头发,看上去有点男人气。为了弥补这个缺陷,我特意叫人把双眉修得又细又长,才算有了一些味道。

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你老是这么倔强,可我还是经常想你,有时候早上想,有时候晚上想;下雨时想,刮风时也想,不知道你会不会被雨淋着了……”

我的心,瞬间被击中,忍不住把头伏在他肩膀上,闻他身上的味道。他汗腺发达,全身散发着熟悉的汗味,我一时情切,忍不住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他似痛苦又似快乐地叫了一声,把我的头紧紧地抱在胸前。外面的紫荆花,正一瓣瓣地跌落在小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已经盖上了薄薄的一层。

将近6点时,他送我到机电厂宿舍的楼下。我临下车时,他问我:“今晚怎样过中秋之夜?”我说:“到阿美家中烧烤,要不你也一起来?,

他摇头:“我还有其他事,你玩得开心些。”

我很想追问他还有其他什么事情,但终究没有问。两人关系不明朗,我何必自作多情。因此只是点头:“好的,中秋节快乐。”

晚上,阿美派强哥来接我到他家烧烤。我欲要提些水果和月饼过去,强哥却不由分说地拒绝了:“我家中什么都有了,你来,阿美就开心得不得了。”

强哥的家,前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我们在院子里烧烤。往年阿美喜欢与朋友到外面追月,现在大腹便便,所以强哥为讨爱妻欢心,在家中备好一切,请朋友来家中赏月。

我晚饭吃得太饱,陪着阿美坐在院子的一角,边看朋友们烧烤,边窃窃私语。我告诉她:“周永今天来找我了。”

阿美为我开心:是不是真的?他想重新与你在一起?他有没有说依然喜欢你?”

我摇摇头:“没有,他没有说。他只是送过节的东西给我。”

阿美拍拍我的手:“他主动放下身段来找你,便说明他心中依然有你。你不要太硬颈,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我点头表示认可,但想起他今晚似乎另有节目,又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

11点左右,我手袋里的电话响了,是周永。“你还在阿美家吗?”他问我。

我朝阿美示意是周永的电话:“是,还在阿美家。”

他说:“我现在过来好吗?”

我心里一喜,却装作客气地说:“我不是主人,你与主人说吧。”把电话递给阿美。

只听到阿美说:“热烈欢迎,你快来吧,阿冰等了你整晚了。”长他志气灭我威风,我狠狠地用眼睛瞪向阿美,表示对她的谴责。

把电话递给我时,阿美笑说:“口头上哄他两句,让他长点面子又何妨,喜欢一个人,这些都没所谓的。”

我说:“你就是这样哄强哥的?”

阿美说:“我哄他,他也哄我呀;我让他开心了,他自然也晓得哄我开心。”

这道理谁不懂,只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女人是讲道理的?尤其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再理智的女人,都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情商减到童年期。

11点半左右,周永才到,带了一个大椰子。阿美客气地说:“这里什么水果都有了,买椰子来干什么。”确实,阿美与强哥都是好客的主人,葡萄、梨、苹果、山竹,南北水果都齐了,但唯独没有椰子。

因为椰子在这里价格很便宜,每个才卖2元,有谁好意思买它来待客?

不过,自小我便喜欢吃椰子,喜欢饮它清甜的水,然后再把它的壳摔破,用小刀一块块地把椰子肉撬出来。椰子肉很香,细细地咀嚼,令人回味无穷,放得越久的椰子,越老越香甜。

我知道,周永是特意带椰子来给我吃的。

他叫阿美找来工具,一忽儿便清除了椰的外壳,倒了椰子水给我与阿美喝。待我们喝完椰子水,他已弄出大半片椰子肉。

我拿了一小块椰子过来吃,果然很香。阿美站起来,拍我的肩:“你在这里坐了整晚,什么也不吃,就是在等周永的椰子?”

我说:“是又如何,谁叫你家没准备椰子。”

她哈哈大笑,跑过去烧烤。我知道她现在不敢吃烧烤的东西,之所以走开,是想让我与周永说说话。

洁白的月光泼洒在院子里,他们一班人热火朝天地烧烤说笑,连电灯都不必开。

周永在我旁边的矮凳上坐下来,问我:“你不打算烧烤了?”我摇头:“我晚饭吃得太饱,不想吃东西了。”

“那好,”他站起来,“我们走吧。”

我说:“去哪里?”

他说:“月亮这么好,我们找个地方散步去。”

我站起来,与阿美强哥等人告别,当场被他们冠以“重色轻友”的大帽子。在他们的哄笑声中,我与周永“仓皇而逃”。

他带我到离机电厂约一公里远的郊外。这是一片有小河缓缓地流过的河滩,月光下河水泛出一片银白的光,不认真看,还以为是一条平坦的小路。

夜凉如水,秋风阵阵,不知名的虫子有一声没一声地叫唤,正是我最喜欢的调调。他伸出手来牵我的手,轻轻地放在嘴边吻。

我说:“想不到机电厂附近,竟然有这样一个地方。”

他把手放在我腰间,搂着我慢慢地走:“有一段时间,我几次想过来找你,但后来还是忍住了,便开车在附近兜风,发现了这片河滩。”我笑:“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搂着我,慢慢地走。月色皎洁,我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刻,但愿是永恒。

突然,他裤兜里的手机发出收到信息的提示声。他搂着我腰的手动了一下,但没有放下来,依然搂着我前行。

两分钟不到,他的电话响了。我说:“你听吧,没关系。”

他只好放开我,把手机掏出来,按了接听键。我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只听到大约是一个女声,估计是对方问他在干什么,他含含糊糊地答:“我不在家……我在外面……我有事……有空我再复你……”

估计是对方不肯放下电话,他强硬地说了一句:我有空再与你说。然后结束了通话。

我突然忐忑不安,呆呆地看着他,清冷的月色下,我看到他朝我笑笑,伸手过来牵我的手。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又响了。

他看了一下号码,把电话关了。

就算我是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心里一阵难过,但还是故作平静地说:“是那个金链包?”

他说是。我说:“你们一直在一起?”他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我扭头便朝他停车的方向走:“我们回去吧。”

他追上来:“阿冰,我会与她说清楚,我要与你在一起,与她分开。”我转过头来看他:“是真的?”

他说:“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我说:“好,你现在就打电话,与她说清楚。”

他为难地说:“你要给我时间,我要逐步冷落她,让她死心。”我二话没说,扭头就走。

他犹自在期期艾艾地解释:“我们分开这么久,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一定要给我时间处理好这些事情,处理好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我说:“那你处理好这些事,需要多久?一天?一周?一个月?”他无言以对。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一直以为,就算我们分开了,他也会在原地等我,等我回去找他,或者他回来找我,两人冰释前嫌……

喜欢《女记者厉冰冰》吗?喜欢六井冰冰吗?喜欢就用力顶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