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友谊的种子
汪勤每天还是那样忙碌,跟蓝秋借笔记已经成了习惯。作为同学,蓝秋偶尔有时间也帮汪勤记一些笔记。汪勤对蓝秋的字很欣赏,一天下课后,曾经问过蓝秋:“你专门练过书法吧?”
蓝秋答:“小时候,爸妈对我要求很严,刚懂事就让我写字,每天规定写多少字,完不成就批评我。每当我不想写的时候,就会哭闹一阵,爸妈没办法,结果也没练成什么风格。”
“你小的时候一定很可爱。”汪勤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蓝秋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经常出现在主席台上的那张严肃的面孔,此刻,跟在主席台上截然不同。汪勤和蔼的样子,让蓝秋想起了小时候经常带他们一群孩子玩耍的邻家大哥。虽然汪勤不是她喜欢的那种身材高大、体型健美的男子,甚至外貌上有些土气,但是汪勤的温和与平易近人,还是让蓝秋对他有了一丝好感,甚至暂时忘记了她曾经看到的他和段晓妮之间的那一幕。
汪勤问蓝秋:“怎么感谢你?”
蓝秋反问:“感谢我什么?”
“感谢你帮我记笔记呀!”汪勤一脸诚恳地说。
“这还用感谢啊!我只当自己练字呢,您可太客气了。”蓝秋觉得记个笔记没什么。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但给你添了麻烦。”汪勤还是很客气。
“汪书记您可别这么说,我记笔记也不是因为您是区委副书记,不管对谁,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帮忙的。”蓝秋显然不想让汪勤想太多。
“蓝秋,以后有困难尽管跟我说。”汪勤仍然很诚恳。
“书记,您真的不要想太多,我不是为了求您什么事才帮您记笔记的,真的。”蓝秋见汪勤直白地说有困难找他,想辩解清楚,却不知道怎么说才更好些。
“我没想太多,我只是希望你跟我别太客气。”汪勤继续说。
“没,谢谢书记。”蓝秋说着,跟汪勤告辞。
蓝秋往前没走几步,就听汪勤在后边喊:“坐我的车回去吧!”
蓝秋急忙说:“谢谢了。我骑自行车来的。”
汪勤上了车,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说:“有性格。”
司机一脸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发动了车子,驶出了大学校园。
李书扬对蓝秋很关心,每次在校园里遇上,都会关切地问起蓝秋的学习情况,蓝秋为了表达感激之情,不时为李书扬的小孩儿买些衣服和食品送过去,这样一来,与吴洁的接触就多了起来。
吴洁也是很健谈的人,她给蓝秋讲起了自己的大学生活,还有那些恋爱时光,不时地也提到了蓝紫铭。她说:“上学的时候,蓝紫铭吸引了很多女同学的目光,也有大胆的女同学向他抛出了爱情的橄榄枝,可他一直对自己的邻居张红情有独钟。很多同学认为张红跟他在一起不般配,劝他在同学中找一个,他却说张红家对他们家有恩。”
“是什么恩情让他这么痴情?”蓝秋忍不住问。
“据说‘文革’中紫铭的父亲挨斗,张红的父亲曾经帮过他父亲。紫铭的父亲临去世的时候,对紫铭说过一定要报答张红家,张红妈就找紫铭妈,一定要将女儿嫁给蓝家,紫铭是个孝顺的儿子,同意了他妈妈的安排,可是,没想到张红竟然是这样的女人。”吴洁一边哄孩子一边说。
蓝秋领教过张红的泼劲儿,她深为蓝紫铭的人生感到悲哀。都什么时代了,还用自己的婚姻为代价去报恩,她不能理解蓝紫铭的行为,甚至在这一点上,她感觉蓝紫铭有些弱智。
“也许,他认为只有这样做才对得起父亲的嘱托吧!”蓝秋说。
“他们结婚后,张红经常跟踪他,有时还跟我们这些同学打探紫铭的行踪。其实,紫铭活得挺累的。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都劝他离婚,可他不听,依然我行我素。别看紫铭当个局长,外表风光,可他内心的痛苦是无人能理解的。”吴洁将睡着的孩子放在摇篮里,继续说。
“我不知道这些,不过,他外表挺阳光的。”蓝秋赞道。
“他就是那么个人,有什么事都在心里藏着,不熟悉的人以为他城府很深,实际上,我和书扬最清楚他内心的痛苦,人前风光背后受气,他是最典型的了。”吴洁说着,叹了口气。
“他是我见过的最平和的领导,而且也很有魄力,可惜,这样的领导不多了。”蓝秋有些怀恋地说。
“其实,他对你挺关心的。不止一次地打电话给书扬,让他尽量在学习上给你提供方便,他说你工作很辛苦,还要抽时间进修,很不容易。还嘱咐我们不让你知道,这一点我都很感动。”
“哦,我还不知道,他对我这么关心。”蓝秋听了吴洁的话,很感动,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一脸阳光的酒窝男形象在她的眼前又浮现出来。
跟李书扬和吴洁接触多了,蓝秋从他们的口中,对蓝紫铭有了越来越多的了解。虽然蓝紫铭此刻不在利民市,但是蓝秋的心里不时地惦念着蓝紫铭。有时,她对吴洁描述的蓝紫铭有一种陌生感,她觉得蓝紫铭在家庭生活上不像工作上那么有魄力,难道家庭生活就是那种婆婆妈妈或者丈夫被妻子严加管制的那样吗?她生活在一个民主的家庭里,父母给她营造的是一个非常开明、活跃的家庭氛围,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蓝秋更加不能理解蓝紫铭的那种生存状态,她甚至在心里为蓝紫铭鸣不平。
栾主任退休了,段晓妮接替了她的工作,办公室的人员没有增加,工作任务比以前更多,蓝秋作为主力队员,更是苦不堪言。
昨晚看书到深夜,蓝秋早晨起床有些晚,一阵忙乱,蹬着车子到单位的时候,门口收发室的王姐告诉蓝秋:“又有人来上访了。”
“人在哪儿?”蓝秋问。
“在你后面呢!”王姐低声说。
蓝秋回头看的时候,只见一个40多岁的男人,肩上挑着担子,前后两个筐子里各坐着一个孩子。
男人看到蓝秋,问:“你是蓝老师?”
“我是,您是?”蓝秋疑惑。
“我是这两个孩子的家长。”男人说。
“您有什么事吗?”蓝秋一边问,一边看着两个孩子。筐子里的两个孩子小眼睛黑黑的,正看着蓝秋。
“有事,我是来上访的,你要帮我解决问题。”男人说。
蓝秋一方面佩服收发室的王姐,接触人多了,竟然一眼能看出来人是上访的;另一方面对这个挑着筐子的男人产生了好奇。城市里的孩子都是家长用车子推着,这个男人用筐子挑着孩子满街走,真是不可思议。
“你跟我来,到办公室谈。”蓝秋让男人把孩子从筐里放下来,跟着她一起上楼去办公室。
还没等男人走进办公室,段晓妮走了出来,问:“你是干什么的?谁让你上来的?”
“是我让他上来的,他来上访。”蓝秋解释说。
“以后上访的别让进办公室,在下面收发室接待。”段晓妮说完,走开了。
“知道了。”蓝秋答。
男人看了一眼蓝秋,小声说:“给你添麻烦了。”
蓝秋发现,这个男人虽然是来上访的,但是跟平时上访的那些家长确实不一样,虽然很土气,但却很有修养,不吵不嚷。
“没事儿,你说,怎么回事?”蓝秋看着男人干得暴皮的嘴唇,给他倒了一杯水,两个孩子也伸出小手,蓝秋分别给两个孩子也倒了一杯水。
“是这么回事,我是郊区进城来卖菜的,在市里租了房子,为了给孩子妈看病,就把农村的房子卖了。孩子妈没抢救过来,农村回去了也没地方住了。两个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可是,哪个学校都不收。可我也不能让两个没妈的孩子在家这么闲下去呀!不上学哪有出路呢?像我一个卖菜的,这辈子都没出息。你看,能不能帮我个忙呢?”男人叙述着。
“市里有规定,没有户口学校确实不能接纳孩子上学。一般上学都是借读的。”蓝秋说。
“借读也行啊!”男人说。
“借读是需要费用的,虽然上级命令禁止收取借读费,但是收借读生其实也不合理。”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帮我找个借读费低的学校吧!”男人看着蓝秋说。
“你们家离哪所学校近?”蓝秋问。
“光明四校。”男人说。
“光明四校确实不好进,我帮你找一所离光明四校一站地的光明三校,可以吗?”蓝秋问。
“行啊,只要孩子能上学,费用低点,别说一站,就是两站也行。”男人高兴起来。
“好吧,我立即给你联系。”蓝秋说着,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光明三校的校长吴兴是骆平的表哥,小时候跟蓝秋一起玩耍过。蓝秋到教育局才知道,吴兴在光明三校,而且当了校长。吴兴经常说:“蓝秋,你有事就说话。”
蓝秋就笑:“我怎么就麻烦不到你呢!改天我去大街上举个牌子,说我认识光明三校的校长吴兴,谁送学生请联系我。”
吴兴说:“照你这个闹法,估计警察能把你送精神病院去。”
“我一定找个机会麻烦你。”蓝秋狠狠地说。
吴兴接到蓝秋的电话,也很高兴:“你可终于有机会麻烦我了,谢谢啊!”
蓝秋想笑,一看上访的男人还在办公室,只好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局里的大事,你一定要帮助解决好。我让家长去找你,你帮忙给解决一下,好吧?”
聪明的吴兴立即满口答应,蓝秋转身对男人说:“快去吧,找吴兴校长。”
男人乐得直给蓝秋作揖,蓝秋笑:“对了,让孩子自己走去,别挑个大筐满街走,不时兴这个。”
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招呼两个孩子,走了出去。
蓝秋一看表,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段局长昨天要的稿子还差一部分没写完,赶紧坐下来,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双手在电脑键盘上跳起舞来。
打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蓝秋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信息,上面显示着:“思维的态度决定人生的高度。推荐一本书《成功的高度》,那本书里写着一个人能否成功,就看他的态度。因为成功人士始终用最积极的思考,最乐观的精神和最辉煌的经验支配和控制自己的人生。蓝紫铭”
蓝秋的心里一热,蓝紫铭在远方仍然惦记着她,这份情谊,蓝秋怎么会忘记?她不由想起了酒窝男蓝紫铭,她对自己总是在脑海里出现他的影子而惭愧,自己不该这样的,蓝紫铭有家有妻子,蓝秋告诫自己,一定要摒除杂念,在心中种下友谊的种子。为了对得起蓝紫铭的这片心意,一定要开始新的思考,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想到这里,蓝秋拿着稿子,去了段大军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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