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死守
晚上王卫华把陈锋几个团里的老人找上,一帮人在团部喝酒,天气冷了,最近大伙儿忙着训练,正好凑一起暖暖身子,谈谈心。
酒喝到一半,机要的进来说师里有紧急命令,王卫华手上全是油,陈锋就把电文接过来看。原来师里命令团里明天立刻起程,要接兄弟部队的一个防区,昨天中午日军开始了进攻,兄弟部队被打退了,防区出现一个空当,需要团里填上去。
听到这个大家有点意外,因为现在团里的训练和给养根本打不了仗,尤其是给养,特别是弹药严重不足。
王卫华叫来管给养的兄弟问,现在团里仅仅是子弹,只能补充到人均三十多发左右,而且山炮、迫击炮的炮弹也严重不足,机枪的弹药勉强能支撑一到两天的消耗。听完了王卫华皱着眉头,嘱咐赶紧往师里回复,尽快将给养特别是弹药运过来。除了弹药之外,现在团里冬装也没发下来,现在天气转冷了,但兄弟们身上还是穿着夹衣,只有少数老兵可能有以前的冬装。
当天晚上团里开了会,把命令传达下去,要求各个连自行想办法调剂弹药和被装的问题。第二天一早,一营前出搜索,其他各营跟在后面向预定防区开拔。
半路上慢慢车辆人员就多起来,多数是兄弟部队运送伤员的。好些地方车辆、马匹、行人拥挤不堪,乱成一团。丁三带着兄弟们走在最前头,一路上轰炸留下的大坑越来越多,硝烟刺鼻,好多负伤的马匹被开枪打死,起火的车辆冒着烟,一对对伤兵搀扶着往后方撤退。
又走了一截子,前面有一队兵看起来是撤退下来的,个个脸上还是惊恐万状的样子,眼神中透着疲惫和无奈的麻木,就像一队木头一样向后方挪动。
丁三想走上去问问前沿情况怎么样,就凑到路边一个老兵模样的人边上问,“兄弟,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小鬼子有多少人?”
“不知道多少,反正有很多,还有伪军,好多坦克,炮打的也非常凶。”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好像伤亡的挺厉害。”
“唉,根本抗不住,你们有大炮吗,没大炮的话也抗不住。”
“打不过也得打,我们是刚调上来的。”
“刚调上来的?你们真是玩儿命,你不知道吧,侧翼的阵地已经丢掉了,你们去了也是有一场大仗要打。”
丁三笑笑,“我们是东北军,本来就是干他小日本的。”丁三注意到退下来的兄弟部队还带着弹药呢,“把你的弹药给我吧,我们走得匆忙,身上的弹药不多。”
“好吧,兄弟,你多保重。”
丁三带着兄弟们在路边上收集溃兵身上的弹药,一帮兄弟站在路中间找退下来的兄弟要弹药,子弹、手榴弹都要,有迫击炮炮弹也要。陈锋看在眼里,悄悄传下命令,一营的兄弟尽量从路上撤退下来的兄弟部队那里要弹药。
团里其他的几个营和教导队得到了陈锋的通报,也学得一样,团里一边开拔一边沿途从兄弟部队那儿找弹药。
一直到晚上,团里才到了预定防区,炮火连天地轰,热浪隔着好远都能感觉到烤得脸上疼。到了半夜的时候,团里找到了兄弟部队的主官,把防区的交接办完了,又问了一些日军的情况。目前日军和伪军大概有两三千人在阵地的正面,而且火力占有绝对优势,相对来说阵地的地势也不是非常好,一马平川,非常有利于日军的机械化部队运动。
半夜里团里开了作战会议,陈锋沉默了半天说了自己的看法。这个阵地日军攻了那么久,看来是志在必得的,我们现在火力根本无法压制他,即使把人填上去也不见得就能守得住。但在阵地的后面是一个丘陵地形,而且是一大片密密的森林,日军的机械化部队很难运动,火炮的观瞄也会比较困难。
最后团里普遍同意了陈锋的意见,当天晚上团里主动撤退几公里,在丘陵边上构筑工事,依托地形完全可以俯瞰下面的几条公路和桥梁。全团上下不顾疲劳地修工事,好多人手上打了水泡,磨出了血,但还是坚持着挖工事。有经验的老兵被组织起来,利用树林里面的树木,伐倒了之后构筑防炮坑。大家都很清楚,团里不知道要在这里守多久,工事修的越扎实,活下来的人就会越多。
第二天一早,日军对着空无一人的老防区一顿狂轰滥炸,还出动了飞机来回扫射轰炸。这时大家才明白幸亏没有死心眼守在老防区,否则还没交手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兄弟。
日军在充分的火力准备后,中午顺利占领了空无一人的老防区。而这时团里也初步修好了工事,各个营抓紧时间吃饭睡觉,准备着应对日军的进攻。
到了半下午,天上开始下雨,接着是小冰雹,然后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老天保佑,越是糟糕的天气对于鬼子的进攻就越没好处,最好连着下上几个月的雨,让他的机械化部队天天陷到泥泞里面去。
当天日军进行了试探性的进攻,大概一个小队的鬼子缓缓地边搜索边前进,沿着公路边上慢慢地接近了团里一营的前沿防线。
陈锋命令所有人保持静默,自己默默地趴在泥地里用望远镜观察着那队鬼子。看了一会儿,他让人把杨棋找来,指着前面的公路对他作了布置。随后,他自己带上一个连悄悄下到公路边上。此外把营里的三门迫击炮布置好了,他亲自安排好了信号和射击诸元,又让带队的兄弟复述一遍才让他赶紧回去准备。
公路上那一个小队的鬼子小心翼翼地前进着,他们估计前面可能会有中国军队,或许没有,在他们印象中如此猛烈的炮火下面,中国人也许撤退到十几公里之外了。他们带队的小队长命令队伍停下来,他在中国也打了整整五年仗,能从一个基层的士兵升到这个小队长,完全是因为他侥幸地活了下来,而他的上级多数在战争中阵亡了。
他的经验告诉他,或许周围有点什么动静,但是他也不能确定,内心深处他在咒骂这场该死的战争。本来他在大阪的一个中学里教书,有个丰满而性感的妻子,而且他的收入稳定。可是该死的战争把他送到了新兵训练营,接受老兵的打骂,现在又把他带到了这个泥泞的山谷中。
他也曾经如同禽兽一样在南京屠杀过手无寸铁的平民和俘虏,但他觉得这就是战争,战争折磨了他,而他要报复、发泄,就这么简单。
他举着望远镜查看着四周,突然视野中他看到一个树丛后面有什么动静闪过,他仔细看了看,突然看到一个中年军官浑身泥泞地站在树干后面,手上端着一杆步枪。瞬间,步枪的枪口一道火光,一颗凝结着南京死难者冤魂的子弹高速穿过望远镜镜片,打破他的颅骨,带出一捧血打在他身后的泥土中。
陈锋是先看到那个小队长的,他把冲锋枪跟边上的兄弟换了,自己端着步枪瞄准了那个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自己这边的鬼子。一声枪响,那个举着望远镜的鬼子倒在地上,陈锋吹响了哨子,从阵地上,迫击炮弹立刻打过来,在炮火的掩护下陈锋带着兄弟们迅速断了鬼子的路。
与此同时,杨棋带着自己的连也在公路边上埋伏好,鬼子见着前面有阻击,而且自己受到了炮击,立刻脱离战斗往后撤。结果一头扎进杨棋他们设置好的火力网,从公路两边的树丛中,密集的步枪、机枪子弹打过来,公路上面毫无遮蔽,一个小队的鬼子被打得嘁哩喀喳倒下去一大半。
杨棋带着人冲过去,剩下的几个鬼子想冲上来拼刺刀,被杨棋端着机枪一顿扫射,倒在地上呻吟。杨棋迅速清点战场,把重伤的鬼子拖到公路边上拿刺刀全部捅死。其他轻伤的鬼子被缴械,拿绑腿捆上押解到营部去。
整个战斗几分钟就结束了,而****这边无一伤亡,杨棋带着缴获的步枪、机枪回到了自己的阵地上。
负伤的鬼子简单包扎了一下送到团部突击审讯,审讯的结果大出意料。原来在阵地的正面,集中了日军一个半联队和伪军的两个大队。总兵力相当于团里实际兵力的三倍,而且还配属了两个炮兵中队,火力也占了绝对优势。
听到这些,王卫华不仅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下面真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当天下午,鬼子又派出了一小队骑兵进行侦查,被前沿枪法好的兄弟当场撂倒几个,其他的撒丫子滚蛋,营里的兄弟要追被陈锋制止了。
下午,鬼子进行了火力试探,陈锋所在营被重点轰炸了一遍。好在陈锋事先有了预判,把部队及时拉到了防线的后面,仅仅在防线正面放了几个观察哨蹲在防炮坑里观察。
但鬼子下午并没有进攻,这让团里多少有点意外,傍晚的时候,团里在原有的工事基础上再次进行了加固,重点是构筑防炮工事和布置火力口袋。
当天晚上,谢天谢地,师里运送物资的大车赶到了,拉了五辆大车的弹药。但被装还得等上几天,师里还带了十几床毯子,说是配发给军官用的。
陈锋在自己的营里带着人冒着雪挖工事,一直到天黑透了,他又带着人挨个防线检查,又让几个连长报告了晚上布防、警戒的情况,特别是游动哨和固定哨。回到营部之后,又从老兵当中找来几个人,连夜出去摸鬼子的布防情况。由于一整天都穿着湿衣服,再加上气温骤降,到了晚上陈锋觉得眼皮发烫,一摸脑门子,自己看来是发烧了。
营部里的兄弟赶紧找来干燥的衣服让他换上,拿被子裹着,又让炊事班煮了姜汤趁热一口气喝下去。
陈锋捂了半天,出透了汗觉得好多了,半夜的时候饿得不行,让炊事班做了碗水饭就着咸豇豆吃了两大碗,感觉身上就没那么软绵绵的了。
这时出去侦查的兄弟也都回来了,陈锋让他们几个过来赶紧先喝上一大碗姜汤,然后听他们汇报侦查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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