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陵花开(3)
虽然到了春天，气候却反复无常，有时候突然就袭来了冷空气。但是，爱美的女大学生却不顾这些，她们极早地脱掉了棉衣，换上了能够显示出她们优美身材的单衣。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的上午，在学校的中心道上，三个身材婀娜的女学生身着连衣裙，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说笑，她们大概是到校外去。靠近中心道的篮球场上，一群穿着短裤汗衫的男生正在激烈地打着篮球，当她们走过球场时，打球的男生禁不住向她们观望，激烈的争夺也松弛下来。篮球突然飞出球场，落到中心大道上，又跳起来砸到正在向前走着并不停地说话的李蕊的屁股上。龙潜跑过去去捡时，李蕊已抢着捡起来。龙潜发现又是她们三个。
“谢谢你！”龙潜想从李蕊手里接过球，李蕊双手捧着篮球，又缩了回去，靠在肩上。
“是你打过来的吧！把我吓坏了！你怎么赔我？”李蕊说道。她们三个又一起笑起来。
龙潜看着李蕊扛在肩上的篮球，不由得看看她高高挺起的胸部，和露在外面的白嫩的脖子。心里像犯了罪似的，又赶紧把脸转向一边，这倒反而让别人看出来他在有意躲避什么。
“你这是抛绣球吗？这球抛得太晚了！你不知道她已是名花有主了？”和她走在一起的婷婷对龙潜笑道。她和李蕊一样，也是龙潜的同班同学，歌唱的特好，在联欢会上表演过。另一个留着短发的是新年级数学系的然然，她们三个人之所以这样熟悉，整天形影不离，因为她们三个人都是学生会的成员。然然正微笑着看他。一看见然然，龙潜拘谨得说不出话，心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只是怦怦直跳！然然虽然个子比她的两位师姐还高，但一脸的孩子气，像个中学生，典型的瓜子脸上带着一幅近视镜，透过镜片仍然能看到她那双秋波流慧的大眼睛。她不认识龙潜，惊奇地看着这个身穿白色背心长相很帅气的高个子小伙，刚才一直微笑着的嘴唇拉得更长，嘴唇两边的酒窝更加明显了。龙潜感到心脏就要跳出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句话也想不起来了。
“不懂别胡说，哪有男人抛绣球的？”李蕊反问道。
“这不是换成篮球了吗？和女人抛绣球是一个意思！”婷婷诡辩说。
“这么说，这球应抛给你才对！”李蕊说着把篮球向婷婷身上抛去，婷婷早已机灵地闪到一边。篮球向远处滚去，龙潜只好再跑过去去捡。
不知李蕊又对她们两个说了一句什么，她们三个一起大笑起来，走了。
龙潜他们又打了半个小时的篮球，热得满身流汗。回到宿舍，洗过澡，换了衣服，他站在宿舍的窗口前向外望着，能一直望到学校的大门，那条通往学校大门的道路上来往的学生骆驿不绝，这时，李蕊和婷婷又闯入龙潜的视线，李蕊还是穿着米黄色裙子，身体显得很丰满，婷婷穿着蓝色的裙子，身材则略显单薄，她们大概是从校外回来，刚才那个和她们一起出去的短发女生不知到哪里去了。李蕊走路总是那样不快不慢，昂首挺胸，傲气十足，好像有意显示自己高高的胸脯。她的****显得很大，这也成了学校男生经常谈论的话题。龙潜一直向楼下看着，直到她们的身影被楼房挡住。这时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充满稚气时时面带微笑的女孩子，她好像已印在他的脑海里。龙潜心里想，“这女孩子天真的一笑，真让人心动，她怎么没和她们两个一起回校？她到哪儿去了？……吃饭的时间快到了，等一会儿到学校餐厅去看看，也许在餐厅里可能会见到她吧。”
餐厅里每个窗口前已经聚集了许多排队等候打饭的学生，龙潜在每个窗口前看了看，没有发现她的影子，直到大部分同学都到了，龙潜才打了饭菜，在一个靠在墙边的位置上坐下，这里几乎能看到整个餐厅的人。学生们陆续地吃完饭出去了，那个女学生始终没有出现，龙潜感到很失望，他没有心思吃下去，只吃了一点点，感到心里疙疙瘩瘩，把饭菜全倒掉了……
可能是周末的原因，今天晚上阅览室里的人特别少，龙潜在看和物理学有关的书籍，夜深人静，空荡荡的阅览室里如晨星般散坐着几个学生，龙潜感到眼睛有点累了，双手搓了搓脸，脑子里仍然想着书里的内容。他在想，“按照爱因斯坦的理论，时间的长短也是相对的，按照光速不变的原理，物体在高速运动的状态下时间就会变慢，如果一个物体处在光速运动的状态，时间就会停止，对于光来说，时间是不存在的了！那么是不是时间本身就不存在呢？我们所感到的时间，也许只是我们的感觉而已！相对论认为不同的惯性系中，时间过去的快慢是不同的，一对孪生兄弟，如果一个坐在宇宙飞船去太空高速飞行，几十年后再回到地球时，要比留在地球上的那个年轻，也就是说，去太空飞行的那位孪生兄弟实际上并没有过这么长时间，也许他只过了几年的时间。这和小时候看的神话故事多么相似！在吴承恩的小说《西游记》里好像就有这种事，天上神仙过一天，人间一年就过去了！还有《聊斋志异》中有一篇小说《贾凤智》，主人公修仙不成，半途归来，回到家乡里一看，世人已过去百年，从仙界转到人世间，只不过经过了一次洛伦兹变换！看来提出时间的相对性的观点在中国从早就有了……宇宙有开始吗？如果有开始，什么时候会结束呢？也许宇宙本身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每一瞬间的存在既是开始也是结束，瞬间即是永恒……”龙潜忽然发现阅览室内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不知什么时候，那几位学生已经走了。
龙潜走出阅览室，从明亮的灯光里一下子走进黑暗的夜色里，使他突然间变成了一个盲人，四周一片漆黑，他努力地睁大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他把笔记本紧紧地夹在腋下，用手把两眼揉了一会，才渐渐看见眼前黑暗中那几株长在图书室前面的松树，脚下面的小路也清晰起来，他抬头向天空看看，有两三颗星星在闪着亮光，春天的夜晚有点凉。学生宿舍楼上仍有几个窗口亮着灯。龙潜沿着这条熟悉的路径，向自己的宿舍楼走去。
龙潜轻轻走进宿舍大楼，到达三楼的时候，碰到一个夜起的学生，龙潜不由得咳嗽了一声，继续上了四楼。他小心地打开宿舍的门走近室内，听到夏雨又在打呼噜。夏雨听到了响声，停止呼噜声，他动一下，一会儿又打起来，现在大伙都习惯了他的呼噜声。龙潜看到范仪羽的床上仍然空着，他还没有回来，这些日子他正在热恋当中，每天晚上比龙潜回来得还晚，他有时一整夜都不回来休息，第二天睡一上午。
龙潜上床和脱衣服的声音，惊醒了夏雨，他梦呓般的说了一句：
“你们两个整天三更半夜才回来，都变成了夜猫子了……”
龙潜慢慢地脱着上衣，尽量不再弄出什么声音来。他刚睡下，又听见有开门的声音，是范仪羽回来了，他比龙潜的动静大得多，他嘴里的口哨声一直等他开门进屋才停止，他上床的时候大家都醒了，马艺趁机去了一趟卫生间，解了一次小便。
“明天星期天做什么去？”范仪羽见龙潜还没有睡着，问道，龙潜在被子下面蠕动了两下，“我哪儿也不想去！”
“没有事睡大觉吧！”马艺回到床上继续睡觉，在被窝里说了一句。
“听说这几天郊外果园的桃花正开着，看花的人特别多！”范仪羽说道。
“今年的桃花已经开了吗，我还以为早着呢！”夏雨说。
“三月桃花开，现在四月都快完了，恐怕花期早已过去了！”
“那是指农历三月，现在正是时候！”
“大家别再说了，谁想去看明天赶紧一早就去看得了，现在深更半夜的说也没有用！”
“怎么没有用，古人不是有秉烛夜游吗？”
“别说了，大家还是进入梦乡吧……”
屋内又恢复了平静，一会之后夏雨的呼噜声又重新响起。
龙潜想着果园里桃花，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已在梦中，好像真的又来到了这繁花似锦的桃花园。在一棵桃树旁边，有两个女生正面对面地站着观赏桃花，龙潜听到她俩在格格地笑，正面站着的是李蕊，和她对面站在一起的是那个短发女生，短发女生忽然转过脸来向他看了一眼，龙潜认得她，常带着一幅眼镜，整天面带微笑的数学系的女生。
“哎！龙潜你干什么去？”李蕊向他喊道。
“我去我们家的自留地，看看我们家的油菜花开了没有？”
“你家的油菜花？……在哪儿？”
“就在那边，过了桃园就到了，麦地旁边。”
“走，咱们也去看看。”李蕊对短发女生说道。
龙潜拉着那个女生的手说道，“我带你去，你不知道怎么走！”
龙潜拉着短发女学生的手就跑，把李蕊丢在后面。
“看！这就是我家的自留地，油菜花好不好看？”龙潜十分得意地指着望不到边的金黄色的油菜花说道，又转脸看着他心爱的姑娘。
“嗯，真的太好看了！”姑娘天真的笑笑。
“咱们藏到里面去，别让李蕊看见了！”龙潜拉着她的手猫着腰，钻进望不到边的油菜花地里，他们靠在一起坐着。
“你爱我吗？”他问她说。
“嗯！”姑娘还是那样微笑着点着头。
龙潜搂抱着她，两个人躺在地上，紧接着他们就做起爱来……，龙潜感到他艰难地插入她的体内，又涩又痛，之后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成股地涌出，其快无比……
龙潜猛然从梦中惊醒，同时听到夏雨打了一个大的呼噜。他发现自己正趴着，内裤把****裹得紧紧的，而且粘糊糊的，他怕粘到被子上，轻轻起来，到卫生间洗了洗，换了一件裤头，把原来的裤头放在枕下继续睡了，梦里的事还很清楚地记得，像刚发生过的真事一样，他又想着刚才梦中的女孩，明天一定要找到她……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龙潜才又睡去。
第二天中午的物理实验课，是验证光电效应的，龙潜昨夜没有休息好，他感到有点疲惫，思绪混乱，他按照电路图，把光电管和电压表连接好，事前，导师所讲的注意事项，他没有听清楚，只好自己重新把实验要求和要点翻阅了一遍，别的同学都在聚精会神地做着实验。龙潜把测好的一组组数据填在事先设计好的表格内，最后绘出光电管的光电特性曲线图，龙潜看看离自己不远的李蕊绘出的图和自己的不太一样，曲线的拐点的地方，自己画得太显平滑，像个抛物线，李蕊绘的有点陡峭。龙潜走过去伏在她的图上看着，又把手里的自己的绘出来的图看看，李蕊也看了一眼说道：
“我们用的光电管不一样，特性曲线就不一样，你没有听导师讲吗？而且你测量的数据太少，在拐点附近，最好多测出几组数据，图形就更精确。”
“你说得对！……范仪羽哪里去了？”
“我哪里知道？”李蕊说道。
“他不是天天和你在一起的吗？”
“谁天天和他在一起了？不会说话就别说！”
“……”
龙潜又增测了几组数据填上，把图像改了改，把实验报告写好了，准备明天再交给导师。
龙潜来到校餐厅吃午饭时，已有学生吃完饭出来，也有许多学生正进去。在餐厅大门外的台阶上，正站着一个女生向远处张望着，龙潜一看到她心里莫名地惊慌，她就是他梦见过的那个数学系的女生。
然然正在等她的同伴，她老远看到李蕊和婷婷，忽然举起手高声喊道，“婷婷！蕊蕊！你两个快点！……”她声音响亮，随后就是一阵悦耳的笑声。看到龙潜走近他，她微笑着转过身走进餐厅去了。
龙潜拿来自己的饭盒，看到她已在2号窗口排着，他也跟着排在2号窗口，中间只隔着一位个子比她矮一头的女生。龙潜感到中间好像没有人似的，仔细的注视然然后脑勺上的秀发，她总是留着短发，细长的脖颈上没有带任何饰品，自然天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女孩！古代传说中的倾国倾城之貌能是什么样子的？难道比她还美？”中间的矮个子女生突然拧了一下身子，可能是龙潜忘记了她的存在，上身不由得前倾时靠到了她的肩膀，但她只转脸看了一下龙潜，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自己羞涩的笑笑。
过了一会儿，只见她一手端着一个盛好了菜的白色铁碗，从2号窗前退出来。
“啊！好烫啊！”她叫着，脸色绯红。龙潜把自己的饭盒放在一边，帮她接过来。
“快到这边来！”
龙潜只好跟着她后面，然然走得很快，龙潜怕碰着别的同学，小心地端着菜碗，慢慢地走着，他刚接过来时，碗并不是很热，没有一分钟的功夫，他感到碗有点烫，还没有走到她的饭桌，龙潜感到他捏着碗的两手被烫得像火燎一样疼痛难忍，他想就近找个桌子放下，然然却正微笑着向他这边望，他不想让她看出来他被菜碗烫得受不了，就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一样，一直向她走过去，眼看就要走到她的饭桌跟前，李蕊和婷婷却在离她很远的另一个桌子上打好了米饭，要她到那边去，她立刻跑了过去，龙潜又多走了十几米远。
“快放在这儿！”然然天真地拍了一下桌子，笑着说道，那对迷人的酒窝又在她脸上出现了。为了不让她看出来他被烫得很厉害，龙潜故意把碗慢慢地放下，又立刻把双手****裤子衣袋里，他咬着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疼得几乎要流出眼泪，但他只眨了一下眼睛，向她们笑笑。
龙潜随意选好了饭菜，坐在她们近旁，这样可以听到她们的说话声，她的笑声清脆悦耳，虽然她们的笑声掺杂在一起，仍能很容易听出她的声音，龙潜不断地抬头看她时刻面带笑容充满稚气的脸。
“怎么样？我挑选的菜还行吧！”她得意地说道，她的声音很响亮，而且说得很快。
“太好了，下次还让你来打菜。”
“哈哈！哈哈！……”她们大笑起来。
“你只会吃，再吃就要变成杨贵妃了！”
“哈哈！哈哈！……”
“她要是变成杨贵妃，就不用怕你这‘公主’了。”
“哈哈！哈哈！……”
“她还怕谁呢？‘三千宠爱在一身’呀！”
“闭嘴！”
“噢，贵妃生气了！”
“哈哈！哈哈……”
然然觉察到龙潜不时地看她，微笑着低下头，面泛红晕。
饭后龙潜回到宿舍的时候，只见范仪羽一个人正整理一堆照片，几乎摆了大半个床铺。
“今天一上午没见你的影子，你跑到哪里去了？也没有去吃饭！”
“你看，我去到市里冲洗照片去了，现在食堂里还能吃上饭吗？”范仪羽没有抬头继续整理着那些照片。
“现在可能还有饭，你快点去吧！”
“你帮我把那些照坏的挑出来，回来我给李蕊送去。”
范仪羽把这些照片交给龙潜后就去吃饭了。龙潜坐在床铺上，一边整理，一边一张张地看那些照片，都是李蕊她们在郊外果树园里拍的，龙潜发现一张然然的相片，她正一手扶着一技开满桃花的枝条，笑盈盈地站在桃花丛中。他不禁心里一动，把那张照片揣在怀里，同时紧张得心里直跳，还没有平静下来，马艺进来了。
“啊！这么多照片，是谁的？”马艺瞪着眼睛过来看那些相片。
“是范仪羽替李蕊冲洗的。”
“都是女生！”马艺眼睛顾不过来，不知看哪一张好。
“你看这张！”龙潜把李蕊的一张照片递给马艺。
“太冶艳了！”马艺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说道。
“正和你的口味！胸大！”龙潜说完忍不住笑出声来。
“难道你不动心，整天两眼色眯眯看她。”
“我不喜欢她，有点太张扬！”
“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你是怕范仪羽揍你不是？”
“你不怕他，你们两个争去吧！”
“噫！这张是谁？显得多清纯！我留下这张吧！”
马艺拿着然然的另一张照片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些照片是有数的，等一会儿，范仪羽要给李蕊送去的。”龙潜赶紧说道。
“又不是你的照片，你紧张什么？”马艺嚷道。
“这些照片是范仪羽让我帮他整理的，你想要的话，就等他回来，和他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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