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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金陵花开(9)

小说: 金陵花开:至死不渝的爱      作者:一雁声

“我也没有说一定要让你陪我去,我的事情你从来都不关心,不知我在你心里能占多大分量,也许现在你心里一点也没有我了!”玲玲对龙潜的冷淡很难过,感到委屈和自卑,但她很爱龙潜,虽然龙潜常常说出让她伤心难过的话,一旦看到龙潜高兴起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也会高兴起来。

“我不是不想陪你去,我的确没有时间!”龙潜感到刚才话说得太生硬,又解释说。

玲玲又高兴起来,她打开柜子,忙给龙潜找明天穿的衣服,龙潜每次有什么事情外出时,都是玲玲给他打扮一番。

“你还是穿这件休闲装吧!总是西装革履的,也改变改变一下你的形象,不上班的时候轻松轻松!”她从衣柜里拿出去年买的那件灰白色上衣放在床上整理着。

第二天,龙潜和夏雨还有另外几个同学在车站会合,他们又商量了一下,到达医院已经快十一点了。

龙潜最先走进病房,见范仪羽在病床上躺着,正挂着吊针,周围围着好几个人,见他们进来,他们马上告别走了,剩下两个人一个是范仪羽的妻子,一个是范仪羽的哥哥,范仪羽的哥哥正和医生说话,他妻子则站在他身边守候着他。

范仪羽见他们进来,知道是他的同学们来了,他想坐起来。龙潜和夏雨则过去把他按住,不让他起来。

“你躺着不要动!”

“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把你们都惊动过来了!”范仪羽还是让老婆扶起来坐着说道。

“这心脏出了毛病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没事了吧?”

“放了个支架,现在好多了。”范仪羽微笑着打量着他们。

“你平时应注意点儿!像我们这个年龄应经常锻炼才行啊!”

“你看他这个样子,从来就不知道锻炼,除了喝酒就是抽烟,从不顾虑身体,这一回可都改了吧!”范仪羽的妻子咬着牙一说一点头,好像在惩罚他。

“嫂子,你也别报怨他了,在外面喝酒,他也是不得已,说真的,这人情世故,你不应酬也不行!”夏雨替范仪羽开脱说道。

“你们几个身体都不差!不过变化可真大,几乎认不出来了……”范仪羽说道。

“我们刚一见面也是这样,现在刚转变过来,印象当中还是青年时代的那个样子,一见本人,才知道我们都变得老了!”

“真是岁月不饶人,想当年风华正茂,转眼间两鬓斑斑!”

夏雨的头发已经有一半都白了,这与他的年龄不太相符,看上去显得满头白发,但很稠密。

“夏雨,你的头发怎么白这么多!”范仪羽在病床上很吃惊地说,他已忘了自己是个病人,说话声音大起来。

“谁知道呢?随它去吧!”夏雨淡然一笑。

“马艺仍然很年轻,好像没有多大变化!没有一根白头发。”

大家伙的目光都转向马艺看着,马艺果然没有白头发。

“马艺,你是怎么保养的,给大家说说秘诀。”

“你忘了?他是喜欢搞音乐,可能这就是秘诀吧!”

“对了,你的吉他还弹不弹,什么时再给我们弹弹?”

“弹那个叫什么曲子来?是西班牙斗牛士的曲子吧?还是什么《水边的阿狄丽娜》?”

“那是学生时代的把戏,现在哪有时间玩吉他,吉他不知扔到哪里去了!我头上的白发也不少!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我的头发是染过的,真的没有白发的是龙潜!”

大伙目光又都集中到龙潜头上,龙潜两鬓也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白发,还有点谢顶。被众人看着,龙潜倒不好意思起来,说道:

“我的头发越来越稀少,还不如夏雨呢,就算都变成白发,也比将来没有头发强多了!”

“你少看点书,不要想太多的事,不要‘忧其智之所不能行’你看看现在你的头发,已是‘黟然黑者为星星’了!我看你还是改了那个性格,叫什么来者?‘知不可为而为之!’……”

“我知道我这样不好,钻了半辈子牛角尖,一直没有改过来,现在已到了这个年龄,也没有必要改了,我就这样下去了!”龙潜笑着说道,话说得很轻松,心里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大家伙亲热地谈论着,非常热烈,像个普通的聚会,一点也不像是来看病人的。范仪羽也高兴起来,觉得身体好了许多。

由于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大家告别范仪羽。范仪羽看到大家要走了,有点儿恋恋不舍。

“咱们以后多联系吧!”龙潜说道,大家又交头接耳地说了一会子话。

龙潜他们刚走出病房的门,范仪羽突然喊道,“龙潜你别慌走!我还有点事想对你说……”

大家都很愕然,范仪羽的妻子吃惊地瞪着两眼看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龙潜转身刚走回了两步,范仪羽突然改变了注意,说道,“算了,你们先走吧,一句话也说不完,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龙潜一伙同学,在一家饭店吃了中午饭,然后互相告别,走在最后的龙潜和夏雨两个人又依依不舍地在车站说了一会子话。

“我说老同学,要多保重身体!”夏雨紧紧握住龙潜的手说道。

“你也要保重……”龙潜有点激动,他又想起当年毕业离校时同学们最后一次聚餐的情景,夏雨那时喝醉了酒,和大家抱头痛哭,在学校大餐厅里把啤酒瓶子摔碎了。又想起一直在心里爱着的然然,二十年来不曾一天不想她。现在她怎么样了,自己已是碌碌无为的过了半生,他不禁又伤感起来,感到两眼突然间进了沙粒,泪珠马上就要涌出眼眶。

“你听到过然然的消息吗?”龙潜问道。

“我没和她联系过,听说她从国外回来了,她和丈夫离婚了……平常没有特别的事情,也没有去细打听。”

龙潜默不作声半天才说道,“你能帮我打听一下她现在在哪里吗?”

“我试试看吧!”夏雨看出龙潜仍然对然然一往情深……

龙潜一从公司回来就直接进入卧室,他几乎每天都是这样,已养成了习惯。他的卧室也是他的书房,他仍然保持着学生时代的生活习惯,睡觉前爱看书,有时直到深夜。

那本《聊斋志异》的原著他不知看了多少遍,也不知道换过了多少个版本了,其中的几篇他几乎能背出来。他正看得入神,突然卧室的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只见他的老婆玲玲正站在门口两眼瞪着他看,脸上堆着笑。龙潜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玲玲见丈夫不说话,终于忍耐不住问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龙潜更感到疑惑。

“再看看!”玲玲撅起嘴假装生气的样子,龙潜仍然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说什么。

“我今天烫头啦!人家发型都变成这样了,你竟没有发现!你可能从来都没注意过我!”

“噢--噢--”龙潜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赔笑说,玲玲看他高兴自己也高兴起来。

“你知道咱们从农村搬到城里多少年了吗?”玲玲紧靠着丈夫,坐在床沿上看着仍在看书的龙潜问道,见龙潜没有应,她索性把书从他手里夺了过来。“我问你话呢!你听到没有?”

“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搬过来多少年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要问你记不记得!”

龙潜摇摇头,“不记得!”

“是在咱们结婚后的第二年!”玲玲提示他说。

龙潜仍是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你知道咱们在那一年结的婚吗?”

“可能是在九零年之后吧?”

“你连咱们结婚的日子都忘了!你这人!……你知道吗,今天是咱们的刚好十五周年!咱们是九四年结婚的,今天是我们结婚十五周年纪念日!”玲玲眉开眼笑,兴奋地说道。

“你就为这个今天特意去烫了头?”

“是的,我还想庆祝一下呢!”

“庆祝一下也可以,但没有必要去烫头,好好的头发都被弄坏了,你可知道那烫发用的药水有毒啊!”

“我不听你的了,你就是假斯文!很多人都这样,别人都不怕有毒,我怕什么?!”

“你要知道自然才是美的,不要跟别人学!”

“我们单位的同事都说,‘你再不注意打扮打扮自己,龙潜很可能另有所爱了!’你这个年龄段最容易出轨!”玲玲微笑着两眼直直地看着龙潜。

“我现在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不再是那个充满激情的年龄了,谁还喜欢我们这样的半截老头子!”

“你不要麻痹我了!”她把书丢在龙潜面前,“我可要提高警惕,这几年每次你都说‘不行了!不行了!’谁知道你在外面行不行!是不是你在外面搞过了,回到家里就不行了!”玲玲笑着说道。她认为龙潜缺少浪漫,也没有激情。

“我们都多大岁数了?哪能像年轻人那么浪漫?”龙潜慢慢起身,把书拾起来放回原处,他阅读的兴致已被她搅得丝毫无存,心里虽然不快,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你快点去准备饭吧!”他说。

“你又烦了!我就知道你想打发我走,我偏不走,再烦你一会儿!”玲玲装作生气的样子。

“谁烦你了?你不是说要庆祝咱们结婚十五周年吗?我想让你快点准备菜去?”龙潜嬉皮笑脸地说道。

“还是到外面吃吧,今天我不想做饭了!”

“好,好,好!……”龙潜一连声说道,“你去选一家饭店,我换好衣服就去。”

“我等着你,咱们一起出去!”玲玲执拗地说道。

从饭店回来的时,龙潜已有点醉意,每当这种时他就会产生一种孤独感,幸好今天他没有喝太多的酒,所以情绪还在他控制之中。他感到有点头晕,到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想洗洗脸清醒一下,还没有把脸洗完,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范仪羽打过来的。“他还没有休息?……”龙潜心里想道,又想起了那天临别时他那个样子,“他到底想说什么?”

“喂!你好!范仪羽!……”

“你好啊!老同学,你在做什么?我听到有哗哗啦啦地水响。”

“我刚才出去喝了点酒,感到有点头晕,刚回家里来,正洗脸呢!”

“噢,以后也要少喝一点!毕竟不是少年时候啦!……”

“你还没有休息!还在医院里吗?现在觉得怎样?好一点吧!”

“是的,现在好多了,现在老婆子有点事出去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我有几句话想给你说!”

龙潜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怕他再说关于李蕊的事,他屏住气,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你听着没有……”

“听着呢,你说吧!”龙潜说道。

“我有一件事托你办一下……”

“……”

“你听到了吗?”

“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你没有忘记李蕊的家乡那个地方吧!”

“……没有!”

“你还能找到她埋的地方吗?”

“我想,能找到吧!……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想求你办一件事。”

“你这是说什么话,怎么能说‘求’字呢?你不相信我吗?”

“好的,这是我说错了……我想说的事,就是以后万一我有什么不测,我死后你要把我的骨灰拿出一部分来,埋在李蕊埋葬的地方,我死后就永远和她在一起了……”

龙潜一听,心里一阵酸痛,眼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眶,咽喉里好像也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但他强制住自己,用尽量轻松的口气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要好好地活着,不然我可办不了这些事!”

“我知道你的意思,实话告诉你,这一回被抢救过来,真是很侥幸,万一某一天我真的死了,你就按我说的办!”

“好吧,不过我要事先说明,最少你得三十年以后死,我才能照办。”

“我要先谢谢你,这是我唯一的安慰,你说我这一生有什么意义?”

“你别瞎想了,最主要的是活着,死后什么都不存在了,无论怎么样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我也知道,人死后什么也不存在了,但一想到和她一起长眠地下,就有一种满足感,我感到很欣慰!”

“还是那句话,这是你三十年以后的事,别安排得这么早,你知道我……”

“好吧,我老婆回来了,就说这些!再见!……”

龙潜还想再说什么,范仪羽挂断了电话。

龙潜的心情已无法平静,对然然的思念这时又袭上心头,他想找出她的照片看看,把柜子上的皮箱又搬了下来,从里面找出一个厚厚的红皮毕业纪念册,然然从前的几张照片就夹在里面。

玲玲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穿着淡红色睡衣,揉搓着湿漉漉的头发,伸着脖子看到龙潜又在翻看他的毕业纪念册,说道,“又想她啦?……我看你还是忘不了她,口口声声说,你早把她忘得一干二净,我看你只不过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天天在想她……”

“你知道我在看谁吗?”

“还能看谁?不是那个‘红颜知己’吗?”

“这是毕业照,里面根本就没有她!我在找我们同室的一位同学范仪羽的照片,就是上次我们去医院看他的那个同学!”

“怎么样了,好了吗?”玲玲一改刚才充满醋味的语气,爽快地说道。

“好了,他一看见我们,高兴地不得了,像没有病一样。”

“你把纪念册收起来吧,快去洗洗澡,天不早了,明天你不是说公司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不错,我们公司有一个新的项目要谈,你的记性真好,我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你就记住了!”

“别人说的话我记不住,你说过的话我记得最清楚!”玲玲特地把“你”字说得更重些。

龙潜洗完澡回到卧室,玲玲已经一动不动地侧着身子睡着了,身上盖着一个刚换过的被单,床单也是重新铺的,显得异常整洁。龙潜揭开被单躺进去,随后伸手把壁灯关了,和平常一样他喜欢侧着身子睡觉,这样比较舒适。他现在还没有睡意,因为还不到他平时休息的时间,虽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在想着然然那带着天真微笑的脸,仿佛又听到她悦耳的笑声,他正陶醉于此,忽然感到一只手拦腰抱住自己,原来玲玲还没有睡着,她等了很长时间,龙潜仍然背对她睡着,她忍不住伸出胳膊把他搂住,又用力扳他。龙潜勉强转过身来。

“我不叫你,你快睡着了吧!”玲玲趴在他脸上说道。龙潜感到她的呼气,把脖子向上伸了伸,把脸扭向一边,玲玲伸手把他的脸又扳了回来。

“嗯,嗯!……”龙潜哼哼着,好像自己已经睡着了。他又感到玲玲拿着他的手放在她的胸上,她又突然生气地把他的手向外一推,说道,“你怎么总是带着手表睡觉?真烦人,每次都得让人家说你,你才舍得脱下,什么毛病?”那手表是目前剩下的唯一的一件然然送给他东西,龙潜时刻带着,已经换了几个表链了。龙潜脱下手表放在床头柜上,他把思绪从然然那里转到眼前,抚摸着玲玲光滑的肌肤,他又感到了她平滑的小腹上的细长的疤痕,那是生儿子时剖腹产留下的……

龙潜在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任项目部经理,公司是一个不小的开发公司,创始人是个很精明的年轻人,比龙潜还小,但很老成,龙潜刚过去不到一年,他就任龙潜为项目部总经理,并答应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归龙潜。公司每一个重大项目的签订,董事长都要事先和龙潜交换意见,然后再把其他几个股东叫来开会讨论,最后做出决定,所以这几年公司发展得很快。

总共是十个人参加会议,仍然是董事长主持,九个人是股东,秋雁是公司的销售部经理兼办公室文秘,她不是股东,但许多会议她也参加。董事长把要讨论的事情做了陈述,他说道,“是先进行湖滨新区二期工程建设,还是先拍下南郊一块新地块。”

有人不同意先拍南郊地块。

“南郊是否有点偏远?”

“而且地价并不低!”

“董事长怎么认为?你拿主意算了!”

“我们还是先进行二期工程建设吧,湖滨新区好销售,资金回来的也快,别在以后房价降了,我们的投资受损……”

董事长低垂着眼睛,谁也没有看,他一边听他们的议论一边想着什么,一只手里拿着铅笔,无意识地不停地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

“把你的意见说说让大家伙听听!”

董事长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龙潜抬眼望去,抿着嘴微笑着。

龙潜声音慢而低。大家都知道董事长很听从他的意见,所以都很认真地听他说。

“我的看法,湖滨新区二期工程可以暂不急于开工,我们没有必要先把一个社区开发完售完再去做别一个项目,我们不是从前了手里没有资金,现在有合适的项目也要拿,如果错过机会,对以后的发展不利。湖滨新区项目现在已经成了我们篮子里的菜,是跑不掉的了,我认为凭它独特的环境,全市比它位置好的并不多,不光没有降价的风险,还要涨价,这就是当初我竭力主张不惜花高价拍下这块地的原因……”

秋雁全神贯注地听着龙潜说话,好像他和自己有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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