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情人节的玫瑰(3)
莉莉怀着恐惧的心情，毫无目的把桌子上一块块的布料挪来挪去。哪怕是外面一点点的响动都能引起她心里一阵恐慌。这时王副所长突然抱住她的两条胳膊，莉莉像被捆住了一样动弹不得，王所长嘴里不住的嘟囔着，“我真心对你好，我发誓，我爱你--我每天晚上都想你……我会离婚的，将来一定娶你。”莉莉把身体向后转去，王副所长见也并不怎么挣扎，起来抱住了她，又去亲她的脸，莉莉左右躲闪了两下，两个人的嘴唇很快合在一块了。
“你还是快点走吧！你不要这样，我不愿意……”
王副所长不管她再说什么，把她抱着拥进里屋，莉莉任他摆布了……
莉莉疲倦地坐起来，自己穿好衣服，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开始的恐惧感一点也没有了。王副所长穿好自己的衣服，又把嘴唇伸过来，在莉莉的脸上狂乱地吻起来。莉莉也不回避也不迎合，好像毫无意识地坐在那里。
“你怎么啦？在恨我吗？”王副所长把嘴从她脸颊上滑下来。“你放心，我一定和我老婆离婚，将来咱们俩个结婚。”
莉莉慢慢地将转过脸来，轻轻地趴在他的胸脯上。
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王所长每周六晚上都要来莉莉这里过夜。
王所长的目的就是要占有这个漂亮女人，并不打算把家里的老婆离掉，孩子都要上大学了，把原来的家庭毁了，重新娶莉莉，是很难办的一件事，再说也影响他以后的官场上的升迁。他既得到了自己喜爱的女人，又保持原来的家庭，一明一暗，谁也说不出他什么来。这样他过了一年多的美好日子。
一天，王副所长不知在哪一家饭店刚喝完酒，又来到莉莉的店铺里。
“你还没有吃饭吧？”
“没有，还没感到饿，你又在哪儿喝的酒？”莉莉说。
“那个新开业的鞋店的老板，请吃饭……，给你，这是我给带来的一个烧鸡。”他把一个鼓鼓的方便袋递给莉莉。
“怎么？你们这些人，吃饱了还不足，还要拿人家的。”莉莉微笑着看王副所长，高兴地接了过来。
“这算什么，要他们的东西他们才高兴呢！你不要，他们反觉得跟他们疏远了呢！”
“这也是你们的理由？人家为什么非要和你们亲近，还不是被迫的吗？”
“你说这话不错，所以人人都想当官，要管人，管谁谁就怕你！”
莉莉没有说话，白了他一眼就忙自己活去了。
“莉莉，我想问你一句……”王副所长从背后看着她那诱人的身材说道。
“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你觉得这二年我对你怎样？”
“你对我好，这些我都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又得罪你了？”莉莉说。
“听说前些天你又去相亲去了？”
“是的，这事没有给你说。”
“说真的，我一听说你去见别的男人见面，我心里就难受！”
“这话你说过多少次了，和你好了这么长时间，起初你发誓说要离婚，也没有做到。”
“你总得给我时间吧！离婚不是一句话的事。”
“都快二年了，还没给你时间？我看是你舍不得你老婆孩子。只不过拿我玩玩罢了！”
“……我爱你，这是真的。”
“也许是真的，但是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只想让我做你的情妇，不会和我结婚的，我最后怎么办？还不是一个人？”
“我不相信你为了结婚，能忍心抛弃你的儿子！”
“这个你早就把我看透了，但是我不喜欢的男人即使愿意抚养阿勇，我也不想嫁给他！”
“你觉得我怎样？”
“现在这么长时间了，多少对你还是有点感情的……不过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你真的有了别的男人了？”
“是的，我真的要嫁人了，既然要和人家结婚，就得和人家好好的过日子，不能做对不起人家的事了，所以今后你不要再找我了！”
王所长坐在那里不断抽着手里快要吸完的烟，默默地想着什么。
五
秋天是做生意的旺季，莉莉每天都有许多活要赶着做。一个三十多岁的高个子男人，皮肤黝黑，显得很壮实，他呆呆看着莉莉莉莉仔仔细细地熨着一条裤子的裤腿。
“你不要再熨了，弄得再工整，对我来说也无所谓！”
“所有的衣服，都要经过这些程序，不只是你的裤子。”莉莉说。
“我是说，再好的衣服在我身上也穿不好，倒不如让你省点功夫！”
“这并不费多大功夫！你看这就好了。”
莉莉愉快地微笑着。她把熨好的衣服叠好装进一个塑料袋里交给那个男人。男人接过衣服，并不想立刻就走。
“下午收摊的时候我来帮你收拾！”他直直地站着，显得有些拘束。
“不要误了你自己的生意……”莉莉看了他一眼，他感到她异样的目光。
男人叫张冀，还不到四十岁，比莉莉大五岁。他原来在南方打工，是个建筑工人，妻子在家开出租车。他妻子被一辆大车撞进沟里死了。他有一个十岁的女儿，起初由他自己抚养。他想再娶一个老婆，就把女儿交给父母抚养了。
下午，张冀只跑了两个小时的出租车，就到莉莉这里来了。
“这么早就来了，我还须一会儿才能收摊。”莉莉心里虽然很高兴，她还是不想现在就回去。
“再过一个小时吧，我再跑一圈。”张冀又把车开走了。
不到一个小时，他又回过来了帮她了。张冀帮莉莉收拾完之后，又把一大包衣料塞进车内。同莉莉一起来到她家。他把所有东西从车上搬到莉莉家里。他不让莉莉动手，只让她站在跟前指挥着，衣料放在哪儿，熨斗放在哪儿，案子上原来的布料挪到哪儿……莉莉想上来帮帮他，他却不让。她高兴地在一旁看着他。
有个男人帮着真是一切事情都好办。在以前，莉莉要费很大劲才能把这东西收拾好，而张冀只这样轻轻几下就整理好了。
“你去洗一洗，休息一下吧。”莉莉说，她心里热乎乎的。
张冀洗完脸之后，又回到客厅里，他坐在一个半旧的沙发上，沙发的外罩好像刚洗过。莉莉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由于心情紧张她涨得满脸透红，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莉莉让他喝茶，自己却进了自己卧室，她一边整理着早上没来得及收拾的床铺，一边想着自己的心思……
“没有什么事要我做吧，我要走了……”张冀在客厅里说道。
“你每次都是这样急着要走……再歇一会儿吧！”
“……”
“你过来帮我一下……”
莉莉正在换一个新床单，她叫他过来帮她一下。
张冀见她已换了另一身衣服，也许是她自己做的吧，粉红的颜色，不紧不松，正显出她身体的轮廓。他扯着淡蓝色床单的另一端把床单铺好，两个人无声看着对方。莉莉羞答答地转过身去，张冀从后面将她抱住。
莉莉抱住他的一双大手，甜蜜地闭了一会儿眼睛，又把那双大手放在自己的胸上。张冀早已没有了耐性，他把莉莉就势放在床上，……
“咱们还是快点结婚吧了！”男人把脸靠在莉莉的耳边轻声说道。
“……”
“那个男孩是你儿子吧！……”
莉莉没有说话。
“挺可爱的！”他又说道。
“也许他能接受这个孩子，现在告诉他实情行吗？……他还不知道阿勇是个半聋半哑的孩子。”她想道。
“他经常跟你吗？他爸爸对他不太关心吧！”
“这几天他在他奶奶家里，我想如果他能习惯跟他们，就让他们带走，……不过这还说不定，过些时间再说吧。”
“我们会重新建立一个家庭，我们会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他说。
莉莉听着他说的话，感到他不太喜欢阿勇，她心里又在想着阿勇，刚才的愉快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了。
已经十来天没有见到阿勇了，莉莉非常想念儿子，她带了许多好吃的东西去看他。
“奶奶家里好吗？”莉莉一边大声地问，一边帮他整理身上穿得歪歪斜斜的衣服。
“不！不！……”阿勇使劲地摇着头。
“你不要这么经常来看他，越是这样他越离不开你……”阿勇的奶奶说。
“他是我的儿子呀！”莉莉几乎要哭了。
“都是我儿子作的孽，这惩罚也要由我们来承担，你们都毁在那个孬种手里……”老婆子骂道。
“我还是带他走吧……”莉莉说。
“他很快就会习惯的，再过一些时候，如果阿勇实在不愿意，那时你再把他带走，他是我们家的子孙，我们理应抚养他……”
阿勇不愿呆在奶奶家里，他要跟着妈妈，莉莉又把他接到自己身边。
莉莉仍旧每天都到街上做自己的生意，这些天来，张冀没有到莉莉这里来了。
“这几天那个大个子怎么不见他来了？你们事怎么样了？”黄老太又过来问莉莉。
“还没有说定呢？老人家！”莉莉说。
“我看你们两个很般配，早早的结婚吧，以后你不会这么辛苦了。”
“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呢！老人家。”莉莉说。
“不会吧，我看他挺喜欢你的，你可不要再错过了……”老太太嘟囔着，又不断回头看看自的摊子。
教阿勇算术的老师，拿着阿勇的作业本来找莉莉。
“你自己看看吧，你儿子的作业，几乎全是空着没做完，这一面倒还是好一点，做了一半，这一面做了五题，错了三道半，我劝你还是让他退学吧！”
莉莉转过脸去找阿勇，却不见了，她大喊着“阿勇！阿勇……”却没能找到。黄老太太说，刚才看见他在这里玩呢，可能去玩具店里了。
莉莉急忙到玩具店里，果然看见阿勇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个电动车玩具，她一把把他拉了回来，把刚才老师拿来的作业本放在他面前，大声说道，“你还玩呢？你看看你的作业，都做成什么样子了？”接着又气愤地朝阿勇头上啪啪地打了两下，阿勇立刻哇哇地大哭起来，他两眼流着泪，看着莉莉。黄大妈赶紧劝住莉莉。莉莉看着他饱受委屈的样子，立刻心疼起来，她从来没有这样打过阿勇，自己也不知道今天为何竟然打起阿勇来。原来这几天张冀没有来这里一次，莉莉心里烦躁不安，她从来没有这样过，也许她真的爱上了这个高个子热心男人。
这几天莉莉心情很不好，也许这是恋爱中的女人常有的事，她把阿勇又送回他奶奶家里去住了，她想让自己静一静。她的铺子每天照常开着，她做活的时候常常走神，她心里不停地想着张冀，他难道不想和我再来往了吗？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就不来了，还是家里有什么事？或者听到别人的闲话？阿勇的情况也没敢告诉他，难道他听人说了，怕以后拖累他……
天突然阴沉下来，接着又刮起一阵风，眼看就要下雨了，老太太大声对莉莉喊道：
“这天气说下雨就下雨，今天再熬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生意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
“我马上就收拾，看来要下大雨了！”莉莉说道。
莉莉急急忙忙地收拾着东西，心里在想着张冀，好几天他都没有来了，这让她心里很难受。她总是魂不守舍的。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这样想念一个男人。她担心他不再来了……
暴雨要来了，天突然黑了下来，人人都躲进自己的屋里去了，莉莉顶着一把雨伞，正在给小屋子上锁，张冀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开车过来。
“快上车！”他喊道，同时把车停在莉莉面前。莉莉心里一阵欢喜，心情立刻舒畅起来，她拉开车门，钻进车内，心想，雨下得再大，也不用怕了。
“我还恐怕来晚了，接不到你呢！”张冀说。
“谢谢你还这样关心我……”莉莉心里异常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怎么忽然变的客气起来，好像不想让我来似的。”
“不，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很想你……”
车子很快到了莉莉的住处。
“你的衣服湿了吗？”莉莉问道。
“裤子角有点湿，不碍事。”张冀仍坐在那个沙发上。
“我要换一换衣服……”
莉莉换好了衣服，就坐在张冀身边，觉得这还不够，又靠在他身上。男人站起来，抱着吻她。之后她又拉着他向卧室里走去。
这几天莉莉都在忍受着思念的煎熬，她扒开男人的前胸，疯狂地亲吻他坚实的胸脯……
他们静下来之后，才听到窗外的风雨声。
“你爱我吗？”莉莉问。
“是的。”男人回答说。
“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也天天想你，我们快点结婚吧！”
“……”
“你还有什么顾虑？你不愿意结婚？”他紧接着问道。
“你让我怎么说呢？我现在几乎不能离开你了！……”
“你担心原来的丈夫会……”
“不是，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莉莉恐怕引起张冀的误会，但她考虑再三，觉得必须把阿勇的真实的情况告诉他，因为无论如何她不可能放弃阿勇，她知道阿勇离开她会毁掉的……
“我女儿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把她送到她外婆家啦，不会拖累你……”男人说。
“我想说的是阿勇的事。”莉莉说。
“阿勇的事？不是由他奶奶抚养他吗，我们每月会给他们足够的生活费，你给多少都可以，我保证支持你。”
“我想自己照顾他。”
“为什么你一定要自己照顾他呢？法院不是已经把他判给他爸爸了吗？”
莉莉心里感到紧张不安，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好像正面临一场生死考验。说话的声音也带着颤动。
“因为阿勇他有点……”她本想说出阿勇有点残疾，但她又担心会失去张冀，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
“阿勇怎么啦？”男人问。
“他有点不听话，他--他不想跟他奶奶住--不过他会习惯的。”莉莉说。
男人微笑着注视着她的脸。
莉莉把阿勇交给他奶奶抚养后她轻松了许多，再加上有个喜欢的男人常常来帮她，日子比从前好多了。身体明显发胖了，更显得体态丰满。她也有时间打扮自己了，有时把长发染烫成时尚的发型，常常引起不少未婚少女的嫉妒。到她小屋里做衣服的人更多了，她不得不推掉一部分。
“听说你快结婚了，是吗？”黄大妈端着饭盒正在吃午饭，她嘴里的一口饭还没有完全咽下去就说开了，因此话说得含糊不清。
“打算在秋后，老人家！”莉莉兴奋地答道。
“多好的一个人啊，个头可不算矮，整天来帮你拾拾掇掇，一看就知道是个会体贴人的男人。”
“总算说得过去吧！”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样就算很好了，我早就说过，像你这样好的女孩子还能找不到好男人，那男人可都瞎眼了！”老婆子用手掌抹了一下嘴巴。
“谢谢你这样夸我。”莉莉的脸被她说得又红起来。
“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们吃喜酒啊！”
“一定请您老人家去，我可得大大的谢谢你呢，你对我这么好！”莉莉有点激动地说。
“哈哈！人一辈子，就这么几样事，再不办好，不就白活一世了吗？”
黄大妈把最后一口饭吃完了，她忽然转身看看了自己的货摊，见有几个围着就赶紧回去照看生意去了。
早饭后，莉莉把上午收下的一堆布料，逐个地裁剪好，大部分是裤子，也有几件西服。她坐在锁边机前，那一块块的布料像流水一样从她手里滑过，经过机针后一片片连在一起，从桌子上一直拖到地板上，莉莉做活总是这样，一口气把所有的需要锁边的布料一次做完，然后才逐个剪开逐件缝纫。
张冀半上午就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张宣传广告。见莉莉正在锁边机上给一大堆布料锁边，地板上堆了很高。
“你看这件怎样？是正在促销的。”他把那张宣传画举到莉莉面前，莉莉两只手没有停下，只是用眼看了看。
“样式好像有点过时，床头柜显得有点笨重。”
“下面的一件怎样，我看有点简单了。”张冀向上抬了抬那张宣传画。
“现在正时兴这一种，不如买下面的一款！”莉莉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活，又抬起脸来看着他说道。
“你真有眼力，我说怎么这一款看上去这么简单，价格却贵了二三百块！”
“你急着买这么早的床干吗？”
“前几天你急着要结婚！现在又嫌我急了！”
“还说呢！都是你干的好事！”
“什么？我怎么了？”
张冀见莉莉停了下来，脸色已经红到了脖子上。他没有听出来莉莉的意思，莉莉已经怀孕了。
“你可先买些家里必用的东西，比如厨房用品了什么的，这床可以先用以前的，结婚后再买也行。”莉莉说。
“我和你们就不一样，我说什么都可以不要，得先要一张好床，你说什么重要，连吃饭都能凑合凑合，这睡觉不能凑合……”
“行了，别说，你爱先买什么就先买什么吧！”莉莉笑着打断他的话。
“你同意了，我去买了。”张冀立刻开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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