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淳朴老书记(3)

吴仁宝在退下来之后，在政府决策问题上其实对华西村还并不放心，但又要考虑到各方面的影响，于是他出席华西村的会议会先听听大家的发言，最后再自己发言、提出自己的建议。建议之后还不忘嘱咐吴协恩一句：“这只是我的建议，你应该要明白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我的建议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哪些该坚持、哪些该修正……处理好这之间的关系是你的责任。”

其实，在吴仁宝眼里，新书记吴协恩不但是自己的儿子，更像是自己的朋友、知己。两人之间的交流并不是上下级间交流那样死板和形式化，他们的交流多半是在家里完成的，一壶清茶在手，谈天说地，无拘无束。

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观念和主张，这让吴仁宝很开心，但最令他开心的是，吴协恩聪明率真的个性、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敢打敢拼的冲劲，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吴协恩常常和父亲一讨论问题就是一个通宵，两人都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人生最大的快慰莫过于遇见能和自己交流的对手，吴协恩就是吴仁宝的这样一个对手。

和吴协恩的促膝长谈，能让吴仁宝从繁杂的思路中理清头绪。而吴协恩却感到，和父亲吴仁宝的交谈就仿佛是一场“头脑风暴”，彼此碰撞、切磋、激发过后，思路的行程便是一日千里。

吴仁为什么退下去了还要给新书记提建议呢？吴仁宝坦言，是因为觉得自己有着一套特色思维。自己的这一套独特的思维带领过华西村大迈步，所以新的领导班子应该是把自己看做为一名有些自己独特想法的老干部。哪怕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做领导的不也应该仔细思考老百姓的建议，好则采纳、不好则摒弃吗？

3.仁宝的健身经

吴仁宝虽然已经年逾耄耋之年，但他精力充沛，思维敏捷，一点也看不出老来。他健康的秘诀是什么？他说：“要健康长寿，只需要做到‘四点’就一生足矣。”

第一点是要“管住嘴”。年轻时的吴仁宝有一斤的酒量，华西村成为远近闻名的先进村后，来参观学习的人络绎不绝，吴仁宝日益感到“时间赔不起，身体吃不消”，毅然戒了酒，并决定一律不陪客人吃饭。客人远道而来，吴仁宝不能失礼，于是他实行“跑场陪礼”，吃饭时他从这个餐厅跑到那个餐厅，双手抱拳对客人说一句：“大家吃好，吃好”，之后就径直回家吃老伴做的家常饭去了。

二是要“多动腿”。吴仁宝没有专门的办公室，多年来，他养成了到现场解决问题的习惯。他喜欢一个人到各个厂走走看看，听听问问，既能真切了解问题，又锻炼了身体。

三要“脑不停”。吴仁宝说：“我是报纸看头版，广电早中晚，注重看海外，坚持把好关”。几十年来，他每天早晨收听广播，晚上看电视新闻，从中捕捉有价值的信息。“一个人越动脑子，身体越好；如果无所事事，可能我的脑子要糊涂得快，身体也不会这么好”。

四是要有“好心情”。吴仁宝从来不板着脸发火，他见到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他的好心情除了来自华西村的喜人成绩之外，还来自家庭的和睦。他说：“我的5个子女都在村里工作，并得到村民们的认可，也令我很高兴。做老人的，要是子女乱七八糟，心里不会舒坦吧？”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吴仁宝看来，他已经有了一套独特的健身经。

4.半亿奖金倾囊一捐

“家有黄金数吨，一天也不过吃三顿饭；房子独占鳌头，一人也不过占一张床。”这是吴仁宝用来告诫自己的箴言。

然而就是这样一名土生土长的老农民，他把自己从1999年到2004年间上级批准应得的5000多万元奖金全部留给了集体。

记者问：“这5000多万元，以后还会取走吗，子女会拿吗？”

他说：“不会，留给集体了，我不要这么多钱，我要让周边村富起来，让集体多留一点，可让老百姓富得快一点。”

他的两名在村里企业担任重要职务的儿子按照规定也可获得共计1.06亿元奖金，但受老父亲的影响，他们也一分钱没拿，全部留给了集体。谈到家里的存款，吴仁宝说：“有30多万元，全部是老太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对于留给集体的个人应得奖金，吴仁宝没有办理任何手续，他的孙子曾经说他傻，但吴仁宝还是用为人民服务的观念来教育他们，认为“第三代变成贪钱不行”。

“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是我最大的幸福！”这是吴仁宝发自肺腑的话语。

四、村民们仍然亲切地称呼他为“老书记”

“我们这里有养老金，小孩有助学金，生活得比城里人都开心，这些都亏了老书记。”这位普普通通的华西村大婶对记者说出了这样的心里话。

已经80岁高龄的吴仁宝虽然已经离开一线领导岗位4年，但村民们仍然亲切地称呼他为“老书记”。“要让老百姓真正地感到我们共产党好”，这是吴仁宝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也正是凭着这样的信念，在吴仁宝的带领下，昔日穷得没饭吃的华西老百姓，如今都成了户户住别墅，家家有汽车，户均存款超百万的富裕户。

1.吴仁宝的“老年情怀”

百善孝为先，家和国昌盛。因此，吴仁宝在村内成立了老年协会。尊重老年人的权益，关心老年人的生活，支持“夕阳红”事业。有一位村民，晚年“恋爱”，子女有看法。吴仁宝就亲自登门做其子女的思想工作。2003年，在全村现有空调2000多台上基础上，又一次购买了一批空调，专门安装到全村328位老年人卧室。使全村老年人使用空调率达到100%。在吴仁宝和村干部的关心照顾下，华西村的老人老有所靠，老有所养，老有所为，桑榆暮景，其乐融融！

1982年开始，吴仁宝又在村里开办了老人茶室，宽敞的茶室里整整齐齐地摆着100个座位，前面还有茶几。前来听书的老人座无虚席，他们一边品着免费供应的香茗，一边吃着免费供应的早点，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台上艺人说书，脸上不时绽开幸福的笑容。对这些无微不至的关怀优待，老人们有些过意不去。

“你们过去为华西的建设和发展出了力，流了汗，做出了贡献，是华西的功臣，今天应该好好享福。”吴仁宝诚恳地对他们说。

吴仁宝对鳏寡孤独的老人照顾得更加周到，给他们送去了衣服，绸被面，新棉布被里、新棉絮，在一间是卧室，一间是平房的居室里，配备了电风扇、沙发、藤椅，并派专人服侍他们的生活，服侍人员把老人当自己的亲人看待，自己忙不过来时，丈夫子女也过来帮忙。

1985年，华西村的鳏寡孤独老人就剩下黄四妹1人了，吴仁宝仍派王富妹继续照顾黄四妹，王富妹每月100多元工资由村里支付。王富妹觉得侍候1个人，1个月拿100多元，这活太轻，心里觉得有愧集体。一次，她问吴仁宝：“我服侍到什么时候才能改行？”“我们希望老人长命百岁，你要安心工作，服侍到老人谢世。”

从1979年起，华西村对老人每月发5元零用钱。随着经济的发展，集体实力的增强，到1982年，华西对60岁以上的老人实行了养老金制。1985年又改为退休制，凡年满55岁以上的妇女和60岁以上的男子，每月100元退休金，1994年提高到每月380元，现又提高到每月近千元，使老人的生活有了保障。

2.“八有八无”情贯寻常百姓家

居住在这里的村民时刻享受着“八有八不”？带来的好处，何谓“八有八不”？

这是吴仁宝早在十几年前就为华西村制定的，“八有”就是：

小有教——孩子从幼托到中学全部免费上学，考上大学有奖励；

老有靠——男55岁、女50岁后人人都有六七百元以上的退休保养金；

房有包——所有村民的住房全部由集体负责分配；

病有报——看大病小病全部报销；

物有商——村民购物可以不出村，大商场小商场和适合农家生活的超市应有尽有；

玩有场——闭路电视、影剧院、农民公园、世界公园你想得出的游乐全有；

餐有供——各类档次的饭店餐厅遍及村子东南西北中，村委会为每位村民提供一年3000多元的补贴等于365天你可以不用掏钱便可满足口福；

行有车——村子为每个家庭配一至两辆小轿车。

“八不”即是：

吃粮不用挑——村里有公务人员专门将各家所需食粮送到你家；

吃水不用吊——村里的自来水清纯可口，通至家家户户；

煮饭不用草——这已不是新鲜事，用煤气管道跟城里一样；

便桶不用倒——农村用上抽水便具是现代文明的一种标志；

洗澡不用烧——农户有热水管道比你们城里人不差吧？

通讯不用跑——华西村是全国第一个电话村；

冷热不用愁——夏有空调、冬有暖气；

雨天不用淋——全村住宅之间有万米长廊将户与户联为一体，你可以雨天不湿脚、夏日不晒阳……

这些诱人的条件听起来真是让人神往，这简直就是吴仁宝为村民们打造出来的世外桃源！陶渊明若是在世，也一定会觉得这比他书中描绘的桃花源一点不差！

华西村的别墅群是远近闻名的景象，许多人都是慕名来参观这里的别墅群。来到华西，一条条宽阔的水泥大道通向四面八方，路旁的绿化带中，芳草如茵，花儿含苞吐蕊。在绿树掩映下，一幢幢别墅错落有致，那别墅色彩明丽、造型独特、豪华气派。而每当天黑的时候，华西村边上三座金塔上的灯光就照亮了整个华西，整齐排列着的别墅群也在灯光闪闪中发出璀璨的光芒。如果乘观光电梯登上金塔的15楼观光台，便可一览华西村全景！

华西的万米长廊是沟通全村的蜿蜒长廊，有5000米，如同北京的颐和园长廊。连通到扩建前的华西村每幢别墅，也就是每个村民家庭，村民们即使乘坐汽车多数时间都不是在露天行驶，而是行驶在一条大型走廊中，同时这长廊还起了围墙的作用。

华西村的万米长廊已经成为世界一绝之一，就连江泽民同志来我村视察时，也感慨地说：“你们村的长廊可比颐和园的要长多了！”

这万米长廊除了外围这可以供几辆汽车并排行驶的大型走廓外，在华西村村民所居住的别墅区内，也有密布如网的走廊，将每家每户都连结起来，并通往工厂和村内的主要活动场所如礼堂和会议室等。这样，即使在雨雪天时，华西村村民也不用打伞了。

不仅如此，华西的车也是世界一绝。为什么说一绝？这里的村民家家户户有车，有的还不止一辆！村里给各家各户都发了汽车，对村里做出突出贡献的还能分到奔驰！

不仅如此，2003年，华西村在实现家家有轿车的目标后，又购买了一批轻型飞机，用于发展旅游业。

2003年1月13日下午，在一阵阵轰鸣声中，两架崭新的“雄鹰——100”轻型飞机出现在华西村的上空，一会儿冲向云霄，一会儿低空盘旋。聚集在华西广场的千余名村民，激动地鼓掌欢呼。

华西村首批购买了两架飞机，后来又陆续购买了8架飞机。这些飞机主要用于发展华西旅游业，同时还可以满足村民空中看华西村容村貌的需要。华西农民甚至开始自己学习驾驶飞机，他们说要为以后农户拥有飞机创造条件。

“通天、通地、通世界，在我们华西已变成现实了。”40多岁的村民翟全兴，看到自己村里有了飞机，满眼热泪，喜不自禁地喊了起来。

已到古稀之年的村民吴仁彪说：“有生之年能看到华西实现买飞机的梦想，我一定要坐上咱村里的飞机到天上逛一逛！”

五.吴仁宝作答普鲁斯特问卷

普鲁斯特问卷曾是法国上层社会沙龙中的流行游戏，问卷的一系列问答反映了被提问者的生活、思想、价值观、人生经验等。经《追忆似水年华》作者普鲁斯特（MarcelProust，1871—1922）在他13岁和20岁的两次回答后，因为他特别的答案，该问卷名声大噪。美国杂志“VanityFair”最后一页有一栏文化名人专访，采用的是“ProustQuestionnaire”的问卷方式，邀请受访者按题回答。2007年10月7日上午，我们在华西采访了吴仁宝老书记，愉快的交谈谈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临了，年逾80的吴仁宝老书记欣然作答普鲁斯特问卷。大家一起来分享。

您认为最理想的快乐是什么？

最理想的快乐是人民幸福，我也幸福。

您最害怕的是什么？

上面不团结，上面不团结下面的工作难做，我有切肤之痛。

还在世的人当中您最钦佩的是谁？

国家领导人。

您自己的哪个特点让您觉得最痛恨？

吸烟，这是个百害而无一利的大毛病。

您最痛恨别人什么特点？

弄虚作假。

您自己认为自己的哪一种美德被别人过高估计了？

有很多。

您使用最多的词汇是什么？

实事求是。

何时是您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刻？

我一生都快乐，富的时候快乐，穷的时候也快乐。

您最珍惜的财产是什么？

最珍惜的财产是自己睡的一张床，没有它我不能工作。

您认为程度最浅的痛苦是什么？

最浅的痛苦就是没有痛苦。

您最看重朋友的什么特点？

正直。

您的座右铭是什么？

有福民享，有难官当。

您觉得最奢侈的是什么？

最奢侈的是抽烟。

您经历过最伤痛的事情是什么？

经历过最伤痛的事是被别人诬告。

您这一生中最爱的人或者东西是什么？

包公、海瑞。

您最希望拥有哪种才华？

能用人才的才华。

您目前的心境怎么样？

很高兴、很快乐，我80岁了，还当选为中共十七大代表。

您认为自己最伟大的成就是什么？

中央的政策能够在华西出成果。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您希望什么可以重现？

18岁。从80岁回到18岁。

您最喜欢什么样的职业？

我最喜欢搞农业，品种多。

您认为自己最大的才能是什么？

不计过去，一直考虑未来，不计什么功，都是应该做的。

您觉得什么类型的人在经济上一定能成功？

三个能力，一是发掘能力，一是控制能力，另外一种是控制复杂情况的能力。

您最欣赏什么样的员工？

能做出实绩的员工。

您会开除什么样的员工？

违法的员工。

您希望别人把您定义成什么？

为人民服务的人。

您如何处理事业与家庭的关系？

事业为先。

您希望给自己的后代留下什么？

也是能够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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