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刮车事件让中方员工蒙羞(1)
张哲端虽请了假,但脑子里一刻也没有消停。
他能想象东方振中拿到大江五四郎的亲笔信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的样子。他想打个电话去办公室打探点消息,哪怕是只言片语也好,但又怕误打误撞撞到枪口上。
手机响了几次,每一次都叫得他胆战心惊。第一次响是钱叶发的短信,说邱课长被大老板叫去挨骂了。第二次响和第三次响,是郝左左和艾丫丫打的电话,他瞅了一眼,没敢接,这个时候打电话,能有什么好事呢?第四次铃声响起,张哲端吓得跳起来。好在是定制的天气预报,说近段时间天气异常多变,提醒市民出门注意随身携带雨具。
张哲端被手机铃声搞得一惊一乍,惶惶不安。关机不是不关也不是,索性调为会议模式。可刚调了没多长时间,没了铃声,他又不安起来,时不时地掏出手机来瞧,生怕有重要来电或短信没接到,误了大事。
于是,又将铃声调整为振动状态。手机一振动就掏出来瞧瞧,没什么要紧的号码就放回衣袋不管。下午三点钟,果然来了个重要电话——成璐打来的。成璐总算出现了。张哲端激动地捧着手机,又急又气。
“你个死女娃子,跑到哪里去了?手机也不接。”
“怎么了?想我了?着急了?嘻嘻——”听筒里传来成璐脆脆的笑声,张哲端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暗自窃喜。
“还用说吗?我去西川市看你,本来说是给你过生日的,你却没在,手机也没人接。你到底去哪里呀?你这人咋回事?隔段时间玩一次失踪,失踪好玩是吗?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把我吓死了,还以为你……”
成璐在电话里嘻嘻嘻直笑。
“行了,别给你梯子就往上爬。我知道了,我的同事都告诉我了,谢谢你了,我的张系长。我去成都旅游了,本来国庆结束就回校的,没想中间出了点差错,给耽搁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今后一定注意。”
“不是说你生病了吗?怎么跑到成都旅游了?”张哲端不解地问成璐。成璐在电话里骂他:“你榆木脑袋呀,你也不想想,不说生病我请得了假吗?我是教师呀,假是不能随随便便请的,知道吗?”
“原来是这样。”张哲端心里埋怨是埋怨,但并不当真生气。
“你终于知道关心我了!”成璐说着,又嘻嘻嘻地笑,笑中带着些许埋怨。张哲端听出来了。“你是我的宝贝哪,以前是我不懂得珍惜。
现在我明白了,我离不开你,一生一世。”
“好了,别贫嘴了,谁是你的宝贝哪?谁是你的宝贝哪?一厢情愿,单相思,你想得美你!”
成璐娇嗔地骂,张哲端没有生气,女人是喜欢说反话的情感动物。
明明她是喜欢的,却偏要反着说反着做,这是书本上告诉他的经验。
张哲端正得意,成璐突然问他:“你不是在上班吗?你办公室没人?怎么敢这样张狂地跟我打电话?”他撒了个谎,说:“我今天上午在社保局开会听政策宣讲,下午自由讨论,就偷偷溜回家了。”
张哲端和成璐在电话里卿卿我我地聊了半天。四点钟,成璐收线了。张哲端手机上跳出一条短信来,是邱晓发过来的。他赶紧点击来看。邱晓说:刚才打你手机,一直占线,我明天休年假,人事课就拜托你和李系长了,有急事打我手机。
张哲端本想继续再休几天假,躲过这次风暴再回去上班,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休假的机会被邱晓抢去了。他很无奈。邱晓休假,无疑是在家舔伤口自慰呢。人事课没有课长,关于外语培训的批评、指责甚至谩骂,岂不都要他承受?如此一想,余下的白天和夜晚必将过得出奇地漫长。
“张系长,赶快!马上到点了。”
门卫保安简短的一句话,有如一股强电流,击得他险些栽倒。他一激灵,伸手撑住铁栅栏,稳稳地站住了。抬头挺胸收腹,昂然自信向行政中心冲去。步入一楼大厅打卡的瞬间,上班铃声抓心抓肺地响起来。
飞身上楼,晨会已经开始了。张哲端远远站着,听曾太乙唾沫飞溅地讲,什么安全啦ISO啦4S啦,诸如此类。然后,川岛补充道:“有好消息要告诉大家!人事课酝酿多月的外语培训,昨天获得公司审批了。凡是取得贵国国内认可的证书(注意啦,是国内认可的证书!),英语8级或日语一级,每人每月公司给予津贴1000元,英语6级或日语二级……”
川岛的话音被嗡嗡嗡的议论声淹没了。
川岛无可奈何,只好宣布散会。有员工注意到张哲端,立即围了过来。张哲端慌忙躲闪。“有的是时间,别急这么几分几秒,等我回到座位,你们一个个来问,好不好?”
才进人事课办公区,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地跑了过来。
“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咋不接?”艾丫丫没当张哲端是领导,横眉问道。张哲端谎称说:“前天开说明会,手机调成了会议模式,忘了调过来,晚上睡觉时才注意到你和郝左左打过电话,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吗?”
郝左左四下望望,倚头过来耳语道:“你可不知道,昨天东方总经理在办公室骂我们人事课个个是汉奸。”钱叶不服气地跟着说:“老大你说我们是汉奸吗?我们忧公司之忧急公司所急,怎么就成了汉奸了呢?”艾丫丫满脸不高兴:“太可恨了!”
张哲端推开艾丫丫和钱叶,气冲冲地向座位奔去。
张燕飞冒了一句:“要说汉奸,公司里所有人都应该是汉奸,有谁不是在鬼子的手下工作?有谁不靠鬼子的产品养家糊口?有谁不是以在鬼子的公司上班为荣?他东方振中不是?要说汉奸,他是最大的汉奸!”
“小声点,你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从外面回来的施予,听了张燕飞的“高”论,伸过手去捂住张燕飞的嘴,“死丫头,不想活了?人小嘴大,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喇叭你站在凳子上,向全公司员工高喊?”
“要得,要得。”姑娘们被施予的话逗乐了。
电话铃响,张哲端接起来,是曾太乙打来的,他急急赶了过去。
“曾部长,早上好!”
曾太乙示意张哲端在侧边的凳子上坐下,隔着办公桌笑道:“怎么,不开心呀?”张哲端忙推说没有。曾太乙没理他,接着说,“我知道,做人事不易,在东川山田做人事尤为不易,但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气馁。搞人事,要学着在夹缝中求生存。”
曾部长想暗示他什么?张哲端不知道,但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好不停地点头。
“不要学你们高课长,糊里糊涂就成了冤死鬼!外语培训既然大江总经理表了态,就按他的意思办好了。责任不在你们,就算出了事也怪不到你们头上。”
曾太乙在张哲端放在办公桌上的手上拍了拍,“好了,别的没什么事,你去吧,振作起来,大大方方去做事,有问题直接来找我。”
张哲端纳闷,能出什么事儿?
张哲端回到座位,咨询电话就一个接着一个打了进来。人事培训系四部电话成了集体热线,张哲端成了大忙人!
“领导,电话!”“张系长,电话!”“老大,电话!”“张老师,电话!”……姑娘们声音高低起伏、刚柔相济,还夹杂着说话声、笑闹声、抱怨声。
张哲端被一个个热线催着,跑来跑去,左右开弓,应接不暇。“稍等!”“马上到!”“就完了!”“这不来了嘛!”“张系长,培训班什么时候报名?我来一个!”“考剑桥英语证书,有没有津贴?”“我以前考的等级证书,算不算?”“日语一级1000元二级800元,三级为什么没有津贴?考个三级也不容易呀?”“老师是外请的,还是公司内部员工?如果内部员工报名当老师给多少课时费?”“听说四六级考试不发证书了,怎么办?”回答了这个问题,接着回答那个问题,电话催得紧,容不得他有思考的时间,张哲端终于体会到考虑问题周全的好处了,要不是川岛部长的严苛要求,真不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该如何回答。
一个个来电,反映出员工们对外语培训的兴趣,也印证了津贴的吸引力。大江五四郎说得对,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张哲端抽空喝了口水,环顾一周,钱叶、张燕飞、郝左左、艾丫丫几个姑娘嬉皮笑脸地说说笑笑,没事儿似的。他纳闷起来:“怎么你们都不接,非转给我来接呢?怪了,你们不是人事培训系的人?”
“不是你是领导吗?你才权威嘛。”姑娘们异口同声回答道。
“那不行!美死你们了。”张哲端当机立断,命令道,“请转告打电话的员工,关于外语培训,我们今天中午12:30在一楼会议室,专门接待咨询、报名,一块儿搞定。我和施老师守办公室,其他人钱叶你召集起来一起讨论。想想看,员工都是哪方面的问题,把答案想好,写在纸上。”
“哦,好嘛。”钱叶嘟哝着嘴。
“报名交不交押金?”艾丫丫问道。
“别问我,找钱叶!”张哲端瞪了艾丫丫一眼。这些姑娘片子,长个聪明的脑袋不用干么?他心里抱怨嘴上却对钱叶说,“钱叶,这事就交给你了。方案是你做的,你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明白吗?”
“我呀?”钱叶不安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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