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朝回门
没走几步的上官芯听到这话猛地回头，她入宫来几日有余，东天羽免了请安之礼，后宫妃子极少有人见过她的容颜，今日她的打扮与宫中妃子并无不同，清淡典雅，按理说，他不会知道她的身份的。
“你是谁？”她忍不住问道，那男子不语，莞尔而笑，转身消失在上官芯的眼前，这就是轻功吗？上官芯痴痴地望着男子消失之处，感慨着。
“我们回去吧。”语毕，两人欣赏着仙境般的即将降临的夜幕，疾步朝凤仪宫迈去。
两人很快便到达了凤仪宫门口。两人踏入殿内，上官芯刚进屋子，什么也不顾的直奔桌子上的糕点，毫无肆忌地吃了起来。吃了几块之后，舔舔手，朝小天笑着。
“小天，你想饿死我啊，还不去准备吃的。”此时是真的饿了，这几天过着米虫生活的她，养成了按时吃饭的好习惯，一顿不吃饿得慌，对于毫无形象的上官芯，此时的小天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皇后娘娘。”说着，便退了出去，吃了糕点的上官芯，摸着还没饱的肚子，无聊地撇了撇嘴，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依旧是毫无形象地喝了起来。
“皇后，去哪了。”正在喝茶的上官芯，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吓得她把口中未咽下去的茶水喷得满地都是。是谁在吓她，进来许久也未见出声，突然出声，没有准备的她，不被吓到才怪。
进了房间这么久，居然没发现房间有人，还好来人不是想要她的小命，否则现在她早已经在阎王那里报到了。寻声望去，寝室深处，东天羽一身黑色龙纹衣袍包裹着他伟岸的身躯，一双冷漠的双眸正望着窗外的景色，面无表情，背对着上官芯。
“臣妾给皇上请安。”上官芯福着身子，对着东天羽行礼。
听见身后的声音，东天羽转过身，见着给自己行礼的上官芯，眼神深邃。今天怎么如此有规矩了，之前可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几天不见，竟有如此变化，难道是自己的警告起到作用了。“起来吧，皇后是去哪了呢？”
上官芯麻利地站了起来，不顾离自己几步之遥的东天羽，一屁股继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臣妾去御花园逛了下，难不成也碍着皇上了。”
东天羽走了过来，坐在了上官芯的身边。“皇后注意自己说话的语气，小心你脖子上的脑袋。”
上官芯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别过头，不再理会身旁的东天羽，自顾自地吃着桌上寥寥无几的糕点。“臣妾知道了，皇上。”
“皇后是忘了三朝回门，还是不想回去，或许是知道朕不会陪你回去，干脆假装忘记，以免自己一个人回去被丞相责罚，姐姐奚落。”
三朝回门，如今，三天都过去了，现在他提这个又有何目的。“皇上有所不知，臣妾那天被你吓到了，如今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上官芯很认真地说着，其实就想表达，这事真的不能怪她。
“是吗，皇后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巧朕未卜先知，知道皇后记性不好，早已派人去了丞相府，说皇后这几日不舒服，推迟几日再回去，朕看皇后如今气色很好，明天朕便陪你回去。”
什么，他要陪她回丞相府，开什么玩笑？上官芯呆呆看着冷漠的他，丞相府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对她而言，所谓的家人只是陌生人罢了。“皇上，既然日子都已经过了，再回去就没有意义了，算了吧。”
东天羽看出此刻上官芯眼中的慌张，一成不变的冷酷的脸，终于有变化了。他若有所思地浅笑着，尽管只是一道小小的弧度，却足以迷倒万千少女。“这可不行，自古以来，可从未有女子出嫁未回门的。皇后是一国之母，不给他人树立榜样就算了，至少不能落人话柄。”
面对东天羽强硬的态度，上官芯明白，无论如何自己是逃不过这关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她也知道，东天羽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吱，门被推开了，小天领着宫女，端着膳食走了进来，见到房间内的东天羽后，显然是愣了下，毕竟小天是丞相府中的婢女，训练有素，少许慌张之后便立即回过神来。
“婢女参见皇上。”这种场景在皇宫内最正常不过了，没有良好的礼仪，在宫中根本无法生存，宫女们手中端着盘子，未有丝毫动摇，所有人半跪着身子。
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的上官芯，不由为之惊讶，皇宫果然不同凡响。
“平身。”东天羽头未动，身未移，挺拔坐在原处，小天带领这些宫女们一一把食物放下，朝东天羽福了一下身，井然有序地站成一排。
“皇后还未用膳？”东天羽瞅了瞅眼前的三菜一汤，眼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怒色。堂堂皇后的膳食就是如此吗，看来御膳房该好好管理了。
宫中的尔虞我诈他是知道的，没触及他底线的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看来，已不能再继续纵容这帮势利的奴才了。
虽未给上官芯任何权利，也没宠爱他，但毕竟还挂着皇后之名，碍着上官勇的面子，也不能如此寒酸。
“对啊，想必皇上已经吃过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皇上可以离开了。”
眼见一桌子的美食，上官芯的眼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了，急切地想把它们倒到自己的肚子里，不得不对东天羽这碍事人下逐客令了。
“皇后真懂朕的心，深知朕未用膳，刻意上了食物，供朕享用，如若皇后也没用膳，那就一起吃吧。”
啥？他也没用膳，不可能。这几天她的耳朵都快被小天说出耳茧了，所以现在的她对眼前的东天羽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知道他每天都会准时吃饭，现在离他吃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不过眼前美食的****太大，上官芯已经不想和他计较这些了，一切等吃饱了再说。“好吧，皇上不嫌寒酸话就一起吃吧。”
其实她一个人是吃不了这么多的，这是两个人的食物，这几天吃饭一直都让小天陪她一起吃，刚开始仍有些拘谨的小天，在她的再三要求下，已经习已如常了。
眼见东天羽已经开动了，上官芯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吃，丝毫不忌讳东天羽在场。东天羽优雅地拿着筷子，慢而细致地品味着佳肴，相对上官芯的狼吞虎咽，不得不说，宫中的礼仪还是有点用的。
不久，一顿佳肴已经所剩无几，当然，可想而知，几乎都是被上官芯火速横扫到肚子里了。“皇上不吃青菜吗？”
她发现了，东天羽所有的菜都品尝过，唯独离自己最近的青菜，他由始至终都未动。
“皇后多事了。”
“臣妾只是想说，吃青菜对身体好，皇上最好别挑食啊。”
嘭！
东天羽一个用力掀翻了两人面前的桌子，面对眼前的狼藉，上官芯瞥了东天羽一眼，心里极度的委屈，这是怎么呢，不过是说了一句关心他的话语，竟落得如此下场，以后都不再插手他的事情了，他身体不好又关她什么事。
“朕的事情皇后最好勿过问。”
不问就不问，谁稀罕，本就无意中说了这么一句，谁知道他会发这么大的火，莫名其妙，“皇上放心，臣妾以后不会再干这愚蠢之事。”
她像是赌气般说着这句话，眼中充满着倔强。
“最好不过了。”语气依旧是那么冰冷，听不出任何感情，东天羽只是淡淡地扫了一地狼藉和倔强的上官芯一眼，就那么淡然自若地从上官芯眼前离去了。
东天羽走后，小天立即上前关心上官芯，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心想，皇上好好的和小姐吃着饭，怎么无缘无故发了这么大的火，不禁为自己家的小姐担心了。
那站在一旁的宫女们，在东天羽离开后迅速散开，自觉地收拾着地上的残局，收拾完毕后齐齐退了出去。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撒满大地，初冬的夜带着少许的凄凉与寂静，室内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安静，眼见屋内的狼藉一扫而空，仿佛刚才的那一切从没发生过一般。
窗未关，一阵轻风吹来，寒风刺骨，坐在床边的上官芯不禁抖了抖，额头前的刘海被吹起，床边的小天急速地走到窗边，二话不说的关上了窗户。重新返回到上官芯的身旁，“皇后娘娘，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
上官芯就那么静静的如陶瓷娃娃般坐在窗边，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没事，放心啦。小天，东天羽的脾气一直是这么古怪吗？”
“皇后娘娘，不能直呼皇上的名讳，小天听宫里的嬷嬷说皇上虽然处事方法很果断，但都是因为朝中需要，在生活中，皇上虽为人冷漠，但是脾气一向很好的，在此之前，今天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
小天的声音越说越小，自己也不明白小姐怎么就得罪皇上了，想必她们以后的日子难熬了。这么说来，她上官芯就成了历史上的第一人了，那她可真是荣幸了。
不过话说回来，东天羽的举动也很奇怪，就为了一碟青菜发火，难道有什么原因？上官芯在脑海里不断搜寻着答案，几百个答案呼之欲呼，想着想着脑袋都大了，她揉着太阳穴，望着身旁的小天。不对，上官芯突然意识过来，这又关她什么事，她还是好好计划如何逃离皇宫吧。
“小天，明天东天羽要带我回丞相府，我失忆了，府中的人一个都不认识，你现在告诉我一些大概的情况，明天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小天点点头，不禁佩服着上官芯的智慧，现在的小姐很聪明，把一切处理得很好，她相信小姐能应付过来的。
原来，丞相上官勇一共有三位夫人，大夫人是一位将军之女，年少时，他俩一见钟情，于是很快便许诺一生，不久后便成亲，相亲相爱过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上官勇娶了第二位夫人，才使这段美好的姻缘破裂，大夫人生有一女——上官兮。
三年后，上官勇与朝中元老在****谈事情时，遇上了一位红颜知己，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她，并娶进府中，做了他的二夫人，甚是宠爱，虽说如此，但是多年来，二夫人仍未有子嗣。
至于三夫人甚是神秘，府中都未有几人见过她的真实面貌，无人知晓她的来历，上官勇对她可谓保护得滴水不漏。但自古红颜薄命，在入府的两年后三夫人就香销玉殒了，上官勇把她葬在自己家的祖坟，但未刻名讳，只有署名。
至于上官芯是上官勇醉酒宠幸一名婢女后的杰作，府中本以为那名婢女会一夜飞上枝头变凤凰，但未料到，上官勇未给她任何名分，置之不理。
直到发现她怀孕了，本以为就此可以翻身，岂料生下的是一个女孩，自古都是重男轻女，上官勇继续冷酷无情地把刚生产完的婢女晾在一边。因产后虚弱，又没受到很好的照顾，上官芯的生母没过几天就不幸死去了。
而刚出生的上官芯就被留给府中的一位嬷嬷照顾，如常人那般吃着杂粮，穿着粗布长大。在上官芯十二岁的时候，照顾她的那位嬷嬷也不幸病死，从此她就自己一个人在废弃的院内生活。
“这就是我的身世？我明白了，放心好了，我会小心应对的。”听完自己的故事，她抚摸着小天的秀发，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小天点点头，任由上官芯抚弄她的长发。
“困了，我们睡吧，要养足精力去应付明天的一切。”听到上官芯的吩咐后，小天说：“皇后娘娘，小天去打水。”上官芯未语，只是摆摆手，看见上官芯的手势后，小天便退出了房间。
吱，没过几分钟，上官芯寝宫的门被缓缓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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