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赋使命玩潜伏(6)
我腾地站起来,一个芭蕾大跳到他门前,把之前背诵的新闻和专业词汇泼洗脚水似的往他的门内猛泼。
“谁说我不知道?昨晚直播的是欧洲冠军联赛1/8决赛的一场重头戏,英超豪门曼彻斯特联队在主场老特拉福德球场迎战意甲豪门AC米兰队。这场比赛最引人关注的地方就是贝克汉姆在七年之后,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以对手的身份重回老特拉福德。2003年的时候,他因为‘飞靴门’事件和曼联队主教练老帅埃里克斯·弗格森爵士闹翻,离开了曼联。这次故地重返,小贝获得了主场球迷热烈的欢迎,甚至有球迷打出横幅——欢迎贝克汉姆回家。”我一口气背下去,生怕一打断就再也接不上来。
背诵完毕,我正站在门口喘气,房门便在我眼前缓缓打开了。
房东并没有热泪盈眶地握着我的手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咪!
他已经换上了一条运动裤,两手抄在口袋里,倚着门框说:“你知道还问我?”
我被反将一军,暗叫糟糕,不小心自爆了,这可如何是好?
房东继续说:“花了多久背新闻?”
我被说中心事,心下难堪,好在反应够快,脸皮够厚,依然强扯出冷笑,来个死不认账:“什么新闻,你说什么啊?刚才的话都是我即兴发挥的,来自我渊博的足球知识。”(你妈贵姓:差不多行了,就你也敢说渊博!)
房东瞪了我半晌,看得我有点发毛。
“我昨天看的是皇马对里昂。”他轻轻地说。
然后,他就残忍地从我身边走过,踱进了书房。留下我一人卑微而渺小地站在那里,整个身体佝成一个大大的问号。
为啥呢?
这一切究竟是为啥呢?
啊!堵城的春天来了。
啊!大咪的赌局输了。
我灰溜溜地回到自己房间,后背倚着房门,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和屈辱。
想当初,我也是一个以智商笑傲天下的人,经常以愚弄那些智商上的弱势群人为乐。现在,我终于尝到了报应的滋味。
承受不住连环失败的我,把电话打给了我的闺蜜。
电话一接通,萝卜就在那边吃了兴奋剂似地喊:“有结果了?有结果了?”
“又不是你的怀孕检测结果,那么激动干什么?”我蔫蔫地说道。
萝卜:“别废话,到底有没有结果?”
“没有。”我痛苦地别过头,屈辱地说道。
“没有你给我打什么电话?你任务没完成、没发现证据、没证明你房东的性取向,你不去跟踪他、骚扰他、千方百计地跟他周旋,你给我打什么电话?”萝卜说。
PS:她中间那句长达三十九个字的话是在三秒钟内说完的。
我被她的神技镇住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萝卜见我不说话,她在那边又开腔了:“啊?你说是不是?你说你给我打什么电话?你任务没完成、没发现证据、没证明你房东的性取向,你不去跟踪他、骚扰他、千方百计地跟他周旋,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我咽了口唾沫,怯生生地说:“萝卜,你什么时候练就的绝技,教我一下呗?”
萝卜:“教什么教教什么教,你任务没完成、没发现证据、没证明你房东的性取向,你不去跟踪他、骚扰他、千方百……”
我果断地挂了电话。
萝卜几乎是立刻就打了回来。
我一接起来,她就质问道:“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我说:“哦,我以为你不在呢。因为我刚刚打给你的时候,是语音机器接的。”
萝卜:“我在呀,是我接的呀。”
我说:“那我冒昧地问一下,你是步步高呢,还是诺亚舟呢?”
萝卜:“啊?”
我静等了一会儿。
萝卜:“You复读机,you family复读机!”
我:“是your不是you,你家花了多少钱给你买的小学毕业证?”
萝卜:“被你看出来了?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呢。我一路塞钱,好不容易读到了初二,然后我家就破产了。”
我:“请问,你被迫辍学时,蛋,它疼吗?”
萝卜:“我没有蛋啊,你有吗?”
我:“我有啊,十多个呢,都在冰箱里。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借给你的。”
萝卜:“小气劲儿的。活该你一点儿进展也没有。”
我:“唉,白忙活一下午,当年期末考试前一晚的劲儿都拿出来了,但是完败again。”
萝卜:“啧啧,十个你绑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你放弃吧。”
我:“我为什么要放弃?本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一个越挫越勇!就算不为八卦,只为出气,我也要跟他斗到底。”
萝卜:“那你能给我一个你家的备份钥匙吗?”
我:“还是你好,知道关心我的安危。你是不是打算日夜蹲守在我家门前,听到里面情况不对,就赶紧开门进来救我and我的男宠?”
萝卜:“哪天你被他气死了,我好开门进来把那十多个蛋带走。十多个呢,可惜了。”
我:“滚!”
通过与萝卜的一番互相挤对和乱喷,我的心情终于得到了暂时的平复。
萝卜挂电话前问我:“今晚你还死不死了?”
我摇摇头:“不死了。无论姐受了怎样严重的创伤,姐都会原地复活,能量满格。何况,古人曾云‘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八卦在人间’!”
萝卜没等我抒完鸿鹄之志,已经挂线了。
经过萝卜的洗礼,一晚上在浮云里上蹿下跳的我,终于重返人间。我一边剪指甲一边跟“你妈贵姓”交流心得:“姓啊,路漫漫其修远兮,吾等该如何上下所向披靡而潜伏?现在房东已经警觉,他一定以为,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他的房客春心萌动,在疯狂地跟他套近乎呢。”
你妈贵姓:“我以为你不知道自己发春了呢。”
我打断男宠:“不管房东有没有问题,面对一个其貌不扬且春意盎然的疯女人,都会本能地退却。再这么下去,我离成为流浪街头的吉卜赛女郎,就不远了。到那时,你就是吉卜赛男宠。”
你妈贵姓:“咱俩合同签到什么时候,我打算毁约,谢谢。”
我摇摇头道:“这样不行。我得让他知道,我是安全的,是绿色的,是无害的,这几天对他的关心是自然的、善意的、随性的。”
但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显然太薄弱了一点儿,我立刻就想到了泡泡,一看就是八卦界百年一遇天造之才的泡泡。我这个后悔呀,怎么就没有留泡泡一个电话呢?现在又不能去问房东要。
眼看着,前面的路一条一条都死了。
我正在屋里唉声叹气,突然听到有人敲我的房门。
我觉得自己幻听了,摇了摇头。
然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房东!
我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恐。他难道知道了我在八卦他?胆小如鼠的“你妈贵姓”跐溜一下钻到了床底下,肥臀卡在床头柜与床的间隙里。
我一时弄不清他为什么找我,慌得不敢去开门,跟上弦了一样用指甲锉猛锉自己的大拇指甲。
房东的耐心很好,一直在不疾不徐地敲,仔细听来,貌似还有节拍和旋律。
我算是明白了,如果我不去开门,他能一直敲到天亮。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打开门。
在门一打开的同时,我灵巧地往后跳了一大步,避免被有可能存在的射杀我的暗器所击中。
幸运的是,我又多虑了。房东淡定地站在那里,面色平静,气息匀顺,脑后也没有冒出愤怒的青烟。看他面容安详,应该不是来赶我走的。
但是此时,我听到从他房间里传出了音乐声(我俩的门都是开着的),是一首英文歌,我只听懂了一句,反反复复叨咕:“Eight days a week。”
我立即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是特意放给我听的吗?我最开始八卦他的时候,刚住了一个礼拜,现在仔细一算,却正好是八天。
我很想知道他来的目的,但是作为一贯的手下败将的我,是没有先开口的权力的。我只能等他先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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