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哪有永远的敌人(2)
“大咪姐,房东是不是没带电话,你看他的手机在家吗?”泡泡在那边焦急地说。
“你谁呀?”我装模作样地问。
“我泡泡。”那边说。
“泡泡?什么泡,气泡、水泡、血泡还是肺泡?”我求知地问。
“大咪姐,你生气了?”泡泡说。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
“你别生气,刚刚是我不对,对不起。你快去看看他手机在不在,我真的很急。”泡泡说。
“你很急啊?”我问。
“是啊!”他说。
“这我哪管得着哟。”我慢悠悠地说。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这样一来,我的气也出够了,过了一小会儿,我给泡泡发了条短信,说:“他手机在家里。”
接下来的大半个晚上,我没有收到房东和泡泡的任何消息。我抱着“你妈贵姓”坐在房间里,不禁也有些后怕。
姓啊,房东不会寻短见了吧?泡泡不会殉情了吧?我虽然爱看热闹,但是闹出人命未免也太热情了吧。到12点钟的时候,我终于一人承受不来,打给萝卜寻找开解。
“这么晚没回来,买醉去了吧。”萝卜说。
“这样最好。”我说。
“还是说,去找小姐了?”萝卜继续发挥她苍白的想象力。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人家是同志。”我无奈地说。
“你懂什么,他今天被犀利姐如此羞辱,只能从报复女性身上才能得到解脱!”萝卜说。
“变态则变态,也算安全。”我无力地说。
“还有一个可能。打击太大,无力苟活,找个地方,了结生命。”萝卜悲怆地说。
“我也最怕这个。但是他看起来不像是那么脆弱的人啊。”我说。
“你房东自闭,这点你承认吧?”萝卜说。
“那确实。”我说。
“自闭的下一个阶段,就是抑郁,抑郁的下一个阶段,就是自残。”萝卜很在行地说。
“可他连手机都没带,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啦?”我说。
“这才叫繁华落尽见真纯呢!这才叫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呢!这才叫轻轻地来悄悄地走呢!你以为是你啊,临死前打一遍电话本,哪个不来看着你死,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他。”萝卜说。
“你说泡泡现在找着他了吗?”我问。
“这个不好说,买醉好找,小姐也不难,难的是求死,谁知道他偏爱什么时间、地点、方式。说不准,你房东现在已经杀到山海关了。”萝卜说。
“投水、跳崖还是卧轨呀?”我问。
“应该有套餐吧。”萝卜思考着说。
“滚!我打给你是寻求希望的,谢谢你让我彻底绝望。”我气愤地说。
“唉,俏生生的小房东,可惜了。对了,别说我没提醒你,赶快收拾收拾东西跑路吧,今天这事儿你功不可没,警察叔叔很快就会找到你的。”萝卜说。
“不是吧,八卦也犯法呀?”我叫道。
“你不杀房东,房东因你而死嘛!”萝卜说。
“明明是因犀利姐伉俪而死的,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我申辩。
“我不跟你多说了,我深刻地觉得你的电话已经被监听。记住,一定把你今天的通话记录删了,我可不想被株连。”萝卜说完就很不仗义地挂断了电话。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手机,哀叹道:“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靠交损友来偿还!”
虽然我一点儿睡意也没有,由于第二天要上班,我只好强迫自己上床就寝。
刚躺下没一会儿,一片浮躁的安静中,我突然听到了重物钝击房门的一声巨响。
我心里突突直跳,立即翻身下床,一路走一路开灯。
走到门口,我对着紧闭的房门颤声说:“谁呀?”
门外没有应答。
深更半夜的,我哪敢随便开门,只好僵硬地站在门廊,跟个复读机似的,隔几秒就问一声:“谁?”
过了好久,数不清问到第几个“谁”,我终于听到门外传来微弱的应答,“我。”
听声音有点像房东,但是不能完全肯定。太短了,就一个音节,实在听不出来。
“麻烦你再说一句长一点儿的。”我大声对外面说道。
“开门!”门外一声暴吼,这次我听出来了,确实是房东。
我眼眶一热,赶紧打开房门,心想太好了,你没死,我不用恶补《越狱》和《肖申克的救赎》了。
房门一开,我差点被气味顶到对面楼去。房东出现了返祖现象,跟个软体动物一样瘫在门口。又喝高了!话说一个轮回需要多长时间?从他上次喝高到这次喝高,仅仅一个礼拜而已。
“你喝了多少啊?”我一边扶起他一边问。
他没理我,我探头看看,只有他一个人,不见泡泡。
“泡泡呢?他没找到你吗?”我问。
房东习惯性无视我,用软体动物的行进方式往卫生间挪去。
看他在卫生间吐得花枝乱颤,我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类似同情的感觉。亲娘呐,同情可是八卦的天敌呀!
我一边在旁边递水、递纸,一边做估算加激励。
“很好,已经吐了两瓶红的了,加油!好的,一瓶洋的出来了。Go on,你可以的!Wonderful,一斤白的!Come on,相信自己!好样儿的,半打啤的,真是精彩,你是天才!怎么还有黄的,你是去哪个便利店喝的?”
房东一边呕吐,一边听我叨咕,我想我再说下去,他可能吐出来的就是鲜血了。
但是你们不要忘了我是个奇女子这个事实,于是,在他镭射般的眼神下,我很不要命地说:“怎么?没喝够?厨房里还有料酒!”
好不容易,房东吐光了所有可以吐出来的东西,但仍趴在马桶边干呕。
“行了,别吐了。你再吐下去,马桶也要吐了。”我把他扶起来,往卧室里送。
这还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进房东的房间。没来过的时候很好奇,其实来了之后才发现不过如此。他卧室里面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液晶电视也没有头盖骨。我有点小失望。
房东一沾床边,就紧闭着眼睛扮尸体,再也不肯挪动哪怕一寸。我看他半个身子挂在床外,只好使劲往里推,纹丝不动。我只好绕到另外一边,狠命往里拽,终于把他拽到了不翻身掉不下去的安全境地。
我累得气喘吁吁,又像个女仆一样蹲下来给他解鞋带。
“妈的!”我气愤地自语道,“哪个孙子说的一醉解千愁,醉了根本连鞋带都解不了!”
脱下鞋,我拉过被子给他盖上,总算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我阴险地想,他会不会酒后吐真言,我要不要在这儿静等一会儿呢?还是我应该主动跟他对话?
我使劲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背对着他轻声问道:“犀利姐哪天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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