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尘埃落定,不诉离伤(3)
“把她叫醒吧,不早了。”另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说。
我反应了一下,突然缝眼圆睁,目光如豆中我依稀看到了由糊转清的两张脸——冷冻库出品,一个猪腰脸,一个猪心脸。
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泡泡一脸嫌弃地说:“赵大咪,你睡觉的时候可以出写真集。”
“真的?”我兴奋地说,“难道我是睡美人?只有睡着了才美的人?”
泡泡冷哼一声:“你的照片很红的,争相下载阅览,自发上传散播,江湖人称不雅照是也。”
我狠狠“呸”了一声,突然感觉屋里怎么这么亮堂呢?
“几点了?”我大叫道。
房东一边转身往卫生间走,一边答道:“9点。”
我弹簧一样弹起来,揪住正要进卫生间门的房东,喝道:“我先用,我上班要迟到了!”
“我已经给你请假了。”泡泡在背后说。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
Easy啊,十分钟之前,我用你的手机给“贵人不顶重发而你注定是皇后”这个号码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你病了,要请假一天。
“你给我老板打电话了?”我欲哭无泪地重复道。
“他相信了,还说让你好好养病,不用着急上班。”泡泡气定神闲地说。
“怎么会这样?我每次请病假他都说我小病大嚷无病呻吟的呀!”我狐疑地说。
“哦!可能是因为我说的比较现实一些,比较合理一些,所以他就相信了。”泡泡说。
“你说我得了什么病?”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宫内肌瘤宫外受孕,还有一点点肛裂。”泡泡无所谓地说。
我像月圆之夜的狼人一样扑了上去,撕扯着泡泡的头发,歇斯底里道:“你丫干吗把你的病都安到我身上?”
我正左右开弓地用大嘴巴子疗法给泡泡瘦脸,门铃响了,房东从卫生间探身开门,是伯父。
他伯父看着地上扭打成一对染色体的俩人,赶紧上来拉架:“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杀人啦,救命啊!”泡泡哭号道。
“伯父你别管!”我叫道,“这个小贱人竟然敢造我的谣,今天我要不把他薅成太后老佛爷,我誓不为人!”
“这怎么弄的,有话好好说嘛!”他伯父只讪讪地在一边干劝着,丝毫不敢对彪悍的我伸手干预。
泡泡也看出伯父只是徒有虚名,赶紧向另外一个人求救。
“李程哥,我快要死了,救救我!”泡泡哀号道。
咦,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呢?
还没等我回忆起来,房东就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径直上来把我从泡泡身上拉走,甚至掰开了我紧握着泡泡一缕秀发的手指。
“别闹了,该走了。”房东看着我说。
“该走了”三个字就像万能的疫苗,我跟泡泡一个疯牛病一个口蹄疫,立即都安定了下来。
我默默地走进卫生间洗漱,泡泡也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去换衣服。
“司机在楼下等着呢,大家动作快一点儿。”我听到门外伯父的声音在说。
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奔腾的水流“哗”的一声倾泻而下。
我又觉得这声音也很耳熟。
完了,我怎么掉进回忆篓子里爬不出来了,难道我真的就快要绝经了?
临出门的时候,伯父问房东:“东西都带齐全了吧?”
房东点点头,道:“都带了。”
伯父:“哎,你的脸怎么了?”
泡泡:“被野猫挠的。”
伯父:“野猫?现在野猫都能爬到十几层楼来啦?大咪呀,你以后门窗可要关好啊!”
“哎。”我假模假样地答应着,心里冷笑道:哈哈,来不及了,野猫已经住了好几个月了!
伯父:“你的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啊?”
房东:“没事,走吧。”
伯父打头阵,房东和泡泡一人拖一个大箱子紧随其后,我压轴。
“你妈贵姓”从我的房间里冲出来,叫道:“东哥,还有我啊,你把我也带走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它,冷笑道:“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上,一日身份为男宠,终生受制于本宫。你这一辈子都注定要伺候我,哈哈哈!”
我一边浪笑着,一边冷酷地锁上了铁门。
锁好门一转身,笑容便从我的脸上消失了。废话,这是送行,当然要悲戚一些,满脸浪笑那是迎亲的队伍。
去往机场的路上,满车人谁都没有说话。
房东昨晚貌似睡落枕了,脖子拧到左边,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到了机场,司机拖一个箱子,房东拖一个箱子。我跟伯父走在最后,伯父对我叮嘱道:“李程走了以后,那房子你务必继续住下去,这一点宗师也毫无异议。”
“哎,好嘞。”我爽快地答应道。
房东在司机的陪同下换登机牌填表过称托运,各种忙碌,我则跟伯父站在一边闲聊。
“宗师怎么不来送行?”我问。
“唉。我问他,他讲小兔崽子出国还要老子亲自送?”他伯父苦笑道,“其实他是怕在机场落泪,怕你们大家笑话他。”
我摇摇头,一派泰斗,总归是一个好面儿的人啊。
“咦,泡泡呢?”他伯父突然问。
我转头一看,果然四处都没有泡泡那****的身影。
“赶紧检查行李箱,他准是自己爬进去并且从里面把拉链拉上了。”我说。
正说着,就看见泡泡打老远地奔了过来,满面的痛不欲生,一脸的生离死别。不用说,一定是躲在哪个角落里痛快地饮泣了一番。
房东那边一切就绪,只等安检候机了。他走过来,跟我们进行最后的告别。
一切尽在不言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泡泡第一个扑了上去,给了房东一个海纳百川般的拥抱。房东用手拍了拍泡泡的蝴蝶骨,暗示他千万别为了自己守身如玉洁身自好,一定要继续发扬社交花蝴蝶的卓越风采。
泡泡咬着牙,退守到一边。
我不禁暗自赞叹道:这种悲莫悲兮生别离的关键时刻,泡泡竟然还能调动男权上位,真乃雌雄同体界的一代人工智能奇葩。
房东走到伯父面前,露出我前所未见的感激的不舍笑容,主动给了眼圈泛红的他伯父一个一触即离的拥抱。
我脑门儿有些潮湿,心想这泡泡开发出来的万恶送别方式,莫非要一直延续到最后?
看着房东转身朝向我,我一把捞过身边的壮汉:“司机小哥,你先顶上!”
房东跟司机小哥握了手,道了谢。
房东来到我面前,我主动热情地伸出手来,面带自然大方的微笑,真是太母仪天下了!
孰料他竟然完全无视我伸出的手,欺身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僵硬的手臂从他的腰际划过,还保持着一个国际友好的无用姿势。
我听到他小声说:“你爸妈可以来住。”
什么?
接着他就松开我,默默地扫视一圈,挥挥手,转身离去。
伯父、泡泡、司机小哥,都跟彩排好了一样,一个方向一个频率地挥动着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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