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小说网 > 婚姻家庭 > 给钥匙系上红流苏 > 第29章 那个夏天(2)

第29章 那个夏天(2)

小说: 给钥匙系上红流苏      作者:秦轮

那天我受了兰兰的羞辱,气鼓鼓地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着身上的水,一边在心里恨着兰兰,哼,你不肯脱裤子我还不稀罕看你的呢,一个小丫头片子,既没有高高隆起也没有乌黑一团,有什么可看的!我暗暗发誓,从今天起,不仅兰兰的不看,别的任何人的也一概不看,我再也不跟女人们一起洗澡了!(我说到做到,从那以后,无论母亲怎样拉我拽我,我真的再没有跨进女浴室半步。)

一个正在外面水池里洗衣服的叔叔见我从浴室里出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哟,小嘴噘那么高,是谁又欺负你啦?

我越来越不愿意跟女人们一起洗澡还有一个原因,每次我从浴室里出来,外面的叔叔伯伯总是要说我“艳福不浅”,还把我拉到一边问个没完,尤其是当他们知道小周阿姨在里面的时候,问得就更仔细了,问得我烦死了。

那天也是这样,那些叔叔伯伯又来烦我,他们拉住我问是不是小周阿姨在里面,她有没有脱衣服?是脱了一半还是全脱光了?小周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她是在洗衣服还是在洗澡?小周阿姨有没有捏你的******?五岁的我虽然还猜不透这些叔叔伯伯如此地打破砂锅问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但是我却本能地知道他们不怀好意。所以我从不向他们描述小周阿姨在浴室里的风采,而愿意一个人独享有关小周阿姨的秘密:小周阿姨的皮肤特别白,尤其是她那一头长长的黑发,洗过以后用手绢扎成一个马尾巴,直直地从后颈部垂下来,搭在肩上,映衬得脖颈和背脊的皮肤更加白净,简直就像是一个雪人一样。另外,她的细腰上还有一颗黑痣。小周阿姨从不动我的******,最多是充满爱意地捏一下我的耳垂,每当那时,我就感到一阵****的感觉像小虫子一样爬过我的全身。她洗澡的时候总是背对着我,或者脱得不彻底,总是恰到好处地在身上留下一点小玩意,让我很少看到她的高高隆起和乌黑一团。这反而使我对她有一种神秘感,觉得她是一个天仙。

我摆脱了那些叔叔伯伯的纠缠,一个人往顶楼跑。自从麻脸主任宣布了三条规定以后,母亲就不让我在上班的时候到办公区去。父亲说母亲这是多此一举,其实大家不还是照样在门厅里进进出出吗。我也跟母亲争辩说,为什么兰兰就能上他爸爸的办公室去玩呢?母亲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人家要去是人家的事,我们住在这里,不能让人家说闲话。母亲说着乜了父亲一眼,又说,要去等你爸爸也当了主任再去。

顶楼除了临时搭建的一间小屋,还有一个天台,那个天台不大却给我家解决了不少的实际问题,堆放杂物,吃饭,乘凉,都少不了那个天台。另外,那里也是我嬉戏玩耍的地方。没事的时候我喜欢趴在天台的围栏上朝公社的后院里看,那里有看不完的风景。

外人来公社里洗澡的现象虽然杜绝了,但是男人们鬼鬼祟祟地趴在浴室的门上偷看女人洗澡的事情却仍然时有发生,我在顶楼的天台上曾多次目睹了这种大人们的游戏。另外,偷窥事件发生后为亡羊补牢而专门用牛皮纸糊上的门缝不久就被人有意无意地用水浇湿并最终被揭去;就连门背面挂衣服的钉子也不知被谁拔去了(因为里面挂了衣服或毛巾会挡住视线)也是一个有力的物证。相信女人们对男人们的这种种行径也都心知肚明,但是奇怪的是她们却不像那次逮住了一个外人那样同仇敌忾义愤填膺,被窥者也没有那样寻死觅活不依不饶,而是采取了听之任之甚至姑息纵容的态度。我这么说,绝非信口雌黄凭空杜撰,有一次我就亲眼目睹了她们在发现自己被偷窥时的那种嘻嘻哈哈的做派。

那天我正在母亲的帮助下洗着澡,发现同在洗澡的一位大妈正在对另一位也在洗澡的阿姨递眼色,示意那位阿姨注意门外有动静。我随着这位大妈的眼神朝门那边望去,果然发现门缝里有人影在晃动。那位阿姨显然也注意到了门缝里的人影,她刚要做出反应,却被那位大妈制止了,只见那位大妈随手拉过一只大号的洗脸盆,放在莲蓬头底下接水,又朝那位阿姨努了努嘴。那位阿姨明白了那位大妈的意思,便若无其事地继续洗澡,甚至没有侧一下身子以回避锋芒。等那盆水接满了,两人齐心协力突然端起脸盆,将一大盆水猛地朝门上面泼去,然后两人爆发出一阵狂野的大笑。

我至今也弄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如此这般地对待那些偷窥者,是她们深明大义,信奉“内外有别,家丑不外扬”的教条呢,还是像如今的小姐女士们追求走在街上的回头率一样,以被窥率的居高不下而沾沾自喜?但她们显然忽略了她们的这种暧昧态度所造成的负面影响。据我从顶楼的天台上观察到情况来看,公社里从干部到家属,几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被洗澡间的那两条一贯到底的门缝以及里面哗哗的水声搅得魂不守舍,并且有六成以上的男人实施了具体的偷窥。我相信我没有观察到的情景一定还要严重得多。受此种风气的影响,有一回我也大大方方地凑到门缝上去看了一次,我以为会像看万花筒一样,有什么瑰丽新奇的景象透过门缝映入我的眼帘,否则那些叔叔伯伯们不会如此热衷,可是看过之后却使我大失所望,我从门缝里看到的,无非是那些我每天必看的、都觉得有些看厌烦了的白屁股和大奶子(比如主任老婆的那两件宝贝),而且那两件宝贝从门缝里看起来,角度又低,视线又狭窄,只看了一会,我就觉得眼酸脖子痛,远没有我在里面全方位、宽视野地看起来那么通透惬意。

令人不解的是,大人们的这种在我看来吃力费神毫无意趣的偷窥游戏,不仅没有适可而止反倒变本加厉愈演愈烈。有一天傍晚,地上尘土飞扬,天上乌云翻滚,雷声隆隆,一场暴雨就要来临。公社里洗澡的人们,都趁着暴雨要下未下的当口急急忙忙地收拾衣物赶回去了。还没有来洗过的人们不想在半路上遭遇这场大雨,要等到暴雨过去了之后才肯出门,公社洗澡间门前整个夏天都络绎不绝的等候队伍在那天晚上难得一次没有出现。那天晚上公社里除了我们一家,麻脸主任一家,就只有小周阿姨了。小周阿姨进浴室比较晚,反正暴雨下来之前也洗不完,难得今天公社里这么清静,小周阿姨乐得一个人慢慢地洗个痛快,她甚至在浴室里唱起了在北京的金山上。但是她没有想到主任还没有走,不仅没走,还从雷声的间隙里听到了她的歌声,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浴室的门前。主任开始是匆匆忙忙地凑到门缝里看一眼就马上离开,然后四下打量。像所有的偷窥者一样,主任也没有朝顶楼上看,他们都忽略了我的存在。主任看到四周没人,就又趴到门上去了,再后来他就大胆地将整个脸都贴了上去。主任的这一举动,被我在顶楼的天台上看得清清楚楚。但我并未觉得有什么意外,因为这样的场面我曾多次目睹,知道这是大人们爱做的一个游戏,既然是游戏,别的叔叔伯伯做得,麻脸主任自然就更做得。但是后来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这才引起了我的特别关注:麻脸主任趴在门上看了一会,竟然在门上敲了几下,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新情况。我不由得将大半个身子都从天台上探出去,注视着后院里的一切。只见麻脸主任继续在门上敲着,当时雷声时断时续,在雷声的间隙里,首先是小周的歌声在麻脸主任敲门之后戛然而止,然后我又依稀听到麻脸主任对着门里说了几句什么,好像是说“我看到你的酮体了,漂亮极了!”似乎里面的小周也说了几句什么,但由于此时雷声骤起,小周说的什么,我一句都没有听清。麻脸主任又纠缠了几句,最后恋恋不舍地走了。这事让我大惑不解,别的叔叔伯伯偷看女人洗澡,都是生怕被里面的人发现,而麻脸主任却似乎有意要让小周阿姨知道他在外面偷看。难道,这就是他作为主任特殊的地方?我的这些困惑因为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而变得越发的难以化解。

有一回我洗完澡上楼去,走到二楼的时候,忽然听到主任的办公室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打碎了一只茶杯的声音,我觉得奇怪,就想去看个究竟,快到主任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又听到小周阿姨在里面说,别别,别这样。又听主任说,要知道从你到公社的第一天起我就时时处处都在关心着你照顾着你,你这么不给我面子,你还想不想搞宣传?你还想不想转干?麻脸主任说这话的口气很严肃,后来麻脸主任又换了温和的口气说,乖,听话,我就亲一口。这一下倒没听到小周说什么,也许是没来得及说,只发出“唔唔”挣扎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我刚想再走近一点,从锁孔里看看里面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小周阿姨一脸通红地冲了出来,见了我也不搭理,直接就上三楼她自己的办公室去了。我随即也跟着上了三楼,轻轻地走到小周阿姨的办公室门口听了听,听见小周阿姨在里面呜呜地哭鼻子。

喜欢《给钥匙系上红流苏》吗?喜欢秦轮吗?喜欢就用力顶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