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复仇(3)
这是两人第二次因为这个女人发生争执,但这一次,显然乔邃没有再给他足够的礼遇和尊重,这也让齐冠华更加确信,苏男就是一个红颜祸水。
下午时分,苏男接到乔邃的电话,通知她参加一个慈善拍卖晚会。
“要不要我给艾小姐打个电话?”苏男做着下属应尽的义务提醒道。想着一个月前自己还是艾莉莉的半个甲方,如今对方倒成了自己的半个老板娘,可见世事无常。
“干什么?”
“邀请她作为您的女伴。”
“不用,我已经有了。”
“不知是哪位小姐,要不要我现在通知她?”
“已经通知了。”
苏男还想询问,已听到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她拿着手机愣了一会儿。半小时后,快递小伙找上了门,送来一个大的礼品盒,苏男莫名其妙地签字接收,打开一看,却是一套华丽的晚礼服。
苏男立即拨通了老板的电话:“乔董,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没头没脑,你在说什么?”
“晚礼服,快递刚送过来的。”
“给你的,挂了。”乔邃正在跟两个得力干将商量事情,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等一等,”苏男觉得这件事非常重要,一定要说清楚:“我记得我们俩当时的约定是特别助理,而不是女伴。”
“我现在在开会。”
苏男厉声道:“我的事也很重要。”
乔邃很想发火,但并不想在下属面前失态,他深吸一口气,捂着话筒对手下人说道:“今天的事就到这儿,明天再继续沟通吧。”看着下属离开,才恶狠狠地说道:“苏男,没有哪一个女人敢这样跟我说话,我警告你,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做事,不要惹怒我,否则后果自负。”
苏男沉默了片刻,还是重复道:“我们之前的约定里没有提到女伴,只是特别助理。”但口气已经软了下来。
“我和艾莉莉已经分手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女伴,你就临时滥竽充数吧。”
苏男有些惊讶,但想着这个男人对待感情一向随便,这样的结果也是迟早的事,心里更加鄙夷,但口上却已恢复平静:“我明白了。”
此时华灯初上,夜色阑珊,盛装打扮后的苏男更加炫目,乔邃看着也有片刻恍惚,苏男迟疑片刻,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中。乔邃低头看着苏男的手指紧紧收拢,粉脂凝香,眼神一变,突然变换手势,与她十手相扣。苏男大吃一惊,男女十指相扣代表着非凡的意义,这辈子有资格跟她做这种亲昵动作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凌西。
“放手,放手!”苏男边说边挣扎起来。
“你今天是我的女伴。”
“这是两码事。”
“在我眼里,这是一码事。”
不管苏男如何挣脱,乔邃就是不放手,而且这种扣法非常紧,除非对方松手,否则根本抽不出来。两人身着华丽,外貌登对,此时有这些拉拉扯扯的小动作,在别人眼里倒成了打情骂俏、自娱自乐的情侣。
就在这时,又一辆豪车开进了会场,车里也出来一男一女,男的风流倜傥,女的娇艳动人。四人相对时,都愣住了,最惊讶的莫过于苏男,一时也忘了跟乔邃拉扯。
艾莉莉大摇大摆走了过来,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又嫉妒又鄙夷:“我还以为苏小姐有多么清高,原来也不过如此。”
苏男反应过来,连忙挣脱手,解释道:“你误会了。”
“误会?”艾莉莉听了呵呵直笑,用手指了指乔邃:“你问问他,是不是误会?”
乔邃沉声道:“艾莉莉,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的人是你吧,一份礼物就把我打发了?”艾莉莉眼中含着怨恨,冷眼瞧了一眼苏男:“苏小姐,好歹我们也算朋友一场,送你一个忠告吧。知道乔董分手的前奏曲是什么吗?如果有一天他莫名其妙地问你,最想得到什么东西,你可要注意了,你说出的这样东西,就是你的分手礼物。我很傻,我说最想在这个城市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结果乔董送了一套200平米的公寓。”说到这里,又转向乔邃,满目含情,微笑道:“如果当时我说,最想要的是天上的月亮,乔董,你打算怎么办呢?”
乔邃冷笑道:“你想要的不是月亮,而是乔夫人的头衔。”
“那又怎么样?”
“那个头衔太大,你戴不起。不过,”乔邃扭头看着站在一边看好戏的陈归尘,调侃道:“陈夫人的头衔挺适合你的。”
“你和新欢旧爱闹闹小情调就好了,”陈归尘一脸的无辜:“何必把我扯进来。”
苏男看着这个男人,眯了眯眼:“陈总,晚上好,咱们又见面了。”
“苏小姐今晚好漂亮,果然是红颜一笑值千金啊,”陈归尘绵里藏针,讥讽道:“这点我比不过乔董,怜香惜玉,出手这么大方。”
“这个我可要说你,好歹你也是爷们儿,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玩阴的,说出去难免让人看不起。”乔邃不屑地笑道:“不过让你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想必也很难,只能在一些旁门左道的小伎俩上下功夫,理解!理解!!”
说完拉着苏男一同走进会场。
49 慈善晚会
会场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色,灯火通明,衣香鬓影,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不时有人上前跟乔邃打招呼,又顺带瞧了瞧他身边的女伴,见乔邃没有介绍的意思,看苏男的眼光便又多了一层肆无忌惮,似乎认定这只是乔家少爷带出来开心的玩物。如果这个场合换成其他女人,必然有些愤愤不平,可苏男不一样,仍然微笑着面对所有的一切,似乎这些人的目光都跟她无关。
乔邃乐了:“我从你身上深刻体会出一个成语——宠辱不惊。”
“乔董,你的注意力应该放在公事上。”
“嗯,很称职。”乔邃拍了拍她的手:“那我去忙了,你随便。”
苏男环视四周,艾莉莉仍然像只孔雀一般在人群中招蜂引蝶,陈归尘并没有陪在身边,乔邃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偶然上来几个跟苏男主动打招呼的人,都是男性,直勾勾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要求交换名片的一律被她搪塞过去。这样的环境,苏男并不喜欢,于是一个人走到旁边的休闲区,随手从餐桌前拿了一杯咖啡和甜点,准备去哪个角落猫着。
“你还好吗?”身后传来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
苏男回头一看,竟是昔日的老板木志明,她微笑道:“木董好!”
“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您呢?”
对于这个长辈,苏男还是心存感激,无论是当初自己的就职,还是后来莫名其妙的离职,他都没有半分为难。
“老样子。”木志明笑了笑,然后迟疑地问道:“听说你现在……帮乔氏做事?”
“嗯,”苏男有点难为情:“让您失望了吧?”
“不,乔家人做事一向霸道,”木志明收敛了笑容,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力:“想必你也有苦衷。”
苏男一时感慨万千,低下头去。
“在乔邃身边做事要格外小心,这个年轻人能力很强,但骄横跋扈,更多继承了他母亲的性格,为求目的不择手段。”木志明像一个长辈般循循告诫:“如有机会,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苏男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听到这里也有些许感动,重重地点点头:“我记住了。谢谢木董的指点。”
“指点谈不上。不过如果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随时来找我。”
“哟,原来是木叔啊。”乔邃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说话的两人都有些惊讶,只觉得这人神出鬼没,没有一点声音。
其实从木志明一接触苏男,乔邃就躲在一旁细细观察,这个男人和安啸始终牵动着他的心,毕竟上一代的恩怨那么深。至于木志明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找过乔氏麻烦,乔邃不明白,也没人告诉过他,正是因为不明白不了解才让他更加忌惮。
现阶段乔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陈归尘身上,一时也腾不出时间同时对付木家父子,所以最希望两家保持原来的相处模式,井水不犯河水。眼见这个老男人跟苏男越说越来劲,两人互动也很默契,这让他又有些不爽,想起以前的那个****传闻,他更是坐不住了,连忙走了过来。
乔邃端起桌上的两杯酒,一杯递给木志明:“一直想找个机会向木叔赔罪。”
木志明微笑着接过:“这话从何说起?”
乔邃指了指苏男:“我知道她是您的得力干将,硬拉了过来,一直觉得愧疚。”
“既然如此,贤侄能否忍痛割爱,把苏男让给木森公司呢?”
乔邃正准备自罚一杯,表示歉意,一听这话倒愣了,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截了当。不过他的失神也只是刹那间的事,很快把皮球抛给了苏男:“没问题,这个主要还是看苏小姐本人的意愿,不知苏小姐的意思是?”
苏男已经看到乔邃眼里隐藏的怒火,又不想当场让木董失了面子,只能低头不语。
木志明看在眼里,连忙解围道:“开个玩笑,贤侄还当真了,哈哈哈。”
“您说的任何话我都会相信的。”乔邃皮笑肉不笑。
“那我自罚一杯。”
“木叔这是折煞小侄了,我敬您。”两人微笑着碰杯。
主持人开始上场,宣布今晚的慈善拍卖会正式开始。
乔邃带着苏男坐在中间位置,明亮的灯光相继熄灭,只留着台上部分的商品展示,这样更有利于大家的观看。连续几件的拍卖,乔邃似乎都没有什么兴趣,只顾低头玩着ipad,处理一些邮件和公事。陈归尘倒是很应景地拍了一个钻戒给艾莉莉,惹得大美女笑逐颜开,两人窃窃私语,举止亲密。不知怎么,苏男突然想起了那双干净的眼睛,那个纯美的姑娘许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跟陈归尘分手了,还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喜欢那玩意儿?”乔邃见她盯着陈归尘,低语问道。
苏男摇摇头。
“如果真喜欢,我等一下拍件东西送给你。”
“不用,我不喜欢。”
“女人不都喜欢首饰吗?”
“我是你的助理,乔董。”
“噢,多谢你提醒,我差点忘了。”乔邃阴阳怪气地说道,又继续低头忙自己的事。
苏男不知道这个男人来这儿到底想干什么,也没见他去跟别人谈什么事,好像对拍卖也不感兴趣,今晚的目的是什么?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扭头观察,没曾想与乔邃的视线对个正着。
“你偷看我?”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得意。
“你今晚来这儿有什么事?”
“待会儿就知道了。”
两人再没说话,直到主持人提到一件拍品——清代西洋铜胎画珐琅鼻烟壶。或许是这玩意儿收藏的人不多,比较冷门,主持人介绍时格外详细和卖力。
“鼻烟壶,简而言之,就是盛鼻烟的容器。一般都比较小,便于携带。明末清初,鼻烟传入中国,鼻烟盒渐渐东方化,产生了鼻烟壶。鼻烟后来被香烟替代,慢慢衰败,但鼻烟壶作为一种精美艺术品流传下来,而且长盛不衰,被誉为‘集各国多种工艺之大成的袖珍艺术品’。
“接下来,我们再来看看它历年的成交价。1994年,一件清代中期玛瑙杜甫游乐图烟壶,以18.7万元的价格成交;1997年,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一件料胎珐琅彩葫芦形鼻烟壶被买家以193.6万港元拍走。2002年,香港佳士得春拍中,一件‘乾隆年制’款清宫内府御制铜胎画珐琅西洋画景图鼻烟壶以227.4万港币拍出。2005年,纽约佳士得,李公伟夫妇收藏的清乾隆御制珐琅彩西洋人物图鼻烟壶拍出66.56万美元,清康熙御制铜胎画珐琅莲池图鼻烟壶拍出32.96万美元。2007年,香港佳士得以360.75万元拍出一件清代西洋表铜胎画珐琅嵌珍珠葡萄鼻烟壶。2011年5月,香港邦瀚斯铜胎画珐琅彩鼻烟壶开创了鼻烟壶拍卖史上的最高价格,成交价为928万港币,接近千万元大关。”
乔邃见苏男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小玩意儿,突然低声道:“我怀疑这个鼻烟壶就是拍卖师自己收藏的?”
“哪里看得出?”
“讲得唾沫横飞,像打了鸡血。”
“人家是熟能生巧。”
“上次我送你的那个还在吗?”苏男愣了一下,猛然想起上回吃饭时木志明转赠给她的那个鼻烟壶,点点头。
“这小玩意儿能卖这么多钱,那你岂不是发了?”
“100万卖给你,行吗?”苏男反讽道。
乔邃乐了,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
苏男又把目光投向了主持台,此时已开始叫价,应征的人比她想象的多,或许是刚才那一连串骄人的拍卖纪录打动了不少人,叫价声此起彼伏。她注意看了看,木志明举牌次数比较多,很快就叫到了50万。
“60万!”乔邃突然举牌,让苏男吓了一跳。
“65万!”紧跟随的不是木志明,而是陈归尘,这让两人跌破眼镜。
“70万!”
“75万!”陈归尘再次跟紧。
“75万!现在已经叫价75万了。”拍卖师兴奋极了,尖着嗓子大喊,煽情得很。
“100万!”
乔邃直接叫出了最终报价,顿时全场鸦雀无声,随即拍卖师疯狂地大叫:“52号叫价100万,100万,鼻烟壶已叫价100万,还有没有继续,有没有,有没有?100万,有没有高出这个价格,好,100万第一次,100万第二次,100万第三次,成交!”
随着拍卖师的落锤,全场响起如雷掌声。
苏男愣愣地看着乔邃,不明白他为什么愿意花这么高的代价买这么一个小玩意儿。
这时陈归尘和艾莉莉已经走了过来:“乔董,恭喜你了。”
“承让,承让。”
陈归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没想到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让乔董破费40万,实在不好意思。”说到这里,瞟了一眼苏男,****地笑道:“不过,为博美人欢心,这100万花得不冤。”
艾莉莉也娇笑道:“乔董非常懂女人啊,以前我喜欢珠宝的时候,三天两头送钻石。现在苏小姐喜欢鼻烟壶,又三天两头送这新奇小玩意儿,不愧是花丛中打滚的人精。”
乔邃扭头看了看苏男,对方脸色倒未见异常,但眸子里的冷意已经很明显,看样子这个女人万万不会接收这个东西,他不禁有点懊恼,转念一想有了主意,也不搭理眼前之人,而是转身迎着正走过来的木志明笑道:“木叔,这个鼻烟壶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就擅自拍了下来。”
木志明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乔邃又说道:“刚才说了给您赔罪的,这个就权当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不要客气,”木志明笑着拒绝:“这礼物太贵重了。”
“还请不要推辞,同时也感谢这些年来您对乔家的特别关照。”
木志明顿时明白过来,看样子乔邃已然知道上一代人的恩怨,这是在试探他:“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贤侄。”
“您先忙,回头再聚。”
“好,再见。”
原本等着看好戏的陈归尘和艾莉莉一时傻了眼。
苏男知道木志明喜欢收藏这种小玩意儿,见他愿意收下,也有些高兴。
50 新闻头条
回来的路上,乔邃的心情却不好。
今晚之所以带苏男去参加这个拍卖会,就是为了鼻烟壶。
平时见这个女人对什么东西都是淡淡的,一副不上心的样子,上次吃饭却见她对鼻烟壶兴致颇高,想着送个礼物给她,增加好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陈归尘和艾莉莉两张乌鸦嘴一唱一和,如今不仅没落个好,反而让苏男印象更差。想到这里,他气不打一处来,立即拨打电话,也不知道跟谁说了一句:“封杀艾莉莉。”然后挂了电话。
苏男见他发脾气,不想无故受牵连,只一门心思看着窗外的夜景。
车厢里一片沉寂。
“我和陈归尘的争斗,你更希望谁赢?”乔邃的声音响起。
“没法回答。”
“为什么?”
“跟我又没关系。”
乔邃乐了:“一个是你的前任老板,一个是你的现任老板,这叫没关系?”
“我的前任老板是木志明。”
“你对他倒是不赖。如果我想听听你的答案呢?”
苏男回过头,冷冷一笑:“最好两败俱伤。”
乔邃笑得更欢:“不虚伪,不做作,够胆,够种。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对不起,我不稀罕。”
这句话终于激怒了他,乔邃突然倾身上前,双手紧搂住她,眼神里带着暴戾:“以后你就会稀罕,很稀罕……”然后又重重地放开她,不再言语。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新闻,全是关于一对情侣的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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