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与魔鬼同行(5)

苏男低头一看，两人衣服好好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生气地说道：“你怎么在我床上？”

乔邃疼得龇牙咧嘴，仍不忘逗她：“想一亲芳泽，结果遭老天报应，动不了了。”

“你下去。”

“亲我一口。”

“无赖。”

“再加一句，你真坏。”

苏男气得上前推他，疼得乔邃大呼小叫：“轻一点，轻一点，你想谋杀亲夫啊。”

苏男见他不像作假：“你怎么了？”

“一个姿势睡了一晚，你说怎么了？”

“你昨晚都待在这儿？”

“嗯，怕你失眠，怕你做噩梦，”乔邃没好气地答道：“结果你睡得像头死猪。”

苏男仍有怀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好好的，严实得很，一点暴露都没有。

“放心，你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乔邃手脚的麻痛感好了很多，慢慢站起身。蛊惑道：“那种事要你情我愿才会感觉更好啊。”

苏男又羞又气，朝他扔枕头：“你滚蛋。”

乔邃哈哈大笑：“洗澡去了，再见，”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提醒道：“后天，不要忘了我们的订婚典礼。”

苏男猛地想起凌西，急呼：“不行。”

乔邃勃然变色：“你再说一遍？”

苏男看着这个男人变脸如翻书一样快，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睛如老鹰般灼灼逼人，不敢对视，只得别过脸。

乔邃仍不放过她，伸出手勾住她的下巴又拉回来正对着自己：“从今天开始，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轻举妄动，高高兴兴去挑选婚纱，快快乐乐地成为我的未婚妻。那么，一切都会好好的，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坐牢。晴姨的凶手，我会帮你查，还有，当年的纵火案…….”苏男一听这话，又禁不住发抖，乔邃瞧在眼里，不免有些心疼：“可怜的小东西，这件事是不是让你害怕了十几年？相信我，一定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

63　新欢旧爱

凌西没有等到苏男的到来，而是等来了一张印刷精良考究的订婚请柬。

凌西疑惑地打开一看，整个人呆住了，一时没了反应。

他不明白，昨天两人还说得好好的，为什么一个晚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相信女人善变那样的话，更不相信苏男是这种人。他猛地反应过来，急忙打电话给苏男，得到的却是关机的提示音。打到乔氏集团，秘书很有礼貌地回答不知道。再打到如玉山庄，告知已出国挑选婚纱礼服去了。

订婚典礼就安排在如玉山庄，宾客经过严格挑选，都是两人平时经常走动或亲近的人，虽然人不多，但流程仍然一丝不苟。由于乔邃身份的特殊——乔氏集团的大老板，又是突然订婚，引来了很多媒体记者，虽然都被拦在了外面，但好吃好喝侍候着，他们也没了怨言。

苏男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

艾莉莉站在她后面，蹲下身子整理裙裾，做得很仔细。

讽刺的是，苏男在L城没有什么朋友，乔邃帮她找的伴娘竟然是艾莉莉。短短几个月不见，这个女人变化很大。以前那样的美貌明丽，如今憔悴很多，整张脸变得瘦削，像失了水分的苹果，没有光彩。

艾莉莉看着镜中美如天使的苏男，神情恍惚起来。

谁能想到，就在几个月前，她还穿着苏男设计的婚纱登上了时尚杂志的封面，美轮美奂，艳光逼人。那个时候，苏男是她的朋友，而她是乔邃的女朋友，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嫁给今天的准新郎。造化弄人，今天她却成了自己朋友的伴娘，看着她和最爱的男人牵手一生。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相遇，都有些许尴尬。

最后，还是苏男开了口，轻轻问道：“你为什么来？”

艾莉莉站起了身，面色有点不自然道：“乔董给了我一份工作。”

“你不在木森公司了？”

“你走了以后，我也被解聘了。”

苏男皱了皱眉，有点疑惑，木志明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我不知道。”

艾莉莉摆了摆手：“跟你没关系。”

“陈归尘，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

苏男没再问下去，艾莉莉一心想嫁入豪门，如今陈归尘锒铛入狱，两人的结局可想而知。不知怎么回事，尽管陈归尘那样凶残又冷血地对待自己，苏男对他并没有多少恨意，更多是可怜。

艾莉莉看了看她，笑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应该多笑一笑。”

苏男看着镜中的自己，置若罔闻。

“你很有福气。”艾莉莉又说道。

苏男低下头去：“如果你指的是嫁给乔邃是福气的话，我真想和你交换。”

艾莉莉明白过来，叹了一口气：“你还爱着凌西？”

苏男点点头：“你也爱着乔邃吧。”

艾莉莉微微动容，别过了脸。

“我不知道伴娘是你，否则我会阻止的。”她知道艾莉莉此时此刻心在滴血。

“我主动要求的。”

“为什么？”

“长痛不如短痛，也许过了今天，我就……死心了。”

苏男看着眼圈发红的艾莉莉，心生怜惜，忍不住牵起她的手：“这样挺好，你马上就能解脱了，所以今天该笑的人，是你。”

乔邃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匪夷所思的场景，他的新欢旧爱竟然手牵着手，默契甚好地相对而泣，便问道：“你们俩在干什么？”

艾莉莉转头一看，赶紧松开手，擦了擦泪水。

苏男也低下头去。

乔邃看了一眼艾莉莉，担心她胡乱说了什么，严厉道：“你出去。”

艾莉莉脸色发白，刚刚收起泪水的眼睛，又有些发红，扭头就往外走去。

64　决裂

乔邃压根儿没留意她，所有的视线全都放在了苏男身上，小心翼翼地靠近，低下头去，语气温柔地说道：“怎么了，大喜的日子，还喜极而泣呢？”

“爱你的人，其实是艾莉莉。”

“我知道，”乔邃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深情道：“但我，爱的人是你。”

“可我不爱你。”

蓦然，乔邃将她拥入怀中，厚实的手掌摩挲着她的小脸，有些无奈：“如果感情能够控制的话，我一定不会让自己爱上你。苏男，天底下也只有你这个女人，敢把我的尊严和骄傲肆无忌惮地踩在脚底下，让我爱得这么卑微，而我仍然想要和你在一起。”

苏男顿时无语，愣愣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回过头，赫然正是凌西。

他直直地盯着穿着婚纱的苏男，眼睛里含着痛楚和不解：“你明明爱的人是我，为什么却要和他订婚？”

乔邃皱眉，立即迎了上去：“凌西，现在婚礼还没开始，麻烦你去大厅等一下。”

凌西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来参加你的婚礼的。”

“那你来干什么？”

“我要带她走。”

乔邃厉色一闪：“那要问问，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凌西撇过他，上前两步，拽起苏男，大声道：“跟我走。”

苏男呆立不动，眼睛瞬间含满了泪水，说：“对不起。”

“走啊，跟我走。”

“对不起。”

苏男连续两次相同地回答，让凌西一下子醒悟过来，痛苦道：“是不是他逼迫你，是不是？”

“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乔邃说道。

“你闭嘴！”

“你再说一遍。”

凌西咆哮道：“你这个人渣，你除了威胁别人，还会干什么？你陷害苏男进了看守所，逼我跟她分手。现在你又故伎重演，想陷害我，逼苏男和你订婚。你这个无耻的卑鄙小人……”

“我是小人？！”乔邃怒极反笑，嘲讽道：“那你跟苏男解释一下，你开公司的钱从哪里来？”

凌西哑口无言。

“我来替你说吧，”乔邃整了整白色的结婚礼服，神态潇洒道：“没错，是我逼你和苏男分手，这事我敢做就敢当，我不择手段想要和她在一起，那是因为我爱她。而你呢，你就无比高尚？你一样不择手段，而且还是为了你自己。你用这个女人换走了我几个亿的资产。现在，又去讨好另一个女人木雪，想借木志明来对付我，抢回乔家的控制权，难道你不无耻，不卑鄙吗？”

“我没有，你胡说。”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乔邃目光一转，含着阴笑道：“不过，你想利用木志明也没那么容易，这是只老狐狸，远比陈归尘厉害，希望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懒得跟你啰唆，”凌西转身拉着苏男就往外走，却发现苏男呆立不动：“走啊。”

“我……不能走。”

“为什么？”

“今天我订婚。”

“可你爱的人是我。”

苏男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落得和陈归尘一样的下场：“你还记得那只玉镯吗？”

“差点让你进监狱的那只翡翠玉镯？”

“是，那是晴姨留给我的，是乔邃的父亲乔子东送给她的，也是乔家的信用和象征。晴姨……希望我，能代替她嫁入乔家。”

“不，”凌西大喊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没有晴姨，就没有我。”

“报恩有很多种方法，你犯得着陪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吗？”

苏男低下头去，泪模糊了双眼，可却流不下来，嘶哑道：“对不起。”

凌西还想再说，乔邃挥了挥手，身后突然多了几个男人，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西装，长得五大三粗的样子，看样子是保镖，他们走向了凌西。苏男把心一横，急切说道：“你走吧，不管什么原因，到如今这一步，只能说明我们俩有缘无分。忘了我吧，凌西。”

“不，你不能这么残忍。”

“如果你爱我，就让我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苏男说完，不再看他，转向乔邃坚定地问：“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乔邃低头看了看表：“还差十五分钟。”

“我头有点晕。”

“那我陪你去出去走一走。”

“好。”

凌西想上前，却被身强力壮的保镖挡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远去。

65　身世之谜

婚礼时，安啸四处张望，却没找到凌西。

他又想去找苏男聊聊，但很快也放弃了，因为他根本接近不了，她被乔邃拥着在花园里散步，后边还跟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安啸意识到，以后他想见苏男的机会应该越来越少了。

订婚典礼很隆重，看得出来乔邃下了功夫。

安啸一直坚持到最后，他知道苏男没有亲人，在L城也没有朋友，或许这么多宾客当中，也只有自己是她唯一的娘家人。苏男也看到了他，并朝他笑了笑，这个男人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给自己一丝温暖。

婚礼过后的喜宴，仍在如玉山庄。

苏男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这是一套剪裁得体的半身旗袍，大朵红艳艳的牡丹从后背一直延伸到腿边，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更衬托出苏男的端庄大气。

这是她自己挑选的，乔邃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女人竟然挑了一件旧衣服，作为结婚礼服。但他没有阻止，相反，他很感激她，非常非常感激，因为这件衣服是他母亲张亚萌生前最爱的一件旗袍。苏男一直恨着自己，但恨并没有泯灭她的善良和纯真，在这样重大的场合，她不避讳死人的晦气，选择这套衣服，只因为一件首饰——凤舞九天。她在帮自己的母亲实现她一生当中最大的心愿，她穿着母亲最爱的旗袍，戴着凤舞九天，出席乔家的聚会，堂堂正正做乔家的当家主母。

乔邃在这刻终于知道一件事。或许自己人生当中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娶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尽管手段很不光彩，但他不后悔。如果这世上真有因果轮回一说，以后无论遭受什么样的报应和惩罚，即使失去一切，他也无怨无悔，只为这一刻的幸福会让他铭记一生。

面对乔邃的激动，苏男显得平静很多。

她认为，无论是晴姨，还是张亚萌，都是天底下可怜的女人，只因为爱情让她们变得如此卑微。这是女人的悲哀也是女人的伟大，正如才气逼人的张爱玲遇到胡兰成，一样会说出那样让人唏嘘的话来：“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喜宴结束时，安啸正准备离场，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他就是乔邃的心腹——齐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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