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斗智斗勇(4)
齐冠华连忙住嘴，正准备退出去，乔邃的声音清晰传来：“凌西在陈一顺那一战给了乔家和我莫大的帮助，只要他做人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我必不会亏待他，即使他姓凌，也是乔家的一分子。不过……如果他不知足，上蹿下跳……我也不会心软。”
齐冠华宽下心来，言语中更带着崇敬：“对不起，是我多虑了。”
“华叔，您这是真情流露，哪里需要道歉。”
齐冠华从小看着乔邃长大，这么多年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两人的感情自然不同常人，眼见他羽翼丰满，成绩傲然，仍然这么重情重义，齐冠华心里由衷的高兴，动情道：“能为您做事，是我一生的荣幸。”
40 买醉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凌西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人的自尊让他无法放下身段去求那个绝情的女人，但分手的痛苦又让他分分钟都过得窒息，现在唯有酒精能麻醉自己。光怪陆离的酒吧，灯光酒色，红绿相映，令人目眩神迷。在这里，谁也不认识谁，想怎么放纵就怎么放纵。就像此时，他的身边就围着两个身材火辣、千娇百媚的美女，论姿色论身材一点都不比苏男差。
“来来来，陪我喝酒。”凌西搂着左边的美女亲了一口，给她斟了一杯，又给右边的美女也倒了一杯。因为有些醉，手抓不稳，大半部分酒都倒在了两人身上。“怎么回事，不愿意，嗯？”
“哪儿啊，是您不小心洒的，怎么怨我们俩呢？”右边的美女娇滴滴地辩解。
“好吧，那你们俩亲我一下。”话音刚落，耳边立即响起两声亲嘴声，这让凌西哈哈大笑起来。
乔邃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香艳的场景。包厢内的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向他，凌西摇晃地站起了身，笑道：“哟，乔邃，你终于回来了。正好，陪我一起喝酒。”乔邃没有回答，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钞票，喝道：“出去！”两个女人立即放下酒杯，乖乖地拿钱走人。
“哎，你们怎么都走了？回来，回来，陪我喝酒。”
凌西追了两步，浑身无力，软倒在了沙发上。乔邃冷眼瞧着，没有做声，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他虽然也****，但从不来这种地方，因为总感觉来这里就掉了身价。
“苏男……苏男……苏男……”凌西轻声呓语，乔邃上前看了看，原来他已经睡着，眉头紧皱，神情痛苦。“一个女人就把你折磨成这样？”乔邃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出包厢，不一会儿，进来两个年轻男人，一人一手扶着凌西慢慢出了房间。
凌西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
头疼得厉害，口又渴，他踉踉跄跄爬起来，到了一楼餐厅，眼见乔邃正悠然坐在餐桌喝着白米稀饭，眼睛正在盯着电视里的财经新闻。
“乔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西打着招呼，一屁股坐了下来，由于用力过猛，头晕脑涨，不得不伸手揉。
福婶递上一杯蜂蜜水：“喝点这个，凌先生，解酒，喝完之后脑袋就不疼了。”
凌西抬起头笑了笑：“谢谢你，福婶，蜂蜜水等一下喝，麻烦先给我一杯清水。”
福婶连忙转身去倒水，凌西仰头一口气喝完，再拿起蜂蜜水一口气喝完，终于解了渴，脑袋也清醒了一些：“你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
“昨晚我们见过，在酒吧里。”乔邃转过身，似笑非笑，打趣道：“没想到，一向洁身自爱的凌公子，也有寻花问柳的一天。”
凌西很尴尬，嘴巴抽动了几下：“只是喝酒，没干别的。”
“这话，我看还是留着跟苏男解释吧。”
凌西脸色变得极不自然，一阵红一阵白，似是懊恼又似不甘。乔邃瞧在眼里，已明白几分，只是佯装不知，问道：“明天我做东，替你接风洗尘，想去哪儿？对了，听说这两天有十年难遇的月全食，要不出海吧。我的游艇刚做了修整，挺干净。大海上白茫茫一片，人躺在甲板上看天狗吞月，效果应该不错。”
“无所谓，你安排吧。”
“怎么，兴致不高？”
毕竟是乔邃的一片心意，凌西勉强笑道：“从没看过月全食，挺新鲜。”
乔邃喝完最后一口稀饭，擦了擦嘴，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凑上凌西耳边，眨了眨眼：“小叔，追女人得浪漫点，甲板之上方寸之间，最适合谈情说爱，再矜持的女人也没地方躲。我会让莉莉把苏男一起叫上，后面的事就看你自己了。”
凌西一听这话，一扫刚才的颓废，欣喜若狂，笑着上前就是一拳：“没人比你的鬼点子多，难怪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一个个心甘情愿地拜倒在你的脚下。”
“错，不是拜倒，而是沦陷。”
凌西心情好了，也调侃起来：“那你和这个叫莉莉的女孩，谁被谁沦陷了？”
乔邃眼皮一抬，傲然道：“让我沦陷的女人还没出生。”
凌西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叹了一口气：“我没遇到苏男之前，也是这么想……人这一生，有太多的意外。所以，话不能说得太满。”
乔邃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大步流星地走出家门。
41 出海
艾莉莉的邀请电话让苏男犹豫了很久。
一颗心分成了两半，一个声音警告她长痛不如短痛，另一个声音又在劝解，再看一眼就好。见她久久未回答，艾莉莉会错了意，以为照片的事惹得她不痛快，连忙解释道：“苏男，乔邃上次临时去美国，也没时间跟我一起挑照片，对不起啊，耽搁你时间了。”见她仍然不吭声，艾莉莉有点急：“不过，乔邃已经答应我，这回一定看。”
苏男出窍的灵魂在听到这句话时回了躯壳：“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你们不是出海吗？”
“乔邃说需要处理一点公事，会带手提电脑上游艇，到时抽空一起看看。你在的话，也能现场给我们出点主意。去吧去吧，我都给你赔不是了。”
苏男心想：有自己在旁边盯着，这回总不至于再失手。机会难得，也就顺坡下驴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她突然想起会跟凌西独处，又开始患得患失，一颗心忽上忽下，悬在空中。
眼见着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凌西为了这次难得的机会，特意上网恶补了一通月全食的知识，又好好收拾了一番，并对着镜子照了照，果绿色纯棉T恤配笔挺的白色长裤，清清爽爽，看上去很舒服。想着会游泳，又带了一身泳衣和几件换洗衣服。
苏男和艾莉莉坐着乔邃的车来到码头，苏男瞧着乔邃一只手提着简易的旅行袋，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电脑包，放下心来。苏男正准备登船，突然不知从哪里伸过来一只手，抬头一看，正是凌西。不管两人私底下怎么闹，苏男并不想让他在众人眼前失了面子，于是伸出手，搭在对方的手掌中。眼见着一男一女两手双握，一个修长有力，一个白玉无瑕，倒是极配。
“你们俩可以做手模了，真漂亮。”走在后边的艾莉莉娇笑着说道，见凌西扭头看着自己，便上前自我介绍一番：“你好，我是艾莉莉。”
“早就从乔邃嘴里听过多次，今天才得相见，太遗憾了。”凌西也伸出手拉了她一把，上得船来，补充一句：“果然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
“凌先生嘴巴很甜，像抹了蜜一样。苏男，你可要小心噢。”艾莉莉已经从乔邃嘴里得知两人的关系，尽管很纳闷木志明在三人中间扮演的角色，不过也没太在意。
“我知道错了，还请艾小姐能在苏男面前多美言几句。”凌西半真半假地说道。见苏男脸色淡淡地转身走开，似有不悦，也赶紧跟了上去。
艾莉莉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乔邃，忍不住问道：“这两人怎么回事？”
“正在闹分手。”
“啊？难道是因为木老板？”
“讨人喜欢的女人一般不多话。”乔邃漠然答道。
艾莉莉赶紧依偎上去，赔着笑脸低声道歉。
几个人进了船舱，站在门口都有点惊讶。没想到，一艘船竟然也能装修得如居家过日子一样，有客厅，有厨房，还有卧室。离众人最近的是一个半转角灰色真皮沙发，下面铺着一张厚厚的同色系毛毯，沙发旁边是一个红色酒柜和一个小型吧台。左手边是一个简易的小厨房，虽然小巧但一应俱全。右手边竟是一张精美舒适的大软床，坐在床上可以看到外面浩瀚的大海。
一个船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乔董，准备好了。”
“出海吧。”
“是。”
众人的眼光让乔邃很受用，尤其是一向冷漠的苏男也带着羡慕和欣喜，让他更觉得有面子。乔邃热情招呼几人坐下，简单介绍了船舱内的陈设和场所，随即各自散开溜达。凌西一直看着苏男，见她眼神总是看向别处，心里不免有些黯然，怕她生气，也没敢上前搭讪。苏男避开众人，一个人慢悠悠踏上顶层的甲板，没想到别有洞天。整个空间一分为二，前面摆放着一张小型沙发和一台高倍望远镜，后面放着两把贵妃椅和一个小茶几。这样的地方既适合几人小聚赏月，也适合独处一个躺下来聆听浪声。
离陆地越来越远了，放眼望去，海天一线，一眼望不到尽头，唯有几只海鸟低空飞行，无拘无束。苏男突然有了感觉，侧身躺在一张贵妃椅上，两手伸过头顶自由张开，眼睛正对着天空，只见满眼的碧蓝，干净清爽。她缓缓闭上双眼，用耳朵去捕捉阵阵涛声，那是一种心灵的放逐，一种自由的渴望。她忍不住愉悦地笑道：“真美啊。”
“很喜欢吗？”旁边传来一个男人的低声。
苏男知道是凌西，她不想睁眼，此时此刻一切都太美了，她不忍回到现实当中去面对千疮百孔的自己和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如果你喜欢，可以经常来。”男人又说道，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似乎在她旁边也躺了下来：“难得见你喜欢一样东西，这里有什么吸引你的？”
“心灵的放逐，自由的渴望。”苏男顺口答道。
“我也喜欢这里，很喜欢，但理由跟你不一样。”
“你喜欢它什么？”
“放空，归零。”
“什么意思？”
“在大自然的面前，会看到自己的渺小，原来我什么也不是，卑微得就如同大海里的一朵浪花，转瞬即逝，所以每次自我膨胀时，就会来这里把自己放空，让一切归零，看清楚真正的自己。”
苏男直觉不对，这样的话不会出自凌西的嘴，心里“咯噔”一下，立即侧身睁眼，猛然跌进一双幽深似海的黑眸。他的眼睛正默默地看着她，眼里流动着一种让人费解的情绪。苏男一时怔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一下子跳了起来。她强自克制着心情，努力让表情一如从前的冷漠，正准备从椅子上爬起来，却被对方阻挡：“该走的人是我，对不起，打扰了。”乔邃说完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露出邪魅的一笑，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下了楼梯进了船舱。
经此一闹，苏男也没了心情，想着那张U盘的事，就去找艾莉莉。苏男在甲板外围找了一圈也没见人影，只得硬着头皮也进了船舱，结果没看到乔邃，却见沙发上莉莉和凌西正在谈论今晚的月全食，兴致颇高。
“当月亮、地球、太阳完全在一条直线上的时候，整个月亮全部走进地球的影子里，你想想是不是很壮观？”
“那到时是不是一片漆黑？”
“不会，月全食的光度是会分级的，有深黑色、深红、砖红、橙色几个级别。”
艾莉莉乐了：“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红色的月亮。”
凌西也笑了起来：“食甚和生光时的颜色最好看，红得透明。”见艾莉莉不太明白，又解释道：“小时候你有没有用手去遮挡过手电筒的光？”
“当然有，很好玩，双手立刻就变红了。”
“月全食的红色跟那个有点像，晶莹剔透。”
“哇，那一定很美。”
“过几个钟头就能看到了，船上还准备了一台望远镜。”
艾莉莉喜不自禁：“到时你还在旁边给我讲一讲，好不好？”
“没问题。”
……
苏男见两人聊得兴起，也不好打扰，又悄悄退了出来。她纳闷凌西什么时候也这么懂得天文知识，虽然说已经分手，但眼见前男友在其他女人面前卖弄学识，侃侃而谈，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苏男眼中滑过一丝痛色，终是长长一叹，出了船舱走到甲板上，看着游艇乘风破浪，告诫自己什么都不想。远远望去，天地万物除了水天一色再无其他，没有了参照物，如果不是船底下翻滚的浪花，你甚至以为一切都静止了。
乔邃从驾驶舱出来，又一次看到站在甲板上的苏男，娴静的背影令人驻足。
这个女人安静的时候远比说话时要动人很多，没有冷漠，没有疏远，更没有张牙舞爪和针锋相对。乔邃忍不住靠在门边欣赏起来。松散的卷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多了一点慵懒和妩媚；一件宽松的黄色针织外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露出白皙秀气的脖颈，如长颈鹿般独立而傲然；一件齐膝的白色连衣裙，很有质感，修长笔直的双腿轻轻站立，皮肤光滑细腻，完美的长度，完美的颜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性感。
这个女人留给他很多不同的面孔，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只因为一个背影走进了他的心里。乔邃甚至有片刻的恍惚，如果苏男不是凌西的女朋友，该有多好！
42 私订终身
乔邃猛然回神，脸色微变，懊恼地转身去了船舱。
眼见屋内的两人还在热烈讨论月全食，乔邃没有上前打扰，而是走到角落里，打开手提电脑开始处理邮件，看看有没有紧急事件。
凌西瞟见乔邃进来，终于找了一个借口停止了讨论，正准备出去寻找苏男，却见她已经走进船舱，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尴尬。
凌西轻声问：“出去溜达了？”
苏男点点头。
“感觉怎么样？”
“还行。”
“这几天忙吗？”
“就那样。”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气氛远不如从前，总带着一种疏离。正在这时，苏男无意中发现乔邃在用电脑，精神一振，立即用眼光搜寻艾莉莉，见她已在靠近乔邃，手里拿着的赫然就是U盘。苏男不动声色地看着，其实内心极其紧张，压根儿没注意凌西在说什么，为了更好地观察，她顺势往旁边的沙发坐了下去。
凌西见她心不在焉，原本想好的说辞也没勇气说出来，为了缓和气氛借口去拿饮料。苏男不置可否，眼睛一直盯着艾莉莉和乔邃，只见两人低头细语，似乎艾莉莉在撒娇，又拉又扯，表情很丰富。乔邃大部分时间看着电脑，偶尔抬头对谈两句，兴致并不高。苏男越发紧张了，暗暗替艾莉莉捏一把汗，这时忽见乔邃抬头，目光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只好朝他笑了笑。
乔邃对苏男的主动示好感到莫名其妙，若有所思。
艾莉莉还在劝说，并拿出U盘，他摇了摇头，挑选婚纱照片是假，试探虚实是真。今天他就要断了艾莉莉不切实际的想法，两人关系仅仅是你情我愿的都市游戏，离爱情、离婚姻差了十万八千里。如果他今天做了这个举动，说不定明天报纸的头条就是“两人好事将近，高调发布婚纱照”。这明摆着的坑，谁都能看出，只有艾莉莉这种女人把他当傻子。不管她怎么说，乔邃一直冷着脸，无动于衷。
苏男看不下去了，立即站起身走了过去，把端着两杯饮料迎面而来的凌西晾在屋子正中间。乔邃看着这个慢慢走近的女人，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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