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09年9月11日,星期五,晴
出发第一天
经过两个多月的焦急准备和等待,今天终于将要出发了。9月11日,在这个对世界尤其是对美国都十分特殊的日子,我要到美利坚了。尽管不是为了祭奠8年前美国“911”的世纪苦难,但今天对我而言的确也是一个值得回忆的日子。半年访问学者的生活从今天就开始了。
早晨5点半,身体还沉浸在几周以来送行酒的酒香中,但是脑袋已经被闹钟叫醒了。它告诉我,出发的时间快到了。吃过岳母亲自做的水饺和面条,吻别熟睡的小儿浩浩,和亲爱的老婆一起,带着大包小包,坐着王峰的专车,向济南火车站奔去。
早晨淅淅沥沥的情人雨,好像泉城济南在向我惜别。但火车站却没有这么有情意,无论是年纪大小还是行李多少,无论是持有软席票还是动车票,它都不允许送行的人进入候车室乃至站台,我的家人满腔的离别情,都被隔离在候车室外,只留下沉重的大小行李,由我自己亲自挪上火车。
行李沉重,心情更沉重。
飞快而昂贵的动车很快就把我带到了北京南站。天下火车一样狠,接站的人也不让上站台。无奈的我只有拖着四件行李踯躅前行。在好学生孙飞翔的帮助下,三次转地铁,花费了两个多小时,在12点10分才到达了首都飞机场。没有飞翔的帮助,我就怕要吃苦头了。值得庆幸的是,北京机场的饭菜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贵,我们两个人50元就解决了问题,而且吃的还可以。但是里面其他商品的价格可不是我这般人所能享受的。也许只有富豪在这里买东西才不至于破产。
首都机场设计非常好,无论采光还是整体建筑,的确有泱泱大国的气派。里面的服务人员也很热情,很快就帮我办理好了托运手续。尽管大行李超重接近1公斤,但他们还是好心地放行了。
首都机场更有世界第一人口大国的规模。从办理托运的大厅,开始向登机口前进的时候,才知道首都机场的确是首都机场。从办理行李的大厅到登机的地方需要坐小火车,而且我们经过了很长时间才到达了办理登机的地方,整个机场的面积估计在30平方公里以上。在这里仍然有严格的手续。首先海关人员要检查机票和护照,再就是机场方面更加仔细的全身检查。从钥匙扣到腰带扣,从头顶到脚底,都是他们仔细检查的对象。看着他们认真的态度,也非常感动,他们也在为我国守卫着大门。在检查人员的一声OK中,我通过了这一关。
真正到了21号登机口,我开始向家人报平安了。老天保佑,希望在911这天,能够平安无事。
2009年9月11日,星期五,晴
漫长的空中旅途
对于没有坐过飞机的人而言,能够飞上蓝天是一种奢侈的享受。而我也仅仅坐过10多次国内航班,对于13小时的国际航班还没有任何概念,只是心里认为总比火车要舒服点吧。
下午3点25分,开始检票登机了。果然是等级有序,服务人员首先请头等舱的客人优先登机,而我们作为经济舱的只能靠后。市场经济决定了这一点。抬头望去,一个银灰色的巨大飞机在外边等待,国内支线的小飞机与之相比,犹如我9岁的儿子和我的比较。服务人员仍然要查登机牌和护照,同时再过行李检查关,我沿着经济舱的登机桥走进。刚进机舱门口,就有一位和蔼的外国人指示我向前走向右拐。进去一看,飞机肚子确实不小,犹如我岳父的啤酒肚,更像一个中型的电影院(波音777)。从前到后,一共43排,每排有9人,我的座位是39J,恰巧在窗口,能够欣赏到窗外的美色。非常巧合的是,我同位也是中国人,是云南师范大学化学系的陈老师,他受到国家留学基金委的资助,到芝加哥访学4个月。
从这个飞机的内部布局看,比一般的小飞机更集约。两个过道,中间5个人,两旁各两个人,另外头等舱一排4个人,商务舱5个人。头等舱、以及经济舱之间和操作间都有分隔。上部空间还是蛮大的,但座位空间就有点可怜了。整个座位还不如国内的动车舒服,不仅小,后仰的角度也不是很大。比较让人感觉好点的,就是每个座位前都有一个小的屏幕,既可以看电影,同时还可以看动态航线和飞行路线。飞机内的空中小姐和空中先生有10名左右。我的天!一个空姐的身材犹如俄罗斯的中年妇女,能够赶上这个飞机的曲线,在国内绝对罕见。不过服务先生还都不错,相貌堂堂。另外,还有一个中国人在服务。整个服务流程跟国内航班类似,而且一般是中英文对讲。
从飞机的外部布局看,这的确是个大鸟。机翼非常长,有20米左右吧。透过窗子看着机翼,觉得也非常惊奇。这么狭长的机翼如何能够承担如此之多的重量?不要忘记了,整个飞机连同机组人员一共是400人左右。按照每人体重70公斤,行李30公斤计算,就是40吨,还有每人的一整天的饮食,以及飞机的自身重量、汽油等等杂物。万一机翼折断,我们就会像肉球一样摔到地上,无论是头等舱的还是经济舱的乘客。转念一想,这个几率也比较小,否则的话,任何人都不会当空姐了,尤其是比较胖的那位。
4点10分,飞机开始起飞了。要么说这个机场大,光它在地上转悠就花费了10多分钟,在它巡回的过程中,看到有的飞机有中国龙的图案,有的飞机有很多好看的花饰,其共同点就是都是大型飞机。经过漫长的滑行,飞机终于鼓足力气,开始全速前进,在发动机的轰鸣中,飞机离地起飞。先向右转,又左转,而且都是爬升的态势。
飞机在慢慢升空,朝东北方向,北京逐渐远去,代之而来的是连绵的山脉。从空中看我国的山脉轮廓犹如航片图,清晰而明快。当时心中曾想,如果我们国家的水能够这么清澈,该有多好啊。飞机下朵朵白云像极了新疆的优质棉,那么柔白,令人不忍碰它。在对祖国的祝福中,在对未来的期盼中,飞机经过朝鲜、日本,飞向阿拉斯加。美国的天气也比较晴朗。
很快的,飞机的新鲜感就没有了。黑夜也很快来临。看了半个小时的电影,听了几分钟难以听懂也难以欣赏的美国歌曲,终于疲倦袭来。打开电脑,想写日记,可是很快就没电了。当初机场服务员说有电源的承诺,完全成了空话。好在开饭了,先是各种饮料和小点心,后来就是米饭鱼套餐,再后来的面条。后来临近芝加哥两个小时,又上了套餐。按照陈先生的说法,为了竞争国内外市场,现在美国飞机也开始中国化,上面条了。这其中也体现出我们的祖国在不断强大,在影响着国际市场。坐了这么长的飞机,屁股都疼了。想起来扭扭腰,空姐立即把我们请回座位。的确,在整个飞行过程中,由于气流不是很稳定,飞机颠簸比较厉害,在杯子里的饮料都洒了很多。
由于是向东飞,所以昼夜时间在急剧减少,还没有睡上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尽管如此,在我们国内仍然是睡觉的时间。因此大多数乘客还在睡觉,也是为了调整时差。终于到了下午4点,飞机准时到达了芝加哥机场。临近芝加哥机场,一眼望去,可见很多整齐的别墅。
2009年9月11日,星期五,晴
热情的国人
芝加哥机场的确不凡,具有北京机场的规模。4个起飞点之间需要地铁的连接。办理好托运行李的转换后,我们坐地铁到了1号场站。这时,发生了一个有趣的事情。我的飞机检票上车时间下午6点50。但是等到了7点15分,还没有检票。我的天,7点半就要开飞了,难道是晚点。我问了多次,服务人员只是让我等待!我的天,我还有接站的陌生朋友在等待呢?更为奇怪的是,马上上飞机了,怎么还有这么多外国朋友在机场吃饭呢,难道飞机上的晚餐不够他们吃的?经过询问,最终知道,芝加哥的时间比罗利的地方时间晚一个小时。原来美国各个地方的时间是不一致的,各个时区都不一样。让我白紧张了这么长时间。此外,还发生了一件可气的事情。到了芝加哥机场,本着锻炼能力和转告家人的需要,我就准备利用机场的公共电话向家人报平安。但是,在兑换硬币的时候遇到了问题,问了2个人都不情愿或者无法给我兑换。好不容易兑换了1美元的硬币,跟家里人报了平安。转念一想,还需要跟接机的同胞招呼一声。于是又开始了兑换硬币的过程。可结果是,当我放入两个硬币(05美元),电话提示,还缺少05美元,再放入,结果接通后没有人应答。心想就如此吧,退钱吧。想不到的是,美国大叔的公用电话直接把我的硬币给没收了。惨哪,6843元人民币啊!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好不容易才又上了飞机。这个飞机和中国的普通支线飞机一样。一排6个座位,剩余三分之一左右的座位。从芝加哥到罗利需要1小时50分钟。在飞机上的时候才知道,美国的短途航班是不供应食品的,唯一可以供应的是一杯矿泉水,饥肠辘辘的我终于知道美国人为什么要在机场吃饭了。到了机场,有一个美国工作人员一直错误地让我在2号位等行李,结果浪费了我20分钟的时间。
从开始申请学校到出发到美国,几乎每一步都离不开UNC(北卡大学)学生学者联盟的支持。接站的刘云浩博士后就在一直等待着我的到达。他在美国已经学习多年了。在他的热心带领下,我们11点左右顺利来到了住处。我们住在一个类似于连排别墅的公寓中。一套两室一厅两卫的房子,有中央空调,地毯从客厅到卧室。先期来到的林博士为我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一床。原来,在美国租房子都是裸租,除了卫生间和做饭的地方外,其他东西都没有。更可笑的是,卧室中一个灯都没有,而在卫生间就有4个明晃晃的大灯。
有赴美经验的林博士,原来有过饥肠辘辘的教训,尽管时间已然比较晚,已经为我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这些留学生亲人般的关怀让我们都非常感动。于是,刚刚安顿好,就赶紧跟家人汇报这里的温情。
2009年9月12日,星期六,晴
阿香婆的噩运
根据前辈的经验和教训,他们都称美国的饭菜没有味道,都认为需要带一些中国的辣酱及其他。于是,我就买了6瓶辣酱,其中就有阿香婆。为了方便和减少麻烦,都放在了行李箱托运。到了罗利机场,我打开行李,猛然闻到浓郁的香味,心想坏了,酱油漏了。当时一查酱油,并没有发现漏点,由于时间紧迫,就抓紧赶到住处。到晚上整理箱子的时候才发现,麻烦大了。原来阿香婆漏油了。不仅漏了,而且油浸的到处都是。更麻烦的是,我给美国友人带来的各种礼物中几乎都沾满了香辣油,都有了同样的味道。我的天,麻烦大了!我整理了半个晚上,也没有弄好。只能如此了。
经过仔细检查发现,可能美国的检查人员以为我弄了什么新式武器,就开瓶查看了。但是遗憾的是,他没有盖好盖子,结果弄得我一到美国就难以做人。后来我才发现,像这类的辣酱在美国超市也就1美元多点,和国内价格差不多。真是亏大发了!
2009年9月12日,星期六,晴
富有而浪费的美国人
——逛SHOPPING MALL有感经过一晚上与阿香婆的战斗,就昏昏入睡了。第二天一早,听说我的房客要去逛SHOPPING MALL,我就跟他一起去尝试一下。非常值得赞赏的是,这个地方的巴士都是免费的,空调开的足足的,都有点冰箱的感觉,而且乘客非常少。看来一般的人家是不用这种“公共冰箱”的,他们都有“私人冰箱”。
到了SHOPPING MALL蓦然发现,尽管是星期六,这里的人仍然冷冷清清,比中国最昂贵的商店的人还少。里面的东西换算成中国价格比较昂贵,但是也有一些商品低于中国的价格。例如,如普通的洗发水、摩丝等只要1美元,还有10个的衣架也是1美元,方便面一包是017美元,鸡肉、牛肉的价格也大体与国内相当。但是大米、水果等的价格非常高,如提子2美元多。我一共花费了30多美元就买够了大部分生活用品以及一周的食品(当然自己从国内带来的已经很多)。
这个地方的冷清和美国人光顾有很大关系。据说一般的美国人不到这里来购物,还听说一般的美国人到超市买东西不看价钱,看中的就放进篮子,直接刷卡,不像中国人一样要货比三家。所以美国人富有但又比较会享受。这里面就存在一些观念和习惯的问题。中国人还不是很富裕,而且各种保障不多,但时间比较充足,所以要有计划好,比较好,而且要存钱。美国人保障很好,他们不在乎自己明天是否还有钱吃饭看病,反正信用卡可以透支,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追求最便宜的。实际上,超市的商品价格差异很大。如我们今天去的两个距离只有30多米超市,同样的商品有的2美元,有的3美元多。我们则要比较购买,争取花点时间成本,以最少的价格购买物品,而美国人则是不会这么精打细算了,他们是用最少的时间来购买物品。例如,现在我住的地方的气候非常适宜,一般在25度左右。可是我的邻居还是始终开着空调,要知道这边的电费是非常昂贵的啊。
2009年9月12日,星期六,晴
富有而节约的美国人——拣旧家具有感
美国的公寓非常奇怪。里面除了卫生间、厨房等基本设施外,其他一切家具都没有。我住的这个公寓除了卫生间和客厅有灯外,卧室连个照明灯都没有,甚至天花板上都没有灯座,有的只是墙壁上的插头。据说你要租他的房子,无论时间长短,等你退租了,你房子中的所有家具都要清理干净,他们要重新粉刷。
于是,如果作为外来人要租这里的房子,麻烦就大了。最初可能只能睡在地毯上,在地毯上吃饭。我的房客就曾经过了几天这样的日子,但是据他说感觉还挺好。但是美国的家具是很昂贵的,对于我们这等发展中国家过来的穷人而言,是有心无钱。怎么办呢,只能出力。一般在租房人租期到了以后,他们就把好的家具放在门口或者垃圾箱旁。如果你看中了,就可以带回家。剩余的无人要的家具则由物业办公室人员送进垃圾堆。我来之前,我的房客就为我挑选了一个沙发床,一个小桌子。
为了弄到更多的家具,今天下午从超市回来后,我也和他们一起到周围逛逛。一是熟悉环境,二是寻找一些家具。果然,在我们的房屋50米远的地方,就有一些家具,例如桌子、显示器、灯、沙发垫等,不过很多家具已经很旧了。我们经过挑选,最终弄了一张桌子回去。再往西走,突然在垃圾堆前发现了一箱子衣服。翻开一看,里面很多旧的衣服,包括鞋子等。而且全部是干净、清洗过的。我的同租人就把它带回去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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