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吃人少女(1)
（引子）
深夜的地铁站。
寒风剌剌地呼啸，虽然已经过了严冬，但冷气流造成的连日降温早已让温度骤降至零度以下，赶末班地铁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年轻女性焦急地站在站台边上，不停地跺着脚，刺骨的寒风让她全身冰冷，内心的担忧让她不停地来回张望，可是身边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抬头看看地铁时刻的显示屏，居然没有一个还闪亮，不知道是坏掉还是关掉。
正在这时，不知道从哪儿突然走来一个少女，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长长地直接包裹住整个屁股，后背上一个奇怪的少女图案模糊不清。
这个少女慢慢地走向穿红色羽绒服的年轻女性，看上去她们在交谈，可究竟说些什么？什么都听不见。
这段模糊的录像带在许多网站上疯传开来，点击率颇高。
录像带的画面质量有点模糊，还有些杂音，传说是地铁站的监控摄像头拍摄下来的，真的是发生在我们这个城市里的吗？每个看了录像的人，都忍不住要问出这样的质疑——
白衣少女突然把手伸向红羽绒服的年轻女性，看上去，她们之间的谈话似乎很融洽，但就在她们的双手握在一起的那一瞬间，红衣女性的身体突然向前倾倒下来，脑袋一下子倚靠在白衣少女的身上。
就在这时，画面突然剧烈地颤抖了几秒钟，仿佛被一种巨大的磁场瞬间干扰，之后，画面再次平静下来，让人惊愕的景象发生了——
红衣女性已经完全不见踪迹，白衣少女独自站在那里，手中提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她仿佛一个小小的恶魔，站在那里，身体周围散发着让人恐惧的磁场。
这个白衣少女在原地停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来，那一瞬间，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中清晰地记录下来那个可怕的片断，这个少女心满意足地舔着舌头，这是她唯一留下的正面的镜头，长长的刘海儿遮住大半个脸庞，红色的嘴唇弯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少女拖着那件肥大的红色羽绒服，走出了画面，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条明显的红色印记，一道红色淋漓的血路！
几秒钟之后，白衣少女再次回到原地，寒风吹散着她的长发，而她却无动于衷，一列地铁恰好驶过，少女慢慢地走上地铁，透过透明的车窗，在地铁即将开动的时候，白衣少女在一个穿深色衣服的女性旁边坐了下来，直接伸出了手……
（一）
“喂，老妈。”艾嘉莎蜷缩在自己的沙发上，舒服地伸着懒腰，黑色的寒冷被完完全全地抵挡在窗外，屋里处处暖洋洋的让人犯困，又是每周一次跟远在国外的爸妈通话的时间。
“莎莎，你最近怎么样啊？这些天每次来电话都只说几个字，让我跟你爸爸担心死了。”老妈很关切地问。
“很好很好啊，刚刚结束了市里新闻系统的年度评选活动，嘿嘿，”艾嘉莎颇为骄傲地笑笑，“我的关于雅美罗公司钻石案的报道，获得了最佳报道的二等奖，而且我还获得了10大年度新锐记者的第一名，嘿嘿嘿，刚刚去参加了颁奖典礼，你的宝贝女儿在电视上还是蛮风光的。”
“真的吗？我的女儿就是厉害啊。”老妈的声音似乎没有想像中那么激动。
“老妈，你怎么啦，听上去都不怎么高兴的。”
“女儿啊，不要怪你老妈唠叨，工作不要那么拼命啊，一定要注意休息和身体啊，晚上要早早地回家，不要在外面到处溜达，得奖不得奖的没有那么重要，只要你的生活好好的，我跟你爸爸就很开心了，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跟我们来国外……”
“妈，你看你，又来了，”艾嘉莎刚刚还笑得很开心的嘴噘起来，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传言了？”
“你爸爸每天都很关注国内新闻的，他说，这些天地铁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少女……”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流传这么广泛了……”听到这里，艾嘉莎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二）
——晚上天黑之后，千万别一个人出门，那个白衣少女的行踪相当诡秘，可不光光是在地铁里。
——惊爆！惊爆！XX地铁站门口的垃圾桶内再次发现一具血衣，警察在现场封锁了30分钟便匆匆离去，据现场第一批发现血衣的目击者口述，血衣上的血迹颜色依然很新鲜，是由一个翻捡垃圾的大妈无意间弄出来的。
——警方已与近日正式在电视上澄清，所谓的白衣少女“吃人事件”纯属无聊人士编造，就网络中所公布的视频来看，并不能确定视频的真实度，更不能确定就发生在本市的地铁站里，甚至说不定是从某段电影情节中剪切出来又经过一点后期加工效果的也说不定。
——据我所知，我的几个好朋友的公司，已经全部取消了晚上的加班，就算实在不得不加班的时候，每个单身女性员工也必须由至少一名男性员工护送回家，还有一个公司的领导，直接已经将原来每天下午6点下班的时间，提前到了5点30分！
扣下老妈的电话之后，艾嘉莎开始不断地在网络中搜索关于白衣少女的各种新闻，其实这几天她也一直不断耳闻此事，但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网络上流传的视频大多没有什么可信度，但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发展到警方出来澄清的地步，想必已经在城市里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出于职业的敏感度，艾嘉莎本能地感觉，这件事情一定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狄小杰，你在干吗？”晚上10点，艾嘉莎还是忍不住拨通了狄小杰的手机。
“洗完澡刚刚钻进被窝，嘿嘿，你怎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想起了我？”电话那边传来狄小杰的坏笑。
“找死啊你，”艾嘉莎骂了一句，“说正经的，你知道我这么晚找你是为了什么吧？”
“用我的小脚趾思考一下，也应该想得到吧，我的新锐记者第一名的艾大记者，”狄小杰再次不正经地笑笑，“是不是发了奖金准备再请我吃饭？你可真客气，我也不好意思不去，明天去哪儿吃，你选吧，我最近正穷得肚子没油水呢……”
“狄小杰！”艾嘉莎狠狠地说道，“我最近倒是手痒得很，想打人呢，我看你很合适。”
“怕了怕了，艾女侠饶命，你找我到底为啥？”
“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一听到艾嘉莎说出这四个字，狄小杰立马笑着打断她，“亏你还是获奖记者哎，亏你还是跟我混了这么久的人哎，就凭一段录像跟几条网络传言，你就当真了？我以前可真没看出你居然是这么天真。”
“好啊，既然你这么不相信，那就跟我去所谓的录像拍摄现场看看啊。”艾嘉莎斗气地说道。
“什么？你该不会说现在吧？这都晚上快10点了，我到那个地方最起码也要半小时……”狄小杰在那边唧唧歪歪。
“好，就半小时，我去等你，你敢不来你死定了。”
“喂，你在胡闹吧？现在是零下5度哎！你想冻死我……喂……喂……”
（三）
深夜，22：20分。
一个人走在冷冷的街头，艾嘉莎不住地搓着手，心里还是不住地有点发慌，白衣少女，吃人事件？这么荒唐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艾嘉莎也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中邪。
身边走过一对情侣，女孩深深地躲在男朋友的怀里，这让艾嘉莎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想想自己，永远是这么形单影只。
刚一走进地铁站，远远的角落里，一个男子蜷坐在那里，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每个走进走出的人，与其他走出地铁的人不同，艾嘉莎突然发现自己是唯一一个这么晚了依然要走进地铁站的人，狄小杰这个死鬼在哪儿？她心烦意乱地拨起手机，居然始终没人接电话！
“敢放我鸽子，我一定扁死你！”艾嘉莎心中狠狠地想着。
“咣！”
正发着短信，一个不留神，艾嘉莎突然跟一个背着大包的女孩狠狠地撞在一起，她正想说对不起，那个女孩居然头也不回地径直快步走出去，丝毫不理会什么，她脚下那双黑色的小靴子每走一步就闪亮一下，好像鞋底布满了五颜六色的感应灯泡，看着那个背影，艾嘉莎心中呆呆地愣了一下。
而在这时，远处又一个身影慌乱地出现，在那里不停地张望。
那真是个让人恐惧的家伙，他满脸是鲜血，神色慌张地似乎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窜，在举棋不定间他突然朝艾嘉莎这里看了一眼，然后仿佛疯了一般冲过来。
艾嘉莎呆在那里，心中无比恐惧，双脚仿佛被捆住一样动弹不得，她眼睁睁看着这个满脸鲜血的人一瞬间冲到自己身边，而自己连逃脱的时间都没有！
“艾……艾嘉莎……你看见她了吗？”这个满脸鲜血的人的额头上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那里正源源不断地朝外涌着鲜血，血滴顺着脸颊滑下，不断滚落在衣服上，状况简直惨不忍睹！
“狄……狄小杰？”艾嘉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看见她了吗？”满脸是血的狄小杰撕心裂肺地喊着。
“狄小杰，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艾嘉莎抑制不住心中的迷惑与惊恐，一把拉住打算奔跑的狄小杰，另一只手赶紧伸进自己的包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包面巾纸，给狄小杰擦拭脸上的鲜血。
“你别管我，快去找那个女孩！白衣女孩！”狄小杰的神志似乎已经不清醒，他发狂似的摇摆着脑袋，到处张望着，似乎一定要找到什么！
“白衣女孩？”艾嘉莎惊愕地重复了一遍，双手死死抓住狄小杰，“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告诉我啊！”
“赶快送他去医院吧！”或者是听到了这里的吵闹声，一个地铁站的工作人员闻声而来，一看到这种状况，立刻说道。
艾嘉莎突然清醒下来，拨通了120急救中心的电话……
半小时之后。
经过简单治疗包扎的狄小杰颓废地坐在急诊室外的座椅上，虽然血流了不少，好在额头上的伤口并不严重，缝了4针。
“究竟怎么了？”艾嘉莎忙前忙后地交钱买水，这也刚刚消停下来。
“我提前到了5分钟，看见外面没有你，问过一个工作人员，他说看见一个女孩刚刚走进去，就打算进去找找看，”狄小杰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可是没想到，刚一走到站台上，就看到了那样可怕的场面……”
看着说到这里突然有些颤抖的狄小杰，艾嘉莎焦急地等待下文：“是什么？”
“呼，”狄小杰深深呼了一口气，“一个白衣的女孩手里提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她的身边还有两只红色的皮靴东倒西歪，这个女孩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动作分明，甚至仿佛能听到一声一声咔嚓咔嚓的响声，那感觉……那感觉，就仿佛一个异形，一个吃人的披着人皮的异形！”
“怎么可能？”艾嘉莎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看见我的身影，她拖着那件黑色大衣快速地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狄小杰越说越激动，“我大喊让她站住，然后快步追上去，没想到她也突然加快了脚步，一转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直接飞走了！”
“也就是说，你压根没碰到她？”艾嘉莎越发糊涂了，“那你头脑的伤口是怎么弄的？”
“没有，”狄小杰尴尬地摇摇头，“我想追她，跑得太快了，不知道踩在一个什么东西上，滑倒了正好摔在一个台阶上。”
“糟了，”艾嘉莎突然意识到什么，“我们第一时间就离开现场了，现在一定什么证据都被破坏了。”
“我看到了，”狄小杰的眼中充满不可名状的恐惧，“在追赶她的时候，我路过了她最开始站的地方，那里有一滩新鲜的血液，而她扔的那件黑色大衣上，也到处都是……”
（四）
一间灯光明亮的卫生间里，一个美丽的女孩正在照镜子，然后，当她靠近的时候，却吃惊地发现，镜子中压根没有自己的面孔，而出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丑陋女孩，那个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衫，上面画着丑陋女孩自己的脸庞！
美丽的女孩异常好奇，不断地靠近镜子，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然而，就在她即将贴到镜子上的那一瞬间，镜子中的女孩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
在几秒钟的黑暗过后，卫生间中空无一人，美丽的女孩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
而在那镜子里，那个穿白色T恤的女孩满足地笑了笑，她的衣服上，在自己的脸庞旁边，又多了一个美丽的女孩……
看完这个死党杨梵刚刚发过来的在网络中流传甚广的一段关于吃人的恐怖视频电影短片之后，狄小杰与艾嘉莎坐在艾嘉莎空空的家中，再次陷入了沉思。
已经快黎明了，两人还是睡不着，在经历过一些激烈的情绪之后，冷静与理智重新占据心理防线的上风，需要思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吃人的女孩？”狄小杰摇晃了一下依然有些疼痛的脑袋，“却每每在现场留下一件外衣，这算什么？吃肉吐骨头吗？那为什么只吐外衣不吐其它的衣服？”
“对啊，只有那么短短的几秒钟，”艾嘉莎再一次把“地铁白衣女孩吃人”的那个视频片断找出来，“视频突然地抖动，仿佛磁场的干扰，一个人就那么消失了，除了电影中的异形怪物，似乎真的没有别的方式可以解释。”
“你们有没有看过美国的系列科幻电影《异种》？”死党杨梵打过电话来，又提供了一个新思路，“一种凶残的外星生物与地球人的后代，不仅具有地球人的智力与思维能力，还有外星生物的残暴与疯狂，他们通过吃人来生长，甚至有自动分辨人体质量的特殊功能，这一切，几乎与我们现在这里发生的状况十分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异种》里描述的外星生物，除了在成长期，只吃人类的脑浆……”
“别说了，别说了，我都要吐了，”艾嘉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
“这也太吹牛了吧。”通过免提电话，狄小杰朝杨梵说道。
“可是，你们只要一上网就能查到，这几天，这个城市里光发现的血衣，就已经有好几件了，这已经引起了公众巨大的恐惧。”杨梵顿了顿，继续说，“而且，《异种》中的外星生物，就是从人类秘密的实验室中逃脱出来的，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外星人，甚至我们有没有抓到过外星人，有没有秘密的外星人研究基地，本来就是说不清的谜团。”
艾嘉莎与狄小杰面面相觑了一下，似乎可以找到很多反驳的理由，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哑口无言。
“我靠，这个牛了，”电话那边的杨梵突然惊呼了一句，“刚刚破译成功了最早公布‘白衣少女吃人’视频的网站，从里面找到了一段仍在保密状态中没有公开的视频，你们看看。”
视频打开，画面的质量，跟上次公布的几乎相同，但从这次抖动的状态以及屏幕的尺寸上看，很有可能是手机拍摄的——
在地铁的站台上，一个白衣的女孩孤零零地站着，看她的状态，似乎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倒下去，这个女孩依旧穿着长到可以遮住屁股的白色羽绒服，黑色的靴子底边，一串五彩的小灯，偶尔会闪亮一下。
不知道偷拍者是站在什么角度拍摄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间，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中，白衣女孩的状态也只能看个大概，而无论是她的身边，还是对面的站台，都没有一个人。
这个女孩身体的晃动幅度越来越大，突然她的身体一个前倾，剧烈地呕吐起来，那一堆堆看不清楚什么颜色的物体从女孩的嘴中一泻而出，而且居然在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内，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强度！那该是多么巨大的一滩呕吐物！
在女人停止呕吐之后，让人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白衣女孩的脚下，赫然多了一个黑色的物体，如果没有看错，那个形状，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一条手臂！
“啊！”
不知道是不是偷拍者发出的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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