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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真豪杰寂寞终难耐失意人何愁无知音(1)

小说: 帝王石秘密:和氏璧峥嵘      作者:肖庭钧

阏与之战后,许历受赵奢的推荐,被赵王任为宫廷廷尉,他就把赵奢送给他的恶金矛盾也带到了王宫卫队中使用。一日,赵王见跟随自己护驾的两排卫队持有的枪矛,一边是银光闪闪的,一边是金光闪闪的,觉得奇怪,就问许历,许历回道:“发银光的是恶金矛,比金光的还要尖利。”赵王听了,说道:“那为何不全用恶金的呢?”许历道:“军中只有这么些,还是当年阏与之战时赵奢送的。”赵王道:“那好办,就叫赵奢去多弄些来,至少也要保证王宫卫队全都用上。”赵奢自阏与之战后,一直就在四处征找,现在又得了赵王的旨意,更加不敢怠慢,除了派人四处打听之外,也只得又找来吕不韦家,要他家今年无论如何要缴纳恶金矛盾五百副。这一来,将吕不韦和李经搞得人心惶惶。李经为此事,总想着托人求情,忙得四处奔走。而今年一连几个月生意都不太好,吕不韦坐在店里,也无所事事,心里闲闷得慌。齐琳到集市上去买柴了,吕不韦一人守在店里,一直也没有客人登门。百无聊赖的他,只得趴在桌上,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车马。齐琳领着四个挑夫担着四担木柴进来,吕不韦也没有理会,直到他们挑进后院放置好,又到前厅来,找他要柴钱。

“吕公子,一共四担,四十四个刀布。”齐琳替那些挑夫说道。“哦,上次好像是十个刀布一担,这次怎么多了?”吕不韦慢条斯理地问道。“哎,我们也没有办法,今天市者大人说赵王加税了,这不每担柴都加了一个刀布呢。”

一个年长的挑夫解释道。“哦,是吗?齐琳你听说了吗?”吕不韦有些不相信,又问齐琳道。“是的,听说凡是进城门来卖的东西就要加税,只怕我们也会加呢。”齐琳应道。吕不韦一边掏钱给那些挑夫,一边说道:“你既然听说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还听说了什么?”齐琳笑道:“哇,公子不愿出去,我今日可听到了一个奇闻,听说常山有一个人在家里挖井,挖出一个活人来,赵王都派人去请那人来做官了呢。”吕不韦知道他是在拿自己打趣,瞪他一眼,说道:“还要你说,这个我早知道了,还听说今日邯郸街上跑来了三只常山中的老虎,怎么没把你叼去?”

他俩人这么一说,把那年长的挑夫逗乐了,笑道:“呃,还真说对了,常山中真有老虎,早两个月我们邻村有一户人家养的猪就被老虎叼了去。现在大家上山打柴,一般都三五个人一同去,一个人都不敢上山了呢。”

吕不韦和齐琳齐“哦”了声,那挑夫又说道:“就是不加赋税,单因这只老虎,这常山的木柴也要加价了呢。”吕不韦听了,忍住笑,将四十四个刀布给了那挑夫,客气道:“辛苦了。”那挑夫却只接了十一个刀布,其他三人也上来,每人从吕不韦手里接过自己的那份,四人这才一齐告辞。

送走他们,吕不韦同齐琳一时间又没有了话,两人都觉得闷,还是齐琳沉不住,讨好似的对吕不韦说道:“呃,公子,我还真听说了些新鲜事,听说秦国换了个魏国人做相国了,穰侯被赶出去了呢。”

“哦?听谁说的?那穰侯听说还是秦王的亲舅舅,又一同从燕国逃回去的,关系好得很的,怎么会呢?”“呀!你还不相信?都传了好久了呢,”齐琳认真地说道。“我整天待在店里怎么知道?”吕不韦其实也听说过,只是有些怀疑,又想起月前段驹来邀自己去秦国的事。“段驹去秦国贩马,也不知回来了没有?”“哦,对了,我听说段公子回来了呢。”齐琳说道。“是吗?”吕不韦感到一种失落感,自言自语道:“这个段驹,回来了也不来玩。”他不愿让齐琳看出自己的情绪,又说道:“秦王撤掉穰侯,我也听说过,只是不太相信,你想想秦国都三十年没有任用外卿,这老秦王怎么一下子开窍了。”“怎么开窍了?还不是被马服君打的。”齐琳语调里满是自豪。吕不韦看不惯他那么副得意相,取笑道:“看你那得意劲,还以为是你打的呢。”正说着,就见李经失落落地进来,吕不韦一见他那副惨淡愁容,便知他那里又落空了。“干爹,怎么样?”吕不韦跟着李经进里屋问道。李经疲倦地坐下,齐琳端上一盅水来,他连饮了几口,喝得快了些,呛得他连连咳嗽,连眼泪也出来了。“唉,不行呀,这个马服君,连救命恩人的求情也不顶用,我那亲家翁一听我说求马服君,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告诉我他俩一同打中山的时候,赵奢的马车陷住了,差点被杀,还是亲家翁及时赶到,杀退敌兵,赵奢才脱险。可是这次马服君不但不听,还搬出什么平原君、平阳君都要纳赋。可是,咱们不是不纳赋,只是不要逼咱家交什么恶金矛盾就行了啊。”“唉,说了。”李经叹息道,“马服君讲这是赵王吩咐下来的,有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恶金矛、盾不可。”“那怎么办?这些都是家父早些年从巴蜀商人那购得的,现在到哪里去找。”吕不韦心情也沉重起来。

沉默片刻,吕不韦说道:“爹,刚才听齐琳说今年赵王又要加赋税,我去问问陶公子、夏公子他们,看他们今年纳赋是怎么征法。如今人人都说赵奢是个清官、好官,如若单单对我家不公,也不怕他是马服君,孩儿也要将他这般不通情理闹得全邯郸城都知道。”吕不韦坚定地说道。

“你去问问可以,但切不可鲁莽行事啊。他如今不但是个清官、好官,还是赵国、天下的大英雄,听说赵王都同他攀了亲,认他入了宗室,连他儿子赵括都做了太子的侍学,咱们可惹不起呀。”李经不无担心,谆谆告诫道。

“嗯,知道。”吕不韦答应着出去了。

吕不韦也没乘马车,信步来到陶公子家的瓦陶器店。只见他家生意红火得很,四五个伙计不是在同人谈价钱,就是帮着客人挑选瓦陶器,搬这搬那的,一个个手忙脚乱的,忙得不亦乐乎。

陶公子不在家,他父亲年纪同李经不相上下,却是胖得跟一个大肚陶缸差不多的大胖子,出来见是吕不韦,笑眯眯地问道:“吕公子,多日不来坐坐,今日怎么舍得来了,莫不是家里也要添些陶器吗?”

“多谢世伯关照,在下来拜访令公子的。”吕不韦笑道。“哦,他呀一大早就去夏公子家,说是早几天就约好了,吕公子不知道?”“噢,这几天家里有些事,好几天没同他们在一起了。”吕不韦解释道。“还是吕公子会顾家,吕老先生真有福,有你这么个好孝顺儿子。你看我家这个,你越是忙得不可开交,他越是不管,只顾交朋结友,瞎逛。”陶公子爹夸奖着吕不韦,又责怪起自己的儿子来。恰这时,一辆牛车停在店门口,客人跳下车,进店来。陶公子爹见了,立即起身迎了出去。又是一位大主顾,吕不韦也不好再打搅,告辞出来。

夏公子家的布店也离得不远,他家的生意比起刚才陶公子家还要令人惊羡,光门前的马车、牛车就停了一大堆。伙计们更是一个个忙里忙外的,见吕不韦来也没人顾得上。吕不韦拽住一位刚卸下扛在肩上的绢布放在马车上的伙计问道:“你家公子呢?”

那伙计这才抽空用衣袖擦了擦满脑门的汗,应道:“吕公子来晚了,公子同他的朋友出去了。”又欲抽身走。吕不韦拦住他道:“哦,去了哪里?”那伙计奇怪地看他一眼:“公子不是跟他们约好的?”“没有,我有要紧事找你家公子,快告诉我嘛。”那伙计压低声音,悄悄地说道:“你是吕公子,我才同你讲,可千万不能让主人家知道了。”吕不韦心里奇怪,不以为然地随口道:“知道,去哪里了?”那伙计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十字街口,努努嘴道:“那街口往右转第三家。”吕不韦随着满街的车水马龙,来到街口往右一转,这才对刚才伙计那番神秘兮兮恍然大悟,原来这条街全是些娼优、妓院、赌馆、酒肆,怪不得那伙计不敢明说呢。

吕不韦来到第三家,刚进院门,就听见里面笑声浪语,浑成一片,夏公子、陶公子等人在饮酒取乐呢。想到自己自被平原君逐出府门之后,自己同他们往来已少。整日在店里帮着父亲做生意买卖,真个是枯燥无味。看他们如今反倒是越来越洒脱,起先只是今日你家、明日我家的串门闲聊,如今索性约齐了跑到这娼优院里来寻欢作乐了。吕不韦虽说不上“比德如玉”、“洁身如玉”,但对狎妓女色还是一如其父,避而远之。现在,如果他们正在搂搂抱抱的,自己进去打搅也没个意思。正欲离去,就听见段驹在眉飞色舞地宣讲些什么。心想自己正要寻他,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且听他讲些什么。就听见段驹在里面兴奋地说道:“哇,穰侯家真是富可敌国呀。秦王逐他出咸阳,他家装运珍玩、布帛、财物、家什、粮食等的马车排成长队,从咸阳出来,早晨第一辆马车出了城,直到下午太阳偏西,最后一辆马车还没出城,足足有千来辆。”

“那当然,人家可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国当了近二十年的相国,自然富比诸侯。哪能人人跟西周王一样,当个君王,还穷得上顿不接下顿,债台高筑的。”说话的是夏公子。吕不韦听他们谈论的正是当今天下人人传言的秦国之事,也来了兴趣,就在门外听。

“这下可好,咸阳城中当即就有人跑到秦王那告状,嚷着要秦王抄了穰侯的财货,没收了他的财产。”

“抄了吗?”田公子关心地问道。

“你替他着什么急。”夏公子打趣道。

“你俩人别吵,听段公子讲。”陶公子阻止两人道。

许是段公子讲累了,喝了一口酒,听见酒器放到桌上的声音,接着又是段公子兴奋的声音:“秦王虽然夺了穰侯的相权,逐他出秦国,但穰侯毕竟是他舅父,又一同出生入死,从燕国逃回来,也是有恩于他,终究没舍得抄他的家产。可是恶有恶报,穰侯这么大笔的家产,你说天下多少人眼热着哩。穰侯原指望魏王会派兵保护他过境去陶郡。你想想,如今是免了相权,被逐出秦国,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再说魏王也没少受穰侯的苦头,哪还会派兵保护?入魏境行不到三日,大白天被一伙强人来抢了个精光。”

“他有七、八百辆车,仆人随从等不下一、两千人,哪还怕强人来抢?”田公子又插话道。

“这么多人还被抢了,那得有多少强盗之徒?”夏公子也啧道。

段公子嘿嘿一笑道:“这你们就不知吧,真要是强盗哪会有那么多,又怎敢大白天的来明抢。”

“那是些什么人?莫非是秦王后悔了,又派人来抢的。”田公子猜道。

“这都想不到,除了魏齐,谁敢这么干?”段公子提高声调道。

“这也是,魏相国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在魏国那可也是个不可一世的角色,天下也只有他敢这么干。”不知谁这么补充了一句。

吕不韦已被他们的谈论吸引住了。一个下人搬了一罍酒来,见吕不韦拦在门口,说道:“公子若是故人,就请进去坐。”

吕不韦正不知进退,就听见里面夏公子嚷道:“进来进来,你来晚了,要罚酒。”说着已起身出来,见是吕不韦,先是一愣,随即拉住吕不韦道,“我还以为是梁公子呢。稀客稀客,吕兄快请屋里坐。”

段公子、陶公子、田公子听说是吕不韦来了,一齐迎出来,将吕不韦拉进屋里。“吕兄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田公子问道。

吕不韦笑道:“先别问我,还是听段公子讲完吧。”

“对,段兄接着讲,待会子梁公子来了,吕兄与他一道罚酒。”夏公子兴致还在穰侯身上,顺着吕不韦的话说道。

段公子看众人一眼,又得意地说道:“正想去看你呢,你自己来了,倒省了我去看你。那穰侯不但被抢了个精光,连车夫、仆人、下人也被抢走的抢走,逃跑的逃跑的,也没剩几个。一千多人风风光光地出去,至此只剩不到两百人了。穰侯这才省悟,只得去向魏王告饶乞援,魏王见他可怜,也怕他死在魏国境内,引来麻烦,这才派了官兵,打发他一些钱粮,一路护送出魏国,像送瘟神一样。”

“这张禄真是好手段,一入秦国就夺了相权,不但把穰侯赶出了秦国,连泾阳君、华阳君、高陵君都没放过,流放、遣散去了西蜀,宣太后也被圈禁起来,秦王一夜之间,好似换了个人,都是因为这个魏国人张禄。”显然,田公子也听说了些,感叹道。

“这人这么厉害,为何不在魏国任事做官,偏偏跑到秦国去?”夏公子接腔道,“也是怪,当年张仪在魏国毫不被人看重,只得到楚国,又被当作偷和氏璧的窃贼。可一入秦国,就登堂拜相,反将天下六国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张禄莫非与张仪有亲?若是那样,天下又无宁日。”

“可笑的是,魏国人都说没有这么个人,也不知他真是魏国人还是楚国人、齐国人。”段公子进一步说道。

吕不韦虽听说秦国换了个张相国,但他知道的事情不多,一时间插不上话,只听他们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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