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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赵王换帅中奸计廉颇夜归惊噩耗(1)

小说: 帝王石秘密:和氏璧峥嵘      作者:肖庭钧

有了吕不韦、郑安平别有用心地造谣,邯郸城里的流言飞语中又多了一种新的说法。说廉颇老了,胆小怕死,不敢与秦军交战,只有马服君能打败秦军。当年阏与之战不就是这样?这种说法慢慢地将其他的舆论都压了下去,传得甚嚣尘上,传进了赵王宫,传进了建信君、赵王的耳里。赵王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把平原君、平阳君召进宫来密议。这次赵王不再转弯抹角,直截了当地提出来要用赵括代替廉颇:“平原君,寡人看廉颇这样长期困守下去,拖垮的不是秦军,而是赵军吾国啊,所以寡人意欲用马服君代替廉颇为帅,你们看如何?”

平原君一听,心里咯噔直往下沉,要知道,临阵换帅,历来都是兵家大忌呀。他紧皱眉头,思量着如何回答。平阳君两眼看着赵王,吸口气道:“大王,这样守下去虽然不是办法,可临阵换帅,事关重大啊。”

赵王看一眼建信君,威严地扫了平原君、平阳君一眼,说道:“孙子也云‘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廉颇拥兵三十万,与秦军对峙长平关,旷日持久,兵疲将怠,国库耗尽,民不厌耐,难道坐以待毙?”

建信君说道:“廉颇将军自己不敢出战,还严令不许他人出战,说什么就是打胜,也要斩首,这怎么能行?”对建信君说的这一点,不要说他有意见。就是平原君也有意见,虽然实行坚守之策,可也不能“死守”呀。打了胜仗也要问罪,有这一条,任谁也休想出战的了,连想也不去想,这仗怎么能打赢呢?这秦军你不出战,他怎么会自己撤退?听说秦国将西蜀、楚地的粮食源源不断地调运到前线,看来希望秦军不战自退,是永远也难指望的了。唉,秦国这些年的扩张兼并,已经强大得无法估量了。不撤换廉颇,这战局是难有改观的了,可临阵换将,本就是兵家大忌,更何况换的是年轻的马服君赵括。若是乐毅或是赵奢,一点也不用犹豫。这赵括行吗?想到这,平原君说出自己的担心来:“大王,廉将军这‘死守’之策的确有些呆板,不通情理,可这次长平大战事关吾国生死存亡。赵括年轻,并无什么实际经验,他能行吗?”

赵王不耐烦地说道:“赵括在阏与之战,就立有军功,怎么说他没有实战经验呢?再说他知兵好武,熟读兵书,连赵奢将军都辩不过他,如果说他不行,君侯还有其他人吗?”

平原君被赵王问住了。朝中军将,许历是个军校出身,出谋划策,当个高参还行,若统帅几十万大军,不但资历不够,威望、能力都还欠缺;乐乘自乐毅病故后,变得畏畏缩缩地,也不堪重任;老将赵且,从来都是谨慎有余,胆子更小;其他各郡守将,这些年谁也没有显露出什么过人之处,派谁去也代替不了廉颇。想起上次自己冒失地主张救援上党,结果事情弄成今天这样不可收拾,平原君心里更不敢坚持自己的意见,自己再也承担不起这么重大的责任。他不知如何回答赵王,蹙紧眉头思索片刻,说道:“大王,此事臣也难决断,大王何不将朝中大臣都召来问问如何?”

“那好,建信君,你去通知群臣到大殿议事。”赵王冷冰冰地吩咐道。

不到一顿饭的工夫,邯郸城里的赵臣都陆陆续续地来到赵王宫的议事大殿,连病重的蔺相如都在家人的搀扶下来到殿中。只是他那咳喘病是越来越重,沉重的咳嗽声和喘息声,令人感到压抑、窒息。赵王出来了,大殿里静悄悄的,相如努力地克制着自己,随着众人都伏身下去给赵王施礼。

赵王威严地看一眼众人,冷峻地说道:“众卿平身,寡人前次说了,诸卿可想到了什么好的破敌之策?”

虞卿说道:“大王,秦强赵弱,廉将军坚守之策并无不当,若贸然出击,反而易遭秦军伏击啊。”

赵王对虞卿有些反感了,心想若不是你来替冯亭求援,也许我赵国根本不会惹来秦军的围攻。现在两军相持不下,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只知一味赞成廉颇死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赵王板起面孔,粗暴地打断他:“行了,秦国如今连西蜀的粮食都运了来,你问问许历,看秦军有没有要撤军的意思,军粮吃不吃紧。坚守,坚守,如今都变成了死守,守死。既无好的破敌之策,就不要再说!”

许历脸色发窘,不敢说话,虞卿也被呛得哑口无言。

大家一听,全都闭上嘴装哑巴。偶尔传出蔺相如用手捂着嘴巴发出的咳嗽声,那声音听了叫人揪心啊。

“大王,臣思量再三有一计,虽算不上好,请大王定夺。”平原君及众人遁声望去,不是别人,正是一身戎装的马服君赵括!赵王眼里流露出欢喜,示意赵括讲出来。

“大王,如今廉颇将军率三十万大军据守长平关,秦军四五十万也囤集在那里,臣想秦国其他地方,如函谷关、崤谷关一定守备薄弱。臣请大王给在下十五万兵马,借道韩国,攻打崤谷关,以解长平之困。只是这一来,劳师远征,难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效。再者韩国君臣如今被秦国打怕了,要借道也不是易事。”

赵括这话颇有孙膑当年围魏救赵之效,可是明摆着的向韩国借道,毫无可能。就是这样,也足以令赵王大感欣慰了。他注视着赵括,更加坚定了用他撤换廉颇的信念。

而平原君心里叫苦不迭,这算什么好的计策呢?韩国被秦国围攻时,赵国迫于秦国的淫威,不救援韩国。当冯亭投靠赵国时,赵王就不顾危险,救援上党。现在,上党十七郡全被秦军占领,而且祸及赵国了,这向韩国提出借道,怎么可能?就连自己向韩国借粮、购粮都被韩国拒绝了,这赵括是不懂还是故意卖弄?乐乘也暗想,若能派出十五万兵马劳师远征,还不如与廉颇合兵一处,打败秦军,这样把握岂不更大些。想到这,他忍不住说道:“马服君此言差矣,若能派出十五万大军劳师远征,还不如与廉将军合兵一处,岂不更好?”

谁知赵括轻蔑一笑道:“这个道理谁不知道?可廉将军决意死守,不准任何人出战,十五万大军归入长平关,只怕还是无济于事啊,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蔺相如一听,心里咯噔一沉,听赵括之言,打不败秦军,全在于廉颇不敢出战了。这个马服君如何要如此作践廉颇将军呢?

恰在这时,从前线送粮的郭开回来了。急匆匆地来到殿前向赵王和群臣报告:“大王,臣已将粮食送到,遵旨将大王的竹简送给了廉将军。廉将军,他……”郭开看一眼赵王,吞吞吐吐地说。

“他怎么说?”赵王催问道。

“廉将军说秦兵英勇善战,又夹攻占上党余威,长平地形复杂,他不能冒险出击!还说……还说,大王硬是要出战,那就另派主帅,他不愿做破军丧师的千古罪人。”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郭开倒没有迟到什么的。交完粮食,他把赵王的竹简书倨傲地呈递给廉颇。廉颇看着赵王的书中无一字是慰问之言,满篇都是责问他何时出战之词,似乎对他坚守不战,很是不满。他不高兴了,想着自己率领着将士们在这崇山峻岭中风餐露宿,殚精竭虑,为能确保赵军不败,忍辱负重。想不到国中百姓不理解,连赵王、平原君也这么责问自己,不温言砥砺,反而求速战速胜。若能速战速胜,我廉颇还愿意这么困守吗?他那狭窄的胸襟和气量,再次表露出来。他把竹简书重重地砸在桌上,两眼望着帐外那连绵的山峰,气冲冲地说道:“大王若求速战速胜,当再派二十万大军来。否则,贸然出击,破军亡将,我廉颇不做赵国的罪人。”

赵王听罢,一拳砸在面前的案桌上。咬牙道:“好!寡人就撤换他回来,委派马服君为长平赵军主帅。赵括,寡人再给你十万大军,任你为赵军主帅,你能打败秦军吗?”

赵括喜出望外,冲赵王重重地叩头,高声说道:“大王,区区王龁何足为惧?就是白起、秦王来,臣也一定能打败秦军,以解大王、举国之望。”

“好!”赵王一手拍在案桌上,大声赞道。

猛然一阵激烈的咳嗽声,众人都知道是上卿蔺相如发出来的,正担心着他的病情,就听见他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大王,赵奢将军生前说过,赵括虽为其之子,熟读兵书,但不知因情而变,以势而动,心高气傲,徒有虚名。委他为帅,若胶柱鼓瑟,焉能成事?如今与秦国决战在即,生死存亡取决于一瞬之间,赵括将军不能为主帅啊。”蔺相如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和气喘,话未说完,又连连剧烈地咳嗽起来。

赵括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他气愤地瞪了一眼相如。可相如看着他,丝毫不觉难为情。平原君、平阳君等都不知如何是好。

赵王的脸色苍白,沉着眼帘,不吭声。

建信君在赵王后面,阴冷地问道:“蔺上卿既然反对赵括将军,那可有其他人可荐为帅?”

“廉将军稳重持战,正是抵抗秦国的良策。大王,切不能临阵换帅啊。”蔺相如近乎哀求道。

赵王“哼”了声,粗暴地说道:“廉颇贪生怕死,不敢出战,再这样下去,吾国都要被拖垮了。邯郸满城都在传言,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蔺卿,你安心养病吧,寡人心意已决,绝不再改!赵且,寡人命你三日内再征发十万士卒,”赵王反手去接,建信君会意,连忙将一把玉柄青铜宝剑恭敬地递到赵王手里,赵王又递给赵括,“马服君,寡人命你为赵军主帅,特赐你这把寡人佩剑,凡有不服调遣,你可就地裁决!三日后率十万大军赴长平接替廉颇!”

“臣遵命!”赵括的声音十分刺耳。

“大王,大王,不能这样啊……”蔺相如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说道。但赵王已经铁定了心,他站起身来,转身回后宫去,建信君立刻高声喊道:“退朝。”

蔺相如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几个大臣围上去,平原君连声高呼道:“蔺上卿昏倒了,快传太医。”殿里一时乱作一团。

这天赵括很晚才回到自己家里。家门关着,赵括将门擂得山响:“开门,开门,”仆人们都听说了他如今是赵军的新任主帅,见他回来,连忙来开门。门刚开一点,赵括一把推开,“你们干什么去了?”赵括怒气冲冲地喝问道,顺手将吊在手腕上的马鞭在仆人身上抽了一鞭!

两个仆人吓得不敢抬头看他,一个仆人小心翼翼地说道:“主人,如今连城门都早关了一个时辰,家家户户都早关了门的,老夫人也吩咐要早些关门,小的不敢不听。”赵括很不耐烦,略抬起手腕,让仆人帮他把马鞭从手腕上褪下来。仆人含笑道:“听说少主子被委为赵军主帅,老夫人还在堂屋等着呢。”赵括吐口气,吩咐道:“把马牵到后院,好好喂它些精料,再过三天它也就要随本帅出门远征了。”“是,小的知道。”赵括抬腿进屋来,见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还坐在那里等着自己,他略点了下头,叫道:“娘,你还没去安歇?”老夫人见赵括一身尘土地进来,还以为他去军营了,关心地问道:“括儿,听说赵王委派你为长平赵军主帅,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赵括似乎受了什么气,不满地皱了下眉头,说道:“咳,这仗打成这样,连邯郸城门都要早关,差点还进不来了。”“你去城外征兵去了?”“征兵哪用得着我这个主帅操心,几天前在城外购置了五百亩田产,手续还没办完,过几天我又要出发了,所以抓紧去办了下。”赵括轻描淡写地说道。“什么?”老夫人听了,心头一紧,气得用手指着他:“你!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思去过问田产!你不是被大王委派为赵军主帅了吗?”“娘,这算什么?我不就是抽空去了一下嘛,现在都办好了,明天我就到军中视事。再说我这个主帅也是到长平才起作用嘛。”“你,你真被你爹看透了。你不能担任这个主帅,不能啊!”老夫人激动得声音发颤。“娘,你老怎么也这样说呢?今日在朝堂上,蔺相如当着大庭广众,反对儿出任主帅,门缝里看人,把我气煞了,幸好大王没有听他之言。我就要担任主帅,打败秦军,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呀你,总是这样爱逞能!你爹说你对兵战总是这么麻痹大意,不愿一心一意认真对待。如果赵国任你为将,难保不被战败。这次秦赵长平大战,事关国家生死存亡,你不能担任主帅!不行,你一定不能担任主帅!”老夫人神情严肃。

赵括对母亲的话不以为然,不高兴地劝说道:“娘,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你看廉颇为帅,赵茄战死,东西彰城、光狼城失守,邯郸一日数惊,军粮接济日益困难。这不正是儿为国出力、出征挂帅、立功疆场的好机会嘛?娘,你放心,爹的话儿记在心里,儿知道这次长平大战意味着什么,会好好谋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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